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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拯救皇帝一百回》 ...

  •   【每回皇上头七,她都要删档重来。】
      选后大典时,一名秀女拿着匕首朝首座上的病弱小皇帝袭去,沈初黛突然劈手将匕首夺了去。
      众秀女鼓掌:沈小姐不愧是将门之女!

      帝后大婚时,与小皇帝喝合卺酒,沈初黛将小皇帝酒杯往花盆里一倒,绿叶顿时萎靡发黄。
      众宫女星星眼:没想到皇后竟还精通医理!!

      祭祀大典时,小皇帝手捧玉礼器一步一步爬上阶梯,沈初黛拉过小皇帝往后刚退三步,一道闪电劈到方才的位置。
      众大臣呆若木鸡:皇后竟还通晓周易之术!!!

      后来坊间将沈皇后传得是神乎其神,沈初黛表示:小皇帝一死她就穿回七天前,她只是不想删档重来!!

      再后来小皇帝把病弱的面具摘掉,露出乖戾阴郁的模样,将她的细腰箍得紧紧得,贴着她的耳朵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敢跑,朕就死给你看。
      #论如何用最狠的方式说最怂的话#
      ——————————————————————————————————————
        大邺朝 文景元年十二月二十七。

      阴冷逼仄的天牢里,一个纤细娇柔的身影坐在床榻上,外头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掺杂着女子低低哭泣的声音。

      那是朝天女的哭声,正由太监们带去承安殿殉葬。

      小皇帝是第一年登基,却是死在选秀大典上。
      可怜那些被留了牌子却没名分的秀女,成了要给皇上殉葬的朝天女。

      沈初黛原本也是其中一员,太监们在吃食里下了软骨散,她没有半分挣扎的力气。
      再睁眼她却是重生回到小皇帝死前的第七天。

      小皇帝对花生过敏,选秀当日便是误食一份掺了花生的糕点而死。

      意识到不能再让惨剧发生,沈初黛在选秀当日吩咐安插在宫里的暗线,将御膳房中所有含花生的糕点全部换掉。

      可是小皇帝还是死了,依旧是误食了那份糕点。

      很快那名暗线被查出来,捎带着的是沈初黛,她以投毒之名被抓进了天牢。

      沈初黛眸光落在脚边的杂草上,她实在想不明白,选秀当日菜品皆是由御膳房所供,一路她皆派人打点盯梢。
      那名暗线更是对沈家忠心耿耿,临死前都在为她辩解。

      可小皇帝还是死了。

      牢门咔擦一声打开,一个身穿麻布孝服的太监走了进来,后头跟着几名太监和侍卫。
      那是穆太后身边的总领太监,赵虞。

      赵虞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沈小姐,今日是皇上的头七,咱家奉太后的命送您上路。”
      他开口:“沈小姐选一个吧。”

      沈初黛抬眼,只见他身后的太监各自端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放着匕首、剪子、白绫、鹤顶红等。

      若是这次死了,会不会再次回到小皇帝死前的第七天?
      下一秒她否决了这个想法,上一次若说是神明的怜悯,再来一次便是诅咒。

      沈初黛缓缓从破旧的床榻上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了过去,她低头望着那些器具似乎在认真思考。

      赵虞等了半天却是没见她有任何动作,不由开口:“沈小姐还是快些吧。太后娘娘吩咐了,若是沈小姐不愿上路,可由咱家代劳。”

      只见沈初黛纤细的指尖拂过剪子、白绫,最终落在匕首上。
      赵虞有些惊讶,这般事情他做的实在熟练,大多数女子都会选择白绫鹤顶红这般不见血的,没成想沈小姐柔柔弱弱地,性子倒是刚烈。

      更让赵虞没想到的是,前一刻还虚弱蹒跚的沈初黛,下一秒一脚踢翻了两个太监,又一把将他抓了过去,将那匕首抵在他的喉间冷冷地道:“让你的人给我退后。”

      赵虞微挪了下脖子,正想法挣脱出来,沈初黛却是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往前逼了逼,他顿时感觉脖颈猛然刺痛,殷红的液体渗透了出来。
      他打起哆嗦来,尖声道:“都给我往后退,往后退!”

      围过来的狱卒侍卫们忙是往后退了几步,面带惊惧地看着沈初黛,只见杂乱青丝间她的容貌清艳绝伦,如冰凌一般的眸光淡淡扫在他们身上。

      沈初黛坚信兄长父亲会来救她,还她一个清白,在此之前她决不能死在这里。
      如今之计,便只能拖,拖着援兵赶来。

      天牢大门再一次打开,传来刀剑金石之声,一个满身浸满了血的男人带着人杀了进来,见到此场景猛地一愣:“表妹?”

