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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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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开国皇帝是传说中的战神转世，盛世皇帝是传说中的文曲星下凡，历代贤君贤臣造就了一个后人只能仰望的时代，然事事终有个结局，衰败而亡是亘古以来历朝历代永不变的大结局。
之后中原大陆便是狼烟四起民不聊生，各方名门无不揭竿而起，书写了一部又一部沙场名将的故事。
而在这些激奋人心的故事背后，是滴米未进的百姓，是虎毒食子的亲人，是国破家亡的悲凉。
还有那些胜利的、失败了、活着的、死去的……将军和公主，小姐和书生的故事。
靖朝军队的胜利就是一把剪子，在鲜血纺成的帷布上一剪，结束了乱世，开启了新的征程。
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这是明君们的座右铭，能陪着皇帝走过苦恼还能和他们一起享富贵的幸运儿少之又少，很多人明白这个道理，有人不信邪，依然在官场苦苦周旋，最后死无全尸；也有人早就看清一切，留下一封信，退隐于世。
卫鸳是那个退隐的高人，而晏沪杉就是那少之又少的幸运儿。
原因众说纷纭，却无一说到点子上去，因为谁也想不到保住晏家身家性命的竟然是那个人——晏沪杉收养的小儿子。
这是一桩秘史，事情还要牵扯到已经过世的孝仁太后。
当今圣上颜敬的生母，孝仁太后。她家是百年名家，她也是出了名的才女，据说是文武兼备，对诗经一概不通，只熟背各类兵书，在没嫁给太.祖皇帝颜少安前，她就因父辈立的功，有幸进宫见了那横行奡桀的皇帝，又因皇帝对她青眼有加，在宫里给小公主当了三年的女官。
那是她十四岁到十七岁最好的年纪，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虽然性格迥异，但默契非常，常常是同床共枕对着星星讨论女儿家的心事。
小公主是孝仁太后唯一的闺中密友，那时候晏沪杉和她俩，他们三人在前朝京城就已经相识结为挚友，这三年如何意气风发，如何情浓意蜜，都已经没有再提的必要了。
尤其几十年后的孝仁和晏沪杉，两人再没有一个人提起过这些事情。
因为在跟随颜少安围京的那一日，他们俩就已经陪着宫里的公主一起共赴黄泉了。
朱红墙黄金瓦，三百多年的统治，无论好坏无论优劣，对不对得起列祖列宗，那都在魔鬼似的熊熊烈火中交代清楚了，没有什么比残垣断壁和骨灰更有诚意的。
晏沪杉带人烧宫是可谓是一点儿都不手软，冷酷无情的模样和话本里说的杀神一模一样，除了他没人知道这火海里有一个姑娘，她是天潢贵胄，也是他心上的人，虽然她嫁给了别人怀了别人的孩子，但他还是不可自拔地爱她；虽然他爱她，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家国之间，有时候也是需要做出选择的，而将军，常常选择后者。
可是人心不是铁打的，午夜梦回时晏沪杉还是熬不过良心的拷问，他渴望梦见公主的质问，却连个索命的噩梦都没有。
晏沪杉披星戴月踉跄着在废墟里徘徊，他着魔地在自己还认得出来的宫殿喃喃自语，恍惚间瞥见宫门在还有一袭白衣，好像是天上倾斜下来的白月光，泄了一地，虚无缥缈。
“孟絮。”他轻叹一声，唤出了孝仁太后的闺名。
孝仁冷着脸走过来，一把长剑架在他脖子上：“将军，大晚上没有通报一声就私自出逃，你是想造反吗？”
晏沪杉望着她，笑着笑着就不笑了：“要反早反了，连她都杀了，少安还要怀疑我们俩的忠诚吗？”
孝仁睫毛一颤，收剑道：“自古信君王者，不得好死。”
晏沪杉轻叹：“他可是你丈夫。”
“他是我丈夫，”孝仁头也不回地走了，“可是我是孟絮。”
决不会比任何一个男人差的孟絮。
晏沪杉岂会不知道自己老友的个性，苦笑着跟了上去，在她身后吼道：“你就算翻遍这座宫你也找不到能藏人的密道了，她不可能还活着，这儿除了我们，绝对没有一个活人。”
孟絮脚步一顿，站直的背影颓废，她侧脸回眸盯着晏沪杉，苍白的唇轻启：“你就如此肯定？”
“当然！”晏沪杉面上笑得云淡风轻，手上握着剑的手却青筋暴起，微凉的夜色中铁剑更是冷到人骨子里去，他终于爆发似的一把扔了重剑，铁剑砸在废墟上响声沉重直击人心，他嘶哑着声音，一字一句道，“别忘了，带领所有人烧遍这座宫殿的人，是我。”
