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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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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为自己谋求福利。
从新住宅区往施工区望,只能看到一片灰暗的影子,那是整个城市最破败的地方,但是人们都知道,不久以后它就会变样。
明丹青嘲笑着哼哧了一声,摇摇头,拨了一串号码:
“筒子楼下面的东西,只有我能接近。”她望着那边的大型挖掘机,慢慢对着手机说。
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
“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帮你拿那只貔貅,你给我钱。”
手机里传来一阵沉吟,最后男人问: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明丹青说:
“信不信由你,反正三天之内我要得到回复,过时不候。”她挂掉电话,在栏杆上又趴了一会儿,最后转身拐进巷子里。
……
“刘叔,谁打的电话?”一个拥有着小卷发的混血女孩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问。
男人正处于中年发福的阶段,他的肚腩挤在一起,和他的思考一样艰难。
“不知道,小孩子别管这些,把东西拿上,找你爹玩儿去。”
女孩噘了噘嘴,拿起包包离开了办公室。
男人划开屏幕,上面是一张黑白的图片,一只手掌大小的石质貔貅。
……
星期六的下午,市里一件大事上了报纸,更大的影响是有人把消息放在了网上,这年头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在网上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市长起初以为事情闹大了,还准备出钱让某博压一压热度,结果没想到报道的消息几分钟就消失在榜上,热搜前十都是某某明星和某某明星现任前任撕逼的屁事。
市长长吁一口气。
刘勋川接到电话就一个人开车去施工现场了,下车的时候公安局和救护车都已经到了,他没带人来,显得有点形单影只,而且可怜。
警察已经在着手调查这一次的爆炸事件,问到调查人的时候,他终于站出来了:
“我是。”
调查到最后已经是晚上了,得到的结果是焊接事故,应该是工人不小心把油罐弄倒在气瓶周围,油漏的时候没人发现,最后爆炸,死了五个工人。
刘勋川用了无数的理由和票子婉拒了各个部门介入此事的意愿,翌日凌晨巨额赔偿金已经交到了工人家属手上,媒体也被封了口。
刘勋川回到办公室,秘书等在那里,悄悄地告诉了他一些事。
“什么?”他面带怒容,这件事分明是有心人策划的。
“油罐明明已经都被搬走了,包工头还检查过两遍,怎么就又回到那里了呢?”秘书掐着文件夹的一角,心里紧张,担心被指责监管不力。
刘勋川没有说话,摆摆手让她出去。
他有点气,被人摆布,呵,从来都是他运筹帷幄,却没料到这一次栽在一个兔崽子手里。
要不是施工延迟了一天,地底下的秘密就要被公之于众了!妈的!
刘勋川坐在那里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突然一阵突兀的铃声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响起,他吓了一跳,颤抖着把手机从桌子上拿起来,竟然是那个号码!
“你——”
“怎么样?给你的大礼,还满意吗?”声音一如既往地戏谑。
“你到底要怎么样!”刘勋川被气得不行。
“我不是说了吗,三天之内要得到回复,看来刘老板忘了,我只好用这种方式提醒你咯。”电话对面的人坐在亭子里,她喜欢在古城里待着,尤其是这种皇城,坐在城楼上往下望,似乎有一呼百应的错觉。
她在摆弄一副一千片的拼图,图上是紫红色的水城威尼斯,手上动个不停,却兴致缺缺。
“你知不知道你杀了人。”刘勋川半气愤半试探道,听声音这女的很年轻,年轻的人不知天高地厚,却也常常因此被这种特征掣肘。
“5个?5个还是6个,没怎么看新闻,这不是我关心的事情,你别岔开话题。”
“你…你不怕坐牢?要是我报给警察,你迟早完蛋!”
女人不屑地笑了几声:
“你随意,反正那貔貅只有我能拿,我进了局子,说不定会把它原原本本上交给国家,到时候刘老板可别后悔。”
刘勋川咬了咬牙,狠狠地问:
“你想要多少?”
“照着市场价给呗,你上上网,查查夹喇嘛一般给多少钱,我不挑的。”女声变得轻快,可是刘勋川只能觉得这是一只魔鬼。
挂了电话,刘勋川认命了,他看得出来,这女的就是一疯子,偏偏最没章法最可怕的东西就是疯子。
他点开通讯录,滑到“H”那栏,打算求援。
******
许醉其实是有点同情这个男人的。
和自己的遭遇差不多,什么都没做呢,就被绑起来了,怪可怜的。
“喂,大叔。”许醉蹲在何索寺跟前,手里拿了根烤肠。
“热乎的,吃么?”
何索寺不想知道这时候他是从哪里烤了根肠送到自己面前的,只知道他可能遇到了水逆,倒个斗竟然遇到了鬼。
好吧,他们极力否认自己是鬼,可是这在他眼里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禁止自己自由活动,他能怎么办呢,在邪恶势力面前,他只能妥协,到头来还是无解,绑着他不让他飞,历史还可能不断重演,他好累。
“小子,你看起来比较善良,快告诉我,这斗里头到底有啥?”
许醉摇摇头,眼睛忽然失去了焦距,把本来打算孝敬落水狗的肠送进了自己嘴里,谁知道呢,如果事先知道要来这么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他打死都不会跟着他们。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被拐骗过来的,好多天了。”他嚼得可香了,何索寺一点也不馋。
“这该不是个传销窝子吧?”何索寺试探着问道,目光贼兮兮的,可不像好人了。
许醉又摇头,这时候他已经吃完了,把竹签儿插在地上,摇头晃脑地对着何索寺拜了拜,还蛮像那个样子。
何索寺毫无还手之力,悲惨地问:
“你干嘛拜我啊?你就是拜壁虎人也别拜我啊。”
许醉倒是认真地回答:
“季老四说了,斗里见人拜人见鬼拜鬼,这叫转移仇恨目标。”
何索寺:
“……”
他不知道那堆人里哪个是杀千刀的季老四,但他隐隐觉得那位穿着袈裟的仁兄就有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气质。
“许醉,走了。”何索寺听见一个女人过来喊他,长得挺好看的,就是穿得挺奇怪,你说你下个中国墓干嘛穿洛丽塔啊。
“那大叔呢?”
梁绣罗瞄了何索寺一眼,摆摆手:
“撂这儿吧,不管他,白忘勤破解出古文字了,咱们走。”
“哦。”许醉留给何索寺一个怜爱的眼神,然后忙不迭跟了上去。
果然不靠谱。
“喂!”
……
何索寺对许醉很感兴趣,首先是因为大家都是阴阳眼,有的聊,然后就是因为这小孩有点好玩。
他竟然能看出自己脖子上挂的坠子不是一般材质的。
“哟,你还真厉害,你咋看出来的?”
“我在拉萨火供天珠展览会上接触过这种矿石做成的生肖牌,但是因为要价太高了,就没买,但是我今天一眼就看出来了。”许醉往嘴里扔了一颗夏威夷果,嚼吧嚼吧然后拍拍手。
何索寺终于受不了了,他叉着腰,大声地质问走在前面的那堆魂:
“为什么我们的待遇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