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成》七条尾巴的猫

44、矛盾的责任

　　常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佩玉无可奈何的转身一把抱住这个在床上打滚的大胖猴子：“睡吧。”
　　常新想不明白：“为什么答应？”
　　佩玉不说话，摸摸常新的脑袋，把他抱的更紧了。
　　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常新才沉沉的睡去。不到六点，他又被佩玉叫醒，整个人简直是要疯掉。脑袋里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一会儿是昨天沉默不言的边子轩，一会儿是莫名说好的佩玉，时不时还蹦跶出傅一朗欲言又止的表情。
　　佩玉弯腰抱了下常新。常新有感觉好点了，问他：“司徒老先生来了？”
　　“是边子轩，他来叫你。”
　　常新点点头，迷迷糊糊的收拾自己。
　　秦秋早就看见边子轩，站在门口看着。这段时间他跟着小组有吃有住，还有一笔工资，小白、小黑的生活也逐渐变好了。即使他的年龄在这群人里面是最小的，也能感受到那股子风雨欲来的气氛。网络上轰轰烈烈的讨论，城市里日益增常的波动。
　　在那个他不认识的老人昨天邀请常新之后，他想了一晚上，决定带着小黑小白离开。
　　但不是现在，找个不明显的时间。
　　楼下不断有奇怪的东西连续出现，小黑说他们最好避开那些东西。
　　边子轩对他说：“我们希望你能够安静的待着，这样有利于你的安全。”
　　秦秋点点头，乖巧地回答：“嗯。谢谢子轩哥。”

