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路怀煊趁热打铁道：“所以你看，是不是一定要好好训练如何收束信息素？不然那些你不喜欢的词就有可能真会落在你身上。”
“嗯！”颜予翎脑袋超用力地点啊点，看起来特别迫切，很明显是被惊吓到了，又羞又气。
他绝对不要当登徒子，这个假设太可怕了！
“但是也不能一味地只会收敛，因为当两个alpha之间发生争端的时候，信息素就是最好的武器，堪比另一种层面上的武力较量，你必须学会在这种时候保持强硬态度。”
说着说着路怀煊突然来了兴趣，也不知道小古董凶起来是什么样的？
……有点想象不出来。
“这样吧，你现在把你最凶的表情展现出来，让我看一下？”
颜予翎答应下来，学着做出最生气的模样。
但他心底其实很不适应，曾经年幼时父亲一再教导，作为世家公子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容，不能有任何与温柔大方背道而驰的情绪流露在外，否则就是失礼。
后来他渐渐长大也就养成了习惯，不再需要叮嘱也会自然保持，现在突然违背以前的规矩，不免让他有种心虚的感觉。
还有，他还是第一次尝试做出如此失态的神情，也不知道会不会很难看，颜予翎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但路怀煊的反应却是：“……你这也叫凶？”
这是能吓唬到谁？就连幼稚园的小朋友看了都不会怕的。
“算了，还是指望着以后我罩你吧。”
空有信息素，但是不够强势这肯定不行，发挥不出威慑力，果然他就不该指望温温润润的小古董能有什么惹不起的大脾气。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作为alpha如果骤然闻到浓度很高的omega信息素，是会失控的。”
“虽然我也没有具体经历，但这种事必须小心为上，最好随身携带抑制剂，如果感觉不对就给自己来上一针，我们控制不了突发情况的发生，但是可以管好自己。”
固然也有一些人渣alpha无比向往能有这样的意外情况出现，到时候他们就可以顺势去占omega的便宜，还能用信息素之间的强制吸引当借口为自己开脱减罪。
但作为一个很有道德感的人，路怀煊必然不是那些期待“强制艳遇”的渣A，他希望最好这种事永远都不要发生在他的身上。
而显然，小古董肯定也不会是那种人。
听完路怀煊的讲解后，颜予翎果然对此十分抗拒，他很难想象自己失去自制力，被别人疯狂吸引的样子，那听起来太难堪了。
他甚至因为惊慌小小打了个寒颤。
虽然还远没有到易感期，但为了以防万一于是提前学会了抑制剂的用法，而且和路怀煊从此定下每天训练如何将信息素收放自如的必修课表后，颜予翎不太开心地叹口气。
这个世界真的好麻烦呀！
还有，他现在甚至感觉自己好像随时都能变成危险之徒了，好嫌弃。
……
成长于没有众多娱乐方式干扰的古代环境，生活规律的颜予翎将自己良好的作息带到了这个世界，并且很快就成功带动路怀煊也跟着习惯了这种老干部作息。
自从捡了颜予翎回家，路怀煊便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生活的这么健康过，天知道，现在他家里竟然开始喝茶了。
这可是从气泡饮料一步切换到养生热茶的巨大跨越，谁看了不得说一声绝？
而这种影响是相互的，同样颜予翎也开始跟着路怀煊锻炼身体，因为路怀煊觉得颜予翎身形过于单薄。
最好多吃一点，再多运动一些，虽然也没指望颜予翎能脱胎换骨，但至少能从易碎的小古董变成坚固的小古董吧？
信息素等级和alpha的身体素质息息相关，但凡信息素等级高的，身体基本都弱不到哪里去，小古董应该只是吃了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亏，所以空有身体素质，却从没有尝试挖掘。
就好比猫这种漂亮的生物，其实本质拥有足以自保的尖牙利爪，但有的猫猫只会卖萌，小尖牙永远收在三瓣嘴里，爪爪尖只会藏进柔软肉垫中，喵呜喵呜人畜无害，而有的猫猫却可以敏捷的做个捕手，时刻拥有给你来一爪的威力。
在路怀煊看来，颜予翎就很像一只娇贵的猫，和没心没肺结实抗揍的绝大多数糙A都截然不同，他没打算改变颜予翎身为猫的本质，但至少可以从一只观赏猫猫变成一只矫健猫猫。
