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攻略指南》许开

25、第 25 章

　　认真算起来，这应该是黄子义和谢安，头一次在学校以外的场合单独相处。

　　谢安一出门就不知道了方向，云里雾里地看着黄子义。黄子义被谢安那目光一瞧，心中顿时涌出了一股“一定要负起责任”的坚定感，对他说：“往这边来，我们去坐公交车。”

　　谢安就安安静静地跟着黄子义走。

　　与谢安这个闷油瓶不同，黄子义性格开朗活泼，打小身边就有很多朋友。一群男生嘻嘻哈哈疯在一起，鲜少会与谢安这种安静类型的同性相处。

　　他看了一眼谢安的侧脸，如冬日雪松般清冽疏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什么都传达不到心里去的孤寂感，无时无刻萦绕在谢安的身边。

　　若不是不久前，因为一场意外，黄子义在学校医务室里，不小心看到了有关谢安的病历档案。他估计永远也不会和谢安成为朋友，更猜想不到，在意了那么久的同学谢安，竟然患有那么严重的心理疾病。

　　离开医务室后，黄子义上网查了有关自闭症的症状。里面很多细节描写，的确与谢安表现出来的样子很贴近：严重缺乏与他人的情感接触，鲜少对外界做出反应，从不与目光对视，很少微笑；沉默或明显的言语异常，孤独离群，难以与他人进行正常的交流交往，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会长时间注视某个让他感兴趣的物体，兴趣狭隘，重复而刻板的行为，在某些领域拥有着远超常人的能力……

　　简直就像是在描述谢安本人一样。

　　据说，这种病症大多发生在患者的婴幼儿、童年时期，长大后具有改善的可能，但没办法完全痊愈。患者很难正常融入到社会环境中，严重者甚至完全不能与他人交流。

　　谢安的病历上写明，因为谢安过去治疗期间的改善训练效果非常良好，因此痊愈的不错，至少是能够勉强做到像正常人一样活动、社交的。

　　更麻烦的是抑郁症这边的情况。

　　病历上注明了谢安曾有过数次自杀行为，即使进行了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也没有太大疗效。复杂的专业治疗过程，黄子义看不太懂，但他却被事后上网查询的种种抑郁症患者的表现给狠狠吓了一跳。里面那些患者们厌世、痛苦、暴瘦、在噩梦中惊醒、不停哭泣的模样看得人揪心无比，据说因为抑郁症而自杀的案例历史上更是数不胜数。

　　他们自杀不是为了逃避责任，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解脱。因为实在是无法承受比死亡还要让人难过的痛苦，所以只能用自杀的方式终结这场漫长且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折磨。

　　望着手机屏幕中，躲在昏暗卧室内，不停抱头痛哭，不断哀求的喊着“对不起，我想死，活不下去了，我真的好难过”的声音，里面那人的身影与谢安的模样重合在了一起，黄子义按耐不住了。

　　他觉得很愧疚，竟然曾经因为谢安的“无礼”，而对谢安冷眼相待了那么久。他想要为谢安做点什么，想要补偿谢安。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帮助谢安，带他从那昏暗的房间里走出来，让谢安远离痛苦的纠缠。

　　他觉得这是他身为谢安同学，理所当然应该做的事情。

　　黄子义注视着谢安的侧脸，不知不觉陷入了回忆，他缓缓停下了脚步。谢安一直乖乖的跟在黄子义身边，见状后默默回头看着他。

　　等黄子义思维从回忆中抽离回现实，看到的就是谢安安静站在远处等待他的模样。这种寂静的沉默，给予了黄子义一种非现实感。宛若做梦一般，心里不知为何非常感动，有种想要跑过去的冲动，实际上他也的确跑过去了。

　　他对谢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谢安只是注视着，并没有回应。黄子义遗憾的心想，或许现在的谢安，眼里只能看的见画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对。