　　街道上莫名洋溢着一股子欢乐的气氛，每个人都在心想事成。他们通过自己的方法，祈求各种各样的愿望。
　　狐黎站在人流中，惊人的美貌被藏在厚厚的围巾下，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狐狸眼。
　　一个男人从他身后走来：“好久不见。”
　　狐黎转身，看见对方脸上那深刻的疤痕，笑道：“上个月才见过面。”
　　男人说：“这个月度日如年啊。”
　　“犬儒，走，我们去找家吃食。”说着，狐黎带着男人走进巷子深处一家小馆子。
　　小馆子一共有两层，卖的东西只有一种：羊杂汤。犬儒脸上那道疤让经过的不少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他走。他也不在意，对老板说：“两碗大的。”说罢，就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狐黎坐在他对面：“你知道常新这个人吗？昨晚司徒找过他。”
　　“司徒？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
　　“常新是谁？”
　　“佩玉的创造者。”
　　“佩玉……”犬儒思忖片刻，“我记得他，四年前杀死了神的造物。”
　　狐黎一顿，低声问：“他真的杀了人？”
　　“嗯。司徒摆平的。不过当时如果他不杀，会死更多。那个神完全疯了，不停的创造会残杀同类的存在。”
　　狐黎笑问：“你怎么现在还把他们叫神？”
　　这段时间，就算是小小的纸鹤，都变成了人类口中的神。而犬儒这个造物里的老大，却还在把人类称呼为神。
　　犬儒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公寓1002室，长方桌旁坐了一圈人。
　　冬依然穿着一身粉，脸色苍白。
　　春、夏、秋稍微好点，却也抿紧了嘴唇。浦新瑶跟常新打了个招呼，也不说话了。
　　边子轩经过景涛的示意，直接切入正题：“昨天晚上，有一个人消失了。在「心成」的作用下，她的痕迹被抹干净了。”他拿出一个电脑连接上投影，放出一个影视片段。
　　一个女孩就那么活深深的消失了。
　　常新不自觉的咽下口水，握紧佩玉的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气氛这么沉重了。
　　通过视频中那两个人的叫骂，毫无意外是因为那个女孩是个能力者，引起了他们的恐惧。只是，他们无知的行为导致了那个女孩的消失，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女孩做过什么了。
　　边子轩说：“这是我们的一个线人拍到的。后来，他去寻找过原因，但是所有人，都无一意外的忘记了这个女孩。”
　　常新看看身边的佩玉，疑惑：“她的东西消失了？”他记得高中时期，佩玉就是突然多出了一套文具。
　　边子轩摇头：“没有。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孩了。看见她的东西，所有人都感到奇怪，但是没有人去深究。”
　　即使「心成」是人类天生的技能，但真正称的上能力者的人实在太少了。而大多数人，都在「因果」中随波追流。这个女孩身边没有其他的能力者，亦或者，没有能力者愿意暴露自己。
　　此时，众人难免兔死狐悲。
　　尤其是冬，常新看得出这个女孩吓坏了。
　　“她的父母呢？”
　　景涛道：“她的父母家出现了另一个孩子。”
　　另一个孩子？
　　常新愣在当场，什么叫做另一个孩子？
　　边子轩看见常新的表情，解释说：“另一个女孩子，拥有了她的名字，但是毫无能力。”
　　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沉默，景涛一言不发的盯着常新。他是在场唯一一个创造过真正造物的人。
　　夏问：“能做到吗？常新。”
　　常新沉思后说：“那个女孩……是「造物」了吧……”如果是造物，那前面那个女孩是被取代了？被一个虚幻的取代了？有人发现吗？
　　“……”
　　“……”
　　“……”
　　“你们问过离猫吗？”常新突然想到。
　　离猫是山神，他的初始就决定了他的存在意义：为人类解答疑问。
　　司徒老先生：“说的那只大猫？我昨天晚上碰到它了，很有意思的小家伙。常新，据说几个月前是依靠你存在的。现在，它已经有了自己的信众。来之前我听老友说过，山神离猫、知天下事、通人间话。但它不喜欢人类啊。”
　　确实，它曾经评价过：人类是一种贪婪的动物。
　　但它知道很多事情。
　　景涛问常新：“在怎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创造出一个人？”
　　常新觉得奇怪：“你们没有遇到过吗？”小组既然管理着整片地区的造物，更何况景涛拥有漫长的寿命，不至于没有见过先例。
　　“有的。一百多年前，我就遇到过一位僧人。他亲口对我说，他和我一样是被创造的。但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和自己的创造者永远的分开了。而其他的则是通过记录看见的。”
　　常新心中一跳，僧人？一百多年前，时间也对的上。景涛见过那个人？
　　“佩玉出现的时候，其实很突然。”常新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他先是在夜晚出现，然后……”
　　常新突然停下来，他猛的侧头看了一眼佩玉，空气中波动弥散开来。佩玉还在。
　　他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佩玉笑着握住常新的手，道：“没事，我不会不见。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不会消失。”
　　常新没有说完，但在做的众人突然就明白了。
　　人类这种生物，身上有数不清的因果。改变人类周围比改变一件事物周围要难的多，所以这是一个阶段性的事情。
　　而那个代替消失女孩的造物，可能过段时间，也许是开学，就会重回学校，真正的代替正主。
　　常新这才觉得这件事情可怕起来了。谁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之前的那个人，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正的记忆，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在明天就消失。
　　他突然想到那些古代自称巫医的人，他们之间，是否有真正的能力者？借着巫医之名，隐藏自身，保障自身安全。
　　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被视为异类。
　　景涛看常新的表情就了解到，这个男孩子终于明白了情况。他这才说：“我们现在，想要阻止这个事情继续发酵。”
　　“怎么做？”常新看向景涛，一眼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你要杀了胡黎？！”
　　胡黎是发起者，理论上，没有创造者，没有持续的“念”，那些“因果”就会慢慢消失。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就算你们杀了胡黎，这件事情也不会停止。有太多人已经开始意识到心成，即使胡黎死了，事情也会继续。”
　　他脑海里突然想到胡黎曾经对他说的话：你们人类的事情，为什么要由我们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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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说明：本文纯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