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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困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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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底长叹一声，打起了手语。
“无意冒犯，刚刚的人来意不明，请公子小心一点，不要意气用事。”
“你是谁。”颜烝眯眼，透露出威胁的气息，“你是秦家的幕僚吗？”
“不是。”
“那你是谁的人。”
杨颜不适时地沉默了，是因为这个问题，也因为他瞥见头上一闪而过的人影。
颜烝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猝不及防身后跳下一个人影一脚踹开了杨颜，那灰扑扑的脚印在月光下清晰印在了杨颜胸口。
杨颜倒退几步，站稳后拍拍胸口，薄唇紧抿，盯了那人一瞬便乘机溜之大吉。
颜烝抱臂盯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内心毫无波澜。
“殿下没事吧？”来者正是杨凡，他一身白衣换成黑衣，更显英俊潇洒，“那人是谁？”
颜烝嘴角上扬，笑得极没有诚意，匕首又重新抵在人的喉咙上，不过换了个主罢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如此劣质的脱身方法，还真当他看不出来，当他是个傻子呢？
杨凡嘻嘻笑着：“殿下这可不对啊，我这不是奉秦家人的命令过来救人，顺便瞥见你和那人堵在这窄窄巷子里，我就看见一把刀亮着，还以为你落入危险之地，才急匆匆赶了过来。那人是谁啊？”
颜烝摇头叹气：“别装了，今早那个大夫是不是他？”
“……”
“身上染了那么浓的女子香料，雌雄同体的废物。”颜烝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心有不平。
今晚又是抱又是亲，这个来路不明的臭男人干的事情可比秦羌毅的所作所为还过分了几倍，若有来日，他定当让那人付出代价！
“咳咳……”杨凡憋着笑咳嗽几声，“现在外边这么乱，殿下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在这治我罪有什么意思，想整我的话，您回去给房将军写封信让他罚我不就好了。”
颜烝不与他油嘴滑舌，收了匕首：“说吧，怎么突然这样了。”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黎月玉将军潜进来了。朝廷派了黎平将军来熄南方的火，据说十万大军才行到中区，看来也是为了掩护黎月玉将军潜伏进来。”
“……”槽点太多了，颜烝揉了揉太阳穴，“行吧，黎月玉潜伏进来我能理解，那几千人的士兵怎么进来的？”
杨凡思忖一会儿道：“我倒是听秦雁说——她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士兵全都是从一家不起眼客栈出来的，按理说不应该容得下几千人，除非……”
“地洞。”
“嗯。但这也说不同，太远了，黎月玉一个毛头小子有这本事？”
颜烝呵呵两声。这个问题问到点上了，有这本事？他还真就有，世人并不知道黎月玉是是谁的弟子，但他可是知道的，黎月玉师从卫鸢，卫鸢什么旁门左道的玩意不会？况且莫南方才也在队伍里，说不定他早就和他的师兄将军联系好了，却一直瞒着他们王府的人。
还真是翅膀硬了。
颜烝摇摇头，虽然他送走莫南时就没想过他会一如既往地忠诚，但实实在在被隐瞒了一遭，心里还真是舒服不到哪去。
瞅着外面那些从地里钻进怀城的土拨鼠士兵，颜烝忽然想起了言昇，心猛地一提，这混小子还在外面找莫南，别被黎月玉的杀人机器找了麻烦！他可是玩忽职守擅离岗地才来的怀城，言昇被抓了，他都不知道该怎样把他保回来。
时至今日，竹箫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儿，这本书的故事发展莫名其妙面目全非，他已经彻彻底底成了书中人，什么都不知道了，就连男主死没死也不知道……
