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他的剑圣媳妇》醉轻烟

2、第二章

　　云涛成：“……”
　　云涛成：“咳。”
　　略微被打脸的云涛成避开儿子的视线，这时相熟的人过来祝贺，他便转身去客套了一番。

　　云庭惯常站在他身边，冷冷的，一言不发。

　　离开试剑台后不远，云涛成又遇到一位故旧，看上去两人关系很是亲近，寒暄两句后，对方便将目光落在云庭身上。

　　“庭儿未来前途无量啊。”
　　对方显然也是看过了比试，此刻看着云庭一脸慈爱。

　　云庭此刻的注意力却在另一条街上，不知在看什么，闻言回过头。

　　“这是你陆卓陆叔叔。”云涛成知道儿子对这些亲戚故旧不了解，于是出言为他介绍。
　　云庭规规矩矩朝对方行礼：“陆叔叔。”
　　陆卓笑眯眯的捻捻胡须，朝身后人道：“来，小舒，见见你云庭哥哥。”

　　他微微侧身，露出身后一个少年，约莫比云庭小两三岁，生的粉妆玉琢，十分清秀。
　　乖巧的少年盯着云庭，眼底充满好奇，“云庭哥哥。”
　　云庭看了他一眼，算作回应。
　　云涛成接过话茬问陆卓，怎么把陆舒也带来了。

　　“他自己嚷着要跟我出来看比试。”陆卓慈爱的摸摸陆舒的头，“结果来了这里，看到这些刀刀剑剑的又害怕起来。”
　　陆舒连忙小声辩解道：“才没有。”

　　“没有你躲什么。”陆卓笑着将陆舒从身后拉出来，对着云庭道：“你看你云庭哥哥比你不过大了两岁，已经可以上台比试了，你可要努力啊。”
　　陆舒赞叹道，“云庭哥哥好厉害。”
　　他看向云庭，云庭却在扭头看别处，压根没有听二人的对话。

　　云涛成客气的夸了陆舒两句，就听云庭对自己道：“父亲，我想去走走。”
　　他刚赢了一场比试，云涛成想了想，没有阻拦，便道：“那你带上小舒一起吧，一个人逛街也没意思。”
　　“如此甚好。”对面的陆卓忙道：“小舒正缠着我要出去玩，可我又有些事情走不开，那就麻烦庭儿了。”
　　云涛成笑笑：“不麻烦不麻烦。”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将云庭刚要说出口的拒绝堵了回去。
　　陆舒显然十分开心，来到云庭身边，“那云庭哥哥，我们走吧？”
　　云庭看了眼父亲，欲言又止，最后只好转身带着陆舒朝前方的集市走去。

　　陆卓微笑着看两个孩子离去，眼底有些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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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市上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陆舒一脸兴奋的走在前面，云庭沉默的跟在后面
　　陆舒善谈，一路过来嘴没停过。
　　但他说上十句，也得不到云庭一句回应。

　　陆舒是家中幼子，出来游玩都是被长辈们哄着宠着，还是头一次由自己来炒气氛。
　　他有些尴尬，看着云庭的眼神没了方才的热络。
　　二人闷头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来到一片吃食小摊前。
　　正巧陆舒饿了，便寻了一家卖凉糕的小摊，坐下来填肚子。

　　云庭却站在小摊旁，一动不动。
　　陆舒奇怪：“云庭哥哥，你怎么不坐？”
　　“不饿。”云庭摇摇头。

　　“不会吧。”陆舒抬头看看头顶高挂的艳阳，此时已是晌午，便有些不解，“你刚刚比试完，又走了这么远，多少也能吃些吧。”
　　云庭不语。
　　陆舒对云庭这个寡言的脾气有些挫败，语气里带了点乞求的意味：“那你也坐下吧，不然我坐着你站着，我怎么好意思吃。”

　　云庭只好落座，同时将手中的佩剑放在桌上。
　　“这就是你的佩剑？”
　　陆舒正从筷笼里拿筷子，见状多看了几眼，“怎么看着像是女人用的。”
　　这么花哨。

　　云庭没什么反应，平静的说道：“剑就是剑。”
　　陆舒却不以为意，随口道：“那也有男女之别啊，比如女剑轻盈，男剑沉重——”
　　“那是轻剑与重剑之别。”云庭突然打断他。

　　陆舒被他噎了一下，登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摊主将凉糕端上来，“一碗蜜枣凉糕，您慢用。”
　　陆舒看到吃的，心中逐渐积攒的不悦便放到一边。
　　正要下筷子，旁边又叫卖起了小酥饼和鱼圆，不多时便吸引了一帮人去排队。

　　陆舒饿的时候最馋，可这次出门没带小厮。
　　他转转眼珠，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央求云庭帮自己去买些来。
　　云庭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几个小摊，索性左右无事，便没有反对。
　　他朝陆舒伸出手，摊开白净的手掌。

　　陆舒不解：“什么？”
　　云庭：“钱。”
　　陆舒：“……”
　　云庭神情十分坦然。
　　你要吃东西，自然是你出钱。

　　陆舒没想到和一个长辈出门吃饭，还要自己掏钱的，愣了片刻，这才伸手进口袋里摸了下碎银子出来，递给云庭。
　　云庭接过后，便起身去为他买小吃。
　　陆舒目瞪口呆的看他远去，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个小辈，自来出门都是被哥哥姐姐们请吃请喝，结果这人非但不请自己，还要自己掏钱买吃的。
　　哪有这样做哥哥的。

