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无境》花汇秧

17、疯狂敛财

　　离音听完徐若涟的介绍，想了片刻，总结道：“所以，五阶以上的药草能自然发出荧光，五阶以下的，外观上跟普通的杂草其实没什么区别？”
　　“那如果有一片大草谷，里面长着杂草以及五阶以下的药草，该如何将草药从杂草里面挑选出来呢？”

　　徐若涟道：“有三个办法。一是学，将百草典籍这类的药草注解通背并且融会贯通，但这个难度太大，若不是丹师，一般人不会这样做；”
　　“二是带一个丹师同行，丹师对草药的了解比寻常修士多，有他们相助，一般能收获颇丰；”
　　“第三个办法，也是目前大多数人的做法，就是带着目的去寻特定的药草。像我一样，我需要凝心朱红果，所以我很了解它长什么样子，看到它的时候我自然就能认出来。但如果遇到我从未了解过的药草，我没办法分辨它究竟是药草还是杂草，便只能错过了。”

　　离音挠了挠头，“也就是说，如果自身的药草认知比较全的话，来这种秘境里能收获的往往更多？”
　　徐若涟点点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理当如此。”

　　离音犹豫了下，把自己用来装草木的玉盒拿了出来，“你看看这里面的这些草木，可有你认识的？”

　　徐若涟接过，小心翼翼翻检起来。
　　她脸上的神色很快变了，“我认识这里面的七种药草，都不是轻易能找到的东西。你怎么找到的？剩下的这些也都是草药吗？你是个丹师？”
　　“不对，你不是丹师，你连药理都没学，你甚至还将属性不同的药草放在同一个玉盒里了……”
　　徐若涟有些崩溃，“这些药草的药性都要被破坏了，你简直太糟蹋东西了。”

　　离音讪讪的，她是真的不太懂。

　　徐若涟也没看她，而是径直拿出一排小玉盒，将药草一棵一棵分装起来，再放到一个大一点的玉盒里，递给离音。
　　她的脸色十分严肃：“你既不是丹师，那这寻药草的本事只能是你这只小宠自带的了……”

　　这个推理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满分的，但是……

　　徐若涟不等离音辩解，接着道：“那你就必须护好你这只宠物，人前绝不能显出一分一毫它的本事来，否则可能给它也给你惹来大祸。”
　　“能从凡草中辨出药植的宠物，但凡一出世就能引起一番腥风血雨。尤其是丹师，是绝对不会错过这种灵宠的。”

　　离音张张嘴想说话，但话未出口便沉默下来。
　　该怎么说呢？说这些其实是她闻出来的？她怎么就能闻出来了？她身上是不是有奇怪的地方？
　　这种事她自己都解释不清，还是不要给人添不必要的麻烦了。
　　反正胖团也的确能分得清凡草和药植，也不算错吧！

　　——

　　徐若涟真真切切享受了一把身边带有一只寻药宠物的感觉。
　　她们不过就是寻常走着，离音就会突然喊停，然后胖团抽抽鼻子走在前面，两人就跟着胖团走，最后总能挖到点或者认识或者不认识的草药。
　　不仅是离音身上的，连徐若涟带的玉盒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满了起来。

　　再次接过离音递过来的新草药，徐若涟仍感觉有点不真实：“我觉得你这样的，肯定不是倒霉体质吧？你这运道也太好了一点。”

　　离音把胖团抱起来，闻言笑了下，“咱们出去以后，修炼的资源可就要靠自己来挣了。不论什么时候，钱财肯定是不嫌多的。说起来，还得庆幸大家都不怎么认识药草，要不然秘境都开放这么多年了，好事儿哪里还能轮到咱们？”
　　说到这里，离音又有点犹豫，“若涟，这个秘境真的是无主的吗？”

　　徐若涟心里也有点疑虑。
　　她虽然不怎么通俗务，但好歹当了两年多的散修了，该有的常识还是有的。哪一个无主的秘境能有这么多药草呢？一茬又一茬的修士进入望月境，总不能所有人都没见识吧？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丹霞宗弟子！那可是个丹师宗门，这药草瞒过谁也不该能瞒过他们。但为何这么多年了，她竟从未听说过有丹霞宗弟子从望月境里收获得盆满钵盈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隐忧。
　　但看到下一株药草，她们依然不客气地挖了。

　　望月境明面上归葛洲东南域五大宗门掌管。不管这五大宗门如何打算，既然他们对外宣称望月境是一个开放的秘境，那秘境中的资源自然是能者得之。就算以后有什么纠纷，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至少现在，她们理直气壮。

　　离音和徐若涟靠在一棵榕树下休息。

　　徐若涟问道：“再有五天秘境就该关闭了，你出去以后有何打算？”
　　离音道：“我这样的实力，要独自一人横跨大陆之间的封锁线只怕不太容易，所以我只能等我师父过来找我了。在此之前，若是你不嫌弃我拖后腿，咱们就作个伴如何？正好你也是独身一人。”
　　徐若涟的嘴角又泛起一点清浅的笑意，“怎么能说是拖后腿呢？你若是不怕我身上的批命，我自然是欢迎的。”

　　两人这么说着，忽然对视了一眼：有人在窥伺她们！
　　两人目光各自一闪，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说着一些漫无边际的话。

