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是个戏精[重生]》落落小鱼饼

18、【十八】真相

　　宵鹿被他这动作吓一跳，双手扶着他的手肘想把人拉起来。
　　“你怎么了！”宵鹿喊道，“你别吓我，你……”

　　“对不起。”慕时低着头没有看他，宵鹿看他浸润在水里，身后的披风如墨四散，在浅滩上静止得像个雕像，要不是海浪还在前后翻涌，宵鹿都觉得他和整个世界都不动了。

　　星图特别识相，跳了两步已经先行上岸了，整个浅滩就只有他们一站一跪两个人，看起来尤其诡异。

　　宵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得莫名心里难受，蹲下去扶慕时：“你先别对不起，你告诉我怎么了…”
　　“叔叔阿姨是因为我死的……”慕时说。

　　宵鹿从蹲变成了单膝跪在水里，手差点从他身上没扶稳，向来灵活的脑子拐了个大弯后才慢慢意识到慕时在说什么。

　　叔叔阿姨就是别双星的父母。
　　也就是他的父母……别双星父母死了？因为慕时死的？

　　信息量有点大，宵鹿愣在原地半天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慕时看他没说话才抬眼看他。

　　宵鹿第一次看慕时流眼泪，一张脸双眉紧皱，但除此之外看不出其他的表情。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月光下两道泪痕在慕时脸上，不是有这泪痕，几乎看不出他刚刚低眼流的眼泪。

　　“我答应他们如果出事了会照顾你。”慕时声音颤抖，“不是为了保护我出去，他们也不会死…………”

　　“所以之前你说……有三个人离开了你，还有一个是他……是我父母？”宵鹿用手指指自己胸口。

　　“嗯。”慕时看着他，“我们那晚中了联盟的陷阱，差点全军覆没，但叔叔阿姨为了让我全身而退，保护我一个人离开了，我折返的时候他们已经……所有存活的人被抓回了义地联盟，我不敢贸然前去，眼睁睁看着叔叔阿姨的尸体被一起被消散成微粒。”

　　宵鹿舔舔嘴唇，马上知道又是那个看不见的叛徒的杰作。
　　“我不请求你的原谅。”慕时又低下头，“我知道这不可原谅……”

　　宵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时候该做什么表情。毕竟是别双星父母，自己连感同身受都做不到，但没表情也太假了，被自己的丈夫忽然告知自己的父母离去忽然成了个孤儿……他虽然很早就是个孤儿了……或许感同身受还是有的，但自己的父母离开得太早了，那种感觉已经全然麻木。

　　不过联想到那一晚自己的遭遇，又觉得胸口郁结一口恶气。他幸运地活下来了，也有人因此死在那个夜晚了。

　　革/命和冲突终会流血，但在这个濒临绝望和即将沉没的孤岛，他们坚持的东西究竟又是什么呢。

　　是永无止境的牺牲还是不可能来临的未来。

　　慕时是他见过的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人，他拥有绝对强大凌驾万人之上的力量，却永远有善良耿直的内心。此刻在他面前平静无声流着眼泪，不停自责。

　　别双星的父母是激进派迁徙者，和他一样，一辈子都把命给了人类迁徙事业。

　　他们生时一定对慕时不错，知道凶多吉少，第一反应是把自己的儿子的终身托付给慕时。

　　“所以你对我那么好。”宵鹿瞬间想通了很多事情。
　　慕时对他的有求必应，对他的毫不怀疑，还有那些细节里方方面面的小心翼翼，睡梦中的挣扎，都是建立在看见重要的战友为自己而死后的自责之上。

　　“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慕时脸上毫无生气，“我就算照顾你一辈子又怎么样，叔叔阿姨还是回不来了。”

　　宵鹿定定看了他一会，心里翻过了万千滋味，只想抱抱他。
　　他倾身向前，把慕时整个人圈在怀里。

　　宵鹿拍拍慕时的肩膀，感觉慕时额头抵靠着他，身体因为压抑哭泣在不停颤抖。
　　“对不起……他们回不来了，因为我回不来了……”慕时说，“你骂我吧，骂我一顿，打我一顿，或者我把命给你都行……任何你能解气的事情，你都可以对我做。”

　　宵鹿手摸摸他的后颈，压着他后脑勺：“我骂你干什么啊……你自己说的话忘了吗？”
　　“……什么。”慕时在他耳边轻声问。
　　“你都答应了照顾别双星一辈子了。”宵鹿说，“答应的事情说到做到，没问题吧？”

　　慕时顿了一会，双手抬起抱住宵鹿的后背，把他整个人死死圈抱着怀里，靠着他的脖子，喉咙里有低低的呜咽声。

　　宵鹿也抱着他，总觉得慕时流的泪烫他脖子。他没有办法为别双星做什么决定，但如果别双星在场，估计也看不得慕时哭得那么脆弱。

　　“你可以和我分担事情。”宵鹿说，“你这人脑子一根筋转不过弯，那我帮你转。我没办法拥有的力量，你替我扫平障碍，分工多明确？想开点，世界都这样了，你想在孤岛沉没之前永远活在自责里吗？”

　　慕时沉默了一会，点点头。
　　半晌他伏在宵鹿的肩头也没有起身，说道：“我看见你来义地联盟救我的时候我都要疯了，如果你再出事，我真的会自责一辈子……”

　　宵鹿抱他心情复杂，心道别双星还真的已经死了…… 如果未来某一天慕时知道他不是别双星而是宵鹿，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会很生气甚至恨死他吧……

　　“我曾经答应过你，等迁徙完成之后我们就去离婚。”
　　他们抱着彼此看不见对方表情，忽然讲起离婚的时候。
　　“你现在要和我离婚吗。”宵鹿小兔牙嗑着慕时的肩膀，在看不见的地方表情还有点委屈。
　　“……不，我只是想和你说……”慕时把他从怀里拉起来，两人终于四目相对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到你不需要照顾我的时候，在此之前我不会离开你的。”

　　四周光线稀薄，宵鹿的脸一下就红了，热热的。

　　这辈子都没有人和他说过“不会离开你”这种话，听起来特别心跳加速。

　　慕时放开了他身体，宵鹿也尴尬地收回手。两人从海里起来，下半身已经被浸透了。
　　“明天给爸爸妈妈立个墓碑吧。”宵鹿小指碰了下慕时，“我去看看他们，也让他们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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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此刻海滩上的星图：这两人没完没了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