　　看着远处云庭老实排队的身影，陆舒缓缓眯起眼睛。

　　他没由来的想起之前听父亲提起过，白龙州的云家如今已是空负其名，财政入不敷出了。
　　若不是云庭去年在问剑台一鸣惊人，名剑山庄恐怕连参加这次试剑大会的资格都没有。

　　当初他只是随意听了一耳朵，如今一连想，陆舒便觉得云庭方才说的不饿，颇有几分嘴硬的意味。
　　莫非是口袋空空，不好意思吃饭？
　　陆舒想起云庭方才关于女剑的话题毫不客气反驳自己，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
　　被这种穷鬼怼自己，陆舒心头渐渐浮现出几分不服气。

　　不远处，排到自己的云庭刚给摊主付过钱，忽然就听头顶传来一阵扑棱棱的声音。
　　他猛地抬头，就见一只五彩鹦鹉映入眼帘。
　　云庭眼一亮。

　　其实在不久前，云涛成还在和陆卓寒暄时，他就看见了这只鹦鹉在不远处的街道上飞。
　　鹦鹉在他头顶盘旋，随后落在小摊旁的招牌上，歪头用一双小黑豆眼看他。
　　仿佛在问他，你在干嘛呢？

　　云庭朝他微微一笑，然后从摊主手里接过一碗鱼圆，转身走过街道，递给陆舒。
　　陆舒正在吃凉糕，见云庭当真如他的小厮一般乖乖端着鱼圆过来，登时大为满足。
　　不过介于云庭的身份，他也不好表现得太露骨，忙伸手接过鱼圆，甜甜的对云庭说了句谢谢。

　　云庭将鱼圆递给他，回头就去寻那只鹦鹉。
　　鹦鹉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他头顶的树枝上，见他回头，两只爪爪突然蹬了蹬树枝。
　　云庭尚不明白它什么意思，就见它展开翅膀，从树梢掠过，在二人头顶盘旋了一圈。

　　然后只听到细微的‘噗通’一声。

　　陆舒拿着勺子正要张嘴，赫然见一摊鸟屎正拉在自己手中的鱼圆里。
　　陆舒：“……”
　　云庭：“……”

　　陆舒一愣，抬起头，就见那只鹦鹉在头顶悠闲的飞了一圈后，得意洋洋的停在树枝上，盯着他发出‘嘎嘎嘎嘎嘎’的嘲笑声。

　　陆舒顿时大怒。
　　若是寻常鸟类路过时碰巧拉了泡屎在他碗里，他还能罢休，毕竟是巧合，他不和畜生一般见识。

　　可这鹦鹉明显就是故意的！

　　它现在还在枝头对自己搔首弄姿，时不时‘嘎嘎嘎’笑几声。

　　陆舒武功虽远不如云庭，但还不至于连一只鸟都收拾不了。
　　他当即扔了碗，就要从一边的地上捡些碎石子来教训鹦鹉。

　　不料手刚刚抬起，手腕就被握住了。

　　“它只是一只鸟。”云庭制止了他。
　　陆舒愤愤道：“它故意往我碗里拉屎！”

　　鹦鹉见他有攻击的意图，连忙飞离了原来的枝头，开始在空中盘旋。
　　陆舒气呼呼的瞪着云庭，云庭虽然表情平静，但手腕的力道十分坚定。
　　鹦鹉看看云庭，又看看陆舒，展翅飞走了。
　　陆舒被云庭拦下来，不好发作。
　　云庭问他要不要再买一碗。

　　陆舒想起刚才鸟屎掉到鱼圆里，混合一团的样子，顿时恶心的反胃，吃下去的食物直往上顶，未免当众吐出来，他连忙摆摆手，匆忙的说我要回去了。
　　他走的急，将云庭远远落在了后面，直到看不见。

　　云庭原本也是有意的和陆舒拉开距离，一个人在街上慢慢走。
　　这时，离去的鹦鹉去而复返，在云庭头上盘旋片刻后，徐徐落在了云庭的肩膀上。

　　云庭伸手轻轻抚摸鹦鹉的羽毛，一贯冰冷的眼底浮现出几分温柔。
　　鹦鹉睁着小黑豆眼，十分惬意的蹭蹭云庭，接着又发出‘嘎嘎嘎嘎嘎’的笑声，仿佛还在嘲笑方才的陆舒。
　　云庭忍不住勾起唇角。
　　“调皮。”

　　鹦鹉在他肩头蹦跶了几下，引着他的视线朝东方看去。
　　云庭顺着看过去，看到另外一条长长的街道。

　　他沉默片刻，伸手摸摸鹦鹉，低声道：“麻烦你带路啦。”
　　鹦鹉顿时开心起来，忙不迭的展开翅膀，朝前方街道冲了过去。

　　天色渐黄昏，街道上的商户们都挂起了灯笼，明亮又繁华。
　　云庭轻轻笑了笑，缓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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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