      沈初黛也是一愣,只对方白净隽秀的脸庞溅满了血迹,少见的冷凝模样。
      那人正是毅勇侯家的五公子,也是她的表哥秦堔。

      进宫前表哥曾经来找过她表明心意劝她不要进宫,拒绝后他神色黯然离去,她原以为他会怪她,没成想他竟是第一个来救她的。

      倒也怪不得秦堔惊讶,她会武之事只有极亲近之人方知,对外却保持着娇柔贵女的形象。

      不过如此情形,秦堔顾不得追问,他带着沈初黛穿过冗长阴森的天牢长廊,终于顺利打开天牢大门走了出去。

      可外头早已被太师穆冠儒布满了天罗地网,他穿着玄色大氅高立在城墙之上,眸光如沉水居高临下地落下来。

      沈初黛心头一紧,疾声道:“退回去!”

      声音还未完全发出,漫天的箭羽已经落下来,唰唰劈开风时还有刺进骨肉的声音。

      沈初黛拿着长剑不断劈开箭羽,漫长的一轮终于结束,她身上单薄的囚服早已是血迹斑斑,却还会勉强站立着。
      她终于有空去看秦堔的状况,可他早已被一箭射穿了喉咙,随即数十箭贯穿整个身体,躺在地上没了气息。

      沈初黛猩红了双眼,猛地转过头抬起眼死死盯住穆冠儒,紧握的剑像火焦灼着。
      她要杀出去,她要活下去,她要亲手杀了他。

      穆冠儒看着她溢不住恨意的清丽脸庞,轻轻一笑,修长的指尖拿过弓箭,箭羽的终点精准的指向她。

      弦响箭射,下一瞬是铁骑冲进宫门的声音,沈家旗幡在风中翻飞着。

      沈初黛攥紧了长剑劈向那飞来的箭羽,就在临发出碰撞声响的一瞬,她眼前一黑猛然倒在了地上。

      ***

      沈初黛被姜嬷嬷的声音唤醒,她睫毛微颤了几下,眸中终于注入光彩。

      “固颐正视,平肩正背……”
      是立容篇。

      房间里碳火旺盛,一丝冷气却是渐渐攀上她的心尖。
      她终是回到了小皇帝死前的第七天,她死前的第十四天。

      姜嬷嬷瞧出她神情有异,特地早放了她回去。

      沈初黛走在长廊里有些心神不宁,迎面差点撞上了一个人。

      瞧见是她,秦堔白净隽秀的脸上染上柔和笑意:“表妹在想什么,竟是如此专注模样。”

      沈初黛一怔抬眼望去,目光却是不由自主落在他修长的脖颈,就在刚刚那里被箭羽横穿而过,破了一个硕大的窟窿,往外喷溅着鲜血。
      她脸色不由一白,因为愧疚。

      秦堔觉察出她的不对劲,蹙了下眉关切地道:“表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沈初黛这才回过神来,摇了下头:“我无碍。”

      这一次秦堔来的目的,与前两次如出一辙,是劝她不要进宫。
      他白净斯文脸上浮起红晕,表明心意的话磕磕绊绊的,似乎是用了极大的勇气。

      沈初黛想起他被箭贯穿的模样,她低下头轻声道了一句:“好,我不进宫。”

      秦堔眼底顿时浮起星星点点般的喜悦,然而这喜悦被她下一句截住:“我要回边境。”

      秦堔有些错愕:“为什么?”

      因为她要杀了穆冠儒,可是穆冠儒不仅是当朝太师,身后还有盘根错节的穆家。
      若想扳倒他,便必须要有兵权在手,只有回到边境她才能重新拿回势力。

      沈初黛生在边境,自小习武,以沈家二公子的名头“沈岱安”上战场,十三岁开始便屡立奇功。
      直到两年前她到了成亲的年纪,沈家的门槛被媒婆踏烂,却是给她求亲为婿的。

      父亲顿觉毁了女儿的前程,匆匆将她送回京城,又请来了宫中教养嬷嬷姜氏教她礼节仪态,加急培养成大家闺秀。

      她刚从边境回来的时候,脸上晒得呈小麦肤色,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疤,便是连手上也长满了厚厚的茧。
      多亏姜嬷嬷的宫廷秘方与悉心栽培,她才得以彻底蜕变。

