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高山流水（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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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冷香小筑
不知玉鼎真人给传甲的药方是什么，被传甲缠着灌了一整天的药，李寻欢不但手伤痊愈，连胸口的闷痛也减轻了许多，咳嗽也不再那么频繁了。此刻，晚风徐徐，静得出奇，李寻欢走到古筝前，轻抚琴弦，淡雅的乐音飘然而起，不知不觉间，潺潺水声流泻而出，巍峨雄峰耸立云间……
“好，好个高山流水，前辈好乐艺、好兴致、好心境。”卓东来的声音随着曲终自身后响起。
“东来连说五个好字，想必心情也不错。”李寻欢稍显一惊，卓东来竟然回到了冷香小筑，那是否意味着他不生气了？
“还不错。东来说过有机会要和前辈合奏一曲，择日不如撞日，此刻如何？”几乎是同时，李寻欢已微笑着做了“请”的手势，卓东来淡淡一笑，优雅落座。
“高山流水只为知己，不知前辈心中的知己是谁？传甲？阿飞？孙小红？还是关天翔？”卓东来看似随意的问道。
“东来给我的选择还真是不少，可为什么没有诗音？”不知为何，再次提到这个心底深处的名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已淡了许多。
“我卓东来只看中生者，生前无憾，死后何须牵挂？亡者已矣，就该还其清净，放在记忆深处就够了，何必再占个选择？”这番话语，无论小红还是阿飞都绝不敢在李寻欢面前提起半句，但是，卓东来却不同。
“那又为何提到关天翔？我与关天翔不过相识半日。”虽然明白卓东来只是就事论事，并非针对诗音，但李寻欢的内心仍是一阵翻江倒海，却也只是苦笑一声，将话题转开。
“因为关天翔是个出色的戏子，以前辈以往的经历判断，很有可能因为入戏太深，错认知己。”指尖触弦，清澈的音律已然飘起。
“东来似乎很了解关天翔，他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指动弦间，流畅的和音婉转动人。
“哦？可否听听前辈的高见？”卓东来眉梢轻挑，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你与紫痕可谓一体，你既然许诺小云助他称霸武林，紫痕是否也曾许诺关天翔助他夺得天下？”
“没有。没有令我们满意的交换条件，我们不会轻易帮别人达成心愿。”
“那么随紫痕来到中原的传言就是人为散播的，明知人性贪婪，却还是如此招摇过市，打得不是渔翁得利的算盘又是什么？紫痕丢失，朝廷追究，若真是心念百姓安危，又怎么会还赖在这里，却交待下人回京办事？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看来是东来多虑了。那么现在就只有等了？”
“不错，等。等我们需要的消息，等狐狸露出尾巴——”
两人相视一笑，曲声陡转间，素雅的冷香小筑宛若世外仙境，山峭峰陡，飞瀑直下，潭深碧幽，最终汇为潺潺溪流，蜿蜒流入山林葱郁之中……白衫轻飘，紫色绚烂，并肩立于山水之间，眺望远方云霞飘渺……
“小云怎么样了？”
“很好。想那个小魔星了？”
“今天我好像听到了小云的呼救声。”
“多谢前辈。”
“谢什么？”
“前辈听到了小云的呼救声却没有去救人，是对东来的信任，难道东来不该道谢吗？”
“……”卓东来的狡黠一笑，令李寻欢有些措手不及。
“食心散已经发作两次了，哮天犬和黄眉干得不错，解毒很顺利。如果我猜的不错，明日就是‘思极’发作了，不如明日我们去郊外散散心吧。”只要不让龙小云见到李寻欢就好了。
“好。”弦停曲终，李寻欢也欣然接受了邀请。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卓东来起身径自向软榻走去，还是不要等到子时昏睡过去，被人家抱上床的好。
“嗯，你早些睡吧。”李寻欢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换个房间。
“那个姓关的小子可是深藏不露哦，你走了，我们东来怎么办？”俗话说的好，姜还是老的辣，紫痕很清楚什么时候要完全变成一把匕首封住嘴巴，也会很适时的扯开嗓子吼两声。
“前辈若是不介意这个累人的差事，就请留下吧，紫气东来从来不会和自己过不去，我还不想死，更不想糊里糊涂的死在睡梦里。”
“……”自从遇到了紫气东来，这已经是第几次无语了，李寻欢已经记不清了，索性自嘲一笑，这卓东来还真是个特别的人。
“前辈似乎忘了有个问题还没有回答完。”本已闭合上的星眸仍略显闪烁。
“关于知己？——传甲是看着我长大的，他一直无怨无悔的照顾我甚至宠着我，寻欢视他如兄长亲人；阿飞是我的好兄弟，有时候他并不清楚我在想什么，却愿意为我两肋插刀赴汤蹈火，甚至不问一句为什么；至于小红，可以说是李某的红粉知己，曾经放不下那份痴恋的孙小红有时候会有些偏执的想法，而现在的她，抛开了那份执迷，也许更能客观的读懂我，但我却宁可她的心思里只有阿飞——”如果卓东来不问，也许这答案会永远深埋在李寻欢的内心深处。
“铁传甲对你是倾注了全部亲情的，这我看的出来，如果可能，父母兄长之职他很想全权代理呢；至于阿飞，他真的很敬重你，甚至可以说是崇拜，所以，他不会对你有任何质疑，甘愿为你上刀山下火海；而孙小红，确实是个心思缜密善解人意的女孩儿，不过，诚如前辈自己所说，她应该属于阿飞——其实，前辈已经很幸福了。虽然，还是没有知己……”暮色越发浓重，离子时越来越近了，卓东来的意识也渐渐迷离，深藏于心底的悲凉之意竟也隐约浮现于话语之间。
“倒也未必，选项中何不再加上一人？”
“——谁？”
