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女友请签收[快穿]》诸事皆宜

73、我的女友是仙长39

　　世态炎凉，是否就可见死不救？

　　仙凡有别，是否就可视凡人如蝼蚁？

　　在观剑壁前，他们曾领悟过无数高超剑术，非凡者比比皆是，当时的冲击感，时隔多年也让人浑身颤栗，仰望那些超凡脱俗的修者，对于他们这些刚入门的小修士来言，正如当头一棒，让他们由衷的领悟到自身的渺小，与这些修者之间的差距。

　　那差距好似云泥之别，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还未从天之骄子的影响中走出，就要见到这样难以攀登的高山，小鱼，或者是旁人，这种卑微的感觉都是无比强烈的，他们扪心自问，自己是否可以有朝一日如同这些前辈那样，在这壁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答案往往是否定的，那种只是惊鸿一瞥的震撼，就足以让他们呆滞在原地。

　　当日师长挥袖一震，浑厚的灵识让小鱼陡然清醒，迅速从那玄妙的渺小感中抽身。

　　抬首只见师白衣飘飘，她目光庄重，神情严肃道：“今日，我们是修/者，超脱于凡人的血肉之躯，但是无论如何都要切记，我们永远是从凡胎/肉/体中诞生，不可因为修为之差，从而失去作为人的良知。”

　　“万物皆有灵，即使是蝼蚁，也不可轻视，我们自认为是剑者，但我们有仁心，剑之大道，以我等本心而使之，心怀天地，若有一日，你们任何一人，心坏了。”

　　“那么，此子当诛。”

　　语毕，只见她两指并拢，仅是一道白光骤然而起，眼前石阶轰然坍塌，随后便是裂开一道深不可见的沟壑，这条深沟将她与入门弟子隔成两边，坍塌的碎石溅起的尘埃，给他们这些入门弟子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事后，小鱼曾听赵忻抱怨过：“师叔这样胡来，被掌门训了好一阵子，说她下手没有轻重。”

　　小鱼当时还当作笑谈，偷偷掩嘴笑了一下，当然，她也明白师长此举的意义，他们这些修者最怕的就是失去一颗对于人的怜悯心，然而随着修为的精进，这种怜悯跟七情六欲一般，都随之衰退。

　　人若是无情无义，不明情理，不晓黑白，那么高深的修为，仅仅是助纣为虐。

　　剑之大道，心怀天地。

　　这是浩然山的规矩，是他们这些浩然山弟子从心里要牢记的门规。

　　眼下，小鱼随着林通重返故地，客栈依然客人络绎不绝，城中的世界，与城外的萧条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然而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外头大批的凡人流离失所，这城中真正住的起这客栈的，也只是下山历练的修士。

　　正厅里一名深蓝色素衣裹身的中年女子，正在收拾着桌子，她手脚同当年一样麻利，小鱼一眼便识得她是林姐，那时她还在客栈里做工，林姐与方嫂都对她多有照料。

　　林姐听到门口的动静，顺势就抬起头，余光刚碰到林通便惊喜说道：“林道长快请进。”

　　话音刚落，又见他身旁站着的妙龄女子，这一身白衣不沾尘埃，那定然也是贵人。

　　她正想招呼，就听到那白衣女子如同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姐，你还记得我吗？你如今样貌还如当年一样。”

　　林姐闻言怔了下，她下意识的望向林修士那边，眸色中带有迟疑的神色，“这位是……？”

　　小鱼随即摘下斗笠，露出那张俏丽的脸庞，确实，她与当年那个小不点相差甚大，只有眉目间还能依稀看出那样的痕迹，比起那时的女童来说，现在的小鱼更有种修者特有的气质，一举一动都截然不同于凡人，这种气质令人望而生怯。

　　林姐眯着眼辨识了一会，大抵是认出她来，恍然大悟后却是紧紧的抿着嘴唇，没有言语，她面上有些难以察觉的惶恐，这在小鱼看来有些不明所以，她只是想着林姐还是老了。

　　对方一丝不苟梳理的发髻中掺杂着银丝，十年的岁月对于普通人而言，漫长且难熬，寿命中近乎于五分之一的时光。

　　林姐对于这场重逢有点无措，来回用围裙擦手上不存在的水，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贵人。

　　林通平静的解围道：“你且去叫掌柜的来，这孩子你也先照顾一下”

　　林姐竟是如获大赦一般哎了一声，她上前来接过小鱼怀中的女童，这期间竟是连眼神都不敢交汇，紧绷的神经在看到孩子天真的睡颜才缓和了一下，小鱼仔细感知着她的情绪变化，随后看着林姐远去的背景，心里颇为不解。

　　凡人的情绪在修/者看来，都是可以通过灵气去感知的，哪怕是细微的转变，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但是这一切对于小鱼来说，都可谓是陌生至极。

