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系列］局外人》橘子谷多多

113、红色天空

　　林牧果瞬移离开教室后本意是去到天台，将人引远，没曾想在黑色物质中，瞬移的能力大打折扣，三次瞬移只离开了几百米。

　　而且能量消耗极大，她没敢继续使用瞬移，一路上闪避着向她奔来的人，一边往高楼层去。

　　通往天台的门甚至没有上锁，她顺利地闯入了这片空地，在跨过门前她就注意到，黑色物质虽然说起来和夏家属于同一空间，但终极国小这块地却好像一颗独立存在的小星球。

　　连天空都是红色的。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天空，都算不上自然现象，或许是灵异事件——反常的天空下好似只有这一间学校，再远一点的地方看不见任何建筑物，只留下云雾缭绕般的猩红。

　　居然有点喜欢。

　　这场景好像在她梦里出现过，如果没有记错，下一秒她应该要站在天台的边缘，然后无所顾忌地一跃而下。

　　感觉怪异的女生也确实这样做了，从小就接触超能力的人自然不会对坠楼有太多的恐惧心理，就像在海边长大的孩子不会敬畏深水。

　　半只脚掌已经悬空，黑色物质中没有风吹的感受，安静、没有外界影响的环境居然让她有些跃跃欲试。

　　林牧果还是退了回来，双脚稳稳落地，踏踏实实地踩在地面上后才注意起门内缓步走来的人。他们行动并不敏捷，林牧果都在生死间徘徊了一趟他们才恰恰好上楼。

　　脑中一闪而过危险的想法：想被人群撞下去。

　　其实这栋楼的楼层并不高，五层的高度摔下去运气好也不会丧命，但她还是下意识摇摇头，甩掉了这种不负责任的念头。

　　再说了……

　　林牧果举起自己的手腕看着那灰色的手帕，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花纹，连四边的收口走线都平平无奇。

　　火火说它是舍身诀。

　　不明白为什么姜谷和火火知道那么多事情，自己啥也不懂。

　　但从这个名字看来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舍身”求什么呢？林牧果直觉告诉她，现在最好保证自身安全，舍身诀是姜谷给的，她怕因为自己的过失导致姜谷受伤。

　　同样她也不能随意的取下来，生怕起了反效果。

　　受了姜谷这么大的恩惠，林牧果现在有时间思考为什么她会对自己这么好，虽然自己是她名义上的后辈，可怎么说两人认识的时间都不长。

　　她骨子里是个慢热型，平时对所有人都表现的热情，这是因为她觉得这是必要的社交手段。

　　一声声逐渐清晰的低喊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自己的现状。

　　死是不能死的。

　　反应过来，吉祥海云盾被修拿去了，哭鸣枪被火火夺走后也没还给她，第四口袋倒是还有不少冷兵器，可是她用不顺手……而且面对这些人，林牧果多少是有些同情，更不愿意伤害他们。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再次相信自己身上还背负着姜谷的性命，林牧果迅速抬手向下甩去，掌心顺势掉出一把红黑的日本武士刀，她熟练地在脇差完全脱离第四口袋之前握住刀柄。

　　很奇怪，明明应该是第一次使用，林牧果却有一种老朋友好久不见的熟悉感。

　　回忆这把刀到自己手上的经过，居然一丁点也想不起来，只记得是自己来铁时空出任务前准备的，但具体的获得渠道居然全然不知。

　　“……记不起来的话，就只能怪在应响头上了。”林牧果自言自语道。

　　手握哭鸣脇差挽了一圈，随后双手紧握刀柄，反手置于脸侧，警惕地盯着奔她而来的人。

　　身后的天空也在林牧果没注意间慢慢改变颜色，一度度地暗了下去，像是随时间渐渐褪色的风景照，直到变成深灰色。

　　林牧果注意到天空的改变，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开始看不清眼前的人，失去了光亮让她感觉……天黑了。

　　“阿公说过天黑之前要回去……”林牧果有些不安，真正讲起来她所面临的威胁并不是这些行动缓慢，有看起来没有攻击性的人群，反而是黑色物质的环境。

　　收回视线，短暂愣神，让她不得不重新把开始涣散的注意力放在眼前需要面