不对，如果晏阳已经死了的话，按理说黎月玉顶上男主的位置。可是黎月玉没有，他现在还在和秦雁互相残杀……这能不能说明，晏阳还活着？
颜烝心如擂鼓，巷子在长街上家家户户惨叫声尖叫声络绎不绝，他恍若未闻，彻底陷入了他一个人的世界。
“殿下？不是我说，你这种情况下还能发呆？那你真是很……我操！你有完没完！”
颜烝的匕首又放在了他的喉咙上，这一次杨凡并不淡定，因为颜烝的眼里没有一丝玩笑或恐吓的意思，先前颜烝的匕首在杨凡眼里不足为虑，因为颜烝一直就像只小猫，只是挥舞着手上的爪子，呲牙咧嘴吓唬人罢了。
这一次不同，猫咪真的变成老虎了。
“我问你话，乖乖回答。你在秦府潜伏了大半年，有没有看到过我的幕僚？就是那位和我一起被秦雁抓走的却没和我一起跑出去的晏公子。”他沉声问道。
杨凡哭笑不得，心想您老方才还骂他是雌雄同体的家伙呢，您说他在不在秦府？
现在杨凡真是有一万个把那个刚刚被自己踹走的人抓回来再踹几脚的心思。他曾一直以为这两人关系不好，也曾对民间的面首传闻嗤之以鼻……但现在真是越来越信了，究竟是面首还是更暧昧的关系还有待商榷。
他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却很不诚实地摇头：“不瞒殿下说，秦家就连丫鬟侍卫都姓秦，秦府除了姓秦的，就是姓杨的，真的没有姓晏的！”
“哦。”颜烝玩味地笑了，“我方才忽然发现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不如你来同我理一理？”
“……”杨凡一滴冷汗落下，他几乎若有谎话都是即兴发挥，还真他妈经不起推敲。
秦府上下闹开了锅，简直能和当年房乾突袭王府时的场景不分上下。丫鬟老妇热热躲在大通铺里，怀里的包裹或者金银首饰和珠宝，大部分都是今天出了门没回来的小姐们闺房里抢出来的。
秦雁指挥着军队无瑕管那些琐碎之事，杨颜匆匆从外面回来，推开秦家商讨军事的屋门，所有人见惯不惯，唯独秦雁盯着他，眼底藏着若隐若现的痛心。
“我哥哥他们呢？”
“被劫了。”杨颜毫不在乎地说道，好像说一只蚂蚁被踩死一样，他随手摘下面具，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不是晏阳是谁？
“能说话了？”秦雁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冷眼看向其他几位将军道“你们先按我说的做，等会儿回来禀报。”
“是。”
等所有人离开，偌大书房里剩下他们俩人时，秦雁陷入沉默，眼神随着晏阳转动。
“是你吗。”
晏阳似笑非笑：“不是，但是我可以帮他们加一把火。”
“你……”秦雁咬牙切齿，攥住晏阳的衣领，“你说了臣服我们的。”
“我不会臣服任何人的。”晏阳推开她的手，轻声道，“别先急着生气，你去看看你密室里的东西还在不在。”
“什么意思！不……你不可能知道……”秦雁无力地松开手，失心一样地跑了出去，哪里有半分倾城佳人的气质。
等秦雁也跑出去后，他没了留在这儿的必要，潜伏大半年的目的已经拿到手了。晏阳咳嗽两声，忽然腿脚一软，眼前出现了金星，黑色混着闪闪发光的金色，渐渐侵蚀了他的视力。
晏阳苦笑着摸着桌子坐下，胸口起伏不定，额角大颗大颗冷汗狂掉。他才摊了牌，这三天前吃过的药的副作用就猝不及防地来，忒不会看时间了吧。什么狗屁运气……
他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命啊，万万没想到成功前最后一步棋竟然错在这儿……如果等会儿秦家的人回来了，便不仅是功亏一篑白潜伏大半年的事了，他的命还保不保得住都难说。
晏阳从没认过命，但此时此刻，他纵有瞒天过海计也无力回天……
也罢，还剩最后一点时间，他尽力再帮他一点吧。
晏阳强忍着浑身好像在分崩离析一样的剧痛，靠着强大的意志力，从怀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符印，想凭着他脑内的场景把这符印永远藏起来……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