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红娘[综武侠]》惹眼

19、乞丐求偶

　　比武招亲的地点就在瘦西湖二十四桥边上。

　　一汪湖水将空间分成了三部分：湖的这一头是特意留出来的观众席，这是一场轰动全武林的赛事，有不少人不远万里赶到扬州城，就是想亲眼见一见这场注定会名留史册的武林盛会。

　　湖中央搭着一方刚建成不久的四方形台子，有点像是戏台，却没有顶，五面敞开，四周皆不通往湖岸。这是专门建来比武用的台子。

　　离台子不远处，湖的另一头有两座建筑，一座是凉亭，一座是水榭，分别给参赛人员和公主用的。

　　清明才过不久，春意已经很浓了，清澈的湖水上倒映着绿杨垂柳的影子，目之所及，天地间是一片深深浅浅的绿。

　　万绿丛中，有一点耀眼的红。

　　在这样的场合，也只有宜情公主敢穿一身大红喜袍。

　　公主的打扮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难道公主已经如此心急，在今天就想把自己嫁掉吗？

　　这么一想，那些原本就打算参与比武的才俊们不自觉露笑容来，看向对手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警惕。

　　所有参赛的人此刻被集中到湖的那一边的凉亭里，凉亭不远处，是一座一夜之间建起来的水榭，四周挂满了轻纱白缦，里头端坐着一个红色的身影。很显然，宜情公主就在水榭里头。

　　在场的人都激动了，浑身的热血往上涌，个个踌躇满志的样子，看着真让人感叹一句：果真都是大好儿郎。

　　来参加比武的大多是武林世家或是名门正派的年轻子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当为当今江湖最为杰出最被看好的年青一代。特别是其中一位紫衣少年，生得一副好相貌，腰间佩着的剑鞘竟然是用宝石装饰而成的，好不华丽。

　　已经有不少人把目光集中在紫衣少年身上，众人虽然没有交头接耳，但相互交流的眼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他们在互相询问：这个紫衣少年是谁？

　　——除了紫衣少年，在座这些人彼此之间也大多相识，只不过在这样的场合相遇，彼此都是竞争关系，总不好太过亲密，便装作互不认识，各自找不同的角落，或立或坐，等待着比武的开始。

　　就在这时，一阵粗鲁的笑声传入所有人的耳里，伴随着笑声而至的，是一个满头白发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的老乞丐。

　　那乞丐不顾众人怪异的眼神，径直走进凉亭，伸手从石桌上摆放的果盘里抓了一把花生，连壳也不去，扔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这还不算，完了又拎起一壶酒，壶口直接对着嘴，猛灌一气，末了，用脏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袖子抹了抹嘴，拍手大笑道：“好，好，真是好酒！”

　　旁观的诸位少侠纷纷露出鄙夷的眼神，有看不下去的人已经开口了：“老头儿，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还不速速离开！”

　　老乞丐斜睨了那人一眼，并不理他，又抓了一个有红又大的苹果，狠狠啃了一口，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声音在其他人耳里，那摆明了就是挑衅了。江湖人气性大，平日里一言不发还动刀动枪呢，这会儿怎能忍得住？一时间，刀剑出鞘的声音不绝于耳，一眨眼的功夫，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将那老乞丐团团围住，用手中的武器对着他。

　　说是“几乎”，那是因为，有两个人个人没有动。其中一个是先前那个紫衣少年，而另外一个，则披着一件大红披风。

　　紫衣少年虽然没有动，但他也什么都没做，不太引人注意。而披着大红披风的这个人的动静却是不小，他独自一人霸占了凉亭的一整条长椅，翘着二郎腿躺在长椅上，胸前摆放着一个酒杯，却没有去动杯子里的酒，只是哼着不成曲的小调，难听得要命。

　　“喂，你为什么不起来？”由于位置比较偏僻，本也没多少人注意到他的怪异，谁叫他太过招摇，终于引来一个点苍派弟子的瞩目。

　　“你在和我说话吗？”小调戛然而止，那人本是把脸对着湖水的，这时缓缓转过头来。

　　“你……”见到那人的模样，点苍弟子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点苍弟子的模样也引起了周边人的注意，在场有一小半人也转头看了过来，然后纷纷像被点了穴一样，僵住了。

　　剩下一大半对着老乞丐怒目而视的大小侠们也忍不住看向这边，同样的，他们也呆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铛”的一声响，不知是谁的武器掉在了地上。

　　这武器落地的声音就像是一个暗号，一时之间，所有人像是如梦初醒，纷纷把那个名字喊了出来：“陆小凤？”

　　江湖上没有人不知道陆小凤，如果有不知道的，那么他一定不是个正宗的江湖人。

　　同理，知道陆小凤的人，不会不知道他长着四条眉毛，四条一模一样的眉毛。

　　而眼前这个披着大红披风的男人也长着四条一模一样的眉毛！

　　有人已经忍不住去看他的手指，想看一看“灵犀一指”是不是真像传说中的一样神奇。只可惜，这个陆小凤的整条手臂都藏在袖子里，没人能看到他的手。

　　“不是说陆小凤逃婚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有人忍不住抱怨道。他的语气很是不善。

　　语气不善是正常的，因为在场的人都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如果说他们彼此之间都是竞争对手，那么陆小凤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没有人会对敌人还摆出笑脸的。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陆小凤？”那个被人无视的老乞丐忽然拨开众人，走到陆小凤面前，一手绕着脏乱的白头发，另一只手伸进后背，像是搓着污垢。

