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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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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里的柴发出噼啪的声音，橙红的火光里ATOBE KEIGO俊朗的侧脸明晰，TEZUKA KUNIMIZU望着面前的男子，窗外天寒地冻，飞雪漫天。
KUNIMIZU，他们把本大爷照的这么难看，太不华丽了。ATOBE顺手把一张纸丢进火炉，火舌瞬间吞没了纸上巨大的红色字体WANTED和ATOBE嚣张的表情。
TEZUKA突然想起了被通缉令铺满的盛夏，他低着头走过川流熙攘的街道，有身材火辣的少女朝他妩媚的微笑，几次险些被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滑板小子撞倒。红绿灯闪烁，斑马线模糊，所有的电视屏幕里，滚动播出都是通缉ATOBE KEIGO的消息，悬赏50万美元。
很多个夜晚TEZUKA都这样借着微微的月光看墙上杂乱的涂鸦，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偏僻阴暗的街巷里，这里没有炫目的荧屏，没有繁复的街谈巷议，没有铺天盖地的通缉令，没有ATOBE的照片充斥他的所有视线。
但眼前始终是ATOBE的面孔，张扬闪烁的眼神，肆无忌惮，挥之不去。
识相的不许动！
TEZUKA的腰间瞬时冰冷，感到而耳后有急促的呼吸，他缓缓举起双臂转过身，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神情僵硬，有淋漓的汗水从鬓角渗出来。
你……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男孩子有点口吃，握着刀柄的手在颤抖，TEZUKA的衬衣在风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不要啊！停下来！
男孩手里的刀在看到飞奔而来的女孩时骤然落地，接着，是一个紧紧的拥抱，男孩的手插进女孩浓密的粽色卷发里，柔和的抚摸，温暖甜蜜的吻。明亮的刀刃上，映着地面浅浅的积水和女孩子踮起的鞋跟。
你不可以这样傻，我们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女孩清澈的茶色的眼里有盈盈的眼泪。
要是你找不到我怎么办？要是我真的做了怎么办？要是有警察抓我怎么办？男孩疼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问。
那我就和你一起亡命天涯。
亡命天涯。
TEZUKA在那一刻突然想起那个寒冬的夜里，ATOBE靠在囚室冰冷的墙上，微笑着，叫他的名字。每个细节居然都如此清晰，他身体的姿态，手指的位置，脸上泪痣，浅浅深深的阴影。
我愿意和你亡命天涯，哪怕荆棘密布，哪怕风诡浪谲，哪怕看不到终点。
TEZUKA去了新墨西哥州的一个小镇，边境的一个鱼龙混杂的小镇，非法出境的必经之路。
根据新闻报道里不断变动的地点，他大概推算出ATOBE逃亡的路线，一半靠当年走为一个警察的职业素养，一半靠那种冥冥之中的，心有灵犀。
太阳很毒，TEZUKA的汗水总是湿透了脊背，他在一个加油站找了工作，每天沉默而勤恳，看着眼前因为高温而变得晃动模糊的景物，总是幻想遥远的地方那辆汽车在加油站门前停下来，然后ATOBE推开车门走下来，高傲地说，替本大爷加满油。
然而这次下车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西服笔挺，气宇轩昂。
你好先生，FBI。来者出示了证件。
TEZUKA一愣，然后继续低头整理生锈的工具，声音清冷，先生有什么事吗？
TEZUKA先生，如果你有ATOBE KEIGO的消息，请通知我们。
我什么也不知道。TEZUKA望着面前的特工，没有任何表情。
我们希望你明白，TEZUKA先生，ATOBE KEIGO是通缉犯，有50万的悬赏金，如果你合作的话，钱是……
我想你的车已经加满油了，先生。TEZUKA指了指窗外。
汽车消失在黄昏黄沙的尽头时，TEZUKA手边破旧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KUNIMIZU。电话那头是ATOBE的声音，里面的高贵嚣张，并没有因为日夜不分的逃亡而消减丝毫。
KEIGO？握着听筒的手有些许颤抖，TEZUKA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你不该给我打电话的，FBI比你先找到我，我会被监视，被跟踪……
本大爷决定明天凌晨去墨西哥，2点30，在ZIPE街转角有一个小型机场，ATOBE顿了顿，你要一起吗，恩啊，KUNIMIZU？
电话挂断了。最后的希望，就像熄灭之前的烛火，最后一秒绚烂燃烧后，只徒留黑暗里幽幽青烟。
TEZUKA注意到那天夜里的星空，清朗浩渺，开阔无垠。
然后他走进车子，踩下油门。荒凉的街上没什么灯光，看不清倒退的景物。不久之后在一个岔路口看到了路标，向北是ZIPE街，TEZUKA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抓紧，骨节发白，转向，汽车向南驶去。
TEZUKA从后视镜里看到远远跟踪的那辆别克轿车，与自己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KEIGO，对不起。KEIGO，再见。
我们都无力改变宿命，手掌的纹路与脚下的步伐的方向，终究背道而驰。
面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影，TEZUKA条件反射地踩下刹车，车前灯的光散射成巨大的光柱，他看到那熟悉的笑容，肆意袭来。
KEIGO！
ATOBE快速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微笑着对TEZUKA说，开车。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在ZIPE街……TEZUKA镜片后沉静的双眼里有明显的惊愕。
本大爷早就料到你不会乖乖听话的，所以故意告诉你相反的方位，怎么样，沉醉在本大爷的智慧里了吗？ATOBE微微扬起头，目光明亮。
TEZUKA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样的ATOBE，让他凌厉霸道的眼神，高雅张扬的举止，一点一点，恣肆地流进眼眸，沉淀在自己眼底。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一直到ATOBE的唇贴上他的唇。
甜蜜的苦涩的绵长的强烈的神情的疯狂的吻。
强烈的光线从后面射过来，跟踪的车队越来越近。ATOBE慢慢松开拥着TEZUKA的双臂，说，快点吧，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本大爷可不想被他们抓住再越一次狱。
TEZUKA发动车子，引擎声急促欢快。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亡命天涯吧，你要一起吗，恩啊，KUNIMIZU？
如果可以，我会陪你吹尽田纳西清新的微风，听透西藏上空纯白的梵唱，走过布宜诺斯艾利斯美丽的草原，踏遍佛罗伦萨小巷里每一块青砖，数清雷克雅未克上空每一片飘雪。
即使会有恐惧，会有危险，我也会陪你穿过刀锋剑脊，弹雨枪林。
不离不弃，无悔无怨。
KUNIMIZU？想什么呢。ATOBE轻轻地问，窗外依旧是纷飞的雪，洒满雷克雅未克的街道。
没什么，TEZUKA望着ATOBE，目光柔软而平和，我在想你今天晚饭后会弹什么曲子。
既然这样，那本大爷就为老婆大人弹一曲好了，想听什么啊，KUNIMIZU？
ATOBE的手机响了，他用华丽依据的声线讲电话，神采飞扬。
是YUSHI，问我们现在的情况，还问我们下一步打算逃去什么穷乡僻壤。ATOBE挂了电话扬了扬手机说。
TEZUKA望着雪片织成的白幕，微微勾起嘴角，不论在何处，不论如何让跋涉颠沛，只要和你在一起，亡命天涯，亦是童话。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