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锥心泣血（下）（图） ...
-
襄阳王府，冲霄楼内
青蛇将法海重重的摔在几案之上，看着他跌落地面咳出鲜血，复仇的快感竟然没有如期而至。
“苗公子，你奉的佛读的经呢？你现在有难了，怎么不见佛祖显灵啊？”青蛇讥讽道。
“咳！”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留下一抹艳丽的红色，法海吃力的盘膝坐起，闭目不再理会青蛇的冷嘲热讽。
“苗君宝，睁开你的狗眼！”青蛇有些恼羞成怒。
“青蛇，何必和他那么多废话，让我们把他撕碎活吞，以报千年禁锢之仇！”恶灵叫嚣着。
“你们急什么？！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的至阴之时，我自会把他交给你们，你们也想得到更大的力量，不是吗？在这之前，我要每天在他的大穴上打入一口铁钉，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以消我心头之恨！——法海，你千万不要自绝性命，否则，我就让襄阳王立刻举兵谋反大开杀戒，我还会散播瘟疫把人间变成炼狱！”青蛇狠狠道，“我青蛇说到做到，这是今天赏你的铁钉！”
铁钉刺入皮肉打入大穴的剧痛引得法海一阵抽搐，紧咬牙关不吭一声的后果就是又一口鲜血再次翻涌而出。
“呵呵，好骨气！居然一声不吭？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先让京城爆发鼠疫，如何呀？哈哈——”青蛇仰天长笑道，“苗公子，只要你肯向我低头，跪下来叫我一声好姐姐，这一切都会停止，我也会让你死的痛快一些！你忍心那些无辜的百姓成为你尊严骨气的牺牲品吗？”
“妖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休想羞辱我！让贫僧向你低头？哼，不——可——能！”法海咬牙决然道。
“好！你就等着天下鬼哭神嚎吧！”青蛇愤然离开了冲霄楼，沉重的铁门缓缓闭合，冲霄楼内只余几点幽暗的烛光。
“嗯——啊！”钻心刺骨的剧痛之下，法海再也强撑不过，倒地挣扎翻滚起来，但全身的筋脉经络仍在叫嚣剧痛着——
冲霄楼阴暗的角落中
猪八戒不自主的哆嗦着：“多疼啊！哎呦！我的妈呀！——不就是跪下叫声好姐姐吗？换了老猪我，如此妖艳的妖精要收我做小弟，我，我巴不得呢！”
“去——呆子，你以为二郎小圣的执念会和你一样没有骨气？！”孙猴子不禁哀叹自己怎么会摊上这么个没出息的师弟，谛听则是斜着眼强烈鄙视了一番某猪头。
“不过话说回来，这法海似乎对妖孽也太狠了些，跟当年取经路上的老孙倒是有的一拼，和青蛇斗得这麽凶，看来也是好斗的主儿啊！不好办呀！也不知道瑶姬仙子和哮天犬那边怎么样了？”孙悟空也不得不头疼的猜测如来佛祖和地藏王菩萨的用意了。
襄阳城东破庙中
“猫儿，你醒了，怎么样？”白玉堂轻轻扶起展昭。
“我没事！法海大师呢？”记得昏迷之际似乎张青来了。
“主人，主人被青姐抓走了！唉，主人这回惨了！”小葫芦垂头叹道，坦白讲自己跟青姐的日子要比跟法海的时间长得多，而法海似乎也没对自己这个小妖太好过，不过，还是不忍心看着两个本来相爱至深的人互相折磨痛苦。
“这下糟了！恶灵与法海大师有血海深仇，张姑娘又对法海大师爱恨交加，一定会把大师带回冲霄楼百般折磨！都是我一念之仁，铸成大错，害大师和白兄受累！”展昭悔恨道。
“难道心肠好也有错？！好了，别自责了，我们又没怪你！不过下次比剑不许藏私了哦，五爷我哪里像是输不起的人？”
展昭看向白玉堂的眼神颇为古怪无奈，还说不在乎轻易挂在巨阙之下？！“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如何破冲霄楼救出法海大师，拿到证据吧！”
“恩，晚了就来不及了！小妖!”白玉堂一把拽过小葫芦。
“啊？我不去哦，我那点法力恶作剧一下还行，和青姐斗，与恶灵为敌，我可不敢！”小妖哆嗦道。
“主人这是收的什么跟班呀！？不讲义气、胆小如鼠！气死我了！”哮天犬都快抓狂了！
“他只是个孩子，怪不得他！看看昭儿如何做决定！”瑶姬只是不动声色观察着一直沉思的展昭。
“小葫芦，我问你，以你对张姑娘的了解，她会如何对付法海大师？有什么办法可以消灭恶灵？”展昭认真问道。
