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后》拾四月

19、第19 章

　　跟着顾瑾凉一块儿回到顾家的，是慕芷兰如流水一般的赏赐。因为担心顾荣宏哪天又犯浑，她又特意赐下了一个教养嬷嬷并一个宫女。

　　皇帝只看赏赐便知道她是满意这个儿媳，便也跟着赐了几样。

　　顾荣宏本来多少有些担心，待看见那些珍贵的宫造之物后总算彻底放下心来，对于慕娘娘亲自赐下的人，也是好生客气的招待着。

　　按照他的性格，女儿成了皇子妃，又得了皇上赏赐，那肯定是要大肆宣扬显摆一番的，但新来的辛嬷嬷和曹晏然却都旁敲侧击的提醒了他，虽然他一直有给家里的女孩子们置办嫁妆，但顾瑾凉到底是皇子妃，之前的那些东西就有些不够看了。

　　为了讨好大女儿，讨好六皇子，再加上日后真出嫁的时候不能丢了面子，顾荣宏连日里忙于搜刮好东西，倒是无形之中低调了许多。

　　卡住后面弟弟们的五皇子的婚事解决了，后面的皇子们的母妃也是松了一口气。别人的正妃人选都是早就看定了的，两个月之内，圣旨就顺顺利利的下完了。

　　有女方家年纪比较小的，便也按例等到及笄之后再成婚。

　　儿媳妇都订下了，皇帝大手一挥，也没非要等到成婚，便给儿子们直接封了王，这样将来儿媳妇们嫁过来就是王妃，听起来也好听。

　　礼部紧锣密鼓的选封号，制礼服，忙的脚不落地。

　　半月之后，封王的旨意陆续下发。

　　四皇子刘昊焱封定王。

　　五皇子刘泓嘉封信王。

　　六皇子刘砚初封恭王。

　　七皇子刘正宁封寿王。

　　八皇子刘明诚封宁王。

　　九皇子刘泰贤封延王。

　　以上皇子皆没有定封地，但在封王之后却都领了大大小小的差事，逐渐开始展现自己的能力。

　　而朝臣们也终于有机会得以见到这些皇子们的真容，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在观望之后出手。

　　“你何必这么着急呢？”

　　甘泉宫内，慕芷兰看着神色有些疲惫的刘文曜有些心疼。

　　虽然她和对方年纪差距很大，但好歹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也长大了，总是有感情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几年，当然要早点做打算。”刘文曜不在意的呵呵一笑，“我这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还想让我们老刘家的人多坐几年呢。”

　　“我本来还以为你要一直把他们和朝臣隔开，如今就这样封了王都放出去，那些朝臣们怕是都成了饿虎了。”慕芷兰有些无奈。

　　刘文曜摇头：“我从前说了不让他们和朝臣们私下见面，你看他们有几个听话的？倒不如就直接都公开了，顺便也看看他们的眼光和御下能力。”

　　“皇上就不怕他们日后互相……”慕芷兰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

　　老皇帝目光沉沉：“这事本就难免，但对自己的兄弟都心狠手辣不留余地的话，自然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慕芷兰知道他心里已有成算，便不再多言。

　　…

　　顾瑾凉最近的日子就很悠闲，虽说朝代更替，但宫规礼仪却没怎么变，这些对她来说不过是复习一下，连辛嬷嬷都感叹这是她见过学的最快和最好的学生。

　　相比于负责教导的的辛嬷嬷，宫女惠儿更多是作为一个贴身侍女的存在。

　　在顾家顾瑾凉也不是没有丫鬟，但鉴于顾家的风气，她的丫鬟实在忠诚度不高，保不齐又会被别人收买，是以她其实一直很少让她们近身，顶多是做些粗活。

　　惠儿则不同，一来她是宫里赐下的人，顾瑾凉若是有了什么差错她也躲不掉，二来，刘泓嘉也透露了，这其实是慕芷兰特意培养的宫女，将来皇子府落成了，她也是要跟着出去的。

　　顾瑾凉的前途就是她的前途，她没有不尽心的道理。

　　“姑娘，四姑娘来了。”惠儿笑着通报，见顾瑾凉点头，便掀起了帘子让顾瑾蓁进来。

　　顾瑾蓁还是第一次见到惠儿，有些稀奇的多看了她两眼。

　　她还记得，上次顾瑾菲来的时候，别说通报了，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就横冲直撞的进了顾瑾凉的屋子。

　　如今，乍看什么都没有变化，然而一切其实都不一样了。

　　“姐姐。”她微笑着喊了一声。

　　大概是因为两人共患难过，又有一个共同秘密，这些日子顾瑾蓁和顾瑾凉着实亲近了很多。

　　惠儿是乐见其成的。

　　顾瑾凉以前只是顾府小姐的时候怎么孤僻，别人都还能说是她清高孤傲。但是如今身份不同，皇子妃若是在家中连要好的姐妹都没有，总是容易惹人非议的。

　　顾瑾蓁既是嫡出，性子相较其他两位也好了不知道哪里去，自然是最佳人选。

　　“你来得正好。”顾瑾凉笑着让她坐下，“过几日国公府和应府都的女眷要去归元禅寺祈福，我想着我们都没怎么出过门，便问了嫡母，让她带我们一起去可好。”

