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长直和小炸毛》长生不老汪

60、运动服

　　60

　　陆小兮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你在说什么！这种赌注……太奇怪了……我不同意……”

　　纪肖月转着桌子上的笔，淡淡地道：“不敢就说不敢呗，找什么借口。”

　　陆小兮趴在了桌子上：“随便你怎么说，我绝对不会同意这种奇怪的赌注……”

　　纪肖月觉得陆小兮平时挺放得开的，荤段子是张口就来，这种玩儿法都是入门级的，她怎么就突然这么在意了？

　　“你喜欢岐鸣学长？”纪肖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是不是？你才不敢拿他当赌注？上一次在车站，你说的都是真的？”

　　陆小兮都快忘了上次车站的事儿了，经过纪肖月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她还在车站用绾岐鸣气过纪休休呢。

　　要不要解释？算了，不解释了，宁愿被纪肖月误会她喜欢绾岐鸣，也不愿意纪肖月猜到她喜欢绾御薇……

　　所以，她趴在桌子上不反驳也不解释，沉默以对。

　　“是不是？让我猜对了是不是？你不说话就是默认是不是？”纪肖月绕到陆小兮另一边的座位上坐下，“你想和我堂妹抢人，你太不自量力了。”

　　陆小兮讨厌被贬低，平时被绾岐鸣贬低已经够糟心了，现在还要被纪肖月贬低，她受够了。

　　“我怎么就不自量力了？我哪点儿比不上纪休休？她胸没我大，腰没我细，屁股没我翘，她哪里比我强了？”陆小兮坐直身体抻直身体和纪肖月争辩道。

　　“身材好的人多的是，智商高的能有几个？休休的智商甩你不知道几条街，你就是个半文盲，和岐鸣学长肯定说不到一块儿去！”纪肖月挑着陆小兮的短处说，想让她知难而退。

　　又被黑智商，陆小兮的智商数值是写在脸上吗？怎么什么人都说她智商低？

　　她觉得她还可以啊，一个月进步三百多名，还要她怎样？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智商低？这次考试我还比你多零点五分呢，”陆小兮把自己的战绩拎出来和纪肖月火拼，“败者为寇，你这个‘女蛙寇’没有资格说我！”

　　纪肖月的脸红了，因为尴尬和羞愧但还是不甘心地道：“我又不喜欢岐鸣学长，不和你竞争，你干嘛要跟我比？你应该和休休比，休休成绩甩你好几好几好几好几好几……好几条街！”

　　邓明娇看这么气氛越来越紧张，怕陆小兮受欺负，就走了过来，坐到陆小兮前面的位置上，这样三个人的位置就形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激烈？”邓明娇打断道，“纪肖月你是不是又没事儿找事儿？”

　　纪肖月把陆小兮的心意当成丑事去传播，现在就带着不屑和鄙视的语气对邓明娇道：“你的好姐妹喜欢岐鸣学长，不自量力，也不看自己配不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邓明娇记得那天陆小兮心情不好的时候和她说过，说她有个暗恋对象，是个学长，这个学长就是绾岐鸣？

　　“小兮……那天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一个学长……”邓明娇感觉有一股酸涩的感觉从心底弥漫出来，一直蔓延到嗓子眼儿，“就是绾岐鸣吗……”

　　陆小兮疲惫地捏住了眉心，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怎么一个谎言和另一个谎言串联到一起说通了呢？这下纪肖月和邓明娇肯定都觉得这一定事实了，也不知道这对于陆小兮来说是福还是祸。

　　“看来是真的了，”纪肖月觉得自己发现了陆小兮的弱点，今天课间以后一直笼罩着她的那份儿不快立刻消散了，“我要告诉所有人你暗恋岐鸣学长，岐鸣学长肯定看不上你，你就等着丢脸吧。”

　　陆小兮不喜欢绾岐鸣是一回事，可被人说成是绾岐鸣看不上她也够让她不爽。

　　“你叔到更年期了吗？这么三八？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到处去传播？”陆小兮揪着纪肖月的领子，把她猛地扯了过来。

