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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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诺归队就被局长拉去开了半天的会，讨论周梦案的事情，才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就碰见了黄柠。
“诺哥！诺哥！”黄柠老远从门口冲到裴斯诺面前，手里拿着东西，激动地涨红了脸。
裴斯诺坐到座位上，左手手指还夹着烟，右手去握着鼠标，漫不经心地滑动鼠标按钮。听见声响，他也没动，只是抖了抖手里头的烟，看向急吼吼的黄柠，开口：“别急。”
他刚抽过烟，嗓子有些哑，但是带着沉稳。
就这一句，黄柠心里那点儿兴高采烈的急躁就跟被磨平了似得。
脚下缓了缓，黄柠把东西放到裴斯诺面前，有些邀功的意思：“哥，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裴斯诺配合地将烟换到嘴上叼起来，低头看黄柠递过来的东西。
黄柠拿过来的是一摞厚厚的A4纸，密密麻麻地全写的是关于雷家的情报。
仅仅是第一页的介绍就十分扯人眼球——雷家，北城首富，P国赫赫有名的房地产大亨，名下各产业遍布全球，跻身全球五百强……
越往后，越写得详细，甚至几宗与雷家“可能相关的”案件都被黄柠整理在其中。
密密麻麻的字码在一起就像成群的黑色小蚂蚁，裴斯诺匆匆扫过这些，眉头慢慢收紧，最后连唇线都抿成一条直线。
黄柠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心里就有点儿洋洋得意：“怎么样？诺哥，我这一手资料，整理成册，独家出版，厉害吧？我可跟你说了，雷家这些年的发展啊，真的是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那可是……”
“这些就是全部了？”裴斯诺灭掉烟，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对啊，我可熬了好几个夜才搞出来。”黄柠往前凑了凑，脖子微仰看着面前穿着警服的裴斯诺。
“嗯，我知道了，放在这儿吧。”今儿个是裴斯诺受伤后复职的第一天，警服的束缚叫他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扯了扯衣领。
他兀自看着腕上的手表，秒针指向下班时间的那一刻，裴斯诺准时站起身来，发现黄柠还站在面前。
“怎么？”他挑了挑眉头，看向黄柠。
“为了这个，我熬了好几个夜。”黄柠委屈。
“嗯哼？”裴斯诺不为所动。
“好几个夜！”黄柠又加重了语气，伸手扒拉着自己的黑眼圈给裴斯诺看，凑得很近：“你看我这个黑眼圈！”
“所以这个是你浪费一堆纸给我打印出来的理由？”裴斯诺勾起嘴角，微微往后一仰，双手环抱胸口看向黄柠：“你他妈不知道这么一摞，拿着多费劲儿？发文档不好吗？”
“……”
那双精致好看的湛蓝色深邃眼眸里坦坦荡荡的，半点没有谢意。
黄柠一阵无语，被气得几次启唇都没说出话来，最后委屈巴巴地靠在桌子上：“得，你是哥，你牛逼，夸老子两句要死哦？”
“要死。”裴斯诺看着黄柠委委屈屈的模样，笑出了声。
他迈开腿往外走，黄柠侧身让他，仍没反应过来：“你去哪里？”
“下班了，你说呢？”
“卧槽！诺哥竟然按时下班了？”黄柠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表示难以置信。
裴斯诺没理睬，转身往更衣室走，只是没走两步想是想起什么似得又回头来：“对了，待会儿，我发两个人的照片给你，你帮我查一下。”
“又是哪个案子的？”黄柠完全忘记刚刚的下插曲，麻利地打开手机，发现裴斯诺微信给他传了张照片。
照片模糊不清，视角像是随手偷拍的，好像是酒吧楼梯间的构造吧，黑黢黢的一片，隐约有几个人头。
“你先查，查了就知道了。”裴斯诺没回头，往后挥了挥手，飞快的走了出去。
*
苗辰辰有点心神不宁，回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发神。
从林焙那打听到的消息不像是假的。他的话直接排除了林鲸参与作案的可能性。但按照顾如尘的消息，放消息的是林鲸，那林鲸必定跟案件有关联。
他在掩护凶手。
或者，他就是凶手。
但林焙不像是在说谎，如果林鲸就是凶手，那……林焙那天晚上看见的是谁？
这些是计划好的，还是临时起意？
还有就算凶手是林鲸，他试图模糊焦点，偏移查案轨迹这件事成立。那拦截消息的人又是谁，几乎在一瞬间就能做好这些事情的，放眼整个P国，除了顾家，林家，还有……雷家？
但是雷家唯一和她有交情的就是雷落了。当时雷落正在昏迷中，雷家没有人有理由做这件事啊。
苗辰辰的眉头几乎绞在一起，大脑飞速的旋转她根本没注意到大宝贝的靠近。
裴斯诺急吼吼地从警局下班，又急吼吼地回到他住的地方换了衣服恢复原形，急吼吼地往家赶，就是为了赶在苗辰辰到家之前回到家。
苗辰辰住城北，他住城南，这一路上他紧赶慢赶也是运气好，才赶上她回家的时候到家，结果进门就瞧见苗辰辰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走路的姿势一顿，裴斯诺扭头不去看苗辰辰，回到自己的猫窝去喝水。
喝完水转过头来就看见苗辰辰还在原地发呆，裴斯诺莫名窝了一肚子气。他妈他这么着急赶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别人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眼都没有！
“喵！”感到失宠的某只男猫猫对着天花板就是一声嚎叫。
