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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大师兄,后日下山剿匪的人可定了?”少女的声音清凌凌好似玉石相击,说出的话却不似声音那般动听,“鸿季已被你偷袭伤了手,你不会想让他去吧?”

      江画回神,轻笑一声:“小师妹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当然是让鸿季好好休养了!本来剿灭沼岐山寨是多大的功劳,可大师兄你现在却下此狠手,害的鸿季受伤颇重……你当真是全无半点同门之情。”被称作小师妹的少女才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水红劲装,自己把自己说得越来越气,干脆反手执剑直指江画,气势汹汹为她口中的鸿季打抱不平。

      江画懒得理小师妹谢小梨偏到天边去的“仗义执言”,只转头看周鸿季,也是本世界的男主角。

      周鸿季的手伤正由一个圆脸的药堂师弟上着药,见江画目光转向他,目中似有嘲讽,突感一阵难堪。他是跟大师兄正当比武、正当被击败,没什么偷不偷袭的。而且大师兄击败他那一下确实招式精妙不可多得,最后也是眼见得要削断他手筋,大师兄及时收了力,他才只受了皮外伤,掉了一块皮.肉罢了。

      虽然手筋断了也可以续接,但身为凡胎阶段的武者,续接的手筋并不能与没受伤时相比,而这点不方便会大大拖累习武进度。

      由此,说大师兄放了他一码,乃至说救了他一命,也无不可。

      他与大师兄从入门起就不对付,近年来随着自己习武天分渐渐显露,修为有赶超大师兄之势,加上小师妹长大越发粘他,两人之间也有了点势如水火的味道,就连双方交好的弟子也都从之前亲密无间的同门师兄弟渐渐开始划分了派系。

      这次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削断自己手筋,给自己一个重大的打击,但大师兄却留了手,对此他是心知肚明且抱有一定感激的。心里也承认大师兄平日是有些小心眼,却也不失继承人的气度。

      因而虽然败于人手他不太高兴,却也是服输的。

      哪知小师妹却说出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来……

      周鸿季心里也是苦,终于明白以前大师兄为什么总看他不顺眼了……小师妹这偏架一拉,是个人心里都有火啊,但是火不能对小师妹发,那不得对他发了?

      也是以前小师妹拉偏架时大部分都是他先吃亏,他心里也埋了对大师兄的火气,于是小师妹话说得越厉害越难听,越是能把大师兄的脸皮扒下来,他就越开怀,倒是从未感觉小师妹拉偏架有何不妥。

      这会儿他算是得了便宜,心平气和之下再听小师妹的话,才发现小师妹说话实在是难听得过分了。

      以前他与大师兄,一开始大多是双方意见不合于是光明正大对上后他吃亏的,次数多了,他心里有火,也觉得大师兄针对他,于是在小师妹开始拉偏架后,他心里是畅快的。

      后来因小师妹寻师父告状次数多了,大师兄被师父训过几次后,大概也是心中恼怒,开始慢慢寻着门规算计他丢脸。可以说,是从那时候起,他与大师兄之间才从公事上的意见不合变成了私怨。

      如今冷静下来想想,他与大师兄师出同门,本该是亲密无间相互扶持的,走到结仇的地步,不得不说,小师妹功不可没。

      当然,小师妹只是其中一个因素罢了。

      总的来说,还是他与大师兄理念不合,两人又都是固执己见的性子,加上前几年他年少气盛,公平比试输了也心中不忿,总觉得大师兄不过倚仗年岁虚涨些罢了,若二人同龄,自己的本事绝不下于大师兄,这隐秘心思被大师兄瞧出端倪,才有如今他们师兄弟二人的局面。

      倒是这次这一遭擂台战,他如今筋骨已长成,半年前又有些奇遇,内力修为已是超过大师兄,剑招也因小师妹的恳求,由师父精心调理了三个月。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弥补了与大师兄的先天差距,这次是自己的雪耻之战,却没想到大师兄先前一直防守,最后却在眼看将被他破掉守势的一刹那使出如斯精妙又绚丽的一招……

      长久以来的不服输,在目睹那生机勃勃却又霸道堂皇的一式剑招后,似乎就冰消雪融,再无痕迹了。

      看着周鸿季复杂变换的神色,最后定格在赞叹与向往上,江画是有些莫名的。

      什么玩意儿?让你管管你小师妹,你自己在那不停脸播心理活动干什么?你在向往什么?疯了吗?

