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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   这是怎么了?

      这是饶玉听过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句问话,出自他多年来的摇钱树,本已经死透了的一个人。
      昨日饶玉查过他的鼻息,看秋祥的样子,也证明她确实按他说得,将越若扔下了小孤山。

      如今越若全须全尾,毫无伤痕,甚至忘却了那段记忆,平和地问他怎么了?还有刚才他还问了什么?是……檀木匣子?

      “没……没怎么……”饶玉慢慢坐下,他藏起还有些发抖的手,“你刚才问……什么檀木匣子?”

      越若闻言,知道饶玉在转移话题,他也不多问,点点头道:“是,那里面装着很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

      越若想了想,而后直言道:“是银票,三万两银票。我本来准备赎自己用的,如今没有了。”

      那三万两银票,是昨日越若给他的,如今正和越若的卖身契放在一个盒子里,藏在他的床上。

      饶玉看着面前十分坦然的越若,一时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十分清楚地知道,这事儿绝对不对劲。

      饶玉将桌下的手握得死紧,他努力镇定道:“说不定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看见,贪心拿了,我仔细查一查问一问,一定给你个交代,你先回去吧。”

      越若点点头便离开了。

      说到这里,饶玉沉默了下来,良久未再开口。

      “然后呢?”一直在旁听故事的曲清辞撇撇嘴,有些嫌弃,“听你这话,你杀人抛尸,居然还想要我家四小姐救你的命?想得倒是挺美。”

      “我也是迫不……”饶玉没再说下去,反而又朝着舒钧跪了下去,“饶玉自知罪不可恕,但也不能让妖孽为祸人间啊,还请小姐出手,降妖伏魔,匡扶正道。”

      曲清辞听得这话只想呸呸呸,明明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娼妓,居然能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是让人作呕。
      舒钧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也没有再让饶玉起来,她问道:“听你的意思,他是不记得给自己赎身及之后的事情了?别的可还有什么异样?”

      “是不记得了,后来我试探过,他单单只不记得那晚的事情,据越若说,那晚他送走卓县令后,直接上床睡了,第二日醒来便发现檀木匣子内的银票不见了。我请过的道士仙长,都说他没什么问题,可那日……”饶玉顿住,语气中有些微迟疑,“应该也不是我的臆想。”

      这一旬以来,着实是十分折磨人。越若虽没什么异常,可明明已经该死了的人每天活生生地在他面前走动,总归是让人提心吊胆的。

      饶玉想了想,又道:“小姐,后来我又想,那晚来得也许并非是越若,只是顶着他的身份拿了他的银票要给越若赎身罢了,也许我们只是……看错了人。”

      相比匪夷所思的复生,饶玉显然更倾向于是后者,他后来也是对绑在床上的秋祥这样解释的,屋内阴暗,饶玉狠狠盯着眼前的人,“事实就是这样,今后大人如果问起来,就是我们杀错了人,至于越若,自然是会找机会再除掉!你若多说错一句话,那便和小孤山底下的那个人去做伴吧!”

      想到此处,饶玉稍稍镇定了下来,是啊,死得那个是个人,越若也是个人,只是他杀错了而已。

      白日被舒钧和曲清辞的突然到访吓到,加上秋祥的惊恐,他惶惶半日,夜间真见到这两个人时才会惊慌失措和盘托出。

      说不定这两个人只是误打误撞猜出了情况,又或者,这本来就是一场她们和越若合演的戏,为得就是将越若不花一两银子地带出蝶舞楼,再或者,这只是那一家人之间的……

      只要不是什么厉鬼索命,不是什么不可预见的神仙精怪,就没那么让人惊恐。

      饶玉一瞬间内心闪过无数想法,全是人与人之间的阴谋诡论,他心中的害怕忽然淡了。

      饶玉给舒钧又磕了一个头,而后他扶着桌角缓缓起身,“情况就是如此,如果小姐觉得有问题,可随我去越若那里看看。”他笑了笑,继续道:“但如果小姐觉得这是饶玉自作自受,也大可一走了之,毕竟这是我自己造的孽,后果再糟,也只能自己承受。”

      曲清辞眨巴眨巴眼,没看懂这忽然的转变是什么情况。

      舒钧也站起了身,她道:“带我去看看这位蝶仙。”

