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gl）》也行

16、Ch.16

　　Ch.16

　　成思敏眉角下压，露出一个在陈吴用看来，算不得是笑的表情。显然，成思敏没有要接陈吴用玩笑的意思。

　　气氛倒也没有陷进尴尬里。

　　成思敏转移了话题，“快回去吧，我担心出事。”

　　“出事？”陈吴用愣了片刻。

　　成思敏只轻轻的“嗯”了声。

　　方以妍的父母不是什么善茬，成思敏忧心闹出什么乱子。于是，脚下的步子迈得愈发快了，面容里忧与冷参半，叫陈吴用跟着担心。

　　“成组长是在担心方总监？”毕竟跟在陆时念身边久了，陈吴用累积了些眼力见儿，揣摩片刻，就猜到了成思敏的心思。

　　成思敏对于方以妍的紧张程度，让陈吴用在上车后，反复瞧了成思敏好几眼。

　　成思敏不再接话，而是专注于路况，冷下来的氛围，仿似凝固了。

　　··········································

　　“抱歉。”方以妍着手收拾医药箱，尔后抽了张湿纸巾，将指间沾到的棕色药水，一点一点的擦干净，细致的仿佛要将指甲扣掉一层。

　　陆时念眼底漾起笑意。

　　方以妍的性子，倒真的符合“洁癖”一词。

　　“不关你的事，方总监不需要和我道歉。”陆时念表达宽容，从始至终都不问方才发生的事端。

　　该翻篇儿的，她从来不停留纠结。

　　“你的手机，我赔。”方以妍放下湿纸巾，复又抽了张干净的纸巾，继续低头拾掇手指。

　　“嗯。”陆时念本是要拒绝的，不晓得怎么，话到了嘴边，竟然不受了控制。

　　将湿纸巾丢进垃圾桶，陆时念走去收拾手机残骸，顺带提起，“方总监上回的手机，用起来感觉怎么样？”

　　“还好。”方以妍的动作短暂的顿了下，眼底的情绪动了动。

　　陆时念点点头，“一直以来都听说‘信达科技’的产品，在业内口碑很不错。”

　　“嗯。”方以妍丢掉纸巾，整个身子窝进沙发里，轻颤的羽睫，在下眼睑落下一小片阴影。她有点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下班？”

　　陆时念知道方以妍问的应该是下班去，然而很不巧，晚间她有饭局。早前就约好了的，“科林地产”的饭局。

　　“科林”的少东家，还是不死心啊。

　　陆时念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把捡起的残骸收拾完毕，装进信封里。至于手机卡，被她小心得收好。

　　内里有所有客户的联系方式，丢了再补，总归麻烦。

　　“晚上有约，恐怕不行。”

　　方以妍抿了抿唇，“看你时间。”

　　将主动权交到陆时念手里，还是方以妍少有的。她习惯掌控局面，大抵是由于身体里住着第二人格，只有把什么都握在手里，才会有“活着”的实感。

　　“其实没关系，手机而已，现在都成了生活必需品，价格一低再低，完全供过于求。”

　　“你的，供不应求。”方以妍记得陆时念在用的手机牌子，是前段儿，李宇贤名下的科技子公司的新产品。创下了上市不到一小时，销售量破亿的记录。

　　纵使是如今，市面上那款手机，供货量也极其的缺乏。下属生产厂家，连夜加班加点都来不及供货。

　　陆时念对于方以妍的细心，有些惊讶。

　　“那是贤哥当做我离开公司的送别礼物给的，我本身对电子产品没有高要求。平常工作忙，只要能及时的接打电话就可以。”