      她不得不出声唤醒沉醉在自我世界的周鸿季:“师弟,此事你怎么说?”这个此事指下山剿匪的事。

      周鸿季:“一剑观草木之繁盛与雄峰之壮美,实乃……”

      周鸿季涛涛不绝说起直面江画那一剑后的感悟,之前为他上药的圆脸药堂师弟看不下去,用手肘顶了顶他:“师兄……问你要不要下山剿匪呢!”你是我方老大啊!夸敌方老大是几个意思?!

      周鸿季:“哦哦,要去要去!那沼岐山寨寨主据言一手黑水刀法,可借岐河之势,令人如面对连绵巨浪,很是厉害。不过在大师兄这一手夺目剑招之前,恐怕这岐河之势就不够看了,要我说,大师兄的剑势已能化入万里雄山,当世凡胎武者恐怕无出其右,也就师父……”

      江画:“…………”

      原主的记忆里……没说男主是个逗比啊?

      ++++++++

      不管男主怎么崩了人设,江画决定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

      这个世界算是个武林世界,不过武力比较高,除了与武侠小说里境界有些许相似的凡胎七境外,武者们还有超脱三境,可以单凭肉.体之力摧山断江,呼风唤雨,做到种种不可思议的事。

      而原主名叫龙天鸣,乃是本界第一世家龙家家主的庶子,因顾虑家主夫人房氏背后的房家隐隐有上界支撑,于是原主这个号称“百年一遇的武道天才”为了表示不会跟资质不太好的兄长竞争,不得不离开龙家,来到千华宗习武。

      龙天鸣算是比较典型的宿敌式反派,类似于运输大队长的角色,自从男主崛起后就每每送上前给男主打脸,被打完脸后还会留下许多对男主正有用的资源,一次复一次,用自己的修为境界、家族资源、乃至整个家族为男主的崛起铺路。

      直到男主的境界提升,突破超脱境进入新地图,有了新的运输队长后,原主与龙家这群跟不上男主成长的反派也就凉凉了。

      剧情里设置让龙家这群反派为男主铺路,是为了让男主相对合理获得资源,免得总搞出一些摔跤捡天才地宝之类的桥段被吐槽,同时也引出上界房家这又一个反派家族等着男主上界后继续为他鞠躬尽瘁。

      这种典型的工具人反派,如果光从看待文学作品的角度看,龙家房家不免令人感觉冤屈,莫名其妙就要为所谓的“男主”流汗流血又流泪,可谓惨绝人寰。

      然而现在这是一个已被点化而出的小世界。那就不一样了。

      龙天鸣乃至龙家与周鸿季之间的仇,绝不是什么“被迫”结下的。龙天鸣可是很有主观能动性的,但凡能拉仇恨的地方都要上去嘲讽一波,但凡有能下绊子、能致周鸿季于死地的机会就不会放过……总之绝对是一个恨周鸿季入骨且毫无底线的败类。

      比如此次比武吧,龙天鸣被周鸿季逼得节节败退,宁愿在地上打滚躲避都死活不肯认输,在小师妹冷嘲热讽下,才不得不狼狈认负。然而认负后眼看着谢小梨对周鸿季言笑晏晏,眼中有明显的爱慕之意,一直对谢小梨这个掌门之女心生觊觎的龙天鸣忍不住了,新仇旧恨交替,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背刺周鸿季,即便周鸿季躲得快,还是被削断右手手筋。

      这还不算,因为掌门正好不在,临走前又交代了让龙天鸣带领师弟妹们去剿匪,于是龙天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毫不掩饰自己想要周鸿季死的心思,把他放入了剿匪名单,第二日就强行带上周鸿季去“剿匪”。

      这既是龙、周二人结下死仇的开端,也是周鸿季正式崛起,走上强者之路的起始——在本次剿匪中,他右手手筋断裂无法持剑却又被迫上了第一线,为了自保不得不绕着厉害的山匪与某些同门师兄弟走,绕着绕着就掉下深谷,遇上了最大的金手指,最后不但得到上界的前辈高人毕生收藏平安归来,还伤势尽复,功力大涨,回来狠狠报了断手之仇,故意定下赌约后,借七脉大比之机,当着归来的掌门之面削断龙天鸣手筋不说,还让龙天鸣不得不对他赔礼道歉,并奉上丹药赔罪。

