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嫁》铃溪

19、挽回老婆

　　失魂落魄的从西候车厅里出来，站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他像是迷途的羔羊，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老婆以前从未出过远门，这是第一次跟着他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说好了要好好照顾她对她好的，怎么会弄成这样的？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能顺利回到娘家吗？她长的那么小，不会被人骗了吧？
　　秦晓峰蹲在火车站的台阶上，双手捂着脸，颓废万分。
　　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孩子出现在他的指缝中，他赶快把手放下，唰的一下站起来。像傻子一样揉揉眼睛，没错，是刘雁带着孩子在不远处哄孩子玩。
　　“老婆，你要去哪啊？也不告诉我一声，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他一下子窜到刘雁跟前，可怜兮兮的说道。
　　刘雁也是惊讶万分，他不是上班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下自己还走得了吗？
　　“我回我妈那里住几天，……在这里我害怕”刘雁别过头不看他，想了一下说道。最好让他同意，不然自己带着孩子是走不了的。
　　“咱们不是说好，等明年孩子大一些我请假陪你回娘家的吗。这么远，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啊!……你一个人上路，要是上厕所谁帮你看孩子啊？现在人贩子那么多。”
　　他说完看刘雁不理他，又继续劝道：“老婆，我错了。你要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别扔下我不管了啊!……我昨天是喝醉了，我保证以后都不喝酒了，你别走了。”
　　看这架势，估计是走不成了。刘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你保证？你的保证你自己信吗？”
　　“我这回肯定说话算话。要是我还是喝酒，夜不归宿，你再走也不迟啊!火车不是每天都有的吗，你说对吧。……老婆，你总要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啊!不能一下子就判我死刑是不是。……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行吗？”
　　刘雁听着爱人的软语歉言，忍不住眼眶泛红。曾经相爱的恨不能融为一体的两人，为何会走到如今的田地。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裘，死同一个椁

　　此刻的她万分怀疑，这世上真有如此情意吗？欢喜着你的欢喜，悲伤着你的悲伤。
　　秦晓峰看她表情松动，赶快伸手把孩子抱过来：“你的行礼在寄存处吗？咱们去拿上回家吧。”
　　跟他回去，心有不甘。可如果非闹着要走，肯定会惊动父母。如此远的距离，自己还未下定决心，让父母再跟着操心受累，她这个做女儿的就太不孝了。远嫁是她自己决定的，后果也应该由自己来承担。打落了牙齿也往肚里咽吧!何况如今也许还未到那一步？是否该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以观后效呢。
　　秦晓峰打蛇随棍上，拉着刘雁去取了行李。一家三口回了家。他又干脆请了两天的假，准备找房子搬家。万一那个无意闯入的男人盯上了她们，那他上夜班时刘雁就危险了。
　　刘雁一个人不敢在家里待着，哪怕外面阳光明媚，时光正好。看着院墙上那扇铁门，好似它随时会变成食人的巨兽，将自己吞噬。
　　抱着孩子坐在电动车的后座。两人挨着胡同找有未出租的房子。看到一些坐着打牌消磨时光的老人，秦晓峰也停下车询问。这些人都是老住户，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找了一个下午，结果一无所获。随便吃了点东西，两人骑着车子回家。在门口正好遇到黄大娘，老太太热心的问他们：“这是去哪儿了？”还没等刘雁回答她又继续说：“我儿子说昨晚听到好像有人喊救命啊还是什么，你听见了吗？我是老了，耳背的很，啥都没听着。”
　　刘雁苦笑一声，万有良如今还得拄拐，估计听到了也不会管闲事的。秦晓峰把昨晚的事情跟老太太说了一下，老太太满脸的焦急问刘雁没伤着吧。“你们是不是得罪人了，人家报复你们。……大前年吧!路北的孙家一晚上一家四口都让人给杀了。后来查出来就是他们得罪人了，人家报复他们。”
　　两人听闻后仔细想想，都摇摇头。刘雁每天光是带孩子都忙不过来了，好几天都不出门的。秦晓峰也很少跟附近的邻居打交道，单位也没什么啊!
　　“对了大娘，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房子出租？”刘雁问道，黄大娘也是本地人，说不定能知道。
　　“咋？你们要搬家啊？”
　　“嗯”
　　“也好，万一是得罪人了。躲一躲也行。正好我外甥女搬到市区了，她那房子要租，钥匙放我这儿了，我明天带你们去看看。不过她那房子可没你们现在住的这个大。”
　　“没事，小一点没关系。”刘雁如今是惊弓之鸟，房子小点儿更有安全感。
　　“那行，我明天带你们去看。就在路北第一条胡同，离这里不远。”
　　两方说定后都回了家。刘雁回家后先去厨房烧水给孩子洗澡，秦晓峰殷勤的赶快说：“我来，我来。”刘雁斜了他一眼，默默退出厨房。
　　秦晓峰在身后长叹一声。怎么才能让老婆原谅自己呢？
　　兑好洗澡水，秦晓峰没像以往一样的去客厅看电视，而是留下跟刘雁一起给孩子洗了澡，又用剩下的水给儿子洗了尿布。
　　刘雁把孩子哄睡后，在桶里倒是水准备拖地。这里的风沙实在是太大，夏天若是不开窗户，家里闷热难当，若是开了窗户，那地上不到半天就是一层沙土煤灰。刘雁每天是见缝插针的打扫。她受不了那份脏，宁愿少睡一会儿。
　　秦晓峰倒了水，又接过拖布拖地。“你干嘛要每天都得擦灰呢？能有多脏啊？衣裳也不往外晾，就怕风吹脏了。这里的人一辈子都生活在这种环境下，没见那个脏死了。我小时候有一次刮沙尘暴，忘了关窗户，那家里简直就是被沙子覆盖了，我妈回来换上床单，把被子抖了抖灰就睡了。……你这是太洁癖了。”
　　还以为他能改过自新，以后帮自己打扫卫生呢。看来这要成为奢望了。
　　“我不喜欢这里风沙大，沙尘多，气候干燥。你嫌我们那里潮湿阴冷，山高林密。……哪里的当地人不都是生活的好好的。看来不是哪里气候不好，只是我们的结合错了。不然我们离婚，我回我气候温润植被绿野的南方，你继续生活在阳光明媚气候干燥的大漠。……咱们谁都不要再为了气候的问题生气。”
　　秦晓峰被离婚两个字刺激了，拖地的手明显的一滞。火冲到脑门又被他压下。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刘雁本来就在生气，若是把她惹急了，她真豁出去离婚，自己就被动了。
　　“你看你，怎么一说就生气。离婚是能随便说的吗。咱们如今还有孩子呢。”
　　是啊!还有孩子。算了，吵什么啊？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气候问题慢慢的适应吧。也许有一天自己也能如婆婆一般，抖落沙子继续睡觉，丝毫不为尘土烦恼。
　　刘雁不再言语，孩子哭了，她回卧室去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