“青姐哦，青姐不会舍得杀了主人的，至少不会自己动手，不过一定会折磨羞辱主人，因为主人也曾这样对青姐呀！其实，只要主人服个软，我保证青姐会心软，不过，要嫉妖如仇的主人低头，等太阳从西边出来吧！至于恶灵，似乎是被一个法力高强的神封印进无妄深渊的，而主人似乎和那个神有什么关系，所以恶灵恨他，消灭恶灵的方法我不知道，也许主人恢复了法力就可以打败恶灵了！”小葫芦认真分析道。
“所以现在关键就是进入冲霄楼帮助法海大师恢复法力，先除掉恶灵，再帮大师与张姑娘解开恩怨情仇！”展昭若有所思。
“杀进冲霄楼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怎么恢复法海大师的法力？还有后者，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剪不断理还乱分不清黑白是非的一个情字？！”白玉堂头大道。
“很好！——哮天犬，我们这么帮！”瑶姬微微一笑，有了主意。
“谁说不是——哦！”小葫芦忽然一个激灵，来了精神，“只要见到主人，我有办法帮他恢复法力！这是主人之前降妖除魔炼化成的一粒内丹，只要给主人服下，就可以了！”
“你这笨葫芦，怎么不早说？！猫儿，我们先把大师救出来再说吧！”白玉堂心直口快道。
“嗯，也只有这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小葫芦，此行危险，你留在此地等我们，我们把内丹给大师送去。”
“不，我要一起去！”小葫芦一反常态，豪言壮语道。
……这性情转得也太快了吧！展白二人对视一笑。
襄阳王府，冲霄楼内
“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佛陀——都是骗人的！我只是个凡夫俗子，根本担不起降妖除魔的大任，啊——祖师爷，你看走眼了！啊——我是你的信徒，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我被妖邪折磨？啊？谁还会相信邪不胜正，啊——”
谛听听着法海的声声惨叫，急得原地转圈；猪八戒捂着猪耳朵不停地发抖；孙猴子真想拿着金箍棒冲出去，把青蛇恶灵打得落花流水，直接把法海带回去交差——可是，不成啊？莫非叫我们来就是看我佛教最优秀的信徒被妖孽折磨至死？！根本狗屁不通嘛！
“谛听，你此行去寻他，在适当的时机将这黄绢交给他！”临行前，地藏王菩萨的交代忽然记起，自己一直还在考虑什么叫适当的时机？现在似乎不是静心研读佛法的时候，可是——还是试一试吧！
于是，谛听将那黄绢幻出，从半空缓缓飘下，落在法海眼前——
“嗯——”压抑着痛苦，法海将黄绢展开，“执迷之人谛听真言？！——我不要这些废话，我要的是可以铲除世间一切妖孽的降魔大法！”狂躁之下的法海将黄绢撕个粉碎，扬了一地。
“唔哦？！！！”谛听双耳倏的耷拉了下来，可怜兮兮的望着一地碎屑，完蛋了，看来不是适当时机！
大门再次开启，青蛇冷笑着走了进来：“苗公子，你终于肯睁开你的狗眼了，哈哈——堂堂法海大师也有惨叫连连的时候呀！”
法海深吸了一口气，踉跄着站起身，尚未站稳，一个耳光已重重拍在脸上。
“给我跪下！”青蛇命令道。
“哼，要我向你这个妖孽下跪？！休想——”
“好！很好！这是你的第二口铁钉，七七十九天，大师可要撑住了呀！”青蛇玉手一扬，毫不留情。
“嗯——啊咳！”鲜血再次喷涌而出，法海被强大的力道击倒在地，巨大的痛楚在不断加倍！
青蛇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不是应该留下来好好欣赏苗君宝的痛苦吗？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勇气留下来？！青蛇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啊——”无意识的挣扎中，抓攥住了一片黄绢，可怕的痛楚瞬间消失不见了，“嗯？”迟疑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黄绢，试着放手，剧痛再次铺天盖地的袭来，忙再次攥紧，终于可以没有痛苦的呼吸了。究竟是为什么？“慈——悲——”法海缓缓念出了那片黄绢中的字迹。