　　好半晌，暗中窥伺的那些人自己按捺不住，先跳了出来——
　　“二位好兴致啊！这都开始商讨出了秘境以后的打算了？看来收获颇丰嘛！哥几个正好缺钱得很，不如二位借点钱来耍耍？”

　　离音继续掰着手里的半块烤鹅肉，撕成条喂给胖团；胖团继续眯着眼等着投喂；徐若涟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块棉布，从容地擦着自己的弓箭。
　　两人一宠该干嘛还是干嘛，谁也没有搭理忽然出现的那五人。

　　那五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瞬。领头的那个自称哥的是个二十岁上下的男人，面容粗犷，长着一头爆炸长发，很有金毛狮王的感觉。
　　用胖团的话讲，就是丑得很有特色。

　　“我说，二位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天龙小队放在眼里了？”
　　天龙小队？这都什么名字？
　　离音眼角抽搐了一下，终于抬眼看向对面的五个人。

　　三个高个子，两个矮子，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形象有点邋遢，一眼看过去就不像什么正派人物。
　　这就是天龙小队了？厉害厉害。

　　“你们想干什么？”徐若涟的表情一贯冷冰冰。

　　领头人目光一闪，“这不就是想跟二位亲近亲近嘛，散修之间理应互相帮助，咱们哥几个都要饿肚子了，两位就不意思意思？”

　　离音擦擦手，站了起来：“这意思是想打劫？正好，让我看看这次打劫的又是个什么成色……”
　　她的神情镇定得甚至带了点狠，一看就不像是没经过事儿的。

　　领头人被她这架势唬得一愣，下意识回头看了自己的弟兄一眼，又很快扭过头。
　　这一下的动作让离音捕捉到了。

　　离音眯起眼，注意力随之放到五人里体格最瘦的那人身上。
　　这人一直低着头，被身边的人拉了一下才抬起头来。离音这才发现，这人虽长得有些贼眉鼠眼，但却有一双堪称精明外露的眼，意外明亮，跟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太搭。

　　“原来这还有个军师呢？你才是能主事的？”

　　“小姑娘很敏锐。”那人看了爆炸头一眼，走上前一步，“我们几个只是散修，只求财，并不想与两位为难。只要能求得到财，我们并不在乎大人物之间的恩恩怨怨，也随时能变更立场。不知我的意思，二位可能明白？”

　　这是说他们也是受人指使，并且现在还想倒戈吧？
　　离音挑了下眉，“你说说看。”

　　“我们五人虽是散修，但消息还算灵通。两年前，彷若城徐家发生一起不大不小的事。事情的过程如何我们外人并不知晓，只知道徐家的大小姐经此一事后，从家族脱离了出来。在下只是个散修，自然无缘认识徐家的大小姐，只听说徐家大小姐擅长使一把银色的弓……”

　　他似是无意地看了徐若涟一眼，继续道：“徐家这位大小姐脱离家族以后，徐家跟叶家的婚约却并没有取消。徐家换了个大小姐，跟叶家的婚约依然奏效。”
　　“本来这些消息跟我们五人没什么关系，我们五人来秘境不过是为了求个机缘而已，不关心大人物的是非。但方才有人告诉我们，只要沿着这个方向走，就能遇到一少一小两位女子，说我们可在她们身上求一场富贵。这不，我们兄弟五人，这就来求这场富贵了。”

　　离音听完后，认真看了这位其貌不扬的男子一眼，“你很聪明，被动求来的富贵跟别人主动给的富贵，当然不是一回事了。你的消息还算有用，说吧，你希望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这话倒让我等无地自容了。我们想跟二位做个长久买卖，这次的报酬就免了，就当是替我们之前的无礼赔个礼如何？”
　　“我们兄弟五人在彷若城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若是想探听点消息，刚好能不引人注意。二位若是有需要到咱们的地方，咱们到时可以再讲报酬，给多给少随喜，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你们本来想打劫的，后来又不想打劫了，想用叶家要搞我们的消息跟我们换点报酬，然后又不想要报酬了，想要我们当这件事没发生过，顺便以后还照顾你们的生意，找你们买消息？”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为什么你总结起来就让人这么尴尬呢？
　　老四竟然没把人绕进去？
　　剩下的四人有点躁动了。

　　那矮个子一个眼神，不安稳的四个人又平静下来。

　　离音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那矮个子接着道：“我知道方才多有得罪。我们不怀好意尾随了你们一路，这犯了忌讳。修真界弱肉强食虽是常事，但毕竟不占道义。为了表示诚意，我给二位再透露一个消息，以示歉意。”

　　离音抬了抬下巴。

　　“咱们人在秘境里，对外面的事情并不清楚，但我从一些特殊的渠道得到消息，说丹霞宗提前对外招收伺火童子了。这次进入秘境的这批人，只要能交上在秘境中得到的三样以上药草，就能入丹霞宗，成为伺火童子。”

　　丹霞宗乃是掌管望月境的五个宗门之一，此事又涉及药草……
　　离音心里一动。
　　她面上不露声色，“这个消息倒是个好消息，但对我们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丹师。”

　　那人神秘一笑，“若只是这个当然没什么，但这消息背后，牵扯出一出鲜为人知的旧闻，二位定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