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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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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们的遭遇可真不幸。”罗维脸不红心不跳地转移了话题,“餐馆的厨师呢?”
埃梅幽怨地回答:“这几天只来得及把店收拾干净,在工会贴了告示,还没人应聘。”
维克多锤腿的手停了,凑到罗维的边上咧着嘴自荐:“大人别花钱找了,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干这一行的。厨房交给我,准没错!”
罗维狐疑地盯了一眼维克多,先说好不是歧视老年人,你看他细胳膊细腿儿,还佝偻着背,切个菜说不定都得气喘吁吁。
“你先试试吧。”
领主大人想来,做点下酒菜能难到哪里去,给手下一个表现的机会也是好的。罗维不知道是,他会为这个决定深深后悔。
“你们中谁会讲故事?酒馆还差一个吟游诗人招揽生意。”罗维问着众人,能省一点是一点。
其实他也考虑过少儿不宜的经营方式,有什么比黄赌毒更挣钱的吗?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走反派boss的路线说不定哪天就被正义的勇士刷了,不仅送人头还送金币,多亏啊。
埃梅低下了头。
老约翰低下了头。
其他人也低下了头。
而小史密斯挣开了哥哥的手,跑到罗维的面前大声叫着:“我,我,我!我会讲故事,讲得可好了。”
红发的小萝卜丁翘起了嘴角,一脸小骄傲,嘚瑟得不像话。
“哦,那还是去工会正经招人吧。”罗维没听见似的,对老约翰嘱咐了几句,“会不会唱歌无所谓,口|活要好。”
“是的,大人。”
罗维将手臂随意地搁在了额头上,咸鱼一般凹在沙发里,突然使了力气,端端正正地坐了起来。
“我有一个新的脑洞喔。”他阴测测地说着,“店里可以出售黑白票。白天生意清淡的时候,一个铜币一张票。”
“票上印有纹章,购买者可以在羊皮纸上写上五个数字,写好后将黑白票撕作两份互为存根。晚上的时候,当众将存根放入箱中进行抽奖,保证童叟无欺。”
即使穿越了,适当收下智商税还是不过分的,有利于改善人口结构,顺便提升一下酒馆人气。再说了,黑白票的事儿,那能叫赌博吗?
维克多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奖金该定为多少?”
“暂定一个金币,以后如果人多了,就改为出售额的10%,下周开业免费送。”
罗维暂时拿不准考特人民的购买力,等以后人手充裕了,得做个大范围的市场调查。
埃梅已是一脸惊愕,幸好低着头,没有泄露半分情绪。他是底层社会中摸爬滚打长大的,太清楚底层人的心态了。
一个铜币换一个金币,这就是百倍的利润!他们会心甘情愿掏出口袋里最后一枚铜币。
贵族里没一个好人。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我们会大赚一笔。”老约翰首先夸赞道。维克多尚保留着对穷人的一份同情,而老约翰已经彻彻底底把自己当作深渊的一份子了。自从失去了女儿,他的心就变得冷酷无情。
“那这样定了,老约翰,这间酒馆就交给你负责了,我相信你的能力。”说实话,罗维在经营这方面挺虚的,打打嘴炮还行,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负责。
几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维克多去集市买了菜,兴致勃勃地要求做饭。
罗维的午饭是一份香喷喷的烤苹果,腌制的鳟鱼与白面包,这已经相当丰盛了。埃梅和小史密斯的午饭不过是黑面包和浓汤而已。
他尝了尝维克多的手艺,意外地不错,鱼块儿加了鼠尾草调味,有股淡淡的清香,看来自己的决定是没错的,维克多是做厨子的料。
饭毕,手下们像飞速运转的陀螺一般忙碌了起来,老约翰去工会招募酒保和吟游诗人,组里剩下的四五人则是分头联系进货商和租车。
只余罗维与小史密斯在阁楼里大眼对小眼,无甚趣味。
“去,把你哥叫来,他在大堂呆着也没啥事儿。”罗维支使着小毛头,自己拿着支羽毛笔蘸着墨水,在裁剪成方块儿的莎草纸上写写画画一些奇怪的符号。
小史密斯噔噔噔地下了楼,他倒要看看这个贵族搞什么名堂。等小史密斯嘀嘀咕咕和埃梅说了半天才上楼,罗维已经放下了笔,满意地看着成品——简易版扑克牌。
这兄弟俩都是聪明人,和他们说了规则一点就透,三个人有模有样地玩起了斗地主。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罗维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不少。
“对三——”
“要不起。”
“我就剩两张牌了!”
……
小史密斯很快与罗维亲近起来,因为他俩老输,这还是埃梅刻意控制胜率的情况下。
“老板,刚才你怎么不出对子呢!不然我们就赢了。”一直到了餐桌上,小史密斯仍然耿耿于怀,无视他哥的眼刀。
“我就是忘了。”不得不说,罗维找了个滥借口,一片沉默,只有刀叉碰撞的声响。嗯,更尴尬了。
忠诚的维克多果断站了出来:“哈哈哈哈哈,斗地主有这么好玩吗?你们都玩一下午了。”
埃梅礼貌性地微微一笑,“呵呵,挺有意思的。”
前提是不要和两个傻子玩,他都快打哈欠了,赢多了,还要照顾一下老板脆弱的玻璃心,这可比贵妇难伺候多了,拿的钱还少,白瞎了他这张脸。再让他见到那个黑发的野男人,一定会上去冲脸上狠狠揍两拳。
“超好玩的!”小史密斯兴奋极了,半大年纪的他没办法参加狩猎和击剑,平时的娱乐乏善可陈,听路过的吟游诗人讲史诗便能听上大半天,“维克多大叔,你晚上也来吧,老板很好赢的。”
真是个有元气的熊孩子啊,没看见埃梅眼睛都快眨抽搐了,罗维板着张脸,差点没乐出来。
而此时的帝都,却不太平静。
“陛下,仍然没有十五皇子的消息。”沃顿毕恭毕敬地站在皇座下。
女皇的眉头轻蹙:“哦,他在皇宫里养病,守卫森严,谁又能害了他呢?”
沃顿哑然,思索了半天:“只可能是异端,奉了某个人的命令,悄无声息地带走劳德。您是他的母亲,最清楚他的性子,劳德从未与人发生争执,除了……”
女皇气得发笑,皱纹显得更深了,问:“詹姆斯,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一袭黑色长袍的詹姆斯直着背站立在台阶下,胸前烫金的火焰图案表明了他大主教的身份。他将伤痕累累的右手放在胸口,用不容抗拒的声音说道:“陛下,这是父神的旨意。”
皇位上女皇孤独地坐着,她真的老了,面容不再光滑,手臂不再有力,连镶嵌着红宝石的权杖都拿不住了。
“证据。”她疲惫地开口,“如果你们能拿出罗维和异端勾结的证据,我会亲手送他上火刑架。”
“他是帝国的皇子,流淌着我的血脉,你们时刻记住,只有我才有权力审判。”
夜色弥漫,呼啸的风声掩盖了所有的秘密,黯淡的月光下,一个刀疤脸的小女孩骑着羸弱的驴子,哼着童谣,晃悠悠地出了皇城,向着西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