      之后自不必说,仇结得更大了,还引出了龙家这个反派家族。

      不过这次江画来得也是巧,正是龙天鸣被周鸿季打得守势都快守不住,即将狼狈到底打滚躲避之前。

      江画一晃眼撩开周鸿季剑势后本能顺手还了一剑,好在她控制力强,顺手的一剑虽然厉害了点,倒也在即将削断周鸿季手筋时收了回来,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也赢了这场比试。

      而且因龙天鸣之前一直因为打不过无奈保持守势,换了江画却又一剑惊天,展现出惊人的剑术修为,反倒是让在场的大多数人对她多了许多认同,认为大师兄虽然平时严厉/脾气不好/有点小心眼,但本事绝对不差/有气度/不倚仗武力欺人……莫名其妙为江画拉了一波好感。

      江画:…………

      好吧,反正以后我就是龙天鸣了,这么说也不算错。

      于是擂台赛后的第二天,江画安排周鸿季进入剿匪队伍时,也没什么人有异议。

      况且这次周鸿季的伤是真·皮肉伤,上了药后已经开始结痂了,虽然看起来少了一小块皮肉有点可怕的样子,其实以本世界武者的身体素质来说,与人动武时最多就是痛一痛,对时不时受点刀枪棍棒伤和各种内伤的武者来说,完全不是事。

      “可见大师兄还是看重周师弟的,明明可以借周师弟受伤的借口让他留在宗门,不令他出去立功,现下不也带上周师弟了?”

      “到底是同门师兄弟呢,平日里闹得再厉害,也是自家人闹着玩而已,有立功的机会,还不是让给自家人了?可怜咱们这些隔了一层的却没看懂,还插手人家师兄弟的事……”

      “呵呵,说不一定人家师兄弟这个‘闹着玩’,有没有什么深意呢?执法堂一脉原本多团结一心,如今为了这师兄弟之争也跟着闹得不好看,倒是人家罪魁祸首,前头还打生打死一副势要争夺掌门之位的样子,转身又是亲亲师兄弟了……”

      听着耳边龙天鸣以前拉拢的其他师兄弟们猜疑又不满的“窃窃私语”,感受到身后男主了然又愧疚的炙热目光,江画脸皮忍不住抽了抽。

      你们也太会脑补了吧?

      这个“掌门一脉为了打压其他诸脉假做师兄弟反目引诱诸脉分裂”的戏码,真不是事实啊!

      +++

      怀着莫名背锅的惆怅,江画带着百十来个弟子日夜兼程,仅仅五日便来到沼岐山附近。

      接着江画也没再管事,直接表明自己就是个压阵的,接下来该如何做,由弟子们自行决定。

      于是自行决定的结果,就是大家进了沼岐山下的镇子修整。

      江画:…………

      看你们之前阴谋诡计脑补得那么多,还以为实践起来很行呢。

      沉默着跟随修整一日,沉默着看师兄弟妹们讨论着确定了进攻山寨的路线等事宜,江画也没再做多余的事,更没有告知眼前一大群少侠们这镇子有什么猫腻,直接心累地下令进攻。

      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学会点世事险恶,免得尽想些有的没的。

      于是一群少侠们就在前往山寨的半途中喜迎埋伏,被打得四处乱窜。而明明伤势不影响行动,周鸿季还是在山匪大占上风中失去踪迹了。

      眼看再不出手就要有师弟支撑不住被伤及根基了,江画才施施然出现,一剑下去,伴随千百道剑意虚影划过,结束了这场剿匪。

      待清点了人数与各自伤情,确定只有周鸿季失踪后,江画带着一众神情失落的轻伤员上了山寨。至于周鸿季,心知肚明他现在正是奇遇中,她便没有让人去找,只说对他另有安排。

      这个世界就是个男主升级流世界,主要是伴随着男主成长的不同打脸,真要说剧情……排除打脸外,实在是没什么剧情可言。而周鸿季为人也还算入眼,主要是跟龙家人比起来好太多了,于是江画也就没有刻意做额外的事。

      以前她心里急迫,为了得到世界本源,做事是有点不择手段不问是非的,现在心境提升了,倒是难得佛了起来,准备做个好人。

      于是好人江画剿灭了沼岐山山匪、等待两日让伤员们收拾好伤势、开了反思大会告知初出茅庐的少侠们山寨下的城镇肯定有山匪的眼线等常识、把山寨里的财物扫荡一空、送了被掳的女子们一些财物令她们归家或另找到去处……差不多半个月后,等到了功力大涨的周鸿季归来。

