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成》七条尾巴的猫

39、特别的诅咒

　　新闻里用华丽的的语言描述了城市西边的广场上那场“奇迹”。十三个高中生聚集在一起，用粉笔划下复杂的魔法阵，然后念出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咒语，飘到空中。
　　第一次，人类实现了不借助任何外力的飞行。
　　据说，魔法阵发出了绿色的荧光，狂风大作，广场后的湖面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漩涡，场面非常壮观。
　　隐隐约约的，常新有种不好的预感。
　　日子还是要照常继续。
　　今天是佩玉的最后一门考试，常新依然陪着他出门，准备在隔壁教室等他。
　　教室门口的气氛很奇怪，考生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交换着一些空白的纸张。常新将佩玉推进考场，自己站在外面看着他们的动作。一个同班同学走来问：“佩玉呢？”
　　常新指指考场里面。
　　那人探头看了一眼，嘘唏。
　　“怎么了？”常新问。
　　“没事。”那人说，准备走，却又忍不住说，“这不是佩玉很厉害吗，考试肯定过得了，就想他帮个忙。”
　　帮忙？常新不动声色地说：“今天是四大名捕，纸条肯定会被发现吧。”
　　那人还以为常新早就听说过今天要发生的事情，就解释：“不需要传，一个人写的东西再其他人的纸上自动就会浮现出来。”说完，又觉得说了也没用，佩玉已经进考场了，常新虽然也很厉害，奈何他没有选这门课，也没法给他们写答案。
　　常新没有多说。这就是说，已经有人掌握了类似制作道具的能力了。不过他又忍不住想：佩玉这个人设还不错，长得帅，温柔，还聪明。想着，又发现佩玉的人设就是他想什么佩玉就是什么样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佩玉到底是怎样出现的。为什么创造了佩玉？佩玉到底是怎样的……
　　纠结了整场考试，他也没有纠结出答案。
　　佩玉一出考场见常新憋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千古难题，揉揉他的耳垂，道：“我就是你想要的样子。”因为我是为你而生的。
　　下意识的，常新想：那你……
　　那年头只是一闪而过，常新都说不出要怎么表达，佩玉已经给出了答案：“如果你不想我「成真」，我便不成真。”
　　“……！”

　　边子轩一开始是没有想到自己喜欢这个小学弟的，只觉得这个迷糊蛋有些可爱。这和路上遇到一只迷路的小猫、小狗想去带它回家差不多的道理。
　　直到那一次去酒吧，边子轩不住的和好友七威抱怨：“你知道那家伙今天又在道具上留了奇怪的「念」，要不是我检查，老大绝对会把他丢出去的！不知道这么多年这家伙的路痴好了没有，他这个姓，不会是自己觉得自己是路痴，然后这个事情就不知不觉成真了吧！自己诅咒自己也是怪有能耐的，这么有能耐怎么不把该做的事情做好非要画蛇添足呢？怎么就……”
　　七威终于受不了了，说：“子轩，你要是真的想，就去管管那个不乖的小学弟，拴自己裤腰带上！别在这里跟我嘀嘀咕咕的，是不是男人啊！”
　　爱丽丝从边子轩手里抽走酒瓶，坐到七威身边笑道：“你不会是喜欢上了别人吧。”
　　边子轩一皱眉：“怎么可能？”
　　他说这话时，自以为很确定。但七威和爱丽丝都听出他底气不足，最后还是七威亲自赶他走：“滚蛋滚蛋！本店打烊！”
　　“酒吧十点就打烊？你怎么开酒吧的啊！”
　　七威：“我喜欢！”
　　……
　　都二十多了，这种事情还不敢承认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边子轩从来没有在意过佩玉。佩玉的由来已经很清楚了，大概常新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了。
　　不得不说，佩玉是个十分敏感的家伙。
　　可能这也是常新需要的。
　　这天，边子轩出门，正巧遇到买菜的佩玉。两人站在电梯里，佩玉一眼望穿了边子轩：“你喜欢常新。”
　　边子轩也才刚刚知道自己心意，即使对佩玉的敏锐早有防备，此时也不像是突然接了锅盖的猫一样快要炸毛，心中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你不喜欢他？”
　　刚说完这几个字，边子轩就暗道不妙。
　　佩玉倒也不在意，他为常新而生，当然是喜欢的。他说：“是离猫说的。它现在住在你那边吧，小心点它。”
　　离猫和真正的山神不同，他是靠着山神的身份持续至今，后来又靠着常新的意念存在。终究不是人类心中无私奉献的神明。
　　佩玉是为常新而生，他只会回应常新真正的心意。
　　相较而言，佩玉可能更加安全。

