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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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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月像是看出了郭云喜在想什么,平复了一下情绪,一边走进来一边解释道,“我从后门来的,那里的禁卫是我的人。”
说着,她在桌子边坐下,扫了一眼摊开的画轴,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没什么,主子,没什么!”紫菀手忙脚乱地收了起来。
此时的林荫月并没有闲情逸致去管这些小事,她说,“把小川子带过来。”
郭云喜看着她的神情,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了?”
紫菀诺了一声,“是。”很快退了出去。
待她离开,林荫月才开口,“我怀疑,千鲤湖之事,阿云的死跟小川子有关。”
郭云喜:“!!!”
“呃……”她咽了一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是淡定的,“请问,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想法呢?”
“阿云会凫水,为什么会沉在湖水里一直浮不上来?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下去之前肯定交代过不用跳水救她,小简子,不,小川子为什么还要跳下去?”林荫月说,“他太可疑了,说不定,若是他没跳下去,阿云就不会出事。”
郭云喜听得额角滑下一滴冷汗,因为她说的,完全就是正确答案。
还没等她想出要说点什么,紫菀已经将人带到。
林荫月冷冷地看过去,“紫菀,把门关上,你也留下。”
段若川一脸的不明所以,待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静观其变。
“怎么了这是?”林荫月率先发难,“见了主子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吗?”
郭云喜在一旁连忙打圆场,“他脑子进了水,有点不好使。”然后又看向段若川,介绍道,“这位是端妃娘娘,还不赶紧见礼?”
段若川咬咬牙,打了个千儿,“奴才给端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她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跪下。”
下跪这件事情是段若川在古代宫廷里最痛恨的,见惯了别人对自己卑躬屈膝,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向别人弯膝盖呢。哪怕是穿越过来已经小半年了,他还是不习惯。因此,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听话跪下,而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郭云喜。
郭云喜连忙给他使眼色,让他依言跪下。
“意图谋害希贵妃的罪名,你可承认?”林荫月盯着他。
段若川:“贵妃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奴才不知道自己何罪之有。”
“挺会说的嘛。”她不怒反笑,“紫菀,把那天夜里千鲤湖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
其实紫菀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但她还是依言照办。
趁着这会子紫菀说话的空档,郭云喜去斟了两杯茶过来,有点讨好意味地搁了一盏茶在林荫月的面前。
紫菀说完了以后,忍不住补充道,“主子,实不相瞒,奴婢知道您在想什么,其实奴婢也曾怀疑过小川子。但是,二主子说了,那天夜里,他们二人是被湖底的水草缠住了脚,才浮不上来的……”
她跟了林荫月和郭云多年,是二人的心腹之一,自然也比较敢说话。
林荫月都将茶递到嘴边了,听了她的话,生生顿住,抬起眼,辨不出喜怒,反问道,“哦?二主子是这么跟你说的?”
“是。”紫菀点了点头。
林荫月将手一扬,下一秒,那个茶盏已经在墙角支离破碎。
“千鲤湖的湖底,根本没有水草。”她慢条斯理地说道,看向郭云喜,那目光暗含怒意,又有几分阴鸷,极其骇人。
郭云喜腿一软,差点没跟着小川子一起跪在地上了。
靠!早知道她就不撒这个谎了!
她强撑着站在原地,做了个深呼吸,看向紫菀,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紫菀,这样……你先下去吧。”
紫菀又是震惊,又是担忧,犹犹豫豫地离开了。
“你有什么话要说?”林荫月沉着脸问道。
“我坦白。”郭云喜举起双手放在脑袋边,做出投降的姿势,“确实是小简子害死了你的阿云,他是因爱生恨,求而不得,才下的手,但是!”她将这两个字咬得很重很重。
“但是什么?”林荫月等着她的下文。
郭云喜暗道,实在没办法了,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为了保下段若川的狗命,她只能坦白他也是穿越过来的,这样子,林荫月才有可能放他一马。否则,依她和郭云的情谊,段若川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但是,他不是原来那个小简子,原来的小简子已经死了。”郭云喜说,“他也是魂穿过来的。”
段若川是聪明人,一听到她话里的那个“也”字,立刻就明白了林荫月也是穿越者,他心中微讶,忍不住抬起头打量对方。
林荫月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比珍珠都真。”郭云喜连忙点头,“否则我何必撒谎保他?”
“那他是谁?”她脑袋微微一侧。
“呃……”郭云喜表情顿时僵住,她拖长了声音,“呃……”
如果说小川子就是段若川的话,那他应该会死得更惨吧……虽然跟林荫月的那个段若川并不能说是同一个人,但仇恨转移也不是不可能啊。
林荫月见她一副便秘的样子,问,“怎么了,是什么说不得的人吗?”
她一下子想起郭云喜落水醒来之后将小简子改名为小川子的事情,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眼下看来,这个“川”字着实有点微妙,心下不由得有了几分猜测。
“不是!”郭云喜豁出去了,“他是我弟弟!”
林荫月:“我哪来的弟弟,不是上面只有一个哥哥吗?”
“平行时空也有很多变数的啊,说到底,你是我,但又不是我,对吧?所有一切皆有可能,对吧?”她开始胡编乱造,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我确实就有一个弟弟,他叫,呃,他叫郭云川!”
段若川:“……”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每个字都听得懂,组合起来却不知道她们在讲什么天书?
林荫月斜眼看向段若川,“你是她弟弟?”
段若川:“我不是。”
郭云喜尴尬地朝林荫月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这孩子正在叛逆期,一点儿都不听话,整天就喜欢跟家里人对着干。”
然后她又疯狂冲着他使眼色,“你是,你怎么不是?你就是。”
段若川重申一遍:“我不是。”在明确了自己对郭云喜的心意之后,他很注重自己的身份认知。
她气结:“你闭嘴。”
“我是她的丈夫。”他一字一顿地说。
郭云喜:“……”
他娘的,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