《（海贼王）Too old to young》星野汐沫

30、 正义

　　菲尔德听着他们隔着战场的对话，心里却有些放松了下来。

　　是啊，就算是没有自己，他们也是能够好好活下去的吧。

　　这一刹那的走神没有被鹰眼丢掉，他一刀斩断了菲尔德的短刀，伸手朝着他的腹部砍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菲尔德知道刚刚自己的愣神已经让他看似毫无破绽的攻击有了空隙，然而鹰眼那拥有开天辟地的一刀的确需要力气，而现在他没法用全力，所以斩击的威力不如他在开战之前他对白胡子那一刀。

　　“铿锵”

　　“噗嗤”

　　是他太天真了。

　　“果然······你很强啊”菲尔德手里的刀刃已经断掉，他的双手被那一击给撕裂，痛感瞬间传入大脑皮层，鲜血立即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服，男人双手无力地垂下，他疼的满头都是汗，却一声都没吭。

　　“菲尔！！！”处刑台上的艾斯看到了这一幕，目呲欲裂地朝着他大喊。

　　够了，够了，不管老爹也好，你也好，路飞也好，不要再为我这样继续战斗下去了。

　　我怎么值得你们这样做，我怎么值得······

　　鹰眼沉默地看着这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他已经伤痕累累了，而此时此刻，他看着自己的眼里却是满满的坚定。

　　他依旧不肯认输。

　　【我不会剑术，可你是世界第一的剑豪，你手里拿着的东西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想不到别的办法补偿你，所以，哪怕对不住你的名号——】

　　【跟我战斗吧。】

　　【如果我挺过了你的一击，就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那天，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让他改了主意，那么透彻的眼神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命运，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下了赌注。

　　而今天也是一样。

　　这个名为菲尔德·卡森的男人有着一双令人难忘的眼睛，同时，他身上的气量远远超出一般的海军，从他只身一人踏上他的驻地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这个海军并不是为了那些倒霉的海贼，他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他的驻地。

　　哪怕冒着生命的危险，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你觉得能够成功吗？”鹰眼突然问，那双令人恐惧的眼睛牢牢地锁住眼前的人：“你能够改变定局吗？”

　　定局。

　　定局？

　　“所谓的定局并不存在，未来是可变的，它无时无刻都在变”菲尔德盯着他的眼睛笑，是的，这个男人到这个时候，还是能够对着那双让世人恐惧的眼眸笑出来：“不管我能不能改变，如果此时此刻我放弃了，那我一定会后悔终生”

　　【跟我赌一场吧】鹰眼想起来曾经出现在那个男人眼中的疯狂【鹰眼，朱洛基尔·米霍克】

　　一个是疯狂的海军，另外一个草帽小子身上却又有着这片大海上最恐怖的力量，不计后果的奔跑竟然还能获得无数人的喝彩跟帮助。

　　“交换选手吧，鹰眼！你跟我也有一场没有结束的战斗。”

　　比斯塔挡在了菲尔德的前方，他侧头对他眨了下眼睛：“加油啊，艾斯的家人。”

　　菲尔德继续奔跑着，他的力气不知不觉地流失着。
　　然而下一刻，四周齿轮的响动却让他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如果没记错，战国元帅想要把所有的海贼都困死在内海，然而小奥兹却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把莫比迪克给搬了过去。

　　这辈子一切还会向他以为的那样进行吗？

　　“老爹？！！”

　　随着惊呼声，菲尔德朝着白胡子看去，白胡子被人刺伤，他皱起眉头，那个人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白胡子手下的海贼团吗？不是白胡子的手下吗？

　　这种事情上辈子曾经发生过吗？

　　上辈子的记忆已经含糊不清了，他用力甩了一下脑袋。

　　是的，他的多愁善感，他的重感情，这些都是致命的因素，他需要分得清孰轻孰重，为了达到的目的，他需要舍弃的，是身为他自己的，作为一个人类拥有的同情心。

　　他不能去同情站在同样立场上的白胡子。

　　他也不能说对不起。

　　因为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站在这里的——

　　赌徒。

　　为了救艾斯，他能够付出的最大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一命换一命，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犯了一个错。

