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的戏精们(互穿)》叶芊珞

31、敌国探子

　　黄少诚愿赌服输，要给石小满放鞭炮庆祝，还不准拒绝，吃过晚饭全院休息以后，石小满被黄少诚从宿院拉了出来，同行的还有罗圆、年糕和石二郎。

　　五人跑到书院的后山，那里有一大片空地，站在空地上可以看到斜上角明阳寺的寺庙明黄色的屋顶，黄少诚在这里准备了一大堆连挂鞭炮，这里前后空旷，周围没有树木植被，也不用担心引起山火。

　　黄少诚拎起一挂鞭，手里吹着了火折子，火折子橙红色的火光在黑夜里非常醒目，他的脸在微弱的火光衬托下显出不甘心，可输了就是输了，虽然他不想放弃，但经过宫里那件事，他清楚知道小满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小满喜欢他，就算他弱不禁风，长得不够男子气，除了会念书啥能力也没有，练个武舞都能累瘫了，他看不出柳无言有什么好，可小满偏偏就喜欢。

　　黄少诚心里又苦又酸，输都不知道自己输在哪一点，与其说他愿赌服输，更不如说他是因为小满喜欢才放弃的，他瞪着石小满，磨着后槽牙，思想斗争了许久才说道：“柳无言，我黄少诚输了，这就给你放鞭炮，我祝你，祝你……祝你和小满百年好合。”咬牙切齿的说完后，黄少诚点燃鞭炮，往地上一丢狠狠放狠话：“你要是敢对小满不好，我和二郎都不会放过你。”

　　石二郎适时的在旁边点头：“没错，没错，敢对我妹不好，绝不放过你。”

　　石小满嘿嘿笑道：“没问题，我绝对会好好带小满的。”我一定会好好对待我自己哒。

　　鞭炮噼里啪啦的在宁静的夜晚响起，闪现的火光如开在夜里的光花，伴随着大红的纸屑，哀悼黄少诚的初恋。

　　黄少诚难受的偷偷抹眼泪，他也不过才是十六岁的少年郎。

　　石二郎拍拍黄少诚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你和我妹性子不太适合。”

　　黄少诚心塞，更难过了。

　　鞭炮噼里啪啦，很快炸完了，就在快结束的时候，石二郎突然听到墙外有声响，声响不易察觉，若不是鞭炮密集的声响过去，他也未必听得到。

　　那是人的声音，呼吸很沉重，不似平常的呼吸声，石二郎摁住黄少诚和石小满的肩膀，中指比在唇边，让众人不要吱声，他接着鞭炮的余音悄然走到院墙边，将耳朵贴在院墙上仔细听，确定外面确实有人，他对黄少诚招招手，平时一起训练，石二郎一个手势，黄少诚就知道他的心思，立刻让石小满三人在原地待命，自己走到石二郎身边贴着墙站好。

　　石二郎唇语对他说道“有人”，又做了向上的手势，黄少诚心领神会，手指向插握好，外翻形成支撑点，对石二郎一点头，石二郎一脚踩在他的手心，借着黄少诚向上推举的力道一下子翻上了两人高的院墙。

　　罗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张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年糕护在石小满身边紧张的观察四周。

　　天太黑，石小满也没看清石二郎的唇语，但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现在的身体大不如前，为了不给二哥添麻烦，安静的留在原地戒备，看到二哥翻墙出去以后，石小满紧张的握起拳头。

　　黄少诚贴在墙上，过了一会儿，另一边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那是平时训练时候代表安全的暗号，黄少诚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一刻，握着一刻石子对着墙敲击几下，很快，那边有了回复。

　　从简单的断点敲击中，黄少诚得到几个有用的讯息，敌人、受伤。

　　他刚放松的精神又紧绷起来，青云书院外会有什么敌人，能代表敌人的不是奸细就是铸铁国的人，在这么接近皇城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人出现。

　　可他也知道，石二郎是不会瞎说的，他肯定是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才告诉他的。

　　黄少诚看向不远处紧张望着自己的书生三人，不管外面的敌人伤势如何，是否还有反击的能力，他都不能让他们仨再呆在这里。

　　黄少诚对他们低声说道：“你们离开这里。”

　　罗圆点点头，拉着石小满就要走，石小满没动，低声回道：“我哥呢？”

　　黄少诚忽略了石小满的称呼，只是简洁的回答道：“他没事，你们快走，去找院长。”

