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之焰》梵砂

17、你来试试（二）

　　这件事当然不是一个“你来试试”就可以轻松解决的，吕导臭着脸又和HIH那边的负责人沟通了半天，才把这事儿定下来。
　　虽然林墨茳不来，预算一下子富足起来，但是若今天空置着运转，那么整个准备好的剧组都将为此增加等待成本。更别说另外再找一位能和林墨茳影响力相同的明星来撑这个广告，更不知道需要花上多久。
　　吕导十分不耐烦，粗着嗓子嚷嚷了半天和HIH那边的负责人争执，夏衍则被安排去试装——反正来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把能做的工作都做了。
　　“怎么回事啊？”跟着夏衍到了专门给他隔出的化妆间，舒燃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刚刚导演大人指着我干什么，吓死我了！”
　　夏衍一边脱衣服，一边看他心有余悸的抚着自己胸口的萌样儿，觉得有些好笑，“你怕什么，等会儿演起来，要是NG次数多了，他吼起来才可怕。”
　　舒燃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以一种“你骗我吧”的眼神看着夏衍把大衣和毛衫脱下来，换上了剧组准备的衬衫和风衣……就把刚刚想说的话给忘了。哎，美色误人啊，我男人身材真是好……这么想着，舒燃又有点儿美滋滋起来。
　　看着他一会儿忧愁一会儿自个儿偷着乐，不禁失笑，真不知道这家伙每天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怎么，有信心了？”夏衍接着问道。
　　舒燃被他一提醒才回过神来，“啊……什么？”
　　“叫你和我一起去拍广告啊，路上不是跟你说了广告的内容吗？”
　　“……”舒燃觉得自己的大脑可能有点梗住了。

　　十分钟后，夏衍又和舒燃一起回了场地里。吕导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想来是终于扭转了HIH的观点。他对着夏衍和舒燃招了招手，“今天就靠你们啦，我可是跟HIH保证，会给他们拍出绝对ok的广告来。”
　　“……”舒燃还有点懵。
　　夏衍倒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吕导多指教了，今天您也辛苦了。”
　　“哈哈，老头子相信你会比林墨茳还红的，别让我失望啊，舒同学。”自来熟的吕导拍了拍舒燃的肩膀，“今天赶时间，只能先拍了，合同晚点补给你……别说吕导不疼你啊，帮你要了两倍新人的价，够意思了吧。”
　　“……”舒燃依旧懵懵的。
　　“吕导客气了。”夏衍笑了笑，推了推舒燃的腰，“还不快说谢谢？”
　　“啊……”舒燃眨了眨眼睛，“谢……谢谢吕导！”
　　“不客气不客气。”吕导笑的满面春风，就仿佛一早上发生的一系列闹心的事儿都不存在一般，他搓了搓手，“那个，夏衍啊，说到这个，我明年秋天有一部新戏准备开机，你有没有兴趣啊？”
　　真是老狐狸，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夏衍粲然一笑，“吕导的新戏我自然是有兴趣的，到时候还请吕导多指教。”今天承了老头子这个人情，总是要回报点什么，口头上答应一下又不吃亏，总是要走公司程序的，再说多少人都盼着能和吕导合作都盼不来呢。
　　于是刚刚从化妆间出来的舒燃又被七手八脚的拉了回去，让他试衣服，夏衍也跟着一起，吕导对这套米色风衣不是太满意，觉得第一幕用米色显得太暖，让夏衍再去换一套灰色，更突显寂寥迷茫的气氛。
　　于是仍旧没有找回正常状态的舒燃又一脸懵的抱着一套服装师选出来的衣服走回化妆间去……
　　“这孩子身材真标准啊，跟林墨茳不相上下，娱策的新人？”服装师是吕导的专用服装师，跟了他很多年，两人关系也甚好。刚刚定下来了演员，虽然左右耽误了一会儿时间，但对今天的拍摄进度影响不大。这会儿主演们去换衣服，服装师便和吕导聊了起来。
　　“嗯，是啊，这孩子我也觉得不错……本来演的就是怦然心动的故事，林墨茳红了那么久，再怎么心动也不是怦然心动的感觉，倒不如用个新人，这下阴差阳错，到最后倒是衬了我的意了。”吕导显然对此也很是满意。
　　“何止衬了你的意？”服装师也笑起来，“我看更衬了夏衍那小子的意，这么好的出道机会，一半人求都求不来……说起来我倒是担心夏衍。”
　　“怎么？”吕导收了收笑容，又摆回一张严肃脸。
　　“之前你帮老杨头监督片子的时候，我们不是也看过，夏衍那小子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也还算演得不错，进步的也快，就是……”
　　“感情戏不过关。”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我知道，正好借这个机会试试他的底，也看看他这方面是不是真的就演不出了。”吕导正色道，“虽然我是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又希望他能加盟咱们下个片子，但是如果他真的不可教的话，我也只能另外找个人来演了……哎，那就太可惜了，夏衍多适合这个片啊。”
　　服装师跟着点了点头，“不过，老吕……说起来……刚刚那个omega孩子……”
　　“别人叫舒燃，在你记住别人的黄金比例身材之前，能不能先记住别人的名字？”吕导翻了个白眼。
　　“我是服装师，记那么多名字干嘛？”翻了个白眼回去，服装师才继续道，“你觉不觉得那个omega……舒燃，也很适合你下部新片？你拍的可不就是特种兵在omega人口拐卖案中救了一个年轻美丽的omega，两个人历经困难，最后修成正果的故事吗？”
　　吕导又翻了个大白眼，“我没眼看？还用你说？诶不是，我好好的战场相依相偎浪漫主义色彩浓厚的，主张反人口拐卖，倡导爱与世界和平的片子，怎么就在你口里变成了这么简单的一个故事呢！？”
　　……和这个老孩子较真，真是自己输了。