　　“嗯，老年机。”方以妍轻飘飘的吐出三个字，惹得陆时念想去拿水杯的手没控制，差点打翻了水杯。

　　能把笑话说成“恐怖片”的，方以妍已经到了一定境界。

　　可不知道为什么，陆时念只觉得好笑，从心底里，一寸寸蔓延上来的，暖软掺杂着笑意的情绪，几乎要冲破喉咙。

　　“我不介意。”她接下话茬，眼底、嘴角，就连心底都是笑意。

　　方以妍淡漠的表情，也终于有了松动，露出类似于笑的情绪。

　　“总············”推门进来的成思敏恰巧撞见，心脏猛的一阵紧缩。

　　而不速之客的到来，也让方以妍再次回复到了之前的模样。陆时念甚至有种错觉，她是不是一时晃神，看错了。

　　“总监。”成思敏敛去情绪，双手交叠相握，走至方以妍跟前。显然的紧张表现，究竟是为什么而紧张，内里的原因，大概不甚复杂。

　　“我听楼下的安大哥说············您没事吗？”成思敏说罢，望了眼陆时念，注意到她缠着贴布的手背后，又快速收回。

　　“去忙吧。”方以妍只回答了这么几个字，不愿意再提。

　　成思敏咬咬唇，没有多说，离开了办公室。在她身侧的陈吴用走也不是，留又手足无措，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最终，陈吴用识趣得也跟着退了出去。

　　成思敏还没走远，陈吴用快走几步跟上，“成组长。”

　　“喝咖啡吗？”成思敏转过头来询问。

　　陈吴用点点头，“好啊。”笑得露出颗小虎牙，脸颊边还挂着个梨涡。

　　从公共区域经过的林柯尧叹气，对于上回成思敏的冷淡回绝，心底里总不是滋味儿，“能喝到策划部的咖啡，还真是不容易。这待遇，果然还是‘贵客’才能享受到。”

　　林柯尧刻意强调了“贵客”，在“贵客”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成思敏充耳不闻，连眼神都没有分给林柯尧。对于此类人，视而不见或许比什么都管用。事实却是如此，林柯尧面上挂不住，红一阵白一阵的，端着瓷杯的手都开始颤抖。

　　陈吴用见到依旧冒着热烟的水有溅出来的迹象，“条件反射”似的朝成思敏靠近了点。他可不想再遭受二次伤害，开水的洗礼，滋味可不好受。

　　等走远，陈吴用没忍住回头望了眼林柯尧。对方脸上的表情，隐在暗处，不太清晰。

　　“刚才那位是？”陈吴用在等成思敏煮咖啡的空隙问道。

　　成思敏熟练的操作着咖啡机，音调平稳如深潭里的水般，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变化。

　　“市场部的。”

　　陈吴用摸摸鼻子，又点了点头。

　　“加糖吗？”

　　陈吴用摇头，“加一半牛奶就好，谢谢成组长。”

　　成思敏将调好的咖啡递到陈吴用手边，等对方接下，又给自己倒了杯。不加糖，不加奶，纯正的黑咖啡。

　　忘了是什么时候得来的习惯。大约是学了方以妍的口味。

　　成思敏眼底升腾起类似于迷雾般的烟尘，嘴角的弧度，微微往下压。她自嘲般的轻叹，放下咖啡，将双臂抱进怀里。

　　“你是什么时候跟在陆经理身边做事的？”

　　“有两年多了。”陈吴用享用着咖啡，情绪轻松，话匣子便没遮没拦得打开了，“从经理刚进李家的公司起，我就一直在给经理当助手。最开始的时候，我因为太笨每天犯错，甚至连复印文件都能印错，要么把复印机给弄坏。”

　　“陆经理没说什么？”

　　陈吴用摇头，“经理很耐心，我犯错，她就一遍一遍得教。我觉得很愧疚，所以努力的想把事情做好，努力能成为对经理来说，帮的上忙的人。我有今天，多亏了经理。”

　　成思敏抿了口口感苦涩的黑咖啡，联想到几年前，初入“悦诚地产”那会儿，她也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员工，出错在所难免。然而同陆时念相反，方以妍的高要求丝毫不因阅历而有松动，所以讲实话，最初的那段日子，对成思敏说，并不好过。

　　而她被磨平掉的棱角，也是从那时起，渐渐成了方以妍需要的样子。

　　心底里难言的情绪，一寸一寸的在蔓延。成思敏捏捏眉心，“听起来，陆经理是不错的人。”

　　“确实！”陈吴用用提高音调来表达他对成思敏评价的认同，甚至眼睛里都亮亮的，“我们经理有多好，真的没办法用语言形容。也对，要不是她那么好，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她。”

　　陈吴用眼里的仰慕，被成思敏看了去，“你呢？”

　　陈吴用呛了下，拍拍心口，缓了气息，“我对经理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当做前辈在尊敬，仅此而已。”

　　成思敏苦涩的笑笑，没有接话。

　　三年了，在她的身边，终于出现了叫她有危机感的人。

　　作者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