　　石小满知道这肯定是出事了，所以也没有犹豫，立刻转身向院长的院子跑去，她不敢耽误，怕耽误一会儿城墙外的二哥就会有危险。

　　她的身体其实已经很疲惫了，但一想到二哥在危险中，就完全忘了疲惫，一路飞奔到霍院长的小院，院长已经睡下，小院的门也冲内侧插上了，石小满哐哐砸门，她不敢大叫，怕把全院的人都吵起来，她知道二哥碰上的事情肯定特殊，要不然他不会在墙外一声都不吱，只与黄少诚用暗号练习，黄少诚让她直接找院长，肯定也是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罗圆和年糕追上来的时候，石小满已经将霍院长砸起来了，院子里亮起了灯，不一会儿霍院长披着长袍打开了院门，看到门外三个少年，还没等他询问，石小满已经拉着他往后山跑。

　　霍院长一边拉着快掉的长袍，一边急道：“慢点，慢点，我看不清路，你们要带我去哪儿？”他夜不能视。

　　“出事了。”石小满简要的将经过说了一边，霍院长听完，脸色也凝重起来，跌跌撞撞的跟着仨少年跑向后山。

　　等他们到的时候，石二郎已经跟黄少诚合力将人抬进了院内。

　　石二郎看到霍院长神情一松，但是看到柳无言和罗圆年糕三人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并不想将这个人的身份让他们三人知道，他给霍院长试了个眼色，霍院长见此，转身对好奇看着那边的三人道：“你们先回宿院去，今天的事情不要与旁人说起。”

　　石小满皱眉，她没错过二哥的神情，自然也没错过二哥递给霍院长的眼神，她了解二哥，那表情就是想支开他们仨的意思。

　　石小满沉默下来，心里权衡着自己到底是留下，还是离开。

　　最后，她还是决定离开，虽然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现在的身份是柳无言，与石家敌对的柳太傅小儿子，二哥若是不想让柳家插手，是绝对不会让她知道的。

　　石小满只要确定二哥没有危险就够了，至于她的好奇心，以后总有机会。

　　确定三人离开后，霍院长才走到石二郎身边，看着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黑衣男人，皱眉道：“身份确认了吗？”

　　石二郎点头，表情很是凝重，他拉开黑衣人的衣领，露出胸口上的纹身，那是一团燃烧的火焰，是属于铸铁国的图腾，证明着眼前要死掉的人正是铸铁国的人。

　　铸铁国的人居然深入到皇城附近，这个事实让三人脸色非常难看，霍院长摸向黑衣人脖侧，从长袍衣服内侧翻出一包药粉，灌进了黑衣人的口中，他无比庆幸出门的时候披上了这件外跑，否则这么重要的人就死了，他们也别想知道任何情报。

　　黄少诚检查了此人，他看着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男人，惊奇道：“他身上没有伤口，难道是中毒？”

　　石二郎摇头，他也不知道，翻墙过去看到他的时候，他就捂着心口躺在地上很难受的样子，但如果是中毒，这毒药发作也太慢了，这时候还没毒死。

　　霍院长看向一旁燃烧尽的鞭炮纸屑，又看看脸色难看的黑衣男子，早在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一片纸屑和空气里还没散尽的火药味，若不是这样，他也不能如此快判断出黑衣人的病情，喂给他自己的药。

　　看着一脸迷茫的两个学生，霍院长笑问：“你们刚才在这里放鞭炮了？”

　　两人点点头，这事儿也没啥好隐瞒的，书院又不是不允许，所以两人承认的也很大方。

　　那就没错了，霍院长摸摸自己的山羊胡微笑的看着误打误撞抓住敌国探子的两个人，这鞭炮放的巧，恐怕敌国探子碰巧路过，被突然炸响的鞭炮吓犯了心病，这才让石二郎他们捡了个正着。

　　看着脸色有所缓和的黑衣人，霍院长贡献出腰带，让两人将其绑起来，连夜送到城西食铁营中，交给石大朗审问。

　　石二郎和黄少诚点头，用霍院长的腰带利落的将缓过来的敌人五花大绑，石二郎脱下袜子直接塞在敌人嘴里。

　　霍院长从武院牵来两匹马亲自送石二郎和黄少诚离开，他心里还有些不放心，不放心文院那三个学生，罗圆还好说，柳无言看到这件事，不可能不告诉柳太傅，他最好与石将军沟通好，若是柳太傅质问今晚的事情，他们要如何搪塞过去。

