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可持续发展道路》暗夜尽头

24、第二十四章

　　平常百姓家里生个儿子还要欢庆一波，何况是已经拥有八个小公主的皇帝陛下呢？不是说他就不爱自己家那一队姑娘，只是一样的多了终于来了个不一样的，不提皇位的事，他还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开心他那么一下吗？

　　于是内心欢欣鼓舞鞭炮齐鸣，身边四处飞散小花花的皇上他最近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做人也厚道了，也不怎么坑人了，还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去皇后坐月子的屋子里陪了她许久，其余的两位也得到了基本一样的待遇——这一切如同中邪般的改变虽然没能改善他在广大臣子内心的形象，却也让朝廷内部官员享受到了近几年来唯一的一段蜜月期。

　　简而言之，皇上他终于知道积德了。

　　可喜可贺，终于是有希望过上前辈们的为官生活了。

　　虽然谁也不知道这段时期有多么短暂，或者说皇上的父爱能够假充多久的“伪良心”，但是如果人不会做梦，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然而除了皇上本人的这点改变以外，皇子们的降生没能带来大多数人想象中的变化，皇上的皇位坐的一如既往——也就是这时候某些特定人群意识到，皇上他好像一直就没有坐不稳皇位过，从而一部分人放下了自己的“宏图伟业”，新一代皇子们的外家也没能怎么加官进爵，或者说沾一些什么别的光，奇葩一般的皇上做事当然不会跟前例们一样。

　　他从出生以后就具备了一种可贵的品质，那就是把一个人单独拎出来搞，喜欢的一个人可以对他本人好的不得了，沾边的全部无视，讨厌一个人也一般不牵连，捣鼓就只捣鼓那么一个人——反正本朝也不兴连坐那一套。

　　因为皇上这种爱恨分明又冷酷无情的缺德本质，沾光？那是不可能沾光的！

　　要是继承人真的只能指望父皇提拔他母族当靠山当帮手，那还选这么个窝囊废干嘛？等着被嘲笑死吗？

　　“孩子生下来以后，老有人暗示我给他们的外家赏这个那个，我想了想，咱们儿子生下来，你废了多大力气？我又承担了多大的压力？这么多年的辛勤努力，又不是给他们生的，咱们都还没能得到什么好呢，胖嘟嘟的大儿子就得给别人谋福利，那怎么能这么干呢？所以我觉得绝没有这个必要。”

　　理所当然的在皇后面前这么说的皇上本人，幸而没有得到一顿毒打。

　　“陛下睿智，说得都极对，妾身跟老大都明白。”皇后坐着月子，难免狼狈些，听完皇上一席奇葩的掏心窝子话，一时觉得自己怕不是已经是个跟不上时代思想的人了，如果皇上是正常的，那她就一定是不正常的那个了。

　　不过她家里也就是一般的书香包装型新派世家，出身不算低也不算高，但是家里情况也不怎么简单，自己想了想家里都是：迂腐的父亲，随爹的大哥，有点小聪明的二哥，还有比较麻烦的三弟和小妹，继母平时都挺老实打的，但说起来肯定也有些小心思。

　　这么想一想，皇上说的简直太对了。

　　于是一孕傻三年的皇后娘娘被皇上强行对接脑回路，越想越觉得对，还帮着皇上想话来劝另外两位妹妹，希望她们也能跟皇上保持一致的立场，能够成为一个个政治“正确”的人。

　　到底两位爱妃也刚刚诞育子嗣，皇上还不至于狗到一点也不在乎她们感情的地步，在这里打好草稿之后，就又走了两个场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能够让爱妃们在心情愉悦的情况下接受他的说法。

　　然后情况是这样的。

　　“嗯，皇上您说的对，”周秀清笑眯眯的表示自己完全支持，“妾身还以为您要说什么呢，这点事那值得这么大阵仗，妾身还在这儿呼奴唤婢，这孩子生下来也都是吃喝您的，难不成娘家也要靠您养？那妾身才是真不要体面了。”没关系啊，娘家父亲根本就没前途，硬挺上去怕是会叫他跟同事一起绝望，母亲自己的事业混的比她这个女儿好多了，弟弟们两个大傻子，等学聪明了再出来不迟，祖母妹妹那也不是该在这儿操心的。

　　“陛下倒这么巴巴的来了一趟，妾身家里又不指望妾身一个外嫁女发财，外孙外甥的这孩子还小小一团，更用不到他了，不然妾身这亲娘倒像个什么了？况且咱们小六当年也没见得多加了什么恩，这么来一下子不是给孩子心里找不自在吗？”淑妃大义凛然，一番话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是一派高尚的情操、感人的母爱……仿佛她真的不知道娘家一直有某个人指望她帮忙一样。

