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温[悬疑.]》黑色大楼

18、18

　　孙玉从他爸房间里出来后啪嗒啪嗒跑到卲卫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探头进去看了一眼：“老师我走啦！”

　　卲卫脱了大衣穿着件黑色羊绒衫，手里拿着双筷子正在煮面，孙玉眼珠子转了一圈：“好香啊！”

　　卲卫：“吃点儿？”

　　“好嘞，谢谢老师！”孙玉猫着腰轻手轻脚地关了门，书包往桌子上一放，笑嘻嘻地接过卲卫手里的筷子弯腰扒拉着快煮熟的面。

　　卲卫边准备碗筷边问：“你爸找你怎么办？”

　　“嘿嘿没事儿！”

　　卲卫擦了擦手，给孙正河打了个电话，刚放下手机，门被敲了两下进来一人：“什么情况这是？”卢江手里拿了个鸡爪啃着，嘴角油光滑亮地，眼睛在他们两人间转了一转，语气里听不出什么，“你小子怎么在这儿？”

　　“卢老师好！”孙玉直起身，笑了笑，“我是蹭饭的！”

　　“你这房间真暖和，不像我那儿，跟漏了风似的，冻死人！”卢江啜了啜手指上的油，“这放假了怎么反倒更热闹了，走廊尽头那间有电视的空屋也聚了些学生，不知从哪弄来一堆碟子，一帮人打算疯一晚上呢！”

　　“嗯？什么时候来的？”孙玉眼睛一亮，“哪个班的？”

　　“刚到，就你们班那几个。”

　　孙玉乐呵呵地转向卲卫：“老师，吃完我也去，今晚不回家了！”

　　放假了，卲卫也不想管什么：“跟你爸说一声吧！”

　　“好嘞！”

　　卢江啧啧两声，走到门口好像才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看向卲卫：“我明天回邯市，你不一起走吗？”

　　“再说吧，我可能过几天才回去。”嘴上虽这么说，卲卫心里就没想回去。

　　卢江又啜了啜鸡骨头没说什么，开门出去前瞅了眼卲卫身上一看就不是他买得起的羊绒衫，将鸡骨头往垃圾桶一扔，关门走人。

　　走廊里空荡荡的，很安静，住在这层的教师大多是外地的，或者只是因为职工宿舍离学校近，上课期间借住而已，所以这一放假，人就走光了。

　　单鱼上完厕所洗了把脸，双手撑住大理石台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人，白色棉布长袖加蓝色的校服裤子，穿得薄，可他也并不觉得冷。

　　“鱼儿！电影开始啦，不会掉沟里了吧这么久不出来！”走廊传来蒋周的大嗓门。

　　“又不是毛片，急什么！”单鱼呛完了人拍拍脸刚走出卫生间的门便迎面撞上一人，抬头，竟是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插着裤兜看似挺悠闲的卲卫。

　　单鱼脸上一热，心中问候了遍蒋周的祖宗八代，跟卲卫打了声招呼。

　　然而卲卫也不是个会注意这些事的人，他停下步子转向单鱼：“晚上不回去了？要通宵？”

　　单鱼也抬眼看他，脑中拐了个弯儿，回答：“我爸不在家，锁门出去了。”意思是他没地方去。

　　“去哪儿了？”卲卫问完又觉得他也不一定知道，又接着问，“你爸这段时间经常不在家？”

　　“我不知道去了哪儿，就是偶尔几个晚上不在。”

　　卲卫点了点头：“进去吧，别太晚，没地方去的话来找我。”

　　“嗯，我就看一会儿！”单鱼声音显得轻快了不少。

　　卲卫应了一声，继续手插裤兜踱步走向房间，途中犹豫了几下还是给吴明打了个电话。

　　单鱼进去的时候电影的开头部分已经演完了，房间没开灯，由两张单人床拼成的双人床上齐刷刷躺着六七个男生，身上盖着棉被露出头，人手一袋零食，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电视看。

