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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再进陈宅 ...

  •   很快,顾明辉就后悔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还是他恶补了一段时间风水注,他再次站在陈宅大门前的时候,他似乎能感受到陈宅发出阵阵的阴冷之气。而拾还是那个老样子站在门前,抬头看向陈宅的屋顶,没感受到什么的样子。

      可是,男人如果这个时候承认自己怂了,还是在昨晚刚“甩了”自己的女人面前,还是个男人吗?顾明辉觉得为了男人的尊严就算前方是地狱他也要踏进去。所以说,男人有时候也是愚蠢的生物。

      上次的门都没有锁上,只虚掩着,顾明辉轻轻一推,吱呀吱呀的几声,就门户大开了。
      还是那么的野草丛生,还是那么的阴森恐怖,哪怕在正午这样阳光明媚之时,宅子仍是透出一种年久的霉味,夹杂着凄凉。

      拾不是什么学术研究精神旺盛之人,对残垣断壁的历史价值,对风水布局的高深精妙没多大的兴趣。而半吊子风水先生顾明辉则是新手上路没有多少敬业精神,况且他一直对陈宅没多少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有心理阴影。

      两人可以说是史上最有默契的走马观花的逛过了前面两进,很快就到了陈宅的最深处的建筑。

      那个建筑的门槛比前面的建筑都要高,跨过,入目正对的是暗红色的一排排阶梯状的梯台。庄严肃穆的暗红色如同沉重的鼓槌咚咚的撞击着顾明辉的心头,那高高静默的梯台在诉说着一个家族曾经的辉煌与荣耀。

      而那些曾经被人虔诚供奉在上面的牌位此刻散在的倒在那里,甚至有几个跌落到祭台上面,地上。厚厚的灰尘,凌乱的蜘蛛网,坍塌的横梁,无一不在彰示着落败。

      咚的一声,顾明辉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还没开口,两行泪先流了下来。咦?顾明辉用手一抹脸,盯着手上面的水迹。他怎么了?心里那种悲伤愧疚又是怎么一回事?

      拾静静的看着顾明辉,眉头一挑。转身出去了。

      “拾小姐,你要去哪里?要回去了吗?”顾明辉开水烫脚的跳了起来。他实在是怕了这个诡异的地方。到刚才为止他都没有搞明白自己的举动。而作为生人的拾离开,那么这个地方就剩他一个人了,想想都不禁打颤。

      “上厕所呢,你要跟?”拾态度十分诚恳的问。

      “我……不去,你,你快点回来。”就算是顾明辉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实在说不出跟去的话。红着脸,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羞答答的话。

      拾离开后,独自留在祠堂的顾明辉感到这个祠堂好像更大了,更空旷了,他都能听到气流嗡嗡的回响。他战战兢兢地扶起祭台上那个牌位,并将歪了的祭台摆正。不找一点事情来做,他都怕自己会逃跑出去。

      只是当他挪开那张祭台时,发现祭台后面的第一级的台阶下面的墙上好像有个类似神龛的东西,就是往墙上挖了一个12×22cm的洞。这个洞十分的隐蔽,上面糊了一层跟墙颜色相同的纸。如果不是年久了,纸掉了一角,露出破绽,都没法发现。

      顾明辉瞬间激动了,这不是传说中的藏宝之地吗?顾明辉小心翼翼地撕开那张纸,果然,里面有一个暗红雕花小盒子,盒身十分的光滑,盒子的四角用黄铜包裹,上面都长了绿色的锈,十分的有年代感。

      顾明辉急不及待地将它掏出来,十分宝贝地用袖子擦那个盒子。

      还没动这个盒子,顾明辉又听到了熟悉的一阵锁链声,顾明辉心下一慌,在惊恐中,又失去意识模糊了。

      “求求你们,看在死去的博维的份上,放过这个孩子,放过这个孩子!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做不了,不会怎么样的。”一个穿着朴素蓝花小袖衣,寡淡黑色长裙的妇人跪在地上拼命的扯着一个男人的长袍的下摆。

      头发冷乱,双眼红肿,衣衫脏乱,额头红肿一大片,形容狼狈至极,声音凄凄嘶哑,时断时续,想必已经哭喊过很长一段时间了。尽管如此,也难掩盖她秀美的容貌,戚戚哀哀,柔弱婉转,十分的惹人怜爱。可是,她撕心裂肺低声下气的哀求并没有换的来人的疑似动容。

      “六嫂子,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是族长的意思,你就听话吧,僵着对谁也不好。”来人声音淡淡的,优哉游哉的。

      “要怪,就怪十一郎命不好。为了陈家,必须这么做。知道吗?”