　　黄子义脑海中忽然回闪过一个画面。

　　除了画，或许还有那个男人，那个曾经让谢安主动露出笑容的家伙。

　　说起来……今天的蛋糕，也是为了他才去买的啊。

　　“你会坐巴士吗？”公交站台处，黄子义对谢安问道。

　　谢安回答：“走上去坐车，下来就到了。”

　　黄子义一脸囧然：“……”

　　是这样没错，但微妙的感觉好像根本不是这样。

　　“你看，这里有站台表。”黄子义指着公交站台一端的展示牌，和谢安说：“如果你要去一个地方，可以先看这里有没有你的目的地。如果有的话，就坐上写着这个地点的公交车。上车之后投币，等车到达地方之后，再下车——我说这么多，你能理解吗？”

　　谢安：“……”

　　黄子义无奈道：“你知道投币是什么意思吗？”

　　谢安摇头。

　　“果然是这样啊……”黄子义绝望的说：“得从这些地方开始逐一说明吗。”

　　想了想，黄子义对谢安说：“算了！反正我们也不着急，慢慢来就好。等会儿坐车你就跟着我，看我怎么做，你就也怎么做。”

　　谢安颔首：“我知道了。”

　　注意到谢安说话的时候，目光的焦点与他所在的方向差了有十万八千里，黄子安顺着谢安的注视往远处望去，问他：“你在看什么？”

　　谢安：“那朵花。”

　　“哪朵花？”黄子义纳闷的看了半天，除了杂草和石块儿，压根没别的什么好东西。

　　谢安说：“石砖的缝隙里。”

　　黄子义又盯着瞅了好久，才终于从一眯眯的棕红色地砖夹缝中，看到了一朵迎风摇曳的小白花。

　　“哇，生命力真顽强。”黄子义随口感慨了一句，对谢安说：“真亏你能发现。”

　　谢安说：“很明显。”

　　不如说，对他而言，比起什么公交站台、站台表、公共汽车，这朵花才是最容易被看见的存在。

　　黄子义忍不住道：“看来，你眼睛里看到的东西，和我们完全不一样。”

　　黄子义想起了家里的小妹。每次带小妹出门玩的时候，她总是能用最快的速度指出出现在各个地方的花草树木、鱼虫鸟兽，但身边的所有人，包括黄子义，都会下意识将这些事物从眼睛中屏蔽掉，不是说“没看到”，而是“看不到”。

　　他们的关注点与小孩子完全是不一样的，总是被更多带有主观色彩、被人为赋予意义的事物所占满，因此眼里“容不下”那些看似寻常，实则真正宝贵的某些存在。

　　仿佛长大后就再也找不到的糖果屋，那种梦幻奇妙的世界，只有天真无暇、还未被世俗沾染的孩子才能够看到。

　　谢安或许就是那一类的人。

　　这种纯粹追逐美好的本性，是很多画家都无法抵达的境界。一群描述美的人，却在日常生活中连美的模样都看不到，又如何做到将它们画出来呢？

　　公交车到站，黄子义带着谢安上了车。无视四周人异样的目光，耐心指导谢安如何坐车、付款，然后又在到站后带着谢安下了车。

　　“这家店的东西很好吃，之前有个女生给我推荐过。”黄子义对谢安说：“如果你要订做蛋糕的话，来这里准没错。”

　　谢安看着玻璃门后，赶紧而又亮堂的店铺，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谢安疑惑的看着静止不动的大门。

　　“不是不是，你看这里写了个‘拉’不是吗？要往后拉，门才能打开。”黄子义连忙伸手将门打开，让谢安进去。

　　谢安没说话，他微微垂首，如雪一般白皙的面庞微微泛红。

　　不经意看到这一幕的黄子义顿时愣住，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你这家伙……”

　　怎么感觉有点可爱。

　　一般成年人犯了这种迷糊的错误，只会觉得窘迫难堪，让人看了之后感觉非常尴尬。但谢安做出来，却不知为何，显得特别……呆萌。

　　肯定是因为性格过于天然了吧，所以连尴尬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而且这张脸也为他加了不少的分，帅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容易被原谅的。

