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系列］局外人》橘子谷多多

137、适可而止

　　与灸莱分别不过五分钟，林牧果就被人拦下。那人一身蓝色丝绸衬衫，看起来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林牧果眯起眼睛盯着他面部的金色半脸面具，因为有面具遮挡，她只能看见对方的下半张脸。

　　来者不善。

　　对方似乎没准备过多浪费时间，开门见山直呼她的名字：“林牧果。”

　　对面暂时没有露出恶意的人，林牧果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貌与教养，微微颔首表示所喊之人正是自己，随后安静地等对方继续说下去。

　　“劝你不要手伸得太长，莫要多管闲事。”

　　林牧果太阳穴猛地一跳，这句话耳熟程度就好像在她梦里出现过，恍惚间这个场景也似曾相识，好像发生过一样。

　　她面不改色地反问对方：“不知道您是哪位，为什么这样说？”

　　“我知道你不属于十二时空，也知道你心中向善，但十二时空有属于自己的运行法则，作为外来者过多插手的话会造成严重的影响。到时候，别说铁时空了，乃至十二时空都会因为你的一个错误决定而毁灭。”蓝衣男人说道。

　　林牧果勾起嘴角，坦率地笑：“虽然阁下很没礼貌不会自报家门，但是没关系，我会原谅你。其次你说十二时空会因为我的决定而毁灭，少唬人了，我做了那么多次决定，尤其在晚饭吃什么上考虑了那么多，也不见得对时空产生了什么影响啊——难道说因为我多买了一杯咖啡，就有一个铁时空人少喝一杯吗？”

　　男人一愣，他没考虑到林牧果居然不受威胁，意料之外的回答让他对眼前的女生另眼相看。

　　女生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继续道：“是不是偶像剧看太多了？你以为这种言语威胁能影响我吗？我相信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也相信在我做错误的选择时，身边的朋友们会制止我。就算真的产生了严重的后果，我也会努力去弥补，而不是因为你的三言两语而不作为。”

　　“太自信可不是什么好事。”男人嘲笑道。

　　林牧果居然点头应和：“没错，太自信就是自大，但我的自信来源于我的思考和对身边人的信任。其次，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要离开了，不好意思在赶时间。”

　　说完就准备绕开那位蓝衣男人，擦身而过之时，对方又重新开口：“记得叫神行者适可而止。”

　　听到这个名字，林牧果离开的脚步一顿，大脑飞速旋转，他突然提起来神行者，该不会知道我现在要去找他吧？

　　是什么人？神行者的朋友吗？

　　林牧果不是个听劝的人，脑子还没想好嘴巴就张开了，脱口而出：“少管我们。”

　　话音未落，那男人又重新开口：“铁时空毁灭了你可以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那其他人呢？夏家那群人、铁克合众联盟那些人，他们难逃一死！”

　　“我不知道你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和我说这些，但是铁时空的未来从来不是只掌握在我一个人手里，在铁时空的所有人，每一个异能行者甚至是麻瓜，大家都会为了铁时空而努力，他们不会这么轻易让铁时空毁灭的。”

　　林牧果头也不回，背对着人是很不礼貌，但她不愿和莫名其妙的人再讲太多：“不好意思，我今天和陌生人聊天的时间到上限了，如果还有其他话要说，麻烦你憋着点。”

　　说完最后一句，林牧果头也不回地走了。

　　心里还暗暗吐槽，明明穿着和死人团长差不多的衬衫，还觉得是什么好人呢。

　　那衬衫还是死人团长穿着看起来顺眼。

　　根本不在乎被抛到身后的人之后去了哪里，林牧果直直去往灸莱说的那件办公室，每次来虚拟招待所基本都在虚无一片的绿色空间，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间办公室是盟主用来给铁克禁卫军们开会使用的，但还是第一次进来。

　　办公室布局很简单，一张长桌，桌周围放置类几把椅子，除此之外屋内再无其它家具，只有进门正对的那扇落地窗，外面可以清楚地看见楼外的街道。

　　林牧果没有继续胡乱张望，因为她要找的人已经在长桌前坐下等她了，一袭白衣的神行者似乎早就预料到她出现的时间，勾起笑容露出白得发光的牙齿。

　　“林牧果，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跑来一趟。”

　　林牧果原本还在向神行者点头示意，在听到他的话后突然抬眼，歪头拧起眉毛，抱歉地伸出一根指头，问到：“神行者老前辈，能麻烦您再喊我一遍吗？”

　　“林牧果，”神行者笑着，如言重新喊了一声，又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女生赶紧摇摇头，随即在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正好坐在了神行者的对面。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林牧果开口询问。

　　神行者叹出一口气，忧心忡忡地说：“主要是关于铁时空的安危……”

　　林牧果一肚子话冲到嘴边，但考虑到打断别人讲话很不礼貌，况且还是长辈，于是又吞了回去，安静地做个聆听者。

　　“你也知道终极铁克人对铁时空的重要性，若是不尽快诞生，那铁时空……”神行者说着面露难色，就好像有什么巨石压在他身上难以呼吸般。

　　林牧果连连点头，识相地接话：“这些我都明白，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让善恶平衡。”

