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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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奈越想越不知所措，靠在墙上开始一抖一抖的。
哲夫用余光乍一眼看还以为她哭了，赶忙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她...竟然在打嗝。
“嗝....嗝.....唔嗝...”
看到哲夫看着她，杉奈别开头，把嘴巴抿得只剩一条缝，憋着气试图把嗝憋回去，但身子还是随着打嗝有规律的抖动。
“怎么突然打上嗝了？”哲夫忍不住笑了。
“...嗝...”杉奈闷闷地说：“刚刚吸气太多了，现在满肚子的气。”
“能力也控制控制啊。”哲夫抬起脚，无奈的用假肢轻轻敲了敲杉奈的头。
杉奈点了点头。
“嘭！”
门突然被踹开，杉奈吓了一跳，又打了个嗝。
山治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正好看到哲夫敲杉奈的情景，一下子大吼：“臭老头！你竟然打她！”
说着就冲上来，一副和哲夫拼命的样子，哲夫一头问号，但还是下意识地给山治的脑袋重重来了一下。
“臭小子，没大没小。”他骂：“看清楚了吗就说我打小姑娘！”
“没..没吗？”山治捂着脑袋看向杉奈，少女却愣了一下移开视线不看他。
山治：“......”
“看看看看，倒是你把小姑娘怎么了？”哲夫说着，又给了他一脚。
“可恶...你再打我试试！”山治一边瞪着哲夫，给他比划了两拳头，实际上当然没时间和哲夫吵架，只是慢慢走上前，蹲在杉奈面前。
“我...”
他的声音急转温柔，像是被水扑灭的炸.药。
抓了抓头，山治憋了好半天，几乎要憋红了脸。
“我...做错什么了吗？”他说，然后急吼吼地补充：“我可以改。”
杉奈不知道看着哪里的眼睛瞬间红了。
她何德何能啊...能拥有这样温柔的少年。
回过脸，杉奈看了一眼山治，打着嗝把他推开到一边。
蹲着的山治本来重心就不稳，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看着杉奈又一次仓皇逃离的背影，他完全陷入了懵逼。
山治是真的真的，不知道杉奈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因为克洛伊的一句话，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啊！
他好想吃一颗读心能力的恶魔果实。
—— ——
山治没有追上来，杉奈没有因此多想，反而纯粹的安心下来。
她不知道怎么跟山治讲她的想法，那样就等于是直接的把回忆掀开来给他看。
两个月以来...他们两个没有一个人，提起过去。
他没有问她她的改变；没有问她她莫名变好的体力，变强的力道，变快的速度；没有问她妈妈的死；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接触厨房了；没有问她...她过的怎么样。
她更是不敢提起他的小时候，小心翼翼地怕踩在哪个雷上——她好怕他难过。
倒是山治，没心没肺的把和哲夫挨饿的那几个月，随意的说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难受了好久。
慢悠悠的低着头靠脚感磕磕绊绊走回了房间，嗝也慢慢停下来了，杉奈抬起头，看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站着个女人。
是刚才那个金色卷发的女人——有着贵气傲慢的精致五官，好看的很。
杉奈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的、无声的盯了女人一分多钟。
女人也看着她。
“那个...Hello？”她像是憋了再憋，终于抬起手尴尬的挥了挥，打破了沉默。
“你耐性那么好的吗？我都怀疑你要看我一晚上了。”她看着杉奈没有继续上前的意思，只好走上前两步，一边解释性的戳了戳她的房间门：“...我听说这是你的房间，想着来等等你。”
她走到杉奈面前：“我是克洛伊，是Sanji桑的朋友。”
自然不存在握手什么的动作，杉奈是不想握，克洛伊是高傲。
杉奈看着她湛蓝的眼睛，半天才开口：“乌尔.杉奈。”
杉奈没有按照格式自我介绍，克洛伊不甚在意，大大咧咧的投了个“炸.弹”出来。
“我喜欢Sanji桑。”
她看见眼前的少女终于有了第一个表情变化。
是很快被隐匿起来的震惊。
想了想，克洛伊决定不说自己被拒绝的事情，抱着手看着杉奈：“我想追他，我决定好了，就算有点困难...喜欢不就是要试试的吗？他喜欢身材好的女人...我的身材那么好。话说我和他都是金发...哦...我的卷发也很衬他的眉毛呢。”
她开始十指相扣的贴在脸边眯着眼幻想：“到时候，Sanji桑会来我这儿，做我的专属厨师...我的三餐都由他承包...他还会教我怎么做饭...反正我是肯定会让我的父亲同意我们的婚事的。”