      如今她终于如父亲所愿,成了京城人口中国色天香、温婉贤淑的沈大小姐。
      可是当危机来临,她才觉得当沈大小姐是一件多么无能为力的事。

      沈初黛看着秦堔,平静地道:“表哥,我早已有喜欢的人了,那人就在边境,我要回去找他。”
      她眸光柔和:“他叫沈岱安。”

      沈初黛在冰水中泡上一晚,第二日便生了风寒。
      父亲当即便上了奏折,将事情都打点妥当。

      可临到选秀前一天却是出了事,父亲与兄长一大早便去军营练兵,三妹妹沈初菱便偷偷买通车夫,私自偷溜出了府邸代她前去选秀。

      家里头没有主事人,祖母年纪又大,小厮便只能上报到沈初黛面前来。
      她当机立断将发髻冠起、换上男装打马去追。

      片刻功夫,沈初黛骑马拐进阜成门大街,遥遥看见忠国公标记的马车在前面行驶着,强撑着身子不适加快了速度。

      沈初菱知晓此事必定瞒不住阿姐,时不时地便撩起帘子往后查看。

      沈初黛瞧见她时,她正巧也瞧见了阿姐,她打了个哆嗦却是没有退缩,若是自己能在阿姐追上来之前进了皇宫,阿姐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阻拦不得她了。

      沈初菱催促车夫:“快些!若是让阿姐逮着了,咱们俩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车夫本就胆战心惊,被她这般一催心头更是慌了,不管不顾地打了马一鞭子。
      他却是没注意前头几个孩童在嬉戏,待注意时却是已经迟了。

      他驱马躲避孩童时,马蹄却是踏上铁匠铺的炭火炉。

      马吃痛地哀鸣着拼命挣扎着,将车夫从马车上摔下来,接着便在阜成门大街上横冲直撞起来,引得百姓纷纷尖叫着闪躲。

      沈初黛在后头瞧见出了事,心头一沉忙是加快了速度,直到阜成门大街与西四牌楼南街的交界处,才勉强和马车并驾齐驱。

      再往前便是皇城,若是这马不管不顾地冲进去,沈家怕是会惹大麻烦。

      沈初黛甩出马鞭圈住马的脖子,硬生生将马车拉到西四牌楼南街的街道上。

      这条街道因着毗邻皇城百姓甚少,她不用顾忌其他,脚尖使力翻身跳到马车上,随即跨坐在马身上。

      马挣扎着抬高了前蹄想要将她翻倒在地,她却是稳稳当当毫无惧色。

      听见沈初菱在马车里惊声尖叫着,她高声道:“抓紧了!”

      话音刚落,沈初黛从马靴中抽出匕首,割开系在马身上的绳套,车身与马分离开,顿时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沈初黛又反手将匕首猛地插进马脖子中,迅速跳下马,马脖子溅出来如喷泉般血,挣扎着翻滚了几圈彻底没了动静。

      她将匕首插回马靴中,这才转过身撩开车帘。
      她眸光在沈初菱身上兜转了一圈,见着她除了不停地打着哆嗦别无他事,这才松了口气:“有没有碍?”

      沈初菱受了好大的惊吓,扒在车上的手几乎抠出了血,方才未被摔下去。
      她整个身子都缩成了一团,听到沈初黛的话僵直的眸子这才动起来,呆呆地落在她身上,只见她娇嫩白皙的脸上被溅得满是血,颊旁散落的发丝也滴着血,为她冷若冰霜的脸增添了一份妖冶。

      沈初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猛地扑进她怀中哭了起来。

      沈初黛本来满心的火气,被她的哭给浇的无处发去,只能安抚着扶她上了马。
      待府邸侍卫匆匆赶来,吩咐了一声“将这儿收拾干净”才离开。

      她暗自松了口气,好在无太多人瞧见。

      殊不知全程被另一个人尽收眼底。

      不远处的阁楼上,帘幔翘开了一角,比细瓷还要白净的指尖搭在直棂窗上,少年一直追随着沈初黛离去的背影。
      迟重的日光落在少年矜贵的脸上,却是无法抵消他眉间攒聚的阴郁,像是与生俱来又像是暗自生长。

      这少年正是新帝,陆时鄞。

      “忠国公父子此时应当在练兵?”
      他的声音低沉,宛如最绝妙的乐器,悠悠地在空旷的阁楼间微荡。

      侍卫恭恭敬敬回到:“主子,是。”

      陆时鄞收回手指,帘幔悄无声息地回落在直棂窗上。
      他的眸闪着光彩,最深处匍匐着暗兽伸着爪牙,像是找到了同伴而暗自鼓舞着。

      有趣。

  •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已经放出来啦,喜欢的可以收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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