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系列］局外人》橘子谷多多

99、阴雨连绵

　　林牧果醒来的时候浑身在痛，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不知道哪的房间里，很眼熟，但是认不出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夏家的练团室。

　　来不及等四肢恢复知觉，她凭借本能反应想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胳膊上不知什么时候被贴上电磁片，歪头看去身上还连着七八条线，以前做过长时心电图的女生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什么，但是为什么会贴着这个？

　　她的胳膊发麻，但还是支撑着自己爬起来。

　　坐起来后才发现，胸口、颈部还有腰上各贴了两个电磁片，两只胳膊也各贴了一片，她想撕掉这东西，手上却没劲，而且电磁片贴得又牢，没办法她只能扶着身旁的机器，身上的线连在一个行李箱大小的机器上，幸好那机器下面带着轮子，她只要往前走，线就能拉着机器跟着她一起移动。

　　光着脚下地，因为拉着机器的重量，她走起来很是费力，终于到了门口，推开房门往外望去，复式的建筑结构让她一出房门就扶着围栏能看见楼下的客厅。

　　“这是姜谷家？”林牧果突然记起来。

　　“好家伙……你怎么把这大铁块也扯出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右后方响起，林牧果耳朵听声很准，即使不回头她也能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姜谷！

　　看到眼前的女人将红发盘起，干净利落的居家服上有一点点水渍，再看见她手里端着的水果，大概也能猜出是洗水果时不小心溅到身上的。

　　“……你为什么……可是火火说你……”

　　没了警惕性的林牧果差点支撑不住自己，姜谷见状，赶紧把水果放在林牧果带出来的机器上，自己则去扶着她，林牧果完全倚靠在姜谷身上，甚至能闻见她身上的香水味。

　　“我先扶你回床上，拖鞋也不穿，光着脚再着凉了。”姜谷边教育她边把人连带机器一起重新送回房间。

　　林牧果都有些惊讶姜谷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老老实实地躺回床上后，林牧果还有些不放心，她特意去摸了摸姜谷的手，是暖的，甚至比自己还暖和。

　　“火火是后勤部的张克轩吗？”姜谷帮她盖好被子，然后看了一眼机器上的屏显，各项数值都没问题，这才放心地坐在床边，端过水果盘放在自己腿上，拿起一颗葡萄也不急着自己吃，二话不说就塞进林牧果的嘴里。

　　突然被投喂了，林牧果只能闭嘴咀嚼，点点头，当做是回答了。

　　姜谷等林牧果吃完嘴里的葡萄又给她塞了一颗，本来不打算接受的林牧果拗不过只好再次张口。

　　很乐意看到林牧果这么听话的样子，姜谷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你死了……”林牧果是觉得现在讲这个话挺可笑的，毕竟姜谷现在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给自己塞水果吃。

　　“这就说来话长。”

　　“我可以听！”林牧果是真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无论花多久她都想知道。

　　“那是25年前的春天——”

　　“有点早了！”林牧果忍不住打断，结果这一嗓子喊得自己连连咳嗽，还得麻烦姜谷来帮自己拍拍背顺气。

　　姜谷逗完林牧果后笑笑，难得正经道：“张克轩说我死应该是在说两年前，两年前我死在任务中了——当然不是真的死，诈死而已，当时福大命大活了下来。还记得我说之前躲在拔魔岛吗？就是那个时候，我出任务被算计了，从那之后就一直躲在铁时空，以南城卫队长的身份。”

　　“但是……”林牧果满心都是违和感，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合理一样，刚醒过来的她脑子还不能灵活地运作，嘴巴张张合合终究是闭了起来。

　　姜谷自己接二连三塞了几颗葡萄入口，问道：“应响是出事了吗？这段时间我记起来了一些事情，你有记起来什么？”

　　林牧果点点头，如实告知：“有一点点，比如我的贴身武器。”

　　“你是说那个苦命？”

　　“哭鸣！”林牧果急着反驳。

　　姜谷举起双手表示抱歉，继续道：“我倒是记起来不少，比如你以前是跟我在一起的。”

　　“什么意思？”林牧果问道，她记起来的东西很破碎，还有很多事情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忘记了，要不是昨天和夏宇提起来自己的大学，也不会发现自己忘记了室友。

