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我不当[快穿]》千语轻轻

6、第六章

　　漆玲玲打完电话回来，魏书恒和杨心已经不在了。
　　齐襄扯着嗓子在唱：“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
　　漆玲玲逮着他敲了一下，“唱给谁听的呢？想当前任了是吧？”
　　齐襄搂着她脖子，吧唧亲了口大的，“唱个歌，当什么真？”
　　“人呢？”
　　“走了，”齐襄蹭了蹭漆玲玲的肋骨，“你懂得的。我们想干嘛，他们当然也想干嘛。”
　　漆玲玲哼一笑，希望他们最好别回家。

　　此时，魏书恒和杨心已经上了与家方向相反的公交车。
　　公交车是环行线，方向相反也能回家，就是时间比平常多一倍。
　　这是魏书恒提出来的办法。他说在KTV包间呆着太闷了，早点送杨心回去。
　　两人挑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城市的晚上属于灯火，红红绿绿的光打在两张年轻的面庞上，杨心想说点什么，手机却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杨心看一眼然后挂掉了，许华打过来的，不接也罢。
　　但手机不屈不挠地再次响起。
　　杨心偷偷翻白眼，关了机。

　　世界安静后，杨心清了清嗓子，又把车窗打到最开，做完这一切后，她偷瞄了一眼魏书恒，“你为什么要换衣服啊？”
　　魏书恒瞥了她一眼，“我希望自己成熟一些。”
　　杨心歪了一下头，帽衫加牛仔裤能成熟到哪里去？但是她没有说出口。魏书恒不喜欢受到反驳。
　　“比校服看起来成熟就够了。”
　　杨心有种做错事的感觉，“你怎么知道我想了什么……”
　　魏书恒双手十指紧扣，手腕搁在前排座椅的靠背上。公交车的后座对他来说好像有点挤……
　　“你的心思……”
　　“opps，”风太大了，杨心的长头发飞了几缕到魏书恒的脖子上，“你先别动。”
　　魏书恒保持着侧头看她的动作。
　　杨心按了按他的衣服，把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过去的头发拉了出来。
　　“好了，你接着说，我的心思怎么啦？”她睁着忽闪的大眼睛。
　　魏书恒心头一热，“你的心思……”
　　“诶，等一下，黏着你的下巴了。”
　　杨心直接扯掉了发圈，浓密的黑发倾斜而下，随意抓了抓后她织了麻花辫。
　　“这下终于好了。”
　　魏书恒庆幸浮夸的城市夜光照不清楚他的脸。
　　“我的心思怎么了？你说吧。”
　　魏书恒已经不想说了，他侧过身，长手一挥，直接关上了窗户。
　　杨心缩着脖子，耳朵和脸颊蹭到他的帽衫，少年身上充溢的荷尔蒙萦绕鼻尖。
　　“诶……”你又犯规啊。
　　魏书恒靠回椅背，双手搁在大腿上。她的发质细软，洗发水是木质香调的，香味里还有属于她的味道。他还想再闻，但已经没有第二扇窗户给他关了。

　　“你好聪明啊。”
　　“我知道。”
　　杨心没想到是这么不谦虚的回答，但是她后面的台词都已经想好了，所以假装没听见继续说：“就，补习的时候，我早到了，你知道我是在占位子，然后刚才我明明没说话，你却知道我在想什么。”
　　“常规推理而已。”
　　“那就是心细。”

　　他嘴角微微上翘，杨心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

　　杨心先到站，她在车站看着公交车开走才往家去。
　　时间不早不晚，和她平常下晚自习差不多。
　　杨心哼着歌开门，路上还更新了一下九字诤言，升级到了十二字诤言：不要怂，别心软，勤撩汉，就是干。
　　一进门就看见许华叉着腰站在她面前，杨刚也在沙发上坐着，虎视眈眈盯着杨心。
　　“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在上课，不能接电话，我关机了。”
　　“上课？上什么课？”
　　“学校的晚自习啊。”

　　许华一边摇头，一边嚷嚷着走到杨刚面前，“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眼。将来什么不瞒着我们哟！不好好教训一顿，我就问将来怎么办！”
　　“杨心，你说实话，今天去哪里了。”
　　杨心犹如被三米厚的实心大铁门撞了一下，他们知道了？
　　她僵着不说话，眼珠子鼓溜溜打转。
　　“你别想再编理由骗我们了。你同学都打电话到妈妈的手机上了，你们学校今晚根本不上晚自习。”
　　“谁打的电话？”
　　杨刚回头问许华，“谁啊？”
　　许华愣了一下，掏出手机看通话记录，来电显示上是个很奇怪的虚拟号。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杨光正拿着她的手机在玩，有电话就先帮她接了，她压根没注意什么号码。

　　电话里的女孩说：“阿姨你好，杨心在家吗？我找她有点事。”
　　“她在学校上晚自习。”
　　“啊？我是她的同班同学，我们今天一模考试完，学校没有安排晚自习呢。”
　　“什么？你们不用上晚自习？那杨心为什么没有回来？”
　　“呃……阿姨我也不知道啊。我不打扰你了。”
　　电话挂掉后，许华气冲冲开始打杨心的电话，一再被拒接的情况下，她根本不会想是不是女儿安全出问题了，只想等她回来了好好教训一顿。

