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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血引惊魂(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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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仁宗惊奇的看着两位皇叔不约而同的前来面圣,包拯也放着案子不查,随在八贤王身后。“两位皇叔一同前来见朕,有何要事要奏?”
“请皇上给怀硕公主赐婚!”怀王依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个时候突然提赐婚?!仁宗便是一愣,一旁八贤王也是呆立于原地,只有包拯不动声色的会意一笑。好容易缓过神来,“不知皇叔为灵儿择选的驸马是——”
“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仁宗彻底愣了,八贤王也显然忘了这正是自己的初衷。
“皇叔,展昭擅自救走了刺杀皇叔的女刺客,身犯不赦之罪,皇叔却要招他为婿?!”
“不错!皇上答应过为臣,可以将自己的人尽数带回,展护卫理应由臣带回!刺客刺杀的是为臣,为臣不追究,刺杀就不存在,展昭也便无罪!灵儿的驸马没有罪,还请皇上赐婚!”怀王理直气壮的说出自己的理由要求。
这样也可以?!连八贤王都彻底无语了,怀王必是我赵家祖上派来讨债的,不然怎能令人如此头疼?!
“如此,朕准了!来人,传朕旨意,令刑部立刻释放展护卫!另——拟一旨,赐婚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与怀硕公主——”
“皇上且慢!”包拯上前阻止道。
“包拯,朕要赦展护卫无罪,有何不妥吗?”
“启奏皇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事情未查清楚之前,释放展护卫,又立刻赐婚,有徇私袒护之嫌,有损皇上圣明!”
好个包拯,不逼本王说出真相誓不罢休呀!八贤王认命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略显惊奇的怀王,上奏道:“启奏皇上,臣有要事要奏!”
刑部大堂
一人虽跪于堂前,却依然傲然挺拔,雪白的囚衣渗出点点血迹,已变得紫黑血肉模糊的双手被紧缚于背后。
“丁大人,身为囚犯却如此张狂,分明是藐视公堂,依老夫看,该杀杀他的锐气,让展护卫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庞吉捋着富贵胡得意道。
“太师所言甚是!来人,杖刑二十!”丁尚书吼道。
展昭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行刑的衙役早已得了铁鹫的暗令,事先在杖棍上动了手脚,此时更是狠命的往展昭后心招呼而去。
展昭此时无内功护体,刑杖重击后心的一刻,已是一口淤血喷出,刑杖离身之时杖棍上刻意修出的毛刺连带着划开了展昭的囚衣。刑杖接二连三落下抬起,展昭咬紧牙关将涌上的鲜血咽下,再不让庞吉看到得意。行刑完毕,展昭的囚衣已被杖棍撕烂。
“嗯,现在可以审案了!”庞吉眯起眼满意的点点头道。
“启禀太师,二位大人,请容属下先检视一下展昭伤势!”铁鹫突然上前请示道。
庞太师的眉微挑了一下,那紫翼妖女曾说今日会有意外收获,会是什么呢?冷笑一声,“嗯!”
铁鹫阴着一张脸,走到展昭身侧,犹豫了一下,最终蹲下伸手用力擦去了展昭后心的血迹,那鬼魅般的印迹赫然入目!展昭刚刚熬过心口的剧痛,昏昏沉沉间后背又是一阵剧痛,终于闷哼一声彻底清醒过来!
“果然是——”铁鹫故作惊奇道。
“铁捕头,你发现了什么,那是什么印迹?”庞吉等人对铁鹫的发现甚是好奇!
“回大人,属下早年曾遇到过一名垂死的天山派弟子,他告诉属下——十二年前血洗天山的凶手,武林魔头的后心处有一处烙印,展护卫后背的这印迹与他所描述的极为相似,因此属下才会注意到!展护卫,你可就是十二年前的鬼童子?”铁鹫阴冷的目光逼视着展昭,感觉到展昭紧皱的眉宇一阵轻颤,正在暗暗得意之际,却发现那眉宇慢慢舒展开,再次展露坚定!展昭,你不会否认的,逃避不是你会做得抉择,不是吗?
“哦?看来这一次,我们是发现展护卫的本性了,谁会想到一向捍卫法理正义的展护卫原来是个杀人魔头?这伪装还真是天衣无缝呀!展护卫,你若不是鬼童子,可以出口反驳呀!”果然有趣,果然意外,这样一来,可以让包黑子亲手轧了展昭了,庞吉心中狂喜。
“不错,我就是鬼童子!”展昭平静的说出了真相,坦然面对众人意外惊奇的目光。真的不否认吗?没有想到展昭会承认的如此干脆,铁鹫心底不禁一颤,展昭,你难道真的不在乎后果吗?
“笨猫!”刚刚赶到刑部的白玉堂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不禁心中暗骂一声,对方也没有绝对证据,矢口否认又能如何?!怎么办?怀王还没有到,这样下去,这只猫非交待这里不可,救,还是不救?正在白玉堂苦思对策的时候,堂下的展昭突然狡猾一笑,悠悠开口道:“展某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烦劳外面的朋友助展某一臂之力!”
“啊,什么人?!”铁鹫这才发觉屋顶有人。
疯了,都疯了!猫主动越狱?!得——我还得跟着一起疯!旋身翻下,白衣飘飘,包括铁鹫在内的众人还没有看清来人,堂下已是空无一人。
“反了!反了!来人,备轿入宫,老夫要面圣,展昭反了!”庞吉简直气的七窍生烟,怒吼道。
展昭居然逃了?这是铁鹫没有估算到的,如果鬼童子真的再次苏醒,自己会不会是第一个复仇的对象?不行,展昭绝不能活!此刻,铁鹫已下定决心,将展昭的身份公诸江湖!