　　陆小凤看了老乞丐一眼，笑道：“我就是陆小凤，不知阁下是？”

　　老乞丐哈哈一笑，笑声难听至极，如魔音灌耳，有些年纪尚轻定力不够的人已经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想要阻挡这刺耳的声音。那些没有捂耳朵的，也大多皱起了眉头。

　　陆小凤还是一动不动，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过。

　　好不容易笑声才渐渐止住，在场大多数人暗地里都松了一口气，可没等他们把气完全吐出，那老乞丐原本搓着后背的手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朝着陆小凤的面门抓了过来。

　　“啊！”围观的有些人已经尖叫出口。

　　陆小凤却是不慌不忙，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闪开的，可是下一刻，他的人已经出现在几步开外。

　　“陆小凤果然是陆小凤，这一身好轻功，江湖中恐怕没什么人能追得上。”老乞丐不怒反笑，拍手称赞道。

　　陆小凤笑嘻嘻地点头，倒也没有谦虚：“老前辈这一手小擒拿也是不逞多让。”

　　老乞丐可惜道：“要不是场合不对，老夫真想交一交你这个朋友。”

　　陆小凤问：“为何不可？”

　　老乞丐摇头道：“因为你我现在是对手。”

　　“对手？”陆小凤似乎不太明白老乞丐的话。

　　老乞丐倒也耐心，解释给陆小凤听：“你来参加比武招亲，我也来参加比武招亲，你我不是对手又是什么？”

　　此言一出，不说陆小凤怎么样，四周已是一片哗然。

　　——“老乞丐居然也想做驸马？笑话，公主国色天香，怎么能看得上他这个又脏又臭的小老头？”

　　——“这乞丐好不要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陆小凤对上老乞丐，这回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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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陆小凤不相信老乞丐的话？”老乞丐见陆小凤不言不语，挑衅地问。

　　陆小凤露出个古怪的表情，道：“老乞丐应该知道，想要娶公主，必须先赢得比赛吧？”

　　话音才落，只见殷羡带着一群侍卫走了进来，看见陆小凤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随即目光落在老乞丐身上，眉头却微微皱起。他走到众人中间，道：“各位，公主让我来通知你们，比武就要开始了，各位好好准备准备。”

　　老乞丐看了看殷羡，又看了看陆小凤，忽然大笑道：“原来陆小凤同殷三爷早就串通好了，说什么陆小凤逃婚，宜情公主比武招亲，原来只是个幌子而已。”

　　这句话的含义很明显了，老乞丐是说，陆小凤其实不是真的逃婚，他其实也是想做驸马的，这不，他出现在招亲现场就是洗不掉的一个铁证。

　　此言一出，在座群雄脸色俱是一变。

　　“这话是什么意思？”已经有性急的人迫不及待骂开了，“格老子滴，感情这陆小凤和朝廷是串通好了，耍老子玩呢？”

　　“殷三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请给我们一个交代。”那些个向来稳重的人也坐不住了。

　　“各位请听殷某一言，”眼看着事情要朝着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殷羡忙提高音量，“招亲是真的，皇上金口玉言，一定不会反悔。”

　　“那陆小凤出现在这里是几个意思？”有人犹自愤愤不平，“陆小凤人都来了，咱们还比个鬼啊？内定的魁首已经是他的人，咱们这些人岂不是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就是就是，宜情公主本就对陆小凤有意，你们天家的人一定都向着陆小凤！”有人跟着帮腔。

　　“各位放心，殷某敢以手中的剑担保，这是一场公平的比赛，绝不会有黑幕出现的。”眼看众人又要吵起来，殷羡忙道。“大家凭本事说话，不管是陆小凤也好，陆小鸟也罢，只要谁赢得了最后的比赛，就是公主的驸马。”

　　“此话当真？”方才群雄愤起的时候那老乞丐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倒是开口了，“谁都可以？那老乞丐若是赢了比赛，也能赢得公主的放心喽？”

　　殷羡瞄了老乞丐一眼，眉头皱起，他认出老乞丐就是一开始挑衅的那个，可还是耐着性子道：“没错，这场比赛，不看相貌，不看家世，不看年纪，只看武功高低。”

　　“太好了，”老乞丐拍着手，眉开眼笑的样子，“那老乞丐第一个上场，没问题吧？”

　　殷羡不着痕迹扫了犹自微笑的陆小凤一眼，沉声道：“没问题。”

　　话音刚落，只见空中黑影一闪，一呼一吸之间，那老乞丐的声音竟然已在早已准备好的水上比武台响起：“有谁想来挑战老乞丐的？”

　　几乎没人看清老乞丐是怎么过去的，碧绿的湖面上，只是泛着几圈淡淡的涟漪。

　　湖对面，围观的人群爆发出热烈的声音，这些人不是来比武的，他们是来看热闹的。迟迟不见比武开始，本有些不耐烦了，如今见老乞丐以奇特的方式出场，自然是叫好声一片。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看向殷羡。

　　殷羡不动声色，目光又在陆小凤的脸上停留了一下，宣布道：“既然如此，那比赛正式开始，各位请各显神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