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红娘[综武侠]》惹眼

21、真假小凤

　　在湖的另一头，气氛远没有观众席来得那么轻松。

　　凉亭内，几乎所有人都沉着一张脸，脸色差到了极点。他们都已经看到了其他人是如何竖着走上台，又是如何横着被抬下来，无一例外。

　　说是几乎，那是因为其中还有一个人神色正常，这个人长着四条眉毛，俨然就是方才还出现在湖对面观众席的陆小凤！

　　这世上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或许会有，但绝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陆小凤。

　　可这样奇怪的事却偏偏出现了，那只能说明，其中有一个是假的陆小凤。

　　现在，凉亭内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个不知真假的陆小凤身上。

　　一开始，众人以为这个“陆小凤”是来同他们争夺桂冠的，可一直到现在为止，迟迟不见陆小凤有所行动，他似乎是傻了一般，一句话也不说，一滴酒也不喝，只是一直看着露台上的动静。

　　“陆兄弟，看来只有你能够制得住那个老乞丐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一个身着华服的公子对着陆小凤哂笑。

　　“陆小凤”只是看着湖中央，一动不动，也不言语。

　　“陆小凤，如今宜情公主眼看着就要被迫嫁给一个又脏又臭的老乞丐了，你这样的态度，到底想怎么样？”有人看不过去了，挺身而出指责陆小凤。

　　“哼，原来堂堂四条眉毛陆小凤也怕了一个不知来历的老乞丐？”有人冷笑，还以为陆小凤是害怕才不敢前去挑战老乞丐的，因而出言讽刺。

　　“陆小凤”终于动了，他耳朵微微一动，他的手指也微微一动，他总算从入定的状态中醒了过来。他转过头，目光扫视了一眼众人，摸了摸自己两撇像眉毛一样的胡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纵身一跃——

　　不过是一呼一吸的瞬间，“陆小凤”的身影从凉亭内消失了，而不远处湖中央的水台之上，出现了他那披着大红披风的身影。

　　从凉亭到露台之间的湖面上，只留下蜻蜓点水一般浅浅荡开的涟漪。

　　“陆小凤？”迟迟不见有人上台来挑战，老乞丐正无聊得以极不雅观的姿势卧在地上捉虱子，见来人的身影，眼睛一亮。

　　“陆小凤？！”不远处的观众席内瞬间炸开了锅，老乞丐的声音不大，却是清清楚楚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当然，也包括两大一小的耳里。

　　“陆大哥，这……”霍成欢眼睛瞪得堪比铜铃，不可置信地揉了揉双眼，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又看了看台上的“陆小凤”，那八瞥一模一样的“眉毛”仿佛是用计算机复制粘贴出来的，惊人的相似，可怕的相似。

　　哪一个才是真的陆小凤？这个念头涌上霍成欢心头，看向身边人的目光里也染上了一丝警惕。

　　身边那个“陆小凤”仿佛猜到了霍成欢的心思，大笑着拍了拍霍成欢的脑袋，道：“八童啊八童，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你七哥的判断吧？”

　　霍成欢的目光瞬间又变得柔和了，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陆小凤”一定是真的，只有真的陆小凤，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才会叫他“八童”。

　　花满楼也微笑着点头：“成欢，他的确是陆小凤。”

　　“那台上那个人是谁？”霍成欢愣愣地问。

　　霍成欢觉得自己的问题并不好笑，哪知却引来花满楼和陆小凤的哈哈大笑，笑得霍成欢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琢磨着自己到底是那一句话说错了。

　　好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偏僻，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否则要是有人发现这里还有一个“陆小凤”，指不定会引起多大的惊慌。

　　笑过之后，陆小凤揉着笑得发酸的肚子道：“这世界上能假扮我假扮得如此相似的人，我只能想到一个。”

　　花满楼也点头：“我也想到一个人，不知和你想的是不是一个。”

　　“等等！”霍成欢突然也想到了什么，忙打断他们，“我想我知道你们说的是谁了！”

　　三个人异口同声：“司空摘星！”

　　“可是司空摘星为什么要假扮成陆大哥？”霍成欢不解。

　　花满楼微笑：“因为他是陆小凤的朋友。”