　　他在最边上躺下，旁边是过于投入，零食都忘了嚼的蒋周。单鱼看了眼电影，原来俩主角嘴对嘴亲着正要滚床单呢。

　　由于这是正经片子，两人含蓄地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被子往头上一盖，这床单算是滚完了。

　　蒋周意兴阑珊地把头扭过来，推了推单鱼：“你去哪儿了，身体怎么这么冰？”

　　“我穿得少。”单鱼拿起他的零食，往嘴里送进去一个，盯着电视看。

　　蒋周“啧”了一声，半支起身子用力一拉，三分之一的棉被都盖到了单鱼身上。

　　“干嘛啊，我这边都够不着了！”棉被另一头的人抱怨。

　　“你穿那么厚怕什么，好好看你的电影！”蒋周理直气壮地吼。

　　“事儿真多！”孙玉小声嘀咕。

　　“说谁呢？”蒋周又吼了一声，那边静悄悄地没再吱声。

　　“他刚才跟卲老师一起进来的，否则早就赶他走了！”蒋周在单鱼耳边低声说，“还说什么跟卲老师一起吃的饭，人老师一走就叨叨个没完。”

　　单鱼动作一顿，许久后问：“老师为什么来这儿？”

　　“不知道，开门扫了一圈，门都没进来就走了。”

　　“哦。”

　　“鱼儿，你知道今晚的重头戏是什么吗？”蒋周笑得猥琐。

　　另一边的宋全看过来一眼，满脸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蒋周没管他，继续猥琐：“我弄来了几个那种片子，看完这部电影我们就开始看！”

　　“行啊你！”单鱼波澜不惊。

　　“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这么淡定！”蒋周嘿嘿笑了几声。

　　一个多小时后电影演完了，所有人把零食丢到一边，屏息静待。

　　终于，开始了。

　　昏暗的房间，脸红心跳的喘息和＊＊声，太刺激了！单鱼的身体动了动，换了个姿势继续一瞬不瞬地盯着看。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由远至近，最后停在门口，接着响起敲门声。

　　沉浸在＊＊环境中的几个人并没听到脚步声，直到门被敲响才清醒过来，猛地跳起来，开灯的开灯，关电视的关电视，拉裤链的拉裤链，一时间所有人都手忙脚乱起来。

　　“单鱼！”门外的人叫了一声，单鱼一怔，立即跳起来，推门出去一看，黑漆漆的走廊里卲卫手里拿着手电筒正立在那儿。

　　或许是黑暗增加了点什么，单鱼突然心头一热，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归属感，他无声地站了一会儿才重新走进屋里跟蒋周说了一声，关门的时候里面还有人在问谁找他。

　　“我忘了时间了。”两人沉默了一路，推门进屋的时候单鱼说。

　　此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卲卫是不放心才找过去的，他扭头看了眼单鱼：“如果你想在那屋睡就去睡吧。”

　　单鱼摆摆头。

　　他一想到卲卫可能听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脸上就一阵发热。

　　卲卫无声地躺到床上，过了两秒才睡意浓浓地说：“睡吧！”

　　单鱼“哦”了一声，轻手轻脚地脱了外衣，在床边站了那么一会儿，摸黑上床。

　　卲卫躺在外面，床又窄，而且是一面靠窗户两面靠墙，除了压着他的身体上床外单鱼没有其他支撑点，为了不碰到人，单鱼只能一手扶住一床之隔的墙壁，一条腿先跨过去，身体发力的同时另一条腿再收回来，这个高难度的动作他当然失败了。

　　本来已经重新进入睡眠的卲卫被砸醒了，虽然单鱼很快就滚到了旁边，但那种整个人砸过来的重量感还在，他清醒地看了会儿天花板上隐隐约约挂着的白炽灯，没几分钟又闭上了眼。

　　单鱼从翻过来就一直没动，心口处因为刚才的动作突突地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