皇宫,御书房,阴云密布
怀王已一动不动、一语不发得呆立了许久许久。
“皇叔——”
“皇弟——”
“王爷——”
仁宗、八贤王、包拯小心翼翼的轻唤,心中均是异常不安,怀王的眼神空洞、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
“你们可知,本王对月儿说了什么——她才笑了,才肯留下来!?”良久,怀王轻叹一声,眼中渐渐流露出无限柔情,低语道,“月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没有什么可以将你我分开!”
“可是,我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是我害了月儿和我们的孩子!你们怕什么?怕我恨、怕我造反吗?哈哈哈——”怀王的笑声中充满了痛苦,“月儿已死,带着恨和遗憾永远的去了!我就是扫平天下也换不回我的月儿——”
“皇弟,你,你没事吧?不要这样,你们的孩子还活着,她回来了,我们还是可以补救的!”八贤王生怕怀王的旧疾复发,这一次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我们的孩子——那刺客果然是——展昭!带展昭来见本王,带我去找——”怀王未及说完,已是气血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昏死了过去!
“来人,快传御医!”御书房里登时乱成一团。
“启奏圣上,庞太师求见!”
“不见!太医怎么还不来?!”仁宗彻底恼了。
“皇上,太师说——说展昭在公堂上——逃了——还说——”小太监战战兢兢的传话道,暗叹苦命赶上今日当班。
“包拯——你的好属下!”仁宗气得咬牙道,“真会给朕挑时候惹乱子!”
“臣这就去查!”一定出了什么事,不然展护卫不会突然改变计划。
皇家行馆,南菁阁,西厢
为了不让灵儿等人担心,展昭让白玉堂带自己避开众人回到西厢房。
“猫儿,伤得怎么样?你的内力怎么只剩三成?”白玉堂一探展昭内力,不由一惊。
“这还是才恢复的!不碍事,药效到傍晚就能过去。”展昭喘了口气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怀王不会让你去刑部。”
“能恢复就好!——这倒机灵了!刚才是被敲坏脑袋了不成,那么痛快就承认自己是鬼童子,你嫌自己活得太长了是不是?!”要不是看在展昭一身没一处好皮的份上,白玉堂绝对会爆揍这只呆猫一顿。
“我不想再逃避了!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就可以了——白兄,到底出了什么事?”
“——简单的说,两件事,其一怀王去请皇上赐婚并要求赦你的罪,其二霜儿来求救冷如雪有危险,而且,非你不可!”白玉堂一边给展昭上金疮药,一边快速的陈述目前形势。
“白兄——”
“这怀王爷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有时候做的决策令人哭笑不得,居然用这种方法救人!”
“白兄——”
“你也是,想不到遵纪守法的展大人居然主动越狱,还是在公堂上甚是招摇呀!——啊——什么事?”白玉堂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忽略了展昭的抗议。
“你把我的手包成粽子,我怎么拿剑?!”展昭皱着眉头盯着自己被裹得不分瓣的双手。
“省省吧!爪子伤成这样,还想拿剑?!你只要从霜儿那里问出冷如雪在哪里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吧!在行馆好好呆着,等怀王要来圣旨,等着看庞老贼干跳脚吧!——等等,怎么你听了刚才那些事,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吃惊?不着急?!”
“意料之中,为何吃惊着急?”
“怎么说?”
“怀王怀疑那刺客身份,必然会找我问话,再加上灵儿的心思,自然不能让我死在庞太师手里,可这事前前后后都是我知法犯法在先,怀王若不用这种近似无理取闹的手段,很难尽快救我出来。”
“他故意的!?”果然是老狐狸一只,自己眼前这只估计也快成精了。
“再说圣女宫那边,若非故意放水,我不认为霜儿可以逃出来报信。”
“这果然是个阴谋!那冷如雪没事吗?”
“不,但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因为,她们的真正目标是我。”展昭将白玉堂裹好的伤口一一拆开,开始分别包扎手指。
“你这次的收获就是这个结论?”那么剩下的就是为什么了。
“不错,对方不想让我死在庞太师手里,因为那样我就没有机会面对整个江湖的仇恨了,引我越狱,朝廷这边也很难再赦免我!所以,我只剩一条路可以走,也必须亲自去救如雪,解开一切疑惑渊源。”
“好狠毒的计谋!白爷爷也一定要去会会这个狠辣的大护法!我先帮你把伤口都包扎好,我们去找霜儿!”这次是绝对不能让呆猫一个人去了,对手太可怕了!
“不用去找霜儿。我们直接登门拜访!白兄可知,江湖中人最常去京城哪家妓院?”
“嘎?!——自然是春满园,听闻那里的姑娘很会揣摩江湖中人的心思,除了琴棋书画,还会舞剑!白爷我最好奇的是春满园的独家香料,大哥香料生意上的朋友不止一次提到过,说是能醉人于须臾,难以忘怀!为什么问这个?——那天在皇宫,那舞女身上的香味也很奇特也,白爷我从小在大哥的香料堆里长大,也没有闻过那种香气,猫儿,你的意思是——”
“嗯,如果我猜的不错,紫翼的门下都是烟花女子,她们以此为掩护,探听中原武林的情报,制造傀儡为她们杀人!那么青楼红馆便是她们在京城的盘据之处。白兄,今夜夜探春满园,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免打草惊蛇!你且先将霜儿带来的消息详细告诉我。”
“算我一份,我才告诉你!”白玉堂鬼笑道。
“展某正打算请白兄出手相助!”展昭突然很郑重的向白玉堂施礼道。
白玉堂被惊得一愣,这猫最近总是动不动就发神经,一定有心事,得牢牢看住了。打定主意的白玉堂大咧咧一笑:“展兄,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