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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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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边境,连降三日暴雪,朝中传信,朝廷的运粮车队到落鹰岭,朱历率领一千铁甲军前去接应,谁知到了落鹰岭,没看到朝廷的运粮车队,却中了契丹人的埋伏。契丹人五万人马将朱历这一千多人堵在狭窄的山谷里,漫山的弓箭手手执蘸了火油的弓箭,只要一声令下,就会万箭齐发,狭窄的山道,两头都被堵死,这一千人无路可退,只能葬身火海。
契丹人以铁甲军的性命要挟,朱历最后骑着自己的红马一个人走出山谷,束手就擒,铁甲军悉数被俘。
契丹人的营地,朱历身穿战甲,浑身绑满了粗重的锁链,被推搡着走入校场。
校场正中的座椅上,坐着一名女子,身穿红色的绸缎面獐子皮袍,脚穿红色鹿皮长靴,脖子上戴着琳琅满目的各色宝石项链,头戴白狐皮的帽子,风吹着长而柔软的狐毛轻拂着她雪白的脸颊,此时她正眯着一双狭长的黑眸,露出娇艳的笑容,正是诺敏。
朱历一被抓住就是被契丹高手用分筋错骨手封住了要穴,此时全身经脉错逆,撕裂般剧痛,半点内力也使不出来,只能任几个壮汉将他推推搡搡,踹着他的膝弯将他按跪在诺敏面前。
他的脖子上套着黑色的铁圈,后面连着锁链,将他的双臂高高的吊锁在背后,头顶束起的头发也被绑在铁圈后面的环扣上,使得他不得不被动的仰起染了污垢的苍白脸颊,正对着高高在上,俯视着他的诺敏。
“啧啧啧,”诺敏发出一阵咂舌的声音,走到朱历身前,素白的手指试图去抬起朱历线条刚毅,露出青色胡茬的下颌,朱历极小幅度的本能的闪躲了一下,诺敏猛然狠狠的掐住了他的双颊。
“这就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铁蹄踏遍草原所向披靡的铁甲战神?我的四爷,你的威风呢?荣光呢?跪在别人脚下的滋味怎么样?”
朱历如墨染的凤目平静无波,冷冷的看着她,就好像他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不是跪在地上的囚徒,粗重的铁圈卡着他的喉结,使得他的声音黯哑艰涩:
“你可真啰嗦,要杀要剐痛快点。”
从山谷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没打算活。
“杀了你?想的倒美。”
诺敏想起自己被他封入王府的墙壁夹缝七天,靠着天上的雨水才得以活命的惨痛,狭长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我要一点点折磨你,让你在我面前哀嚎,跪在我面前求我。你若是敢自尽,我就让你的一千铁甲军替你受尽酷刑,为你陪葬。”
朱历的眼睛露出一丝讥讽,垂下了眼帘不再看她。
诺敏的眼睛逐渐变得狠戾,冷笑道:“我的四爷,先送你一样小礼物。”
诺敏拍了拍手,朱历被人粗暴的压着,转头看向身后,一直平静的他看到他的红马被牵进校场,马旁边有壮汉拿着一把大铁锤。
朱历开始激烈的挣动身体,猛地回头看向诺敏,凤目中充斥着血丝,紧紧卡住喉结的铁圈让他喘不过气来,每说一句话都艰涩异常:
“有什么你冲我来,它只是匹马,什么也不懂得。”
诺敏笑的娇美:“可以,我的王爷,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跪着爬过来,对我说求我。”
“好。”
“放开他。”诺敏知道他的经脉错裂,穴道被封,就算没有锁链他也跑不了。
朱历距离诺敏的座椅有十几尺远的距离,他拖着足踝上锁着的沉重的锁链,一步步跪行到诺敏脚下,膝部关节处错位的经脉象万根钢针一起扎入,他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跪在她面前,被迫仰着头看着她,他平静的说:“求你。”
他的黑眸象古井深潭毫无波澜,深不见底,黑眸中幽深的光亮更像是对她的一种狭促,在看她的笑话。
他的平静彻底激怒了诺敏,她气的浑身微微的颤抖。
这个人为什么连说求字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她想把他那该死的骄傲,从他那张傲气俊美的脸上撕下来,踩进烂泥里,碾成粉末。
她挥手狠狠的给了他一记耳光,浑身无力,浑身绑着锁链的他,瞬间失去了平衡,斜着扑倒在地上。
诺敏伸手抓住他的头发,拖着他向着红马拽去,身材高大的他在尘土里挣扎被拖曳前行。
“把他的战甲脱下来,把他栓到马鞍上。”
诺敏骑上了红马,陌生的气息让红马不安的躁动着,可是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的存在,红马压抑在原地打着转。
诺敏想起了那天清晨在他的王府,他和他的王妃坐在爱驹身上,让她所受的轻慢和侮辱,今天她要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他!