　　谢安走进店内，和里面的女性店员说：“我要生日蛋糕。”

　　店员微笑回答：“您是要订做蛋糕吗？请问需要多少寸的呢？”

　　谢安：“……”这是什么神秘的暗号吗？

　　黄子义对谢安问道：“你们有多少人吃？”

　　谢安说：“优格，楚枫，还有我。”

　　“三个人啊……”黄子义对店员问道：“三个人多少寸的蛋糕比较合适？”

　　“这样的话，八寸或者十寸的比较合适呢。”店员拿出了一个相册簿，里面贴满了各式各样的蛋糕照片，翻到对应的尺寸页面，摊开展示给谢安看：“您可以挑选一下心仪的款式。”

　　黄子义仔细看了看，说：“有好多种类的啊。水果蛋糕、巧克力蛋糕、冰淇淋蛋糕……”

　　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蛋糕映入眼帘，似乎每一个都很美味。

　　“如果需要的话，我们还可以专门按照您需要的款式去制作。”店员对谢安道：“比如说指定的图案、造型、文字、颜色等等……”

　　“优格会喜欢的蛋糕……”

　　谢安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立体的图案，低声喃喃自语：“向日葵，温暖的颜色，放上优格喜欢的芒果、黄桃和巧克力，然后……”

　　谢安从口袋中掏出白纸和铅笔，刷刷刷的在纸上描绘了起来。

　　店员和黄子义都齐齐愣了一下。

　　黄子义连忙和店员七手八脚的解释：“额……他是在给你画蛋糕的样子，呵呵……”

　　店员诧异地点了点头，说：“是这样……您朋友画得可真好看呢。”三下两下，就将一个造型美好的蛋糕雏形给勾勒出来了。她好奇的问：“是专业的画手吗？”

　　“我们是美院的学生。”黄子义解释道。

　　“啊，是这样啊，那怪不得。”店员捂着嘴笑了起来：“看起来真的很有艺术气息呢。”

　　看起来很有艺术气息是什么意思啦……黄子义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谢安的动作很快，他仔细描绘着画纸上的图案，将他心里想象出来的蛋糕模样，完美的复制在了白纸上，然后递给店员，说：“要做成这个样子的。”

　　店员伸手接过，认真端详了数秒，思考道：“这种样子的话，应该是能够做到的。”

　　“一定要做的好一点。”黄子义忍不住和店员挑三拣四的要求道：“他画得这么精致，要是做出来的成品太粗糙了，落差太大我们可不接受。”

　　“您放心，我们是专业的。”店员小姐笑眯眯的说：“用色就按照向日葵的基本色来制作，可以吗？”

　　谢安点了点头，并且补充：“一定要用最好的材料，优格品味很高的。”毕竟是高级甜点师嘛——虽然是在漫画里的职业。

　　“您放心。”店员小姐笑容满面的说：“不过，如果全部都要用最好的材料，价格可能会稍微高一些。而且您还是专门定做的款式……”

　　谢安不明所以的看着店员，听不懂对方是想说什么。黄子义牌翻译机很有眼力见的对谢安说：“她的意思是，要花很多钱。”

　　“钱没关系。”这回谢安回答的很快速。他别的没有，就是钱特别多。家里人曾和谢安特意说过好几次，所以他记得很清楚，知道自己不缺钱。

　　“这样的话，您可以在这里签个名，留下您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还有制作的日期、时间。”店员小姐拿出一个厚厚的名簿，附带一只水笔，请谢安写下内容。

　　“到时候是上门来拿，还是要我们送过去给您呢？”看谢安即将写到“送货地址”那一栏，店员提前问道。

　　黄子义本来想说，按照谢安的迷糊程度，让他一个人过来拿蛋糕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还是送货上门比较好。但谢安却说：“我想亲手送给他。”