　　“啊？”林牧果下意识发声，随即意识到这样对长辈不礼貌，立马改口解释，“我不是很理解，怎么样才能让善恶平衡？或者说怎么看善恶是不是平衡的？”

　　神行者语气中都带着一丝疲惫，继续道：“善恶就像阴阳八卦，若有一方太过强势则会导致宇宙万物的失衡。眼下若是终极铁克人出现，善的一方实力大增，就会压倒恶，自然不能平衡，一切都会大乱。
　　“时空是有自我修复能力的，但如果超出了它能修复的界限，最终只能迎来毁灭。”

　　林牧果听得迷迷糊糊，似懂非懂，在脑中速度梳理了一遍逻辑关系，像个好学的学生似的，提出问题：“意思是说，如果夏天成为终极铁克人，那就需要让魔界也出和终极铁克人实力相当的魔是吗？”

　　神行者不愿承认，但还是重重地点了头。

　　“神行者前辈，我觉得这样的世界运行规律很不正常……”林牧果觉得荒唐，凭什么偏要一个萝卜一个坑？这样的比喻或许不恰当，但此时她脑中只有这句话。

　　对上神行者的视线，林牧果继续说道：“好人多了恶人少，这样不是最完美的世界吗？是，我一直认为人性本恶，所有人生下来就是坏的，就是混蛋，是后天的学习让人类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好人。结果你现在的意思就是，如果有一个人选择做好人，那么就必须有一个人要去做坏蛋……这样的世界到底是在遵循谁的规则？”

　　“是天的规则，宇宙万物的法则。”

　　神行者的回答虚无缥缈，让林牧果更加接受不了，碍于对方的身份，她咬咬牙憋住了自己的长篇大论，重新拉回了话题：“那要怎么维持平衡？”

　　“将应响留在铁时空。”

　　林牧果大脑宕机，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为什么，数秒后才回过神来记起，因为应响入魔了。

　　他就是那一位，与终极铁克人实力相当，的魔。

　　女生按着太阳穴，又开始发散思维，碎碎念：“应响成魔了，留在铁时空可以保持善恶平衡，如果离开就会因为终极铁克人的存在而导致善恶失衡，造成铁时空又一次的危机……我的任务不是帮助铁时空，而是带回应响，任务失败的话真的会被抹去记忆流放，我不是只有一个人，会牵连到姜谷前辈……应响成魔的目的是救雨雯，他要让时间倒流……”

　　虽然林牧果嘀咕的声音很小，但是神行者能听见，略微有些听不清，他没有打扰女生的思考，只是安静地等她向自己搭话。

　　没让神行者等太久，林牧果在确认自己脑子灵活后才给出了回答：
　　“留不留在铁时空还是得问应响啦……”

　　神行者愣了一下，早就听灸舞讲林牧果是个尊重他人决定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被她的尊重原则逗笑了，神行者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

　　林牧果以为神行者是在嘲笑自己，于是急着解释：“应响要去要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的任务是要带他回去，接受他应得的惩罚。我也没办法做主强硬地把他留在铁时空……况且我也不同意他留下，入魔的他会是一个很大的危险隐患。”

　　这个决定在神行者预料之中，今天找来林牧果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的拒绝是自己早有的答案。

　　“没事，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好了。”神行者宽慰道，生怕林牧果会自责。

　　林牧果输出一口气，缓缓道来：“刚刚在来的路上，我遇到一个人，戴着半张面具，他劝你适可而止。还说我的决定会影响时空的发展，要我别多管闲事。”

　　神行者一听，瞬间就明白林牧果说的是何人：“是枪灵王。”

　　“打了夏天的那个人？！”林牧果在听到名字后一惊，然后就是后悔，“可恶，早知道拉住他让他给夏天解开无极印了。”

　　神行者摇摇头，凭借对枪灵王的了解，他继续道：“他不会解开无极印的，枪灵王的想法捉摸不透，亦正亦邪，没人能猜到他想做什么。”

　　“神行者老前辈你和他是很久的朋友吗？”林牧果发问。

　　“几百年前我们的确经常有接触，后来我不再过问铁时空的世间事，云游四海后就不曾见面。”

　　“你们的口音还蛮像的，”林牧果没头脑地说出一句，“尤其是喊我名字。”

　　“林牧果。”神行者面带微笑，又喊了一遍，“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啊，就是很没礼貌，仅此而已，劝我不要多管闲事，劝你适可而止。”林牧果不理解，若是要她一个局外人别插手倒是可以理解，不让神行者出手是怎么个事？

　　“适可而止啊……”神行者念着这个词陷入了沉思，“是因为最近我一直插手铁时空的发展啊……”

　　林牧果眨眨眼，心直口快地说：“我不知道什么自然大道的规则，但是帮助夏天成为终极铁克人这就是铁时空的当务之急啊，如果没有您的帮助，那十二时空也会毁灭……还是说，这就是十二时空命定的结局？”

　　神行者神神叨叨地吐出六个字：“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