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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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云翻身下马，看清了尸体上的两只长箭，加上旁边还有一只羊尸，面色变得十分难看，质问道：“你们做了什么？你们把人给射死了？！”
谷大爷迅速接话，“是他自己误入围场，才被二弟不慎射死。”
林荫月扬鞭指了指后面的山林，外围一圈林木上涂有朱红色标记。
她冷冷道，“这里已经是围场之外了。”她扫了一眼地上的老人尸体，厉声道，“一支箭在左肩，一支箭在脑袋，这叫‘不慎射死’吗？能‘不慎’两次吗？你分明是蓄意杀害！”
谷二爷昂起头，放肆大笑，“我故意杀人，有证据吗？谁看见了？”他抬起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堆家仆，“喂，你们看见了吗？”
家仆们慌忙跪下，连连摇头，“没有……小人没有！”
“你看见了吗，大哥？”他又问。
谷大爷别过头，沉默不语。
他转向谷莲，问，“小妹，难道你看见我杀人了？”
谷莲低下头，“……没有。”
谷二爷得意洋洋地转过头，“林大小姐，郭大小姐，就算人真的是我射死的，那又如何？只是贱民而已，还要我偿命不成？哈哈哈哈哈哈！”
贱民，不过是猪狗一样的东西罢了，跟旁边还在吃草的那几只羊没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下等畜生而已。
郭云气得咬牙，大喊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她翻身上马，“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要去报官！你们等着吧！”
“你要报官？”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更加放肆，“我就是官，我爹是更大的官，你去报官啊！我也想见识见识，整个颐州，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郭云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冲向了脑袋，她感觉自己都要被气吐血了，失去理智，扬起马鞭就想要往谷二爷的身上抽过去。
鞭子在半空中被林荫月徒手截下，牢牢控制在拳心。
她看着郭云，轻轻摇了摇头，郭云不甘心地放下了手。
谷二爷又惊又怒：“你刚才想干嘛！”
郭云“呸”了一声，恨恨地别过头去，仿佛多看他一样都嫌脏。
谷莲娇喝道，“郭云，你别太过分！”
“谷小姐，过分的到底是谁？你哥杀了人你说没看到，那你也是帮凶！”郭云双目猩红，“我说啊，你晚上睡觉还能睡得着吗？”
“你——你胡说！”谷莲被吓了一跳，显然不愿意被扣上帮凶这样的帽子，又气又急，“闭嘴！”
“好了都别说了！”谷家大爷怒喝一声，而后又看向林荫月和郭云，放缓了声音，笑里藏刀，“此事确实是意外，我们会给这位老人善后，保证他家人往后衣食无忧，但若是二位小姐仍然心有不忿，纠缠不休，谷某也没有办法，二位倘若要告官，便尽管去吧，我兄妹三人行得正坐得端，自然无惧对簿公堂，只怕最后衙门的判令下来，于二位名誉有损。想必林老先生和郭大人，也不愿意见到那样的结果吧？”到最后，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郭云手攥成拳头，捏得指节发白。
“谷大公子好一张能言会道的嘴，我算是长见识了。”林荫月反倒笑了起来，“明白了，阿云，咱们走。”
“阿月！”郭云仍然心有不甘。
“走吧。”
强龙尚且不压地头蛇，何况她们势单力薄。
林荫月强硬地扯过郭云的缰绳，同时将两人的马头调转。
临走前，她回过头，扫了一眼谷二爷，日光在她侧脸的轮廓上描出一抹冷硬刚强的浅金色弧度，她的嗓音平稳而有力：
“谷二公子这样看不起平民百姓，但愿将来，你不会变成你口中的所谓贱民。”
三日后，林少将军到达颐州，林郭两家启程从颐州布政使私邸离开。
临出发的前一日，有一份匿名信被送到颐州府衙。
信中详细写了围场牧羊人被射身亡一事，检举布政使二子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并请求彻查前后，给百姓一个交代。
摇晃的马车中，郭云撩开窗帘，探出头，对外面骑着马的林荫月问道，“阿月，你说官府会去查吗？他们不敢得罪布政使吧？”
“他们会假装没有收到过那封信。”林荫月回答道。
“那我们送信还有什么意义！”
“至少我们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她淡淡地说，“如果衙门能有所行动，说明颐州官场还不是如我想象的那样蛇鼠一窝、无可救药。”
半个月后，林家、郭家终于到达京城。期间，林荫月和郭云先后派人打探消息，颐州那边没有传来任何动静，检举信犹如石沉大海。
颐州围场牧羊人命案，再无下文。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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