　　有个人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出现在了那个正在愣神的男人背后，脸上却是一种不忍的神情。

　　你为什么，非要做到这一步？

　　菲尔。

　　“冰冻时刻”

　　在冷气到达的前一秒，男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青雉的身后，他蓄力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不出意料地被躲过去。

　　“我对于被冰冻而死这种方式没有兴趣。”菲尔德还有心情开玩笑，他看着眼前这位大将，对方的脸色不如他想象之中的那般淡然，反而眉头紧皱，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菲尔德还在继续说：“冰冻起来当做以后海军新兵的榜样这种事情，还是换个人做吧。”

　　青雉不想理会这个一直给自己找麻烦的男人，他知道对方跟自己是一样的人，现在却又看不懂他了，如果不是他留意到处刑台的情况，恐怕他早已把火拳给救出来，这场战争也许就不会进行到现在这种地步。

　　“你早就猜到这场战争的发生了，菲尔德。”青雉看着他，这个比他矮了不少的男人却丝毫在气势上输给他过，以前是，现在也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阻止，从这场战争的一开始。”

　　“时间充满了变数，每一个不同的决定都会引发一个不一样的未来。”菲尔德看着远处的高台，那里的艾斯似乎也在看向他的方向，他的表情充满了对他的担忧，于是他勾起嘴角，重新看向自己眼前的青雉：“为了保证结局是同一个，这一切都是必要的。”

　　“你的死亡也是必要的吗？”他看着那双视死如归的金色眼眸，头一次痛恨他脸上的笑容，他因为这笑容竟然让他出来了这个男人此刻的打算，他又问了一遍：“你的死亡是必须的吗？”

　　“这是我的决定”菲尔德看着他笑：“死了，就是死了。”

　　“没什么好纠结的。”

　　菲尔德·卡森不过三十岁，身为一个海军，他现在是马林梵多最为年轻的少将，不，现在已经是中将了，他的前途无限，可是，青雉从未看清楚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屡次违抗命令，然而，这一切的立场之中，他始终是从海军的角度出发的。

　　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却甘愿放弃这一切的过去呢？战国元帅，卡普大叔，那些同他一起奋战过的伙伴，他就那么果断地放弃自己身为海军的身份吗？

　　在三大将之中，青雉最为年轻，同时也是认识菲尔德最久的一个，因为菲尔德刚刚入伍的时候，跟的就是他的队伍，后来被泽法老师给抢走，一路走下来，再次见面他已经能够独自带兵出去打仗的少将了。

　　而这个官职起起落落，在他肩膀上待了五年。

　　而这个男人，也从未让人失望过，他战斗之中从不后退的果决，责任心，哪怕同是一个海军，他身为大将也不由得对这个男人高看一眼。

　　在海军之中放眼望去，在如此年轻的年龄当上少将着实是个不了的的成就，更别说他没有恶魔果实力量作为辅助，战斗只靠自身体术，海军六式，还有霸气。即使在那些海军同僚眼中，他们作为三大将是【怪物】，那这个不用恶魔果实的男人，在他们眼中又何尝不是一个【怪物】的存在呢？

　　有着泽法大将的善良，有着卡普中将的受人爱戴的品格，有着战国元帅的智慧。

　　而这样的人，最终还是没能够成为一个海军。

　　“我的正义，只是为了保护我所爱的人而存在的”菲尔德点了一支烟，他的手有些颤抖，可是他毫不在意地甩开了手臂上的血迹：“如果所爱之人不在了，我身在海军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的正义，究竟是什么？】

　　【我的正义，早就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被毫不留情的踩碎了】

　　【被残酷的现实。】

　　“只是正义不一样罢了”他眯起眼睛笑，脸上格外的轻松：“为了自己正义而死，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说完的这一秒，青雉跟菲尔德的身影同时消失不见，他们全力地奔向处刑台，像是一场比赛一样。

　　他们的正义是想通的，却是不同的。

　　而他们早已经分不出来谁的正义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