　　林通招呼她去楼上厢房坐下，待两人都入座后，主动替她斟满一杯茶水，那茶水透亮清冽，散发出一股特殊的清香，想来也并非凡品。

　　林通说道：“你不懂，她们毕竟是凡人。”

　　小鱼垂下脑袋，慢吞吞的抿了口那茶水，当这灵气沁入茶水滑入喉咙，还是不由赞叹了一句好茶。

　　林通举杯答：“这是上好的灵草制出的茶叶，程掌柜也是下了本钱。”

　　小鱼想起程掌柜也是了然一笑，笑完，多多少少又想起林姐的事，她可以感知到对方对于自身的恐惧，然而这种恐惧显得毫无道理可言，重逢不说喜悦，本也应该和气。

　　林通仿佛可以通晓小鱼心中所想，他笑说：“我与她皆姓林，他们唤我林道长，当我面，却不会喊她一声林姐，因为避讳，我是修/者，她是凡人，心中有顾及。”

　　小鱼闷闷回答：”可我并不会计较这些啊，林姐于我也有恩情。“

　　林通摇摇头，他捏着长须叹道：“你还是不懂。”

　　“你自以为如今跟当年没有差别，可你忘了自己已经是修士了，一脚踏入玄门，对于凡人来说，你是仙长，当年那些小恩小怨，大抵想的都是些，可曾有过得罪过你的小事，怕的是招惹到麻烦，人的畏惧何尝讲过道理呢？”

　　小鱼闻言倒是从未想过这茬，春在她神识里倒是出声赞叹道：”这个修士，看的倒是通透，你快学着点。“

　　林通看着小鱼那副深思的模样，也觉得有趣，他如今算来，也快有近百年的寿命，身为散修，混迹在凡人与修/者间，这种事看多，便能想的明白，他见过太多修者看不上凡人，也见过凡人为那撒豆成兵的把戏倾尽家产，说到底，两者皆是人，只是迈出去那一步，就是不同的境界。

　　小鱼还是个孩子，不经世事，她甚至没有意识过自己是修/者到底是什么意义，在她看来，凡人也好，修/者也罢，他们都是一样的，有血有肉，似乎可以平等相待。

　　那能一样吗？林通逐渐也会开始怀疑，到底仙凡是否终究有别，同样的皮囊下，只是一颗灵根的差距，就会产生这样的界限。

　　此时，厢房的门被推开了，进门的男子就是这间客栈的掌柜，他跟从前好似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穿着那件衣服，梳着相同的头发，只是原本平凡无奇的面容在小鱼现在看来好像蒙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白雾，他的五官时不时就会展露出部分的真实模样。

　　“程道友，这位我不需要介绍了吧？”

　　对于林通的调侃，程旭也是见怪不怪，他见到小鱼的视线似乎专心的落在自己的脸上，他挑了挑眉头，挥手间自己的容貌就又恢复成真实的模样。

　　那张朴素的男人面容陡然变作一名颇为艳丽的男子容貌，他更改面貌，隐姓埋名，也是不愿太招摇。

　　“没想到十余年未见，你当真入了浩然山，那之前赌约是程某输了。”

　　当年程旭与林通打了一个赌，他们赌这小鱼能否顺利成为浩然山弟子，那时林通将非亲非故的小鱼视作一则恰好的机缘给予恩情，这在程旭看来，无疑是荒谬，大道何其难，那浩然山又是什么样的地方。

　　天地间可仅有那一座浩然山，无数修士都趋之若鹜。

　　可如今小鱼出落成人，修为突飞猛进，甚至隐约有筑基之势，这让程旭不禁感慨这天道着实无常，自己无缘大道，却也能见到这样的天之骄子，唏嘘颇多，又只能拱手贺喜。

　　“小友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小鱼忙道：“程掌柜不必多礼，此番我前来，也是感谢诸位对于我的恩情，若是没有你们相助，我又哪能有今日。”

　　程旭摆手回答：“冥冥之中的善缘罢了，也莫要太过记怀，那日我只是承了林道友的嘱托，算不得我做了什么，你这次下山，所为何事？”

　　小鱼说：“实不相瞒，我想回一趟夏冬岭，还有很多俗事尚未解决。”

　　“夏冬岭？”林通听到这地名，久违皱了皱眉头。

　　这话一说，竟是连程旭都面露难色了起来，他犹豫道：“你可能有所不知……那地，现在确实不好入内。”

　　“天变异象，邪魔横世，夏冬岭现在的邪魔越发猖獗，独身修/者都极难入内，更何况，之前出了事，这夏冬岭万万去不得。”

　　小鱼好奇问：“出了什么事？”

　　林通为了劝下小鱼，只好解释道：“……近些年那缝隙越来越大，邪魔还未附体，竟是可以口出人言，几派弟子都在夏冬岭出事，修士间都人心惶惶，坐镇修/者也有金丹修为，入内竟是差点自毁了修为，这才勉强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