　　“那么我们会在下周五提前将蛋糕制作好，等您过来。”店员小姐笑着说：“嗯……共计是四百六十八元，这是您的凭票，请收好。”

　　好贵，黄子义微微咋舌。然后对谢安说：“小票要收好，下回要凭着这个来拿蛋糕的。”

　　于是谢安仔细接过小票，将它妥善的放回到口袋里。

　　然后抬起手腕，按照楚悠先前指导告诉给他的方法，顺利点开了付款二维码，店员扫描收了款。

　　不知为何，亲眼看到谢安扫码付钱的样子，一股欣慰感在黄子义的胸中油然而生。

　　虽然非常缺乏常识，但至少谢安还是一点一点，在试着融入进这个社会，学着像一般人一样好好的生活。

　　就好像初生的幼鸟破壳而出，终于学会试着走出鸟巢，靠自己的力量展翅飞翔。虽然飞行的模样还是跌跌撞撞，让人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捏一把汗，但可以想象，接下来的途中，鸟儿会越飞越高，越飞越快，单薄的羽毛会变得越来越坚实，孱弱的身躯会越来越茁壮。

　　付完款后，黄子义忍不住伸出胳膊勾住谢安的脖子，对他灿烂一笑：“可以顺利买到蛋糕真是太好了呢！谢安！”

　　谢安却冷着脸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推开挂在自己身体上的胳膊，和黄子义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那种滋味真的非常让他难受，就好像被针扎到，被铁棍打到。精神上无法忍受。

　　黄子义乐呵呵地收回手，从善如流的说：“好好，我不碰你……”话到一半，黄子义忽然想起不久前，楚悠和谢安相处时候的画面，不由得抗议道：“你不是愿意让楚枫哥哥碰你吗！”

　　宽厚的大手亲昵揉着谢安脑袋的模样，现在还深深的印在黄子义的脑海里。谢安当时还当着大家的面笑了出来，那笑脸……看到的人都会记忆犹新的好吗！

　　谢安一听，顿时也愣了一下，似乎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

　　“对啊……为什么……”谢安疑惑不解的反问道。

　　“你别问我啊！”黄子义叫嚷道：“你是不是讨厌我，所以才这么差别对待啊！”

　　“你是我朋友，我没有讨厌你。”谢安认真回答，纠正道：“我觉得你很好，一路上帮了我这么多的忙，是个很善良很体贴的人。”

　　黄子义的脸“唰”的就红了，他连忙后退两步，捂着脸，只露出两只闪烁着的眼睛，结结巴巴对谢安说：“你你你，你这人！”这么让人害羞的话，怎么都能若无其事的说出来啊！太不可思议了吧！！

　　谢安看黄子义远离他的模样，眼神一黯，不说话了。

　　肯定……又他说错话了吧。虽然已经尽力用最真实直白的语言，去和外界阐述自己心中的想法了，但因为他的笨拙，总是容易把事情搞砸。

　　“话语要传达到对方的心里去，沟通才能算是成立了哦。否则不管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姐姐的声音在谢安脑海中响起，谢安一言不发的转过身，走向店门口。

　　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再多说什么了，越说越惹得人家讨厌。

　　“喂！要走的话等等我啊！”黄子义跑了过来，臊着脸，鼓起勇气，和谢安结结巴巴的说：“我，那个……我也觉得你这人挺不错的。”

　　“……”

　　谢安微微睁大眼睛，诧异地望了一眼黄子义。黄子义惊喜道：“哈哈！这是你今天第二次看我了！”

　　谢安说：“……看你是一件很稀奇的事吗？”而且，黄子义难道没有生他的气？

　　“那当然了！”黄子义兴奋的说：“你平时根本都不理我的！不管说什么话，你都好像听不进去的样子，今天终于肯搭理我的，我超高兴的好不好！”

　　谢安抿了抿唇，低垂着头说：“是、是吗。”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下次要是在学校里也能这么说说话就好了。”黄子义替谢安推开了门，然后和谢安道：“接下来去哪儿？”