　　曹晏然本身其实也只是一个小官家的庶女，不然也不能给顾荣宏做继室。这是她能给自己争取到的最好的婚事，顾荣宏虽有种种问题，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却没想峰回路转，竟然连将来的信王妃都要叫自己母亲。更不要说现在和她来往的人家都是国公府，应府甚至是其他皇子妃的母家。

　　她家中的嫡姐和嫡母简直是要妒红了眼睛，却也只能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话，这让曹晏然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是以除了防着自家老爷出昏招之外，她最大的任务就是满足现在顾瑾凉的各种要求。

　　倒不是为了什么虚伪的母女情深，她只求将来对方能看在这段时日的情份上，稍微看顾一下自己的儿子。

　　“我也跟着去吗？可是应家……”顾瑾蓁当然知道顾瑾凉是有意照顾自己，但顾家和应家之前闹的那么难看，她又是纯粹的顾家人，甚至是她的母亲挡了应家小姐的正妻之位。

　　“还有国公家的几位小姐呢。”顾瑾凉不以为然，“你跟傅家姐妹们不是相处的挺好，到时候只和她们一处玩便是。”

　　顾瑾蓁点点头，羞涩的应下。

　　待等到顾瑾蓁离开之后，顾瑾蓉便来了。

　　顾瑾凉大概知道她的来意，却也同意见她。

　　顾瑾蓉刚坐下还未说话，顾瑾凉便道：“如果你是来找我让我放顾瑾菲出来的话，那你可能白来了。”

　　顾瑾蓉看向她，一双丽目平静无波：“是妹妹不懂事在先，你又是嫡姐，要教训妹妹是应该的。”

　　惠儿微笑道：“二小姐请放心，三小姐每日吃好睡好，辛嬷嬷也有教她规矩，大小姐也不是要一直关着她，只等哪一日她的规矩学好了，便立时能出来的。”

　　顾瑾蓉神色微动，看了她一眼。

　　果然宫里来的人，连话都说得这么漂亮。

　　见她态度坚定，顾瑾蓉转而说道：“我听母亲说几日后你们要去寺里祈福，我也可以去吗？”

　　顾瑾凉和惠儿对视一眼。

　　顾瑾蓉苦笑：“菲儿虽然是我的亲妹妹，我却不能看着她一辈子，我只是想这次帮她祈福，希望她以后可以懂事一点。”

　　顾瑾凉点头应下，带她去并不算什么。她当然也知道顾瑾蓉不可能仅仅是为了求签，多半还是也在为自己的以后着想，想要多认识些人。

　　人为自己打算总是无可厚非的，同是顾家人，别人不故意为难她，她也不介意顺手一帮。

　　然而等到去了寺里那一日，顾瑾凉才发现去的不仅是应夫人和她的妯娌，还有应念雅，以及陪同她的季清。

　　“你这个小姑子也真是命好。”顾瑾凉听见有人这么和应夫人说道，“这么多年无所出，季大人还是对她一心一意，真是没得说。”

　　应夫人对这个小姑子有些惋惜也有些羡慕：“可不是，希望她们能早日如愿吧。”

　　顾瑾凉神色一动，她本来只是想出来走走，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许的愿，现在倒是有了现成的。

　　顾瑾蓁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又见到季清，不由得又羞又囧，一路都不敢抬头，目光却又忍不住跟随季清。

　　“你也知道季大人和他夫人的事啊？”傅颖看着她看的方向，忍不住凑到她耳边小声议论，“我以后就想要嫁季大人这样的人，一表人材，能力出众，一直对妻子一心一意，不离不弃。听说他上个月刚当上恭王长史呢。”

　　听她夸赞季清，顾瑾蓁不由得抿唇一笑。

　　“真是不知羞。”傅澜也凑了过来，“季长史可大你好多岁呢！”

　　“我当然知道他大我好多岁才敢这么说的啦，我只说要嫁这样的人，又没有说要嫁他！”傅颖嘻嘻一笑。

　　顾瑾蓁却有些出神，她就不介意季清年纪大，若不是他有那样的年纪，又如何会有那般的气度呢？

　　只是想要嫁他，却是不行了。

　　顾瑾蓁的目光转向他身侧的顾念雅，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憎恶的情绪。

　　相比较顾瑾凉跟在傅夫人身边，又有傅韵作陪，顾瑾蓁跟着傅家姐妹亲昵的咬耳朵。顾瑾蓉便只能跟在嫡母身边，无人问津，颇有些可怜。

　　然而她却依旧面色平静，仿佛真的只是为了给妹妹祈福而来一般。只是藏在袖子下用力捏紧的拳头多少泄露了她的情绪。

　　她还记得半年之前，顾瑾凉也是跟她一样无人问津，为了引人注意不知道要花多少力气。顾瑾蓁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是还这样。

　　她知道，一切都是因为那一道圣旨。

　　然而顾家只可能出一个皇子妃，她不敢妄想。但是别的位置呢？真的就不能有她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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