小心翼翼的收集齐所有的碎片，拼在一起，法海低声诵道：“执迷之人谛听真言——佛者大慈悲是一切大法，唯——慈悲——力，自性若悟，众生是佛，自性若迷，佛是众生，金刚怒目不如菩萨低眉，悲智双运冤亲平等，因缘成熟必可摄化！——因缘成熟必可摄化——金刚怒目不如菩萨低眉，悲智双运冤亲平等——慈悲——”法海终于静下心来悟到了佛法的真谛——慈悲，而这正是自己一直欠缺的，长叹一声，悔悟的泪水滑落面颊，“我错了——”
“喔哦！”成功啦！谛听高兴的摇着尾巴。
“慈悲？”孙悟空思索着。
“慈悲？”猪八戒托着腮帮子琢磨着。（没办法，这两位佛爷的悟性低了点，反射弧长了点，唉！）
终于，法海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跨步走到门前，用力捶着大门：“青蛇！青蛇——青蛇！”没有回应，难道她真的已经去散播瘟疫了？不，千万不要！法海无力的扶着支柱，不敢想象人间的惨象，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门缓缓开启，青蛇有些好奇的走了进来，意外的迎上法海惊喜的眼神，苗君宝不会是被自己折磨疯了吧？！
“女施主说过的话，算不算数？”法海平和的问道。
有多久没有听过他心平气和的温柔话语了，青蛇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幻听了，强装冷笑道：“当然！我这不是依足大师的吩咐，正要去散播鼠疫了吗？”
轻叹了一口气，清澈平静的眼神注视着青蛇，法海轻唤了一声：“好姐姐！”人已单膝跪在青蛇面前。
“你——”突如其来的巨变，令青蛇陷入了巨大的慌乱之中，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无情狠绝的苗君宝吗？“呵呵，苗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和我斗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认输了？”
“女施主曾经说，只要我肯跪下来叫你一声好姐姐，这一切都会停止！如果死一个苗君宝可以换回千万人的平安喜乐，我个人的荣辱生死都无关紧要。我恳请女施主，赶快停止干戈，不要再散播瘟疫，徒添冤魂了！”一瞬间，青蛇几乎被法海眼神中的真挚诚意击垮了心防。
不可以！你忘了他是如何羞辱折磨你的吗？在他的眼中你只是个没有良知、邪恶下贱的妖精，你不可以对他心软，绝不可以！“哈哈哈哈——苗君宝终于成了我的手下败将！哼，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你为什么不遵守诺言，为什么不肯放过那些无辜的人们？你可以将我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已泄你心头之恨，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增加恶业了！”法海恳求道。
“我不遵守诺言又怎样？让我放过他们，你为什么不曾想过放过我？世间万物皆平等，凭什么妖精就不能爱，就要被赶尽杀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解脱的那么容易的！”青蛇大声发泄着怨恨。
“不错！我错了！我从来只知道对山精野怪妖魔鬼怪赶尽杀绝，却从没想过以一颗慈悲心平等的对待他们，渡化他们步入正道！我确实罪该万死！”法海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你为什么不会痛了？！”青蛇忽然发现了异样，法海手中露出的一角黄色映入了眼帘，“是因为它？！”说话间青蛇已将黄绢碎片夺了过来，果然听到法海痛苦的一声闷哼。
“慈悲？！哈哈哈——你也配拥有慈悲？！”青蛇愤恨的将黄绢攥进手中运起法力，将其燃成灰烬。
“不要——嗯——啊！”法海对青蛇的一切都无力阻止。
“哈哈哈哈——”狂笑着将灰烬随手一扬，慈悲的灰烬霎时弥漫而落——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锥心泣血（下）（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