　　谢安问：“你也来吗？”

　　“不可以吗？”黄子义歪了歪头：“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先回去也可以……不过，你一个人在外边，没关系吗？不会迷路？”

　　“有关系……吧。”虽然没有什么自觉，但谢安多多少少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对黄子义请求道：“陪我一起。”

　　“没问题！”黄子义笑呵呵道：“去哪儿？这一块儿我都熟的！”

　　“我想给优格礼物。”谢安抬起手指在空中画了画，笨拙的形容道：“那里有很多衣服、扫地机器人，和吃的。”

　　黄子义一脸懵逼：“……”

　　他傻眼道：“这，这个……”

　　嗯？？？

　　谁家店铺卖衣服、扫地机器人和吃的东西？这是什么神奇的地方？

　　“对了，还有很多画材。”说到这里，谢安便一脸幸福的模样，弯了弯眼角，看上去十分的向往。

　　黄子义听完更懵逼了。

　　他糊里糊涂道：“那我们就去附近的商业街看看吧。你说的那些东西，商业街里应该都有卖的。预算有多少？看你好像不缺钱的样子……但如果价格太高不能接受的话，那我们就去平价一些的地方。”

　　“预算？”

　　“……”黄子义尽量将自己的表达说得更浅显易懂点：“就是，你打算花多少钱给楚枫哥哥买礼物？”

　　“多少钱都可以。”谢安立即说：“我愿意为他花钱，花多少都没问题。”

　　“额……”黄子义有点羡慕的笑着道：“你们关系真好啊。”

　　大致看出谢安家里估计是真的挺有钱的，于是黄子义就带他来了最近的一条大型商业街，和他说：“这里怎么样？”

　　谢安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黄子义差不多习惯谢安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模式了，自娱自乐地跟在他旁边，偶尔替他出一出主意。

　　但很快他就发现，谢安根本不需要他建议，替他解释什么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一言不发化身购物机器，什么东西远远看了一眼就立马拿过来拎在手中，全程除了付款的时候会偶尔说一两个字，基本什么言语都没有。

　　黄子义眼看谢安手里的购物袋越来越多，连忙拦住，对他说：“等下等下，礼物这种东西还是认真挑一下比较好，不是感觉什么东西合适，拿过来就付钱的。万一你买过来，人家不喜欢，或者根本穿不上，那不是适得其反吗？”

　　谢安：“……”

　　谢安看着手里的东西，不解的说：“优格会不喜欢吗？”

　　可是上次他看中的东西，楚悠都买下来了啊？

　　“我怎么知道他喜欢不喜欢。”黄子义理所当然道：“你觉得他会喜欢吗？”

　　“会。”谢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的事情我都知道。”

　　他了解楚悠，知道楚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会做什么、认可什么。所以买的都是楚悠会接受的东西，绝对不会做会让楚悠不开心的事情。

　　“……”

　　黄子义看谢安这幅语气，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一下子说不出来，只是感觉……

　　黄子义挠了挠头发，对谢安说：“你觉得他喜欢的话，那买了没关系……不过你买的已经足够多了吧？”站在一旁看谢安花钱如流水的模样，黄子义粗略估算了一下，感觉谢安都已经花了好几万了。虽说有钱任性，但亲眼看到同龄人这么大手笔的模样，黄子义还是有点心虚的，深怕谢安不懂事，一不留神就把自己买破产了。

　　“可是这里还有好多店……”

　　“这个世界上的店数之不尽，你总不可能所有店都逛一遍，把里面的东西都买下来吧。”黄子义和谢安说：“心意到了就行了，我想那个叫……‘优格？’的人，看到你给他买这么多东西，绝对会开心的，所以已经足够了。”

　　“那就听你的。”谢安微微颔首，和黄子义解释原因：“你对我好，我相信你。”

　　黄子义听后，又悄悄红了耳根，忍不住对谢安说：“你这心里想到什么就能随口说出来的性格，真的要留神点。尤其是对学校里的那些妹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