　　纪肖月把陆小兮的手从自己的领子上掰了下去：“我就是要说，要到处去说，让大家也嘲笑你，谁让你让她们都嘲笑我的，现在也该给她们加点儿新谈资了。”

　　威吓没有用陆小兮就换个法子去堵住纪肖月的嘴，她收敛了身上的戾气，满不在乎地道：“随便你怎么去说好了，我不知喜欢岐鸣学长，我还喜欢高三的那个中美混血儿，还喜欢体育队跑得最快的那个特长生，还喜欢李易峰呢……这又有什么，学校里很多人都在八卦我，你这点消息就是小意思，激不起多大的水花。”

　　纪肖月觉得只有自己的消息是最准确的，和那些胡编乱造不一样，十分坚持地道：“我这是真的，她们那些都是空穴来风。”

　　陆小兮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甲，都懒得看纪肖月的表情：“你有石锤吗？不也是全靠一张嘴编吗？谁信你啊？你不过就是每天闲得没事儿干，拿我生活的边角料当谈资的众人中的一个而已。”

　　纪肖月觉得自己的水平受到了诋毁，气愤地道：“我没有！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是明星吗？我干嘛要围着你八卦你的事情。”

　　陆小兮感觉到纪肖月马上就要被她绕进来了，更加沉着地往下接：“是吗？你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就被跟着大家一起传播我的八卦啊。”

　　纪肖月站了起来：“你放心，你的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我才不关心你喜欢谁和谁在一起，在我眼里你也就是路人。”

　　陆小兮心里快乐开了花，面上还一本正经：“我不信。”

　　纪肖月一边走开一边道：“走着瞧！”

　　她走远之后，陆小兮就破功了，趴在桌子上笑个不停：“哈哈哈哈……这姑娘太好糊弄了……哈哈哈哈……”

　　邓明娇扯了扯嘴角，却也没能跟着笑出来，等到陆小兮笑过第一个高峰期之后，小心翼翼地道：“小兮，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打绾岐鸣的主意了……他那么傲，嘴巴那么毒，肯定会伤害你的。”

　　陆小兮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嗯，你说得对。”

　　“就这样？”邓明娇记得陆小兮那天明明那么难过，还挺在意这一份暗恋的，怎么今天就这么爽快了？

　　陆小兮点头道：“对啊，不然还要怎样，哎呀——你就别再纠结这件事情了，我困了，要趴桌子上睡会儿，咱们回头再聊哈。”

　　邓明娇心里还是不安生，像是有一个疙瘩卡在心坎儿里，怎么也无法忽视。

　　下午第二节课是体育课，陆小兮到更衣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带体育课的运动服。

　　“小兮，你快点啊，马上就上课了，这个体育老师超变态的，迟到要罚做蹲起罚到腿抽筋的。”邓明娇一边慌忙穿着自己的运动服一面催促陆小兮道。

　　陆小兮合上空荡荡地柜子门，坐了下来，有气无力地道：“我没有带运动服……那头狗熊要折磨死我了。”

　　体育老师姓熊，叫熊天洋，因为极其严厉苛刻，大家都对他没有好印象，背后都叫他狗熊。

　　邓明娇拉上上衣拉链，急得直抓自己的头发：“那怎么办啊？那个狗熊不听任何理由，只要没穿运动服就要罚跑罚站罚蹲起，你……你去看看谁没有上体育课，借一套体育服吧。”

　　陆小兮站了起来，丧丧地道：“算了吧，等我上楼去她们都上课了，就这么去吧，看看能不能混过去，不能混过去就挨罚好了，锻炼锻炼身体也好。”

　　邓明娇对陆小兮这种随时随地都能破罐子破摔的潇洒态度感到无比的敬佩，她居然敢正面接受狗熊的惩罚，怕不是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吧？

　　陆小兮个子不高，就站在队伍的第一排，所以熊天洋过来的时候，一眼就能看见陆小兮的衣服和别人不一样。

　　熊天洋有强迫症，最讨厌队伍的服装不整齐，现在看见一排浅蓝色里突出来一块墨蓝色，感觉就像有人在他的心窝上塞了一只蚂蚁，弄得他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陆小兮是吧？”熊天洋本来就黑的脸现在更黑了。