干饭能干三大碗，墩墩实实健健康康，上蹿下跳可以让你逮不着的那种就不错。
不过虽然目标挺远大，但暂时能让颜予翎多吃小半碗饭，多活泼放开自己一点就不错了。一切还是要循序渐进，不能太好高骛远。
而能够自由的迈开步子小跑，不必担心会引来别人“有失体统”的斥责和斜眼相看，甚至偶尔在路上还可以收获别人友善鼓励的目光，这是颜予翎从未经历过的新奇感受，他终于体验到了这个世界的可爱之处。
所以，这个世界也是有它好的一面，对吧？
他稍微有那么一点喜欢这里了。
……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苦恼的事情，至少对于路怀煊来说，如何向小古董证明自己其实很有钱，就是一个难题。
都说言多必失，在闲聊时当他不小心说漏嘴在现代世界其实金银玉石也很值钱后，当看到小古董眼前一亮的样子，路怀煊反应迅速地把话一堵：“你别想。”
“但这是我该付的赁金……诶，房租？”被突然截住话头的颜予翎有点小茫然又有点小憋气。
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路公子看出来他想说什么了，他表现的很明显吗？
路怀煊要是知道了颜予翎在想什么，肯定要回答一句：明显，很明显。
小古董眼睛亮闪闪那模样，实在太吸引人注意力了，根本不可能忽略好吗。
但是都说了不用小古董惦记这些事，结果他怎么还念念不忘？
之前故意不提醒颜予翎这一茬，想让他将那些东西好好安置留作纪念的路怀煊有点头疼：“之前说好的，等你有能力再考虑回报我。我看起来像是负担不了两个人生活成本的样子吗？”
不至于啊！
颜予翎赶紧摇摇脑袋，乖巧地闭紧嘴巴不说话，清澈的眼眸眨啊眨，心虚又无辜，但这就已经够让路怀煊心塞了。
长这么大，他从来就没有被人这么小看过。
但要命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向小古董证明自己手头很宽裕……
最佳地段寸土寸金的湖景房摆在这儿了，小古董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好几把豪车钥匙一直扔在玄关那里，但小古董根本不认识那上面的标识，至于每天的餐点，虽然他叫的外卖通常都是某个高级餐厅的定制，但对于金尊玉贵养大的小古董来说，说不定觉得味道平常，只是菜色新奇……
至于说电视剧里经常有的黑卡自证桥段，不好意思，和以上事情一个道理，小古董现在可能连银行卡的种类都分不清呢。
你说他没见过世面吧，他曾经见过的富贵景象八成是现在不可想的，但你要说他见过世面吧，他又确实对现代的东西分不出品质好坏，辨不出价格高低。
就很难办。
极度不情愿像土豪老板那样明晃晃用钱砸人来炫耀自己的路怀煊，就这样陷入了一种“我不知道该怎么证明我很有钱”的怪圈。
……
颜予翎这一天十分失落，恶补完大部分常识的他终于认清现实，知道漂亮的小姐姐不会娶他。
因为他是一个alpha，在这个世界中是强势的一方，之前路怀煊所说应当只是在安慰他。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预感，早在之前听说自己有做登徒子潜质的时候，颜予翎就隐隐察觉到了其中关窍，但他一直自欺欺人，觉得说不定事有例外，万一这里的alpha身份既可娶也可嫁呢？
但现在他明白了，没有万一，既可娶又可嫁的，那是beta。
眼看着前两天还朝气蓬勃的小古董突然自闭，路怀煊忍不住劝他：“你可以转变思路，考虑一下作为求娶者……是alpha就要做娶人的那一方嘛。”
颜予翎低头：“可我还是……”
路怀煊此时看着颜予翎的表情虽然早已不再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但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还是想嫁得良人对吗？唉，你不要在外面说这句话，作为一个alpha如果说自己想嫁人，会被别人笑话的。”
路怀煊本意只是想感叹一下，抒发自己对颜予翎这个固执脑筋的无奈，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句话一说出口，颜予翎面上血色霎时消失不见，就像极力掩饰的伤处被毫无预兆准确揭开。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么害怕别人背后的议论和嘲笑。