      江画也没问他去了哪里,全做周鸿季真是因她另有什么安排才莫名其妙失踪的,就这么若无其事让他归队,然后带上大部队回宗门。

      等回到宗门,之前离宗的掌门也早就归来,在这段时日里已经听说了“掌门一脉师兄弟的阴谋一二三”,一边为两个弟子之间原来关系并没有他想象那么差而老怀欣慰,一边也不由怀疑自己从前是否真的给师兄弟二人下过什么命令……毕竟这个说法,真的很有逻辑,很合理啊!

      就这么不断自我怀疑,掌门神色复杂地见了前来复命的两个弟子。

      怎么说呢,这两个人……鸿季的表情……那种透着崇拜,又有许多感激的表情……这种师兄弟二人绝对有什么小秘密的氛围……说这师兄弟之前的不和不是装的,都没人信!

      周鸿季回归后功力大涨,又没有了生死大敌在前面杵着激励他发愤图强提醒他小心隐蔽,放松之下差点露了马脚,全靠江画帮着遮掩过来。

      发现大师兄不仅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奇遇,完全不贪婪自身奇遇,甚至还为自己遮掩,周鸿季被感动地够呛,一番脑补后真心相信大师兄以前对他的针对就是师兄弟们传播的那样,自己只是在不知情中配合大师兄为掌门一脉站稳脚跟而已,大师兄对他是很有师兄弟情谊的。

      已经在回程路上见惯了周鸿季感激的神情,再见到便宜师父这复杂的神色,江画已经能很好的无视了。

      她叹了口气,对掌门拱拱手:“师父……弟子一回宗门就听到许多谣言,传的话实在不像个样子,若放任下去,恐怕对本脉有害无益。”

      不管以前的龙天鸣是不是真的这么“伟大”到做戏来分裂支脉,反正这种话是不能传出来的!你当掌门的不压下流言就算了,自己还信了是怎么回事?

      看大弟子神色严肃中还带着对自己的不赞同,掌门讪讪:“哈哈……不碍事不碍事,我与你几个师伯师叔聊过了。这些小子就是闲得慌,过两天七脉大比的消息传出来,他们就消停了。”

      经掌门一提,江画想起剧情里的这个小高.潮来,这也是原主被男主一剑削断手筋那一次。

      不过她是没什么心思欺负小朋友的,这个世界说是高武世界,但因为有个上界的设定,真正厉害的人也不在此界,在本界的最多也就是超脱第三境,算起来捆一块都不够她一只手打的。

      她走的路子也不需要见识广博,只要吃吃吃就好了,练的功法也是本族传承的功法,就是教怎么吃,怎么消化的,所以什么见识不同的修炼方法啦、体悟不同的道啦……这些事她可以做,但没必要。

      反正无论是什么体系、什么道,最后还不是她一口吃了?

      越发觉得自己已经是个佛系老树,江画便面不改色道:“那弟子这次就不参加了。正好小师弟之前有些奇遇,如今已经奇遇消化殆尽,功力大涨,也该去练练手。”

      旁边垂眼听师父师兄讲话的周鸿季有些惊讶抬头:“可是,大师兄,您现在的实力那么强……”不是正该出来出个风头吗?

      掌门也点头:“对啊,以前你不是最喜欢……”

      江画:“不,我以前只是磨砺师弟而已。”

      并不喜欢出风头,不浅薄,也没有洋洋得意。

      掌门&周鸿季:…………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在一小段些微的尴尬之后,江画再次正色:“其实之所以不参加本次大比,也是因为弟子近日颇有所得,感觉突破凡胎的契机近在眼前,过几日会闭关,出关时间却无法肯定。”

      掌门也不再皮,端正了表情严肃询问:“你如今才凡胎第五境,竟能体悟到超脱契机?”

      “是,弟子近几日夜夜心潮起伏,恐怕是之前沼岐山剿匪时临时领悟剑意,心境修为超脱后,反带得肉.体修为大涨。”江画又转头看周鸿季,“师弟倒是肉.体修为接近超脱,心境却还差了点,多与师兄弟切磋正好可以打磨心境。弟子就无需这些了。”

      掌门沉吟片刻:“也罢,你持我手令去药堂把你认为闭关需要的资源领回来,收拾收拾就去吧。这次大比就别操心了。”

      江画目的达成,便笑着又行了一礼:“多谢师父!”