　　陆小兮笑道：“嗯，是我，没想到我知名度挺高的，这么多学生你还能记得我的名字。”

　　熊天洋喝道：“少在这儿给我嬉皮笑脸！你体育服呢？大家都穿一样的就你不一样显得很个性是吧？啊？”

　　陆小兮笑道：“没啊，老师，你误会我了，我的个性不需要衣服来彰显，光我的脸，就足够让大家在人群之中一眼就把我给认出来了。”

　　“你……你……”熊天洋就没见过这么不怕他的学生，他喜欢那种高高在上，大声地吼出来，把人吓得哆哆嗦嗦垂着头的感觉，现在陆小兮这种风轻云淡的样子戳到了他的怒点，他正要发作，却被一个人给打断了。

　　二十六班的男生看见来人之后，眼睛都亮了起来，哇哦，女神来了——

　　“熊老师，”绾御薇走到熊天洋身边，“小兮今天没有穿运动服上体育课是有原因的，昨天我和小兮一起叠衣服的时候，我胃里突然难受不小心吐在了上面，洗了之后，第二天早上还没有干……”

　　以上纯粹是绾御薇为了给陆小兮开脱编的借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一起叠衣服，更没有意外弄脏运动服，只是陆小兮忘了带。

　　熊天洋油盐不进，他才不管是什么理由，在他心目中，他的体育课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必须得达到他的要求，他只看结果。

　　“我管你是什么原因，立刻给我去跑圈，跑一节课不许停，停了就下次体育课接着跑，我看你们谁以后还敢上我的课不穿运动服。”熊天洋扯着他粗壮的脖子高声道。

　　他吼完之后，心里一阵舒爽，他的课堂他做主，他想用什么语气对待这些人就用什么语气对待这些人，想让她们跑多少圈，他们就得跑多少圈。

　　绾御薇道：“我替她跑吧，是因为我的原因她才没有带运动服。”

　　陆小兮立刻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对绾御薇道：“你都上课了，回你的教室去，在这儿干嘛？跑圈儿而已，我跑就是了，又不会怎么样。”

　　绾御薇却坚持地看着熊天洋。

　　熊天洋对着她们俩大声地吼道：“绾御薇你给我该上哪儿去上哪儿去，别打扰我们上课，陆小兮你赶紧去给我跑，不到下课不能停！”

　　也不知道是他牙稀还是嘴漏，每当他说话激烈的时候就会喷出来大片的口水。

　　为避免被“口水流弹”误伤，绾御薇和陆小兮都不动声色地一退再退，拉开和熊天洋之间的距离。

　　陆小兮自主地来到了跑道上开始跑，她安慰自己，跑就跑呗，在这里一个人跑步不用同熊天洋大吼大叫，还能顺便减肥，也不错。

　　没跑多远，她就听到另一串脚步声来到了她身旁。

　　“你回去上课吧，”陆小兮道，“在这儿耗着干嘛？天天这样不务正业，当心年级第一的位置不保。”

　　绾御薇认真地道：“跑步可以锻炼耐力，对我之后的比赛有好处。”

　　陆小兮总觉得绾御薇就只是想陪她不忍心看着她一个人在这儿挨罚而已，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训练耐力非得挑上课时间吗？她那么爱学习的人，如果不是因为陆小兮，怎么会占着上课时间在操场里跑步？

　　陆小兮不想点透了，就这么一起跑步感觉挺好的，听着绾御薇的脚步声，感受着她的陪伴。一种细微的幸福感缭绕在陆小兮的心头，让她的嘴角不经意间就扬了起来。

　　“神仙姐姐，你想不想让跑步更好玩一点儿？”陆小兮笑看着绾御薇，弯弯的眼睛里满是俏皮欢悦。

　　“怎么更好玩一点？”绾御薇懵懵地道。

　　陆小兮牵住了绾御薇的手：“这样，我们两个连在一起往前跑，一直一直，一直连在一起，一直一直跑下去……”

　　绾御薇看着陆小兮被风扬起的刘海，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好像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从胸口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