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暗涌纷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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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王府，一醉红尘，月明星稀，似水如梦
“哥哥，救救月儿，月儿好难过，哥哥——”妹妹凄苦的悲鸣在耳边不断回响，那行行血泪更是滴在心头疼在心底，“敏月，月儿——”想要握住那双挣扎的小手，却发现自己连挪动手指的力量都没有，情急之下，奋力起身，肩头立刻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哥——月儿在这里，哥！你别急，你别动，伤口又裂开了，哥哥！”敏月忙扑进敏之的怀里，稳住哥哥踉跄的身形。
“月儿，这里？”轻抚着妹妹的秀发，敏之的心境稍稍平静了下来。
“哥哥，是姨母让王太医送你回来的，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敏月安抚敏之道。
“是呀，表兄，没事了，母后交代，让你安心静养。”见敏之平安醒来，太平公主才稍稍松了口气。
“月儿，为什么瞒着我进宫？”真的是没事了吗？只怕大事还在后面。不忍看到妹妹为自己伤心难过的样子，敏之刻意转开话题。
“我，我只是入宫告诉公主殿下，哥哥已经醒了，请她莫要担心。”敏月心虚的低下头。
“那又为何会在皇上的寝宫？！”妹妹虽然少不经事，却不会做出如此逾礼的荒唐事，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表兄，你不要再责问敏月表姐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让表姐代为照顾父王，我也只是急着想来看看你，所以——”不忍敏月再受责骂，太平公主道出真相替敏月解围，自己毕竟是公主，敏之表兄不会深怪自己的吧？
“就为了来看我，却累我妹妹一生幸福？好，很好，公主殿下做得实在是太好了！——你走，立刻从我眼前消失，贺兰敏之不想再看到你，快走！”想到妹妹一生的幸福将就此葬送，贺兰敏之不顾后果的怒了，然而他更恨的是自己，一个没有心的华丽外壳而已，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于自己？！
自小便被至高无上的尊者捧在手心精心呵护，太平何曾受过半点委屈，更不要说被心爱的男人如此当面斥责。太平的泪珠无声的涌出眼眶，难以置信的望着盛怒的贺兰敏之：表兄，我太平一心念着你的安危，何错之有？一个无心之过，你就如此恨我，如此绝情？！
“滚——我叫你滚，听到没有？！”贺兰敏之的冷眼怒视彻底击碎了太平的心。表兄，总有一天，你会为今日践踏太平的情意而追悔莫及！“好，我‘滚’！敢叫大唐公主滚的人，表兄你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个！”用力抹去眼角的泪花，太平拂袖而去。
“公主殿下！——哥哥，太平她不是有意的，这一切谁也料不到啊，你不可以这样忤逆皇权的，会招来杀身之祸的！”敏月想要向太平解释，却争不开敏之冰冷的手。
“太平只是个孩子，让她早点断了念头的好——月儿，哥哥再问你最后一次，愿不愿意随哥哥离开长安？”最后的机会了，只要妹妹点头，贺兰敏之便会义无反顾。
轻轻摇摇头，敏月看到敏之眼中的光华渐渐黯淡下去，却还是坚持道：“哥，难道我们的后半生就要躲躲藏藏不能见人吗？贺兰家族的荣誉不能毁在你我兄妹的手中啊！”
“在荣誉、生命和月儿的幸福之间，贺兰敏之永远选择后者！月儿，等你嫁个好人家，就不再为贺兰家族的盛名所累了。”贺兰家族的没落已成必然，如果一定要有人背负这罪名，那就交给哥哥吧。
“不，月儿永远不会抛下哥哥！——哥，既然错已铸成，就让月儿和你一起面对，好吗？武氏得势，不就是因为姨母得到了九五之尊的宠爱？只要我可以抓住皇帝的心，我们贺兰家族就不会再受武氏的欺凌了，不是吗？尤其是那个武三思，月儿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直到此刻，贺兰敏之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保护好生命中唯一的亲人，因为，那曾经单纯无邪的妹妹已经不再了——
“月儿，告诉哥哥，你没有爱上了自己的姨父，一点也没有！”贺兰敏之的眼神中只余最后一丝希望。