　　现在看不到来电显示，许华虽然感觉怪怪的，但是她觉得教训女儿一顿比搞清楚事情更重要。

　　许华想收起手机，但杨心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杨心了，她把手机抢了过来。一看是虚拟号码，就猜到是漆玲玲搞的鬼。
　　漆玲玲用虚拟号是不想留证据，并不是怕和杨心撕破脸皮，她只是不想齐襄和魏书恒撕破脸皮。

　　杨心并不吃素，她把手机塞回给许华，慢悠悠地说：“学校确实没安排上晚自习，我去市图书馆看书去了。”
　　许华明显不信。
　　但杨心不等她说话，单刀直入，“以后这种通讯录以外的号码就不要接了。我的同学都有我的手机号，他们要找我，可以直接找我，怎么会打到你这里来。谁知道是不是最新的骗术。”

　　许华平常喜欢看中老年群里疯狂转发的惊悚新闻，那些文章最喜欢讲诈骗、拐卖之类的事情。久而久之她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杨心这么一说，她还真有点担心起来，这要真是什么新型的骗术，当时接电话的可是她的儿子啊……后果不敢想。

　　此时还是杨刚的脑子清醒一点，他说道：“不管怎么说，没有上自习，你却说晚自习，就是撒谎了。”
　　杨心撇撇嘴，“以后不会了。”
　　杨刚挥挥手让她回房间去。
　　这边许华已经完全被转移了注意力，缠着杨刚给她设置通讯录以外的电话不接。

　　杨心洗完澡躺床上看天花板，漆玲玲看来是跟她杠上了。能怎么着？奉陪呗。

　　一模成绩好坏算在老师的考评里，渴望着升职加薪的众老师加班加点改出了成绩。
　　杨心毫无意外进步了。数学101，语文、英语和其他科目本来就不错基础上又有精进。结果就是平常不吭不响的杨心拿下了班上的第一名，整个年级排名也前所未有的高。
　　这可把班主任高兴坏了。
　　班主任把杨心叫讲台上狠狠表扬了一番，并且一再鼓励她保持这种状态，末了最后还亲切地告诉她，有需要各科老师帮忙的尽情提。
　　杨心倒是真有需要。
　　她看了一眼漆玲玲，“老师我想换座位。”
　　“这个简单。下了这节班会，就按照成绩排座位。你第一名，想坐哪就坐哪。”
　　于是杨心成功甩掉了漆玲玲这个同桌。

　　一模考试之后是高三年级的家长会。
　　杨心叫来的家长是杨刚，许华和杨光也跟来了，家长会结束娘俩还要杨刚送她们去游乐园呢。
　　杨心也来了，因为魏书恒来了。

　　杨刚在大礼堂听年级主任叨逼叨的时候，杨心就带着许华和杨光去篮球场转了转。因为魏书恒和齐襄他们在那边打篮球。
　　杨心故意在他眼前晃荡一圈，想看看他会不会丢球，结果却是稳如泰山，她于是带着许华和杨光去教学楼。
　　这时，大会已经开完了，家长陆续来到教室，开小会。
　　教室里座位有限，杨心就带着许华和杨光在教室外面旁听。

　　高三嘛，讲的都是成绩，那些老一套的事情。
　　但是班主任是个爱演讲的人，即便是毫无新意的话题，也说得激情澎湃。最后居然还即兴发挥脱稿了一段：“每一个孩子都是潜力无限的，家长首先不能放弃孩子，其次要给孩子正确的鼓励。我就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的杨心同学。她高三上学期的成绩并不突出，但是在她的勤奋努力下，这一次拿下了我们班第一名，年级排名也是排得上号的。我相信这份成绩，除了学生的努力，也有家长的支持。”
　　此时杨光正要冲进教室找爸爸，杨心为了逮住他，在教室门口冒了头，听见班主任夸她，她头皮都麻了。
　　偏偏班主任看到她在，更得劲了，“下面我想请杨心同学分享一下学习心得。”
　　杨心无语了几秒钟，但耐不住班主任一再招手。她硬起满是鸡皮疙瘩的头皮站上了讲台。
　　她根本没准备，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教室里的氛围走向尴尬。
　　杨心眼光扫到漆玲玲座位上面相严肃的中年男人时，心明眼亮了一下。
　　她咳了咳，“关于我的成绩，我要谢谢我的爸爸和妈妈，感谢他们对我的严格要求。其次我要感谢老师的栽培，是老师的指引，让我找到了正确的学习方法……”

　　教室外的杨光在吵着闹着去玩，许华却捂住了他的嘴。
　　教室里的杨刚同样惊讶和幸福，这辈子没这么长脸过。

　　家长会很快结束，杨刚和许华笑得有点痴。
　　“考得这么好，你怎么说都不说一声？”
　　“你们好像也不关心吧？”

　　杨心说完就跑去书桌里翻出埋在角落很久的漫画书，越过一重又一重的人，追上了漆玲玲的爸爸。“叔叔，这是漆玲玲的书，她好像急着要，您能带回去给她么？”
　　漆玲玲爸爸翻起那本有点h的漫画，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居然在学校看这些东西，难怪成绩退步了！”漆玲玲的爸爸气冲冲地走了。
　　这本漫画是漆玲玲很久以前借给一位转校生的，那转校生临走前让杨心帮忙拿给漆玲玲。杨心懒得跟漆玲玲说话，一直搁在一堆参考书里。
　　既然要打小报告，实名的总比匿名的效果好咯。
　　杨心想着漆爸爸回家劈头盖脸教训漆玲玲的样子就想笑。漆爸爸要是还能说上两句，你看看你们班的第一名，学学人家，效果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