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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我的女友是仙长36 ...

  •   烛光摇曳,身影倒影在墙上不断蔓延,宇文瑾喝下浓稠的药汁,苦涩的味道回荡于舌尖,她眉间的朱砂变得更加深沉,像是殷红的血液一般红艳。

      她的气息并不正常,若是有修士在场,一眼便可见得经脉当中的紊乱,灵气像无处可置一样的四处乱窜。

      宇文瑾现在的面色不佳,与眉间红砂相对的是唇瓣的苍白,她眉头有难以消磨尽的郁结,黑曜石般的眼眸中覆上一层浅浅的红光,时隐时现。

      她仰头药汁一饮而尽,血脉中涌动的寒意窜上脊背,让宇文瑾每一寸都深觉冰寒刺骨,瑟缩在一处微微的发颤,冷汗湿透她的衣裳。

      旁人眼中无所不能的修者,此时不过狼狈不已的在床上瑟缩,宇文瑾每逢月亏时,都会诱发出血脉中的魔性,她控制不住的气息紊乱,精神处于一种癫狂当中,飘飘忽忽得时候时常会出现意外。

      人出生在世,不可改变的事情有许多,诸如自己的性别,自己的出身,又或者是自己双亲血脉。

      宇文瑾的血脉当中流淌的不止是大宇王朝的血,更有一半来自自己魔修生母的血液,这对她的影响无疑是巨大,这就像埋下一颗祸种,不知道何时就会生根发芽。

      从小到大,宇文瑾都知晓这一切。

      自己的出生,以及未来可以预见的祸事,只要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走火入魔,这样一来,自己多年的坚持付之东流。

      魔修人人喊打,浩然山更是留不住一个魔头,从懂事以来,宇文瑾从未停过这方药,靠着冰寒草将血液里的魔性压制到最低,随之冻结的更是源源不绝的力量。

      每次这样的压制,都是在消耗着原本修为,宇文瑾本来该有更顺畅的修行之路,而不是为这样的事情放缓步调。

      诸事不顺,药物压制只是缓兵之计,唯有剔除干净这份魔血,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只可惜现实并不乐观。

      即便成为修者,宇文瑾也不能逃不过自己只是血肉之躯的事实。

      暂时来说,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行。

      宇文瑾过了好一会才从床上半坐了起来,她的冷汗湿透了衣裳,就连鬓角都汗津津的,她微微的叹息着,疼痛使得肌肉都在痉挛般的抽搐疼痛。

      此时怀中的玉牌忽起光亮。

      宇文瑾愣了一下,她身体浑然没有一丝的力气,只能靠着指尖凝就出的那点灵气点开玉牌,这灵气四散,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还来回试上数次。

      玉牌中透着白光,一封书信缓缓在宇文瑾眼前展开。

      书信开头道来:宇文师叔,许久未见,甚是思念。

      宇文瑾笑了起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她看着稚童称得上青涩的笔迹,字里行间大多不过浩然山中的琐事,她靠着枕头缓着神,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这些琐碎在此时此刻却变得无比的暖心。

      “下雪了啊……”

      宇文瑾蓦然感慨了一句,她当然见过山头白雪皑皑之景,也见过那春雨朦胧,润物细无声的样貌,种种大抵只是四季的变迁,从算不了什么奇景。

      偏偏从书信中看来,让人不由神往,宇文瑾身上的乏力还没有消退,甚至连体内的冰寒都钻心的厉害,这会硬是提起闲心在思索这种种。

      她阖着眼眸,掐指细算下来,已有许久没有见过小鱼,小孩总是发育的很快,一两年的光景就出落的大不相同。

      如果是闭关修炼,眨眼间就会过去十几栽,岁数与容貌在修士面前总是不值一提的,宇文瑾只是闲来无事的去思索,这孩子长大得什么样。

      眉目逐渐长开,那双眼灵动的眼睛会透着光,古灵精怪的,又有点像个大人一样的沉着心思。

      思来想去,还真就勾勒出她成人后的样貌,宇文瑾好笑的用灵气将自己所想的模样临摹到玉牌当中,最终便是一副这样的画像。

      画像中的女子正逢桃李年华,眉目如画,一双眼明媚动人,弯弯曲曲的刘海恰好遮挡住眉毛,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

      有八分像。

      宇文瑾鲜少去设想一个人长大的样貌,毕竟时光只是弹指一挥间,有这闲工夫,不如多打坐修行,可是真要想起来,也有点难说的趣味。

      或者不是趣味,而是自己挂心于这个孩童。

      宇文瑾知道今天是个不好的日子,魔性高涨,让自身的精神都松懈的不像话,以至于连这种念头都隐约浮现出来。

      人世间的情爱种种,于修士而言都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磨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更深的隐晦。

      宇文瑾念到此处也只能摇头叹息,她怎么沦落到肖想一个孩子,小鱼是个讨喜的孩子,心性好,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作为师长而言,只能盼望她修为精进。

      宇文瑾原本打算将这画给销毁,鬼使神差下又偷偷给收了起来,她在床铺中沉沉睡去,身上的疲倦从未有一刻放过她。

      于是她做了一个梦,梦到春风拂面,浩然山一如既往的和平,女孩清脆的声喊师叔,一声更比一声急促,直到宇文瑾应了为止。

      天地动摇,一切都戛然而止,所剩下的只有血腥味铺满这片大地,邪魔横世,那屹立于天地之间的浩然山,荡然无存,天边是赤红的绯云,红的像是粘稠的血。

      宇文瑾从未见识过这般的惨烈,她一步都行不了,只是双膝跪在地上。

      心中默然想到师长,同门,是弟子不孝,不能与师门共存。

      场景忽然一变。

      宇文瑾低头见到自己双目赤红,拉着自己衣袖的只有那张噙着泪的脸,那人清秀的脸上写满了不安与惊慌。

      她带着哭声道:“宇文师叔,浩然山没了,大家都没了。”

      叮当一声,宇文瑾的剑掉到了地上。

      恍然醒来,正值夜深,月色朦胧的透过窗户。

      万般忧愁都浮上心头,房中只有一声叹息罢了。

      。

      这两年世道并不好,天灾人祸盛行,到处都是逃难的人,邪魔出世,凡人成了最大的受难者,他们居住的地域被摧毁,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修士毕竟是个少数,万中无一,地区封锁的速度远远比不过邪魔诞生的速度,它们忽然随着天火到来,于是人间成为真正的炼狱。

      远在浩然山的众人并不知晓此等景象,许多凡人只知道这是天灾,把它同地震洪水归为一类,何曾明白此中诸多的不可说。

      即使闻此变色,也只当邪魔出世作气运。

      凡人想不到大难会有一天降临到自己头上,如果真的这么倒霉,也只是怨天尤人,希望修门可以给予庇护。

      不少仙门修士们疲于为此奔波,然而却不得不去,人间与他们之间关系是撇不清,再者说不少门派都需要凡间的国力扶持,他们在这种为难关头,绝不能袖手旁观。

      修士们最在乎的就是这张颜面。

      然而在这种关头,没人明白这一切的源头到底是什么,邪魔应何而生,这没有边际的炼狱,难道就是上天对于人间的惩罚不成?

      一切都处于未知状态,大家都像约定好了一样闭口不提,只有难民的数量在增加,天道何其不公呢?

      浩然山封山数月当中,境内甚至出现大小五个间隙可由邪魔穿梭,守山容易,补天难,柳云衿叹道:“这便是命数。”

      从修士口中叹息命数,则是一种示弱,修仙之路本就该是一条逆天改命的路,修士万不可说这等丧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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