“他——很像月儿记忆中的父亲，他对母亲的爱是真心的——”敏月眼帘低垂，语声柔情，对于贺兰敏之来说，却比任何伤口都要痛。“哥哥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真的——好累！贺兰敏之只想要静一静。
“哥哥——你早点休息，月儿先回去了。”贺兰敏月三步一回首，终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一醉红尘。
“赛红拂，出来吧，鞭子已被本王丢掉了。”窗外，树影婆娑，感觉不到伊人的气息，贺兰敏之却还是出于直觉念念道，眼神飘向遥远的星空。
“殿下，放手吧，你不可能护妹妹一生一世，敏月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她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步履有些踉跄，却依旧轻盈优雅，红衣飘然，血痕刺目，不是赛红拂，又是何人？
“月儿之于贺兰敏之，永远是个孩子，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冰冷的手缓缓收紧，锦被皱褶于掌心，直到伤痕累累的一双玉手轻轻覆上，将那紧攥的拳慢慢化开。清冷迷蒙的眸子终于不再游离于远方的星空，落于冷艳的娇颜之上，入目的却是狰狞的一道鞭痕。颤抖的手轻轻抚上那伤痕，无情不再，“对不起，还很痛吗？”
轻轻摇头，笑得醉人，一行清泪却已无声滑落，“看到这样的秦王殿下，没有什么伤痛可以比赛红拂的心更痛——但无论殿下如何抉择，赛红拂都会为殿下流尽最后一滴血。”
魔域之境，风息沙沉，重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而此时，魔域深处，一场更大的浩劫正在酝酿——
“逆我者亡！游弋，我让你杀了夔与黄眉，你带他们回来做什么？！那头小牛呢？杨戬呢？！你太令我失望了！”魔灭之眼瞪得血红，已是愤怒至极。
“少主人，主人问你话呢！”唉，游总啊，不是老牛我不帮你啊，主人是不允许任何失败的，可你这一战，简直是一塌糊涂嘛！牛魔王悻悻然道。
“哥哥，原来你是属兔子的哦，动不动就血红血红的。”莫愁参观完整个魔域之后，悠闲地溜达到了核心地带。
“洞悉？！为什么这丫头会在这里？！”好在魔灭之眼没有脑子，不然现在一定会头痛难当。
“是我带她回来的。”缓缓抬起眼帘，幽蓝的眸子里竟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她是你妹妹，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不带回来，难道留给杨戬做帮手吗？至于夔与黄眉，既然我留下他们，就有足够的把握，让他们听命于我们。”
“游哥哥答得好！哥哥，亿万年来，你一直缺少的就是这个哦！”莫愁不禁拍手叫好，又用手指指游总，向魔灭之眼炫耀道。
“我魔灭只看结果，游弋，你打算怎么对付戬儿？又有什么办法把那头小牛弄到手？”魔灭之眼直接无视妹妹的冷嘲热讽，只冷冷盯着游总的蓝眸质问道。
“以你的眼力，应该早已看出，此杨戬非彼杨戬，执念一天不找齐，你的灵体就一天无法完整——与其派一头蠢牛满时空乱撞的找执念，不如让敌人去忙，我们坐享其成。至于那头小牛，哼，有这头上古牛在我们手中，不怕他不乖乖送上门。”戬，再次相遇，才是你我对决的真正开始——
“嗯，说得倒是有些道理，这头牛确实蠢的有点过头了。”此时，牛魔王已吓得抖如筛糠。
“呵呵，不是一头蠢牛，不过是只自我膨胀的牛虱罢了，哥哥，你真的是老喽，眼神越来越差了。”只看了牛魔王一眼，莫愁便格格笑了起来，“你这只小牛虱，还不快现出原形！”淡粉色的光晕自莫愁双目散开，光晕滤过，曾经的牛魔王已是一只不起眼的小小牛虱。
“居然只是个小小的牛虱，哼，留之何用，你可以去死了。”魔灭之眼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慢着，小有小的用处，不如把它交给我吧。”荫庇于游总的身影中，牛虱终于躲过一劫，如果不是个头太小，怕是早已感动的泪流成河了。
“哦？弋儿，你又有什么打算？”原本以为，三世积怨造就的弋儿虽与戬儿实力相当，但若论心机计谋、城府手段还是会落于戬儿下风，想不到——竟是自己多虑了！
“牛虱，若想活命，就去把杨戬一行的一举一动看清楚，一字不差的带回来，听明白了没有？”见牛虱拼命点着小脑袋，游弋冷笑一声，轻轻一挥，暗黑斗篷骤然扬起，牛虱已被扔出魔域，金蛇鞭再次破空而出，将昏迷不醒的夔与黄眉紧紧缠住，“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去驯兽了。”