　　在问出重要情报之前，这个探子是绝对不能公众与人前的。

　　夜里，年糕伺候石小满梳洗后，一边帮石小满卸下头上的发簪，摘下书生帽，拿着梳子将长至屁股的头发梳顺，一边问道：“少爷，今晚的事情有些古怪，我们要不要告诉老爷？”

　　石小满眼眸暗了暗，说道：“我会看着办的。”

　　得了少爷的准话，年糕也就不费心了，细心的将头发梳通，将头发用头绳编到腰侧，才端着脏水出门。

　　石小满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编好的头发放在身侧，她把玩了一会儿，收了心思闭上了眼睛。

　　年糕回来的时候发现少爷睡了，吹灭了蜡烛，悄声走到自己的床边上床入眠。

　　第二天，书院一切照旧，石二郎和黄少诚也出现在早膳的食堂中，两人神色如常，石小满若不是确定昨夜不是做梦，恐怕还以为昨晚上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呢。

　　看着那两人取了馒头就走了，石小满也没有上前，回身跟罗圆商量着吃什么，她想要拿两个肉包子，碗里突然被放进去一个煮鸡蛋，她抬头看去，正好看见白一舟，白一舟揉揉石小满的脑袋，温柔道：“听说你们昨天被新来的李夫子折腾的够呛，现在身子如何，还酸疼吗？”

　　石小满点点头，低落道：“疼，浑身没力气。”

　　白一舟见她脸色却是不大好，将她手里的碗拿过来放到自己的托盘中，见旁边的罗圆也一脸疲惫，又将他的碗拿过来，惹来罗圆感激的目光。

　　白一舟叹了口气，摇摇头，对俩孩子道：“你们去那边休息，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们拿，不过钱你们自己掏，我身上钱不多。”

　　罗圆连连点头，将钱袋直接塞到白一舟怀里，感动的说：“白大哥你太贴心了，你人咋这么好啊，我真希望你是我亲哥。”

　　“顽皮。”白一舟笑道，对要跟过来的年糕说：“你去扶着你家少爷，不必跟着我，你的份儿我也给你打了。”

　　年糕左右为难：“这，这怎么好麻烦白公子。”他一个下人，哪能麻烦书院的学子老爷帮忙打饭。

　　白一舟拿过他的碗，也不给他机会，直接挤进了人群。

　　年糕无措的看向自家少爷。

　　石小满：“白大哥既然这么说了，你也不用这么拘谨，咱们到那边等白大哥回来吧。”

　　年糕点头：“好的，少爷。”

　　……

　　铸铁国的探子被石二郎和黄少诚连夜送到食铁营之后，石大朗带人连夜审讯，并通知家中的父亲。

　　石将军半夜就跑到了食铁营，第二天天刚亮，便回了家。

　　石夫人忧心问他：“昨夜除了什么事，让你大晚上的跑去食铁营，一早才回来？”

　　昨夜石将军走的匆忙，石夫人也没问，如今人回来了，自然要问清楚。

　　石将军也没瞒着石夫人，将昨晚上二郎抓住一个敌国探子的事情告知了石夫人，石夫人脸色大惊，青云书院距离皇城不过十里，能到青云书院那必然也能跑进皇城来。

　　铸铁国到底有了多大的能耐能让探子深入到这种程度，石夫人稍微一想，就有了一个惊人的想法，她脸色异常的对石将军说：“你说，这皇城里，是不是有内贼？”

　　石将军脸色凝重，对夫人的猜测点了点头，他也是如此怀疑的，虽然暂时没有从探子口中问出有用的信息，但是却搜出了敌国二皇子给某人的书信，但书信中没有写上与他通信人的姓名，行中内容也语焉不详，一时间还找不到有用的情报。

　　其实石将军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但是证据不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人的胆子居然如此大，竟然与敌国二皇子密切往来到这种程度，从那封书信中不难看出，二皇子语气颇为亲近，可想跟与他通信的人关系非同一般的亲切。

　　石夫人也想到了那人，脸色也沉了下来，本来觉得安全无比的皇城，顿时也不安稳了起来。

　　夫妻二人忧心忡忡的时候，柳无言起早过来请安，在门外看到石家夫妇神色这般凝重，疑惑问：“爹娘，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