      “去去去!”掌门笑骂,赶走大徒弟,又开始考较二徒弟。

      +++++

      春去秋来。

      山风飒飒。

      江画出了定中,抬眼望向闭关室外,目光穿过天外奇钢打造的闭关室墙壁,直直看向天际,仅是尚未收敛好的眼神,就搅动漫天云气,直让闭关之处几里天象聚变,风起云涌,暴雨骤临。

      她深吸几口气,才收敛下过亮的眸光,勉强平息了翻腾的内息。

      不小心练过头了。原本只想把武道修为练到刚好超脱第一境就好的,却没想到机缘巧合,正好想通了一个传承功法的小关隘,于是假闭关成了真入定。等从定中醒来,修为也跟着上去了。

      不过时间应当过得不算久吧……

      修仙无岁月,她近来已经有点这个意思了,常常不小心闭关就是几十年过去。也不知道这次过了多久?

      不过这次只是入个定,时间应当不长,以不受控制多涨的两个境界来看,最多就一年半载吧?

      江画站起身,推开闭关室大门,在守门弟子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走出来。

      “大、大师兄?!”门口的弟子还是个小少年,模样却陌生地紧。

      江画看他那么惊吒,猜测自己闭关估计真有几年了,也有些心虚,轻咳一声,询问:“你是……?”

      守门弟子赶紧低头,尽量委婉地回答:“大师兄,我是师父新收的弟子,掌门师兄说、说您出关时需要人,所以常令我们几个来为您护法。”

      江画:…………

      掌门师兄?!

      她转头看向宗门主峰方向,目中神光亮起,穿越重山阻隔,看到了蓄着胡须,中年模样的男子。这男子神态与江画之前的便宜师父如出一辙,但眉眼间却依稀能看到当年意气风发的周师弟。

      “……自我闭关,过去几年了?”江画闭了闭眼,问。

      小弟子慌慌张张回答:“三、三十年了。您闭关后没几年,上界来了上宗使者,跟师父起了冲突,打伤了师父与几个长老。之后、之后两宗三家趁火打劫,掌门师兄突破超脱第一境,临危受命,又几番生死,才保住宗门不失。”

      江画点点头,“我知道了。”随手从兵器架上抽了把剑,转身提气,就这么高调御剑向主峰而去。

      路上她也想通了。这次千华宗之劫,本来也是原本剧情里有的。不过那时来的上界使者是房家人,而不是什么上宗使者,来的目的也是给被逐出宗门的龙天鸣张目的。不过看现在她人好好的在宗门里闭着关,都能搞出一个什么上宗使者来,恐怕这是龙家看千华宗上一代老的老死的死,早就觊觎千华宗基业了。

      剧情里周鸿季也支撑得艰难,好不容易一边支撑宗门一边打脸外敌熬过去,已经是二十多年以后了。龙家已被他镇压消失,其他几个宗门和家族也都乖乖龟缩起来,又为宗门培养了许多有为弟子,就这么劳心劳力几十年后,他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个心有壮志的武者了。忽一日,他无意看到镜中自己的老态,回想起意气风发的少年时期,早已停滞的心境一动,就这么突破了超脱第三境,重返青春,白日飞升。

      江画是真没想到,自己就闭个关,就把前期所有剧情都避过去了。

      看到心有所感迎出殿外的中年男子,江画久违地感觉到了点窘迫:“师弟……好久不见。”

      周鸿季几经历练,已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对于当年龙天鸣一开始对他的敌意,早已不会再因对江画剑术的崇拜而自我粉饰为“只是严厉”之类的想法。

      不过看到面前这个御剑而来的青年,他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年看到的那一抹剑光。

      生机勃勃又堂皇霸道。

      绝不是龙天鸣的剑术。

      “大师兄。”周鸿季点点头,了然看了看江画身后飞速凝聚翻腾不修的乌云,也没问烈烈秋风中的青年要不要进殿:“你要飞升了?”

      江画沉默片刻,硬着头皮回答:“压制不住了。”

      周鸿季郑重道:“保重……”

      话音未落,眼前的青年已被阵阵雷霆锁定,不得不避开千华宗,迅速往天边人烟稀少出飞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看到天边好似空了一块,周鸿季小声叹了口气:“走得也太快了,师父还有话交代…………保重,未知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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