      “不,不,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就剩阿智了,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吗?”妇人狠狠的捶向自己的胸口,似乎这样能减轻心里的惶恐。

      “走。”随着他的一声,一个15,16岁的小孩被两个下人模样的人扯了进来。小孩嘴里塞着一团布,的双手被人反剪捆住,双肩被两人紧紧地按住。

      身上还有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当他看到自己的母亲的狼狈模样时,瞳孔一缩,拼命挣扎起来,可是,换来的是两人的一顿拳打脚踢。

      打击到他身上的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哪怕是塞着口,疼痛还是让他发出呜呜的哀鸣。妇人疯了似的爬过去,覆在他身上,任凭拳脚落在自己的身上,还不住的求着来人。疼痛的呻吟声,凄切的哀求声,让身下的少年更激动的挣扎。

      可能是真的不忍,两个下人慢慢的停下了手,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愣在那里。

      “求求你,求求你……”抓住这一刻的静息,妇人拼命的磕头,血沿着额头流下来,地上开出了一朵鲜艳欲滴的红花,让人心酸。

      “走。”男子大步踏出门口,少年被硬拖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不停地扣着头,泪水模糊了眼睛。自此至终都没能跟她说上一句话。

      场景一换,漆黑的夜里,月光从门外照进房内,少年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房内,目光呆滞麻木。后面涌上一大群人,他被狠狠地按在地上,他不挣扎,不说一句话,从头到尾,他都面无表情,神魂不守。

      周围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嘈杂声充斥着耳边,他只是麻木的听着,空洞无神的眼大大的睁着,顾明辉甚至能从黝黑的瞳孔中看到远处的一点黄亮的灯光。

      咔啪,剧烈的疼痛唤回他的情绪。

      “啊!”痛苦,悲愤,怨恨的情绪混在这一声中,响彻整个陈家,整个夜。

      最终,昏迷中的少年被人拖走,地上留下两道红色的痕迹,刺目,尖锐。

      顾明辉走到少年之前站的地方,望向房内。皎洁的月光越过房门,在光滑青白色的地砖上镀上一层苍白,八仙台上还放着一套白瓷茶具,泛着瓷器特有的圆润,光亮。一张倾倒的椅子静默的躺在旁边。

      再往上,一双穿着黑底绣牡丹绣花鞋的脚悬在半空,一荡一荡,还有那黑色的裙摆。随着凉风,黑裙摆荡起了一道优美寂寥的弧度。

      前所未有的惧怕,顾明辉“啊”一声惨叫,半坐起来。

      还没睁开眼睛,鼻尖就嗅到了阵淡雅的香味,淡淡的,凉凉的,很清新,很舒服,让人从心底放松,想要仔细闻时,又杳无影踪。顾明辉对这个香味非常的熟悉。

      “拾小姐,”顾明辉继续闭着眼睛。黑暗中那样的场景似乎还在上演。梦境很恐怖,很悲伤,可顾明辉觉得他有看下去的义务。

      “嗯?”

      “能握住我的手吗?”顾明辉的声音透着一丝虚弱。

      右手一凉,手心充斥着嫩滑细腻的触感,顾明辉紧紧地回握,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我又做噩梦了。”

      “嗯。”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能听听吗?”

      “嗯。”

      顾明辉将他的梦境细细的说给拾听,还原着这个故事。拾只是静静的听着,不说一句话。只在顾明辉激动的不能自抑得颤抖不能自语时轻轻的紧一紧他的手。很有耐心的说“这样呀。”神奇的是,顾明辉在她这么做后很快就安静下来。

      隔上一段时间,又开始继续将。

      无论顾明辉讲得多么的颠三倒四,多么的一头雾水,拾仍然静静的听着,一直陪着顾明辉。拾的气息慢慢的让顾明辉渐渐入睡。

      当晨光照进时,顾明辉慢慢的睁开眼睛,望着床顶发呆。不记得哪个是梦。

      “早餐,要吃吗?”拾的声音响起,顾明辉蓦然一惊。才发觉自己还抓着拾的手。被什么烫伤一样,迅速放开。耳尖泛红,窘迫地摩挲着柔软的蓝色被面。

      “赶紧收拾,洗个澡,到楼下吃早餐。迟了就没了。”拾无事人一样甩甩被抓了一个晚上的手,打着呵欠走了。

      顾明辉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拾的温度和触感。他一头埋到被子上。

      直到坐在餐桌上,脸上的傻笑也没有停过。惹得服务员多看了他好几眼。

      简单的用过早餐,拾叫顾明辉到她的房间,拿出那个“古董”盒子。顾明辉一见到那个盒子就忍不住往后走了一步,离它远一点。

      “怕什么?这可是好东西呢。”拾有点好笑的看着顾明辉偷偷的一步步挪向门口,离得它远远的,如果不是拾定定的看着他,他没准下一刻就会夺门而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再进陈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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