每一次装作不曾听见，面色如常甚至温柔微笑的背后，都是深夜辗转反侧的自我折磨。
最痛的经历来自于血缘亲近的族人。
虽然家里人都对他极好，但也不是没有颜家旁支私下里半是抱怨半是嘲讽的说过他。
“都这样了，颜予翎还好意思当他高高在上的嫡出公子？嫁都嫁不出去，也不知道嫡支教养他一场有什么用。”
“就是啊，还要连累我们这些同辈公子，让人家怀疑同样姓颜，我们会不会也有问题。”
“嗤，我要是他，早就没脸见人了……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活成了个笑话？”
“他肯定知道的，你看近几年他深居简出的做派，只不过是脸皮厚故作不知罢了。”
……
到此时，颜予翎终于知道自己当时敞开心扉在路怀煊面前说的话有多么可笑，甚至比他在曾经的世界说出想要嫁人还要来得更加羞耻。
这个世界正常alpha所怀有的目标一向都是远大的，为权为名为利，而不是什么违背常理的“嫁人”。
不知道路怀煊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奇怪……
为什么不管在哪个世界，他永远都是成为异类的那一个？
这些天来路怀煊所见的颜予翎多是温柔平静的，即便遇上穿越到异世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颜予翎也还是竭力维持镇定，让自己的震惊失措不要太过外露，从没见过他这样脆弱的模样。
路怀煊慌了，简直想把刚才说那句话的自己原地收回。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别放在心上好吗？我……我是绝对不会笑话你的！”
“我向你道歉，这是世界差异问题，不是你的错，如果换我从小在你的世界长大，我也肯定想要嫁人。”
过了好一会儿，颜予翎才轻轻摇头：“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心态不好。”
他努力想让自己表现得平和如初，但看起来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接下来都没有再看见他露出笑容。
路怀煊干脆转移重点，把嫁人这两个字往自己身上揽，努力让这个词显得稀松平常，消除它放在alpha身上的特殊感。
他面不改色把自己也放进待嫁身份，硬是凑过去开始漫无边际瞎胡扯：“说起来其实我很好奇，如果是我到了你们世界，那么像我这样的性格容貌受不受欢迎，好不好嫁人？”
“应该挺难的吧？我没有你温柔，更没有你好看……”
不是他妄自菲薄，就他这个暴躁性格，这个A炸天的气质，如果换到小古董所描述的那个世界……光是想想都很不协调。
但猛A被迫装作淑男精致营业的画面应该很离奇滑稽，说不定能逗得小古董心情好些？
然而路怀煊显然太低估颜予翎心地善良的程度了，他绝不是那种会嘲笑别人的性格。
“不是这样的……”颜予翎下意识想反驳，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谎，急的团团转。
“别急别急，说实话就好，不会撒谎就不要强迫自己，受不受欢迎我心里有数。”路怀煊完全没想到颜予翎反应这么大。
颜予翎愣了愣，踌躇半天，实在想不到什么别的借口，最后只好迟疑又愧疚的点头，点完头又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自责地看着路怀煊，生怕伤害到他，让他难过。
路怀煊：……不好意思，并不介意谢谢。
他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在异世好不好嫁人，更不会因此被伤到自尊心。
但是这样担心他的颜予翎很可爱。
明明刚才还因为他说错话而很伤心，结果现在突然反过来担心他了。
怎么会有颜予翎这样温柔的人？
路怀煊忍不住更内疚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对小古董再好一些。
还有，想嫁人怎么了？如果以后外面真有乱管闲事笑话小古董想要嫁人的混蛋，他第一个去收拾！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