　　那厢舒燃被一路领到了化妆间，终于稍稍清醒了过来，他看看标着夏衍名字的化妆间，又看看标着林墨茳名字的化妆间，有点儿犹豫不知道自己该进哪边。
　　夏衍等了他十秒钟，就颇为不耐烦的把人推进了自己的化妆间，“你还真以为自己立刻就成大明星了，快点儿，吕导等久了要生气的。”夏衍的大手推在舒燃腰后，轻易的就把他带了进去，门被啪嗒一声关上，跟在后面准备进去给舒燃化妆的杨姐：“……”我，我还是等他们出来再化吧。
　　把舒燃推进了化妆间，夏衍就先迅速把自己的米色风衣脱了，然后换了件灰色风衣，自己比这镜子看了看效果，似乎还不错。整个过程耗时一分钟，全程舒燃就像根木头一样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
　　夏衍这才转过来看了看舒燃，“愣着干什么，脱啊？”不是刚刚才说过等久了吕导要生气吗？
　　舒燃的脸这才轰然一下红了——“你……耍流氓！”
　　“……”夏衍无言以对。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呢……可是，好像……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共处一室……自己还让对方脱衣服……似乎确实有点不妥。毕竟AO有别，在公众场合里连厕所都是分开的，更没有共用化妆间的道理。
　　……自己的行为似乎很不妥啊！夏衍反省了一秒钟，摸了摸鼻子，“唔，那我出去了，你换吧。”
　　化妆间的门被打开又被关上，杨姐提着化妆盒站在门外，对着夏衍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来给舒燃上妆。”

　　……
　　没了夏衍，舒燃倒是很快就把衣服换好了。虽然现在是冬天没错，但广告里要拍摄的季节却是个萧瑟的秋天。夏衍的服装是衬衣加上风衣，而舒燃的服装则是一件V领毛线衣。他一直都有点怕冷，一想到等会儿要穿着这么一件薄薄的毛线衣走在冬天的街头上，舒燃就觉得自己冷得骨头都打颤了。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时候硬着头皮也要上了。舒燃咬咬牙，把自己为了防寒穿的棉袄脱了下来……嘶，好冷……omega演员的工资应该要比alpha演员的高，这对一个omega来说，真是太艰难了！

　　杨姐在外面轻轻敲门：“舒燃，换好了吗？能进来给你上妆吗？”
　　幸好吕导十分良心，化妆间虽然是临时搭起来的，但也贴心的添置了暖气，即使换上薄薄的线衣也不算冷。舒燃在里面应了一声，很快就打开了门，杨姐和夏衍一起走进了化妆间。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杨姐笑眯眯的放下化妆盒，“你的皮肤可真是太好了，很快就能上好妆，给我十分钟，不七分钟……”杨姐人到中年，儿子也就比夏衍小一点儿，碰到这些年轻孩子就特别爱多说两句。
　　而夏衍的眼睛，却不知怎么的，牢牢黏在了舒燃的领口——那件毛线衣织的很密，看得出来的确质地很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但是这件线衣的衣领却开的很大，夏衍的视线黏在舒燃露在外面的锁骨上。
　　——平日里绝对不能给他穿这种衣服的机会。
　　不知怎么的，这个想法就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