　　爱妃们的心思不管怎么样，反正就是不指望皇上，这可把皇上感动的热泪盈眶，久久无法言语，想了想直接拟了旨，准备好好回馈一波淑妃和舒嫔……淑妃她都四妃之首是个正妃位了，再往上贵妃皇后都在，这怎么升啊？

　　加封号加太多那不太靠谱，想了想皇上退而求其次开了小金库出了一波血，以弥补淑妃因为以往待遇太优厚引起的如今赏赐的不公平。

　　至于舒嫔，升成舒妃一个侧妃位也就罢了，就是有点耳熟这点很奇怪……

　　咳咳，最后意识到升成舒妃会导致某种尴尬情况的皇上破格给了周秀清一个优待。

　　躺在床上坐月子的舒嫔周秀清就这么迎来了自己人生的巅峰时刻，成功上位拿到了惠妃的位子，成为淑惠端敬四妃之一。

　　皇上表示这只是偶然，为了公平，以后封赏是不会再有她的份的。

　　但管他呢，便宜都吃到肚子里了，即使不知道皇上给大升位份的理由这么扯淡，但是不耽误新惠妃娘娘宫里的欢欣鼓舞。

　　看着床下自己的宫人跪成一排喜气洋洋的给她道喜，周秀清莫名体会到了一种无力感……其实她说到底根本没干什么啊。

　　本以为要经历激烈又残酷的宫廷争斗才能成功，本以为这是一场励志又感人的升级大战，结果这算什么？相信相爱一家人也就算了，日子过得好她心里真的开心，皇上给升位份她也开心，但是真的不算太快？

　　觉得自己剧本太爽的周秀清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并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隐性的骨头贱——开简单版本反而患得患失，这种感觉实在微妙。

　　她在这里怀疑人生，那边的淑妃却心满意足，躺在床上也不耽误她安排宫女把东西好好入库，“那架屏风刺绣精美的很，不愧是贡品，放到本宫给小六准备的嫁妆里去，砚台是好东西，留着老三以后用正好，西洋的镜子先留下，品相这么好正合用，等我出了月子也好看看自己怎么样……”

　　精神满满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平之气”。

　　“哎呀，陛下这才是送到我心坎儿里了，这样才好，才实惠，难得陛下舍得开一次私库，这样多的好东西，连我都眼花缭乱了。”

　　可不是？

　　皇上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会扒拉东西，还自己捣鼓着干了不少事业，后来当了皇帝倒也不是昏君，自然没有什么搜刮民脂民膏的事，但是不管是外国进贡的还是什么下面送的节日、寿辰贺礼，总不能是一般货，所以其实皇上才是整个宫城里小金库最富足的人——除了太上皇。

　　毕竟太上皇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好东西怎么也要比“新人”多。

　　不过在太上皇这个资深皇帝的眼里，皇上这种用开小金库代替封官进爵的行为有点难以理解，“不过加个闲职，给几个孙儿长面子，你何必这么不愿意，宁愿白费精力？”主要是白费了钱，重点是钱。

　　皇上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这怎么能一样？官职是白给了他们，钱花来花去还是花在我的人身上啊！”

　　……这话太有道理，太上皇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最后他只能假装平静的敛下额头的青筋，“……你还算得挺清楚。”就是这逻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招人打。

　　连亲爹都觉得这小子的想法缜密的不是地方……太上皇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一刻觉得特别丢人。

　　“天家”的内部交流外面不知道，但紧张刺激的等待皇上圣旨加恩的蔡大老爷可想而知的要失望了――即使有一个厉害的女儿，但是遇到皇上这个人，基本上小算盘是打不响的。

　　等了一个月，三皇子跟他两个哥哥的满月酒都办完了，三皇子他姥爷还是没能成功上位，在一家人若无其事的氛围里，孤孤单单心有梦想的蔡大老爷自己出门喝酒去了。

　　不年不节的家里也用不着他，所以还真没人关心他去哪里潇洒。

　　然而命运捉弄了老蔡家，京城出了名不着调的蔡大老爷跟另一位以同样方式出名的贾大老爷在一家新开的酒楼成功会面，一见如故，谈了半天后约定了今晚要一起去最出名的那家乐坊看姑娘。

　　就这样，两个花花……老爷，成为了好朋友，拥有共同爱好共同追求的好朋友。

　　贾二老爷和周老爷的友情与之还颇有相通之处，虽然当事人并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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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渐渐试图开启养孩子副本，难度指数将基本十倍于后宫升级副本。
不过本文整篇似乎都是简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