　　“你应该是指导部的人，我有一些和你一起出任务的画面，我还骂过你。”

　　林牧果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错了就是错了，规则面前没有人情……你是这样骂我的吗？”

　　姜谷没想到林牧果居然也记得，随之点点头表示：“当时骂你是因为你做了违规操作，很巧，现在你又是这样。”

　　面对大前辈姜谷，做了违规操作的林牧果有些心虚，也不敢直视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静静地等她再一次骂自己。

　　短暂的沉默后，姜谷叹了一口气，不仅不骂人，而且还笑嘻嘻地说：“没事，我也一直在违规操作，不但从组织里偷走了自己的门，而且这两年我一直在使用门来回铁时空，即使我在那边已经是死去的人。”

　　姜谷给的反应是林牧果没料到的。

　　“但是我的记忆也不完整，甚至有很多矛盾的地方，就好像一个时间线里发生了两件事，让我有些混乱。”姜谷道，她看了一眼窗外，阴雨连绵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都没出过太阳，明明是早上九点多，但外面的天色看起来却像是晚上六七点。

　　林牧果甚至都没能记起来算得上“事情”的东西，只有各种各样的违和感提醒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前辈，我的手机呢？”林牧果突然记起来什么，“还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边？”

　　“抱歉，是我用超能力把你拉过来的，本以为你被稽查组抓了想帮你逃出来，没想到害你伤得这么重……”姜谷记起来林牧果出现的时候，满脸的血迹止不住，衣服上都是成片的红色，吓了自己一大跳。

　　林牧果摇头表示让她不用介意，说实话，如果不是姜谷强行把她带出来，自己还不知道要在那个飞镖的范围内呆多久。

　　接过姜谷从床头柜里拿出来的手机，新手机里存的号码很少，但也能找到她想要拨打的电话，只可惜拨出去没人接通。

　　看着屏幕上夏宇的名字，下面却显示未接通，她有些担心，转头又打了夏天的电话，也没人接。

　　考虑到还是得给夏家人报个平安，她指着胳膊上的电磁片问道：“这个能帮我拆掉吗？我想回一趟夏家。”

　　“林牧果，我不建议你这样做，铁时空不是你的归宿，我们的重心应该放在自己的世界，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去找到应响，解决我们记忆缺失的问题。”姜谷按下林牧果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跟她解释，“当初我一个人回去之后，立马就被人发现了我的存在，应响也在一直追查我的下落，所以我不得不四处躲。”

　　林牧果突然有些替姜谷感到委屈，明明是十分优秀的指导员，却因为组织内部出现问题，导致她两年来一直得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不仅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还得隐姓埋名躲在铁时空。

　　她始终记得姜谷这个名字在安全指导部有着何等的分量，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她仍旧是指导部备受敬仰的大前辈。

　　明明生于光明，却不得不行于黑暗。

　　“可是……应响一直在铁时空啊？”林牧果不解的说，自从上次和姜谷分别，她就和应响被西城卫的令救回了夏家，之后应响又被抓进灭里，哪里有机会去追查姜谷的下落？

　　林牧果的话让姜谷都愣了几秒，突然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沉声道：“如果应响不曾离开铁时空……那组织里就有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还试图赶尽杀绝。”

　　听完这话，林牧果背后瞬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跳都快了几拍，她声音有些发虚：“那……还能是谁？”

　　“我不知道，但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在，说不定应响都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或许他只是其中一个倒霉蛋。”姜谷道，说完她就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窗外突然传来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两人谈话之间，外面又刮起了大风，淅淅沥沥的雨义无反顾地冲刷着玻璃，外面的天气真是差到可以。

　　林牧果也没了好脸色，她不喜欢下雨天，更不喜欢这么复杂的事情。

　　“前辈，道理我知道了，我只是想为突然消失的事情去向夏家人报个平安，而且我答应了应响，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林牧果有些愧疚，本来她以为应响只是霍霍自己，没想到受牵连的还有姜谷前辈，对于不能帮上姜谷的忙，她感到抱歉。

　　“那好吧。”姜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没有过多地劝说林牧果，而是给了她足够的选择空间。

　　等姜谷帮自己拆掉了电磁片关门出去后，林牧果这才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衣服换上，即使已经醒来很久了，她走路步子还是有些不稳。

　　姜谷在楼下等她，准备陪她一起去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