      饶玉有些惊讶,不过也没再说什么,他带着舒钧与曲清辞走出了房门。

      他走出了蝶舞楼,在下厅遇到客人调笑纠缠时,只是说两句客气话,温温柔柔地推拒了。

      出了蝶舞楼,饶玉边走边解释道:“后来我把银票还给了若若,说是楼中不懂事的孩子拿了。他当时将银票交给我,便要跟卓县令走,是我和若若说,过段时间要过年了,赎身的事不如等到年后,我想多留他住一些时日,毕竟以后再难见到。当然了,这段时间我也不逼他接客跳舞,全当在蝶舞楼修养,卓县令和越若不肯,但我坚持,两厢商议下,便给若若在蝶舞楼附近盘下来一个小院子暂住。”

      不过片刻,舒钧二人便被饶玉带到了一个小院门口,此处虽距花街不远,但却没了那灯火通明的奢靡,有些幽静安谧。

      饶玉抬手敲门。不多时有人隔着院门问,“是谁在外面?”

      “是我,”饶玉解下腰间的玉佩,道:“今日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玉佩,想着最衬越若,便给他送来了。”

      门内的那人闻言道:“已经这么晚了,越若哥哥睡了,玉爹爹明日再来吧。”

      饶玉笑笑,“小芹,我只是暂时安排你侍候越若,等他出嫁,你还是要回蝶舞楼的。睡了叫醒来便好,多想想你自己,光顾着心疼你的越若哥哥,对你的将来可没什么好处。”

      沉默半饷,门闩被打开,门从内里被拉开,探出了一个清秀的小男孩,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玉爹爹请进来吧,啊,还有客人呢。”

      小芹在几人进来后又将门闩合扣,而后带着她们到了正房外间,让客人坐下,沏了茶后对饶玉道:“玉爹爹先等等,我去叫越若哥哥起来。”

      饶玉应道:“去吧。”

      舒钧目光随着那小芹,看向了内间,那里很快走出一位貌美身纤的青衣男子,他穿戴整齐妆容精致,显然不像是刚被叫醒的样子。

      舒钧眼神上下扫过,最终落在了他左边袖口的位置,而后她拿起茶杯啜饮,不是什么好茶,苦涩味浓,有些呛嗓。

      越若向饶玉稍欠了下身,“这么晚了,饶掌柜来有什么事?”

      饶玉将放在桌上的玉佩拿起,又将方才对小芹说得那番说辞讲了一遍,“今日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玉佩,想着最衬你,便给你送来了。”

      小芹很快将玉佩接过,递给了越若,他没接,问道:“饶掌柜深夜前来,就为这个?”

      饶玉挥挥帕子笑道:“这也快过年了,过不了两三个月你就要走了,爹爹担心啊,以后有什么好东西,想送也没法儿给你送了,这才不顾时候过来了,没打扰你休息吧?”

      越若轻摇了下头,“没有。”他看向舒钧与曲清辞,问道:“这几位是?”

      曲清辞摊了下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干嘛来的。

      舒钧起身向越若走去,她手上还拿着那杯未喝完的茶,“慕名来见。”

      言罢,她将剩下的茶快速泼向了越若左手。

      越若在舒钧起身的时候便感到有些莫名心慌,是以对她有些警惕,在茶水泼过来的时候便下意识抬高了手臂,躲过了茶水,却不妨猛然被舒钧抓住了小臂,那一瞬间,他不知为何眼前一黑,几乎晕倒。

      舒钧轻触过后放了手,而后越若恢复了正常,只是有些惊异,他怒道:“请小姐自重!”

      舒钧道:“抱歉,手滑。”

      曲清辞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她瞪圆了双目,惊讶地想,哇,上神这是,在占一个凡间男子的便宜?

      饶玉急忙过来打圆场。

      没等饶玉说几句,舒钧道:“看完了,该走了。”

      夜色深沉,出了院门的舒钧带着曲清辞直往她们住的客栈走去,没再理会饶玉。

      倒是饶玉小跑着追上了舒钧二人,“不知小姐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舒钧脚下不停,甚至连头都没回,“没有。”

      闻言饶玉也不再追着舒钧,他道:“那小姐慢走。”

      等穿过了花街,周围没什么人时,曲清辞快走两步,凑到舒钧旁边,“上神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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