猫叫声萋泠得很，苗辰辰被猫叫吓了跳转过来就看到一团黑正怒视着她。苗辰辰一愣，发现自己忘记开灯了。
她去开灯，脑子里的问题还不停盘旋着，脚上踢到了好几次桌腿都没在意。
裴斯诺看的一阵心疼，自觉自动地凑到她脚下去绕，结果刚刚贴近就听见苗辰辰一声小小的倒吸气。
他抬起头，就看到苗辰辰两眼盯着阳台上挂着的那条小内内，一动不动。
看到阳台上的小裤裤，苗辰辰脑子里就“叮”地一声警铃大作。那天晚上她是怎么回来的？救了她的男人是谁？又是谁……给她换了内裤？？？
画面太过于诡异，裴斯诺当然知道苗辰辰在想些什么，他看着苗辰辰呆若木鸡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猫脸做不出来那么复杂的表情，但是他其实最近已经恢复了不少妖力，不自觉间他就笑出声来，于是一声诡异的男笑声就飘荡在屋子里。
苗辰辰耳朵好使，听到这一声吓得立马就转头，结果只看到面无表情的大宝贝。
空气静默了好一会儿，裴斯诺看着苗辰辰的表情逐渐变红然后又变绿，像是吃了不祥之物一样难看，想笑又不敢再笑了。
他憋着笑，睁着自己一双精致的异色眸子露出小奶猫的表情乖巧地坐在原地摇尾巴，装什么都没发生：“喵~”
苗辰辰依稀记得那天那个男人的穿着，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就是那天在HOTBEAT偷看她的男人。
他救了她，然后呢？所以她的内裤是谁换的？！姨妈巾是谁垫的！现在这个屋里里的男人笑声又是从哪里来的？！
背脊上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一点点爬上来，苗辰辰环视了一圈自己熟悉的屋子，有一丢丢心虚的倏地抱起大宝贝。
“你那天在家的吧？大宝贝，我觉得你肯定知道。”苗辰辰蹲下来，抓起猫爪将大宝贝架起来，跟大宝贝对视，自顾自地说话。
“喵……”裴斯诺有些不自在地避开苗辰辰的眼神，怯生生地叫了一句装孙子。
他知道啊。他怎么不知道？
人是他救的，那个玩意儿也是他亲自去买的，裤子是他脱的，那玩意儿是他亲自照着说明书贴上去的，连脏裤子都是他亲自手洗的。
他当然知道。
但是这些还要他亲口讲出来？
裴斯诺想起那天晚上他一个人躲在卫生间给给某个不省人事的愚蠢人类洗内裤的时候的内心感受，脸颊就跟着火了一样。
不可能的，讲出来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了。
裴斯诺别开视线，完全没有搭理苗辰辰的意思了。受到冷落的苗辰辰强行把猫脑袋掰了回来，强行对视，语气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大宝贝，你说是不是知情不报？”
“……”报是不可能报的了，怎么可能自己送上门去？
裴斯诺决定装孙子装到底，睁着一双漂亮的异色猫眼对着苗辰辰使劲眨巴眼睛装无辜。
“……”
一人一猫对视半晌，苗辰辰看着那双一蓝一绿的猫眸有一瞬间晃神，脑海里不自觉就出现了一副同款的男人眼眸。
一只湛蓝一只幽绿，像是天空映照着碧绿的湖泊，盛满星辰，还闪了些妖异的光亮。
画面一闪即过，苗辰辰抱猫的手一僵，愣住。
刚刚，那双男人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她魔障了竟然觉得大宝贝的眼睛和男人的眼睛一样？？？
苗辰辰眨巴眨巴眼睛，又盯着大宝贝的眼睛多看了一会儿。
屋子里有冷风吹进来，窗帘被吹的呼呼作响，苗辰辰闻声看过去，脑海里又出现了一副男人精瘦白皙的裸/体在月光下如玉如琢，她吓得手一顿，大宝贝就从她的指缝里掉下去。
裴斯诺被摔地莫名其妙，猫屁股结结实实地落到地上，回头就是委屈的一声：“喵嗷~”
这声刚叫完，他刚想抱怨就看见苗辰辰的眼神不太对，果然下一秒，苗辰辰就发问了：“大宝贝，你怕不是个男妖怪吧？会变身那种？”
“！！！！！”裴斯诺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心里咯噔一下开始狂跳。
她说什么？她她她她问他是不是个妖怪？还会变身那种？暴露了吗？卧槽，他暴露了？
裴斯诺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摸摸收起自己被摔得疼死猫的黑屁股，匍匐着身子压低脑袋不敢讲话。
“喵喵~”他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气声，心里打着鼓，开始努力说服自己镇定下来。
不会的，不会的，他肯定不会暴露的。
他是谁？他是惊世绝伦的莫斯利迪诺族大妖怪啊！
他怎么会被发现呢？
第一次苗辰辰喝的烂醉如泥，第二次苗辰辰被人下了迷药。她能记住啥？她啥都记不住！
裴斯诺忐忑着给自己做心里工作，那边苗辰辰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空气就跟被抽空似得，屋子里弥漫的是一种蜜汁寂静，大概过了三四分钟，苗辰辰才开口：“哈哈，大宝贝，你被我吓住了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妖怪呢？哈哈哈，就像人家说闹鬼都是骗人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嗯，绝对不可能。”
她干巴巴地笑，伸手把裴斯诺抱到怀里亲了一口，继续提高音量在自己屋子里讲：“哈！哈！哈！没有妖怪，没有妖怪，没有妖怪，怎么可能会有妖怪呢？”
松了一口气的裴斯诺蜷缩在苗辰辰的怀里哭笑不得，谁说没有妖怪的？妖怪现在就在你怀里呢。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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