　　几个月前，常新还对自己的能力懵懵懂懂，一言不合就捣乱。他的捣乱和小孩子大张旗鼓的嘟嘴、破坏东西不同，只是默默的在道具里面下各种针对小组的限制。
　　有时候对他不满，就在他房间里留下各种奇奇怪怪的念。
　　做噩梦的、出门踩狗屎、无缘无故出门全是红灯什么的，就像小孩子的假装不经意的恶作剧一样叫人哭笑不得。
　　而现在，虽说不上是精通，却也能勉强控制住。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好事，最起码，常新不再那么压抑自己了。

　　期末考试一场场陆续结束，校园里的气氛愈发轻松起来。一部分选课少的学生已经收拾好东西三三两两的回家了。当常新再次见到楚航的时候，学校里只剩下不到一半的学生。
　　“怎么了？”常新问。
　　楚航的样子很奇怪。他不断的扫视四周，似乎在警戒着什么，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恐惧。
　　最近，除了新闻里播报的那些事情，身边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他们的能力。这对于一直致力于将自己隐藏在大众里的傅一朗、楚航他们来说，反而不利。他们的能力远远大于刚刚觉醒的能力者，只要一瞬间，就能被察觉不同。
　　这是同类的本能。
　　“傅一朗呢？”
　　楚航说：“没来，我是自己来找你的。我们去你家说可以吗？”
　　常新皱眉，轻轻点头。
　　佩玉出去超市采购了，可能要下午才回来。常新怕冷，就没有跟着，现在中午下来去食堂觅食。
　　楚航进屋的第一眼就扫视了猫窝，确定离猫不在才开口：“常新，你最近看了新闻吗？”
　　“嗯，一直有看。”
　　“昨天早上有条新闻，C市有人消失了。你看到了吗？”
　　这条新闻常新倒是没看到，他一顿：“消失？”
　　“嗯。是一个自由记者的报导，他可能本身就是能力者。能力越强的人，越不会被其他人引发的错觉影响。因此，他是真真正正的看见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眨眼就不见了。”
　　楚航的声音甚至带着些许的颤抖。
　　细微的波动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常新猛地捏住楚航的肩膀，用力到楚航感到疼痛：“楚航，别想！”
　　这一瞬间，常新突然明白了楚航在恐惧什么，他在恐惧自己的消失。
　　楚航被这么一惊吓，空气中的波动停止了，他眼中的恐惧却再也克制不住，毫不掩饰的展现出来。一个大男生，他几乎要哭出来。
　　常新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楚航咬着牙，还没有开口，大门的门铃突然响起。
　　常新开门，是傅一朗。他阴沉着脸走进来，看到楚航，张口斥骂：“你蠢的吗？怎么能够留下那样的念扭头就跑？”
　　楚航缩缩脖子，不敢回话。
　　在今天之前，常新还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再也没有关系了。不管这件事情闹得多么轰轰烈烈，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隐藏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认知。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很强大。
　　场面一时间僵持，三人无人说话。
　　空气像是被冰冻一般。
　　常新盯着两人，眼中神色不明，让人一时间竟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最后是傅一朗妥协了。
　　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神色间带着些许的挣扎：“不论怎样，不要自己吓自己。你所有想的东西，都不会实现。”
　　这，对于能力者来说，近乎于一种诅咒了。
　　所有想的东西，都不会实现。
　　意思就是：你的能力，不会变成现实。
　　常新立刻就明白了傅一朗的意思，震惊的看向他。就算是他极度不想面对佩玉的时候，也没有想要失去自己的能力。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一群人和自己拥有相同的能力，又或者广义上来说，所有的人类、所有有思想的生物，都拥有和他一样的能力。
　　这么美好的能力，任何人都梦寐以求，又有谁不想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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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修炼一波剧情。过几天要进行一次阅读马拉松，觉得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啊！
我刚刚一看，我的天！我考研的一个月竟然还有人给我营养液，太感谢啦！谢谢爬来爬去的粥和城南家的南瓜！么么扎～
下章预告：边子轩和楚航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