“紫气东来——卓东来！”
“……”
“东来？”
“不用叫了，子时了，睡吧睡吧，有啥事儿明天郊游再聊吧。”紫痕打了个呵欠，很快进入了梦乡。
夜幕下的刘家村依旧平静祥和，而沉香家却是热闹异常
“大哥、二哥，尝尝这个，还有这个！”三圣母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拼命给两位哥哥碗里夹菜。游所为和小杨戬面对眼前摇摇欲坠、满载水陆空三栖菜肴的饭碗，看都看饱了。
“娘，你想撑死舅舅们啊？”沉香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拽拽三圣母的衣襟，小声道。
“三妹，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戬儿说？”游所为问道。
“嗯，我——二哥，婵儿，婵儿——”三圣母有些难为情，毕竟自己曾经想借宝莲灯害死二哥，如今又怎么能奢求二哥的原谅？
“娘，你不说，我说！舅舅，对不起，我错了，之前都是沉香不争气，不能领会舅舅的苦心，还累舅舅魂飞魄散，以后，我一定听话刻苦，再也不‘差不多差不多’了！今天，当着外婆和大舅舅的面，也请四姨母她们一同做个见证，沉香给舅舅赔罪，请舅舅原谅，也请舅舅多多教导沉香！”“噗通”一声，沉香利落的跪行大礼，连叩九个响头，等待小杨戬的原谅，一旁的三圣母也是一脸恳求的望着二哥。
只见小杨戬眨巴两下黑亮的大眼睛，转而咯咯一笑：“起来吧，已经发生的事，把地叩个坑也改变不了呀！至于以后的保证，谁都会说啊，看行动好了！”
“二哥，你不肯原谅我们？”三圣母也跪在沉香身侧，也要叩头。
“还叩？！不要了啦！都说了没用嘛！”小杨戬撇撇小嘴儿，顺势躲到了游所为身后。
“戬儿，为什么说没有用？”这一次，瑶姬和游所为一同问道。
“因为，因为我不知道你们大人是怎么想的啊！我想长大的那个我一定有他的理由，即使魂飞魄散也不会后悔的，你们等他回来问他吧。”小杨戬一本正经道。
“戬，现在的你是怎么想的呢？”四公主上前问道。
“只要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就很幸福啦，什么怨不怨原谅不原谅的，根本就不该存在不是吗？”小杨戬扬起小脸开怀一笑。
“既然戬儿都这么说了，都起来吧。以前的种种不要再提了。”瑶姬仙子现在只想让孩子快乐的生活，“所为，虽然你是义儿的转世，但既然你今生是游所为，那我就叫你所为吧，娘真的——”
“娘，就像戬儿所说的，过去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好了。”游所为温和一笑，也化解了瑶姬眼中的泪水。
“对了，戬儿，既然你恢复了记忆，有没有试过神目的力量？”瑶姬忽然很想知道念祖的鬼眼神目回到戬儿身上会是什么状态。
“戬儿恢复的记忆是小蛾和月华明珠的事，就是摔下山崖时不记得的那段，其它的是让大哥讲给我听的，所以，你们说的那些，我没有什么感觉。神目？是这个吗？”小杨戬抬手摸了摸额上的那道金纹。
“对！它有没有特殊的感觉？”
“没有啊，它是不是在睡觉呢，反正我有两只眼睛就够用了，和平常人一样多好！”小杨戬晃晃脑袋否认道。
“哦，那就再等等吧。”难道戬儿并不希望神目恢复？“天色不早了，四公主，请你送孩子们先回去吧，哪吒、八太子，戬儿困了，你们明早再来玩吧。嫦娥不能回返月宫之事，有空就去天庭告诉百花一声，让她转告给玉帝王母。”小孩子睡眠多，眼见小杨戬又开始睡眼迷离直打呵欠，瑶姬仙子吩咐道。
“是，那我们先走了。” 四公主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小杨戬，拉着弟弟和哪吒离开了。
“四公主再见。”戬儿靠在游所为的肩头，已经快睡着了。
“杨二哥，等我见过百花，就回来看你哈！”哪吒豪爽道，心中暗赞：不愧是瑶姬仙子，真够绝的啊，告诉百花，那哪是为了转告玉帝王母啊，纯粹是要那死蛾子在三界都臭名昭著没脸见人，哈哈！这招儿好！太好了！
“所为，送戬儿回去睡吧。婵儿、沉香、小玉，你们也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终于安顿好了所有人，瑶姬仙子一个人踱到了院中，天佑啊，我们的孩子都长大了，虽然戬儿变小了，但是，他们都是我们的好孩子，我会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好好照顾他们，你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戬儿的神目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虽然他嘴上说有没有神目都无所谓，可是——
四射的七彩霞光伴着朦胧的金霞自房间中透射而出，映亮了辽阔夜空，瑶姬可以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孕育产生，那是任何神力都无法比拟的，那到底是什么？！戬儿？！所为！红光一闪，转瞬间，瑶姬已来到内室，只见游所为抱着戬儿睡得香甜，并无任何异样，刚才那奇异的霞光也消失无踪了，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强大的力量，瑶姬清楚的意识到，那股力量足以毁灭十个三界，但讽刺的是，自己不知道它是什么，更不知道它来自哪里又躲到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高山流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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