“去吧，若这两只不肯听话，直接灭了他们！”魔灭向来没有什么耐性，游弋对此不置可否，华丽的一个转身，暗黑斗篷遮住了修长矫健的身姿，金蛇鞭拖曳着两个俘虏离开了。
“洞悉，你可以看透世间一切的本质，游弋的心，你可看得出来？”
“哥哥，你忘了吗？我们是看不透同类的，我要是有这个本事，当初也不会毫无防备的被你生生吞掉啊？他是你的灵体，他心里想什么，你不是都一清二楚的吗？”莫愁挑眉一笑，反问道。
“他的心我自是看得清楚，可万一他有二心——那第二颗心在哪里，我却看不到——”
“看不到就是没有呀，你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我去找游哥哥！”丢下兀自多疑的“正牌”哥哥，莫愁欢快地去寻游总了。
灌江口，二郎庙
“想不到，还是回到了这里。”曾经在这里，与兄弟们开怀畅饮，齐心破敌，造福一方百姓；也是在这里，自己接受了司法天神之职，走上了一条众叛亲离的道路；而今再回到这里，却只是一个过客，曾经的显圣二郎真君，已经死了。
“舅舅，我们进去吧，梅山兄弟们一直都守护在这里，等您回来。”沉香看到杨戬眼神中的片刻迷离，只道是舅舅不愿原谅梅山兄弟，于是上前劝说道。
“主人，真的要进去吗？他们，都在里面呢。”哮天犬已经嗅到越来越近的熟悉气味。
“进！”三界之内，还没有杨戬进不得的禁地。
“二爷！真的是二爷！”“太好了，我就知道，二爷不会记恨我们的。”“二爷，兄弟们终于把你盼回来了！”梅山兄弟几乎是一路小跑赶来开门，迎上正欲进门的杨戬一行，自是惊喜万分。
“寻欢、东来，将师父带进内室，为我护法，我要为师父疗伤。哮天犬，你守在院子里，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半步！”杨戬根本无暇多看闲杂人等一眼，便径直向内室走去，李寻欢实在不忍看到梅山兄弟的失落伤怀，紧随师兄而去，倒是卓东来，颇有兴致的将众人神情把玩了一番。
“卓爷，您是二爷的师弟，能不能帮我们说几句话，兄弟们不求二爷的原谅，只要能让兄弟们在二爷鞍前马后尽点力就好！”梅山老大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卓东来身上。
“师兄需要的，是真正懂他的兄弟，不是奴仆随从。”师兄从来没有怨过你们，又何来原谅之说，梅山啊梅山，你们终还是不懂他，又何必如此执着强求于他。
“卓先生，梅山兄弟已经诚信认错了，你不肯帮忙也就罢了，又何必如此讽刺挖苦他们？”哪吒替梅山兄弟不平道。
“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并非所有的弱者都值得同情，也并非所有的强者都活该被千夫所指——哪吒，卓某奉劝你，把你那不辨黑白、不分是非的同情心收起来。”卓东来冷笑一声，转身进了内室。
“汪——闲杂人，都离我主人，远点儿，再远点儿，汪，汪——”哮天犬将众人驱散到院墙角落，这才罢休，尽职的守在院子中央。
“不辨黑白、不分是非的同情心？”哪吒反复琢磨着卓东来的话，同情弱者，错了吗？
“哪吒兄弟，同情弱者没有错，可不辨是非黑白就打击强者，从来不去细想为什么，不能从大局着眼，会铸下大错的！”小玉开解哪吒道。
“是呀，我从来没有想过，杨二哥为什么会那样做，我只看到一点表面的假象，就认定二哥变了，不仅说了那么伤人的话，还和他绝交，处处与他作对为难，还差点杀——我真的好混蛋！”回忆起千年来，面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杨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痛心，哪吒悔恨不已。
“好了，我们不要再后悔自责了，大敌当前，舅舅哪有功夫听我们忏悔自责啊，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帮舅舅才是正理！”沉香一语点醒梦中人，气氛这才渐渐转变。
“丁香——莫愁，为什么，为什么你是魔灭的妹妹，上天为何要如此作弄我们？”龙八太子第二次沉浸在失恋的无限悲凉中。
“唉——”好个情痴，好个命运弄人啊！众人不禁感慨长叹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暗涌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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