几个壮汉上来,打开锁住朱历双手的锁链,用尖刀挑断他战甲上的束带,将他身上用牛皮和铁锁扣制成的战甲卸下来,脱了他的上衣,露出他肌肉紧实健硕的上身来。
他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卷麻绳,将他的双手紧紧的绑缚在身前,拴在了诺敏座下的马鞍上。
诺敏挥起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在了红马身上。从来未被主人如此严厉鞭打过的千里驹立起前蹄,一声悲鸣,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脚上脖子上还戴着镣铐的朱历,只踉跄了几下,就被拖倒在地上。
粗砾的沙子混着冰冷的雪渣无情的摩擦着他罗露的肌肤,朱历紧紧的攥着深深勒进了他手腕的绳子,巨痛让他无意识的张大嘴,将喉咙里的嘶嚎压抑在胸腔,雪和沙子迎着风塞了一嘴。
诺敏骑着红马绕着校场整整转了一圈,四周站着一圈契丹的士兵,观赏着这个曾经叱咤风云,令他们闻风丧胆的将军,象个破麻袋一样,在雪地里翻滚着,碰撞着,留下一地深深浅浅的血痕。
整个过程中他始终一声不吭,诺敏下了马挥起马鞭杂乱无章的抽向他光罗的脊背,一鞭子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巨痛让已经浑身麻木僵硬的他无力躲闪,只能伏在地上绷紧了肌肉,默默的忍受。
不得不说肮脏的尘土和纵横的伤痕也丝毫不能掩盖他完美的身材,宽肩细腰,双腿修长结实,常年练功让他的肌肉紧实而富有弹性,有着流畅的肌理线条,伏在地上,象一只漂亮的猎豹。
只是可惜这只豹子太害羞,吝啬于发出一声动人的喊叫。
诺敏俯下身子,用马鞭的木柄挑起他的下颌,看惯了他万马军中如入无人之地的威武嚣张,居高临下的狂傲,她很向往看到此刻他缓缓睁开凤目,双眼空洞迷茫的脆弱样子。
“来人,给四爷醒醒神。把刑架抬上来”
一桶冷水浇在了他的身上,在冬天的低温下很快在他的肌肤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茬儿。
意识模糊的朱历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很快在冰水的刺激下恢复了意识的清醒,将已经喊出口的痛呼生生的咽了下去。
寒冷和疼痛的双重折磨,让他咬紧牙依然无法抑制浑身不停的打着冷颤,象筛子一样颤抖着。
“姐姐,你杀了他吧。”
乌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诺敏的身边。
十六岁的乌曼穿着白色的羊羔皮袍,长长的乌发披在肩头,头上戴着绿松石,红玛瑙和珍珠穿成的额饰,长得清丽出尘,和姐姐比起来更象一个汉族美女。
朱历是纵横草原无敌的战神,她早有耳闻,红马长枪,一身铁甲,面目狰狞的魔王,无数的契丹战士死在他的长枪之下,没有参与过战争的乌曼心中想象过他的样子。
今日一见,乌曼完全没想到心目中的大魔王,居然长相如此俊美,更让她心折的是他的傲气,即使伤痕累累,锁链加身的狼狈,他依然竭尽全力保持着自己的尊严。
乌曼在他惨受折磨,仍然苦苦忍耐时,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她不忍心看着他这样傲气的一个人,被别人肆意的折辱践踏,不愿看着他在屈辱中苦苦挣扎。也许死对于他是一种仁慈和解脱。
“乌曼,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难道你忘了被他杀死的我们的姐妹兄弟,忘了我们的父亲被迫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忘了姐姐曾经受过的苦难!”
在诺敏一连串的追问下,乌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她也恨过大魔王,可是看着他这样一个人在这么惨烈的折磨下,苦苦忍耐,竭力维持尊严的样子,她还是心怀不忍。
一个粗木钉成的刑架很快被抬了上来,刑架有将近两米高,中间交叉着两根粗壮的圆木。两个壮汉将朱历从马鞍的绳子上解下来,将他驾到了刑架前。他形状完美修长的双手被分开,死死的按在了交叉的圆木上。
一个人拿出一根长约三寸的大铁钉,对准了他手背的中心,旁边的人轮起铁锤砸了下去。
“唔”朱历的惨叫压抑的在喉咙里咆哮,紧咬住嘴唇的牙齿几乎洞穿了薄唇,他仰起修长挺直的脖子,象濒死的天鹅,他脖子上青筋跳动,双目圆睁的瞪着头上的天空,胸膛因为粗重的喘息剧烈的起伏着。他的双腿因为没有被压住,痉挛的蜷曲了起来。
乌曼不忍的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