　　陆小凤也道：“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原来，司空摘星知道宜情公主对陆小凤的苦苦纠缠，也知道如果得罪了天家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更知道陆小凤有极大的可能性无法准时出现在招亲现场，于是他便想到了一个主意：假扮成陆小凤，代替他来比武。

　　这样，至少能渡过眼前的难关。

　　听了两人的解释，霍成欢喃喃自语：“这司空摘星也真奇怪，不愿意说出陆大哥被困在哪里，却宁愿代替他来比武招亲，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这不怪司空摘星。”陆小凤却道，“他是我的朋友不错，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不能坏了这个原则。”

　　小偷也有原则？霍成欢撇了撇嘴，不说话。

　　陆小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想要在江湖中行走，你可以是小偷，可以是大盗，但不能没有原则。”

　　霍成欢眼珠一转：“那么陆大哥，你的原则又是什么？”

　　陆小凤含笑不语，只是眼角的余光不住朝着花满楼扫去。

　　霍成欢满脸莫名，心想我明明是问你话，你看我七哥做什么？难不成你的原则还写在我七哥脸上了？

　　——多年以后，霍成欢无意中想到这一幕，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不是因为陆小凤的原则写在花满楼脸上，而是因为陆小凤的原则……那就是花满楼哇！

　　***
　　司空摘星，光是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他的轻功有多么精妙了。

　　可轻功超一流的偷王之王，此刻却遇到了一个难缠的角色。

　　司空摘星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了，上一次还是在和陆小凤比赛翻跟头的时候。

　　司空摘星是小偷，他的功夫是用来逃跑用的，而不是打架用的。他不怕别人出杀招，因为他自信不管对方的武功有多么高强，自己都能顺利脱身，否则他也不能活到今天。

　　可这一次，对方偏偏什么招也不出，只是用极快的速度在台上同自己兜着圈子，现在他们俩已经兜圈了三千个圈子了，两个人早就变成了两团旋风，一团红的，一团灰的。

　　台下的人早已把眼睛看花了，有人大声抱怨道：“不是说要比武吗？怎么两个人都在兜圈子，还比不比了？”

　　还有人埋怨道：“这到底是比武还是比轻功？原来陆小凤就是这样的货色？”

　　“陆大哥，你就眼睁睁听着别人这样贬低你，你不表示点什么来挽回自己的声誉吗？”既然知道那个假的陆小凤是司空摘星，霍成欢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还有心思同陆小凤开玩笑。

　　花满楼却抢在陆小凤之前回答：“你陆大哥是想看一看，到底是司空的轻功厉害，还是老乞丐的轻功更胜一筹。”

　　“知我者，花家七童是也。”陆小凤露出微笑。

　　霍成欢：“……”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两人怪里怪气的。霍成欢双臂抱胸，微不可查朝旁边挪了一挪。

　　尽管目前为止司空摘星同老乞丐的轻功依然是不相上下，似乎还能比上好长一段时间，可有人看不下去了，出来阻止。

　　殷羡皱着眉，乘着一叶小舟而来，气沉丹田，用内力喊道：“二位，注意比赛时间，请在一炷香内分出胜负。”

　　这场比赛本是没有时间限制的，结果因为他们，不得不规定了一个时间。

　　水台上的两股旋风并没有因为殷羡的话而停下来，反而是越来越快了。

　　老乞丐忽然道：“都说陆小凤靠着两根手指打遍天下无敌手，不知老乞丐有没有这个荣幸见识一下？”

　　司空摘星开口，连声音都和陆小凤一模一样：“对付你，不需要我的灵犀一指。”

　　“到底是不需要，还是不会用？”老乞丐狂笑，毫不客气道。

　　一直密切注意台上动静的霍成欢傻眼了，扯了扯花满楼的袖子，问：“七哥，难道那老乞丐是认出司空摘星来了？”

　　花满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他暂时还没有认出司空摘星的真实身份，但他应该已猜到陆小凤不是真的陆小凤。”

　　那团红色的旋风忽然没有任何征兆地停了下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司空摘星已经朝着老乞丐扑去，他的速度比飞箭还要快，比风还要疾。

　　“他想做什么？”霍成欢惊呼，双手紧紧拽着花满楼的袖子，掌心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陆小凤的脸色微沉：他了解司空摘星，若非到了命悬一线的关头，他绝不会主动动手的。

　　可这一回司空摘星究竟想做什么，连他也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