这是...示威吗。
杉奈想了想，觉得假如告诉她自己现在的三餐已经被承包了似乎不太好，所以没有打断她的想象。
但是她承认，听到她描述的场景——只是单单想象，她的心就猛地一揪。
酸楚的如同喝了放了过量的番茄和过量醋的浓汤。
可是，“喜欢是什么感觉？”
杉奈问，她突然开了口，让克洛伊怔了怔。
“我对任何人都感受不到情感，但他有，那我对他，能说是喜欢吗？”
他能带给我的感情，可以硬称之为爱吗？
“你...什么意思？”克洛伊一时没听懂。
杉奈心里酸胀，沉浸其中，几乎不清醒，就想把全部说出来。
反正他不在...她就不怂。
“我...认识山治君十年了。”她看着克洛伊说，声音微颤。
“但是....我宁可我只认识了他两个月。”
“我和他一起经历的过去，是他不想要回顾的过去——即使这样的回忆是我过去八年一遍一遍反复体会的、唯一能体会的糖，也不能否认...这些糖都是从玻璃渣里挑出来的，这样的事实。”
“我很高兴我能重新遇见他。”
杉奈哽咽了一下，心情像是巨石沉海。
闷闷地响了一声，砸进去了就泛起千万涟漪。
“但是他...真的高兴吗？”
“他...看到我，会不会总是回忆起他不想回忆的过去啊？”
“他明明已经脱离出去了。我为什么还要回来啊？为什么要一直、一直找他啊！”
“我为什么...那么自私啊。”
杉奈的眼泪猛地落下来，自己却没意识到，她用手轻轻扣了两下自己的左胸，无力的说。
“可如果没有他....我甚至感受不到这里的跳动了。”
“他是...”
“我的救赎啊。”
少女的声音颤抖着，开始嘶哑，她语无伦次的：“我现在...就连现在...我的眼泪...都只能因为他流下...这样的我...还向往着感情的我...如果没有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你...世界不可能只围绕着一个人转的。”克洛伊听的模模糊糊，但杉奈要表达的最明确的意思却是感受到了，话在嘴里绕了几遍，她干巴巴地说。
“我没有办法。”杉奈苦笑了一下。
“他现在...就是我的全世界。”
[如果...要我去寻找这个世界。我大概需要搭乘他这艘船，才能鼓起那个勇气吧。]
在不远处的转角口，一个身影猛地颤了颤，缩回头，快步、轻声地离开了，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那你喜欢Sanji桑，是吗？”克洛伊深吸一口气，半天，才问出了口。
“....是。”
杉奈笑了。
“喜欢。”
[一直...都很喜欢。]
—— ——
...
克洛伊很快走了，天已经太晚了。
她若有所思，又似乎失魂落魄。
但当然是不能和杉奈比。
杉奈那么多年来第一次发泄、那么夸张的发泄感情，发泄完后却并不痛快，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她坐在床上缓了半天，最后还是顶着个大红脸，抱着脸盆去洗漱了。
“哟，杉奈酱，怎么回事啊？哭过了？”
“眼睛怎么那么红啊，杉奈酱？”
杉奈快步进了她专属的浴室，没有理会任何一个人，也没有听到后面的对话。
“她和山治今天怎么回事？”
“吵架了？我刚刚看到山治在房间里表情也不太好...猛抽烟呢。”
“啧啧啧，早恋啊，小情侣啊......”
厨子们感叹着，该打牌的打牌，该掰手腕的掰手腕。
杉奈很快洗完澡出来，穿着条单薄的秋衣秋裤穿过一堆男人们，抱着脸盆飞快地走回房间。
脸盆往桌上一放，她往床里一钻，躺在被窝里不动了。
[今天...不能练习了呢。]
缓过劲来一回想才发觉自己有些丢脸，明明可以埋在心里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一定要自己寻别扭。
自私一点...好歹还可以和山治正常的相处...现在好了...对着克洛伊说出那些话来...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山治。
同时还隐隐有点担心她把自己的话告诉山治。
胡思乱想到后半夜，杉奈闭着眼睛一直睡不着。
现在应该是训练的点了...她完全没有困意，甚至想出去跑几圈。
“咚咚咚。”
房门突然传来声音，杉奈一惊，警惕的坐起身来，瞪着黑漆漆的门。
月色从小窗子里投进来一些，照在杉奈的脸上。
“杉奈，睡了吗？是我。”
门后那人说。
杉奈怔住，手紧紧握起来。
山治靠在杉奈的门上，拿着手里的东西轻轻摸了摸：“今天你不舒服，就早点休息吧，明天早饭想吃什么...还是要告诉我哦。”
“话说...你能喜欢我做的饭，真是太棒了。”他莫名其妙的感叹了一句。
“哦...还有。”
山治看着手上的东西：“礼物我很喜欢...也很开心。”
“谢谢你，杉奈。”
“晚安。”
月光照亮他手中的物件。
——那是一双精致的黑色皮鞋，微微闪着光。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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