他说完就低下了头，盯着脚底不知谁的骨灰，想笑又想哭，巨大的悲痛把他撕裂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他已经自刎在这儿。
孟絮盯了他半晌，敛眸低声道：“呆子，捡起剑跟我走。”
“去哪儿？”
“……去收她的遗书。”
孝仁少年时在宫中待了三年可不是待着玩的，公主什么秘闻都告诉她，真正对这个宫殿了如指掌的人不是晏沪杉这个外戚之子，而是她这位公主的女官。
公主宫殿里，有一个小箱子，水火不侵刀剑不入，乃是稀世珍宝，如果真藏一个成人进去，或许公主也就能活下来了，但孟絮从不会自欺欺人，那个箱子是藏不下一个人的，所以，她一定会把自己珍重的东西放进去，或许是遗书，或许是其他什么东西。
两人辛苦寻到箱子，费尽心思打开箱子，却万万没想到……
那里面只有两样东西，然而两样东西没有一件是让人安心的。
一件是颜少安翻遍整个京城都找不到的玉玺，还有一件是……
她腹中的胎儿。
这胎儿兴许生下来不过一两日，这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孟絮和晏沪杉看见这婴儿的那一刻，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默契地达成了某种约定。
这个有九成几率死掉的婴儿还是活了下来，晏沪杉先是将他寄托在亲戚家，等局势安稳下来后，才光明正大领养了过来，取名晏阳。
晏阳一岁半时，晏沪杉带晏阳觐见彼时褪去铁甲，雍容华贵的皇后——孟絮，三人在新建的皇宫里谈着无关紧要的琐事，值到临别前，孟絮才抱起了晏阳。
她盯着晏阳黝黑的眼珠子，那时候晏阳就已经是个安静不多话的性子，被生人抱起来也只是瘪了瘪嘴，做了个哭样，还是没有哭出来。
“这眉眼生得也太秀气，”孟絮不满意，“和他娘一模一样，都是优柔寡断的性子。”
晏沪杉轻笑：“娘娘放心，臣会好好教导他。”
孟絮不置可否，瞥了眼自己身边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嘴角上扬，轻轻拍了拍小晏阳的背，问：“他的名字是？”
晏沪杉低着头，磕磕绊绊道：“晏、晏阳……”
小晏阳很是聪慧，一听名字就寻声望去，浑然不察抱着自己的妇人手一僵。
孟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盯着他：“你还真是痴心。”
“我……不，臣、臣只是……”
“痴心妄想。”孟絮又重复了一遍。
晏沪杉无奈点了点头：“是，臣是痴心妄想。”
孟絮：“日后他长大了，你会让他知道他娘亲姓杨吗？”
“不会，”晏沪杉听见这话，好像听见了招魂的声音一样紧张，连忙跪下叩首，“臣决不会让他做出任何有害大靖江山的事，这些事，这辈子……臣和娘娘两人承担，够了。”
“你起来吧，”孟絮满意颔首，放下了晏阳，看着那熟悉的眉眼越发心软，只好狠心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小儿子，道，“这是二皇子颜烝，晏阳也就大他一岁，不如等他两岁了，就送进宫来，和颜烝一块学习。”
晏沪杉狠狠一颤，难以置信地抬头：“孟絮，你这是怀疑我？”
孟絮猛地低头看向他，眼神里似乎有刀：“殿前失仪，你不想活了吗？”
“我……”
“够了，”孟絮转身蹲下，看着夹在两人中间被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吓到的小孩儿，摸了摸他的头，将表情放柔和了，对晏沪杉道，“你以为本宫是在同你商量？还不遵旨？”
晏沪杉绝望地闭上眼，叩首：“臣……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我知道你们不是想看这个！但是……我在准备把这篇文移到新号去，明天和编编报备一下，等有空了转过去，字数太多了对我不太友好...而且我惊悚地发现，我不记得正文的时间线了（？？？）
这个番外会不停更新，字数我估计五千字左右，交代一些背景，他们小时候的事情，还有颜烝刚穿来的事情。
我需要点时间来捋时间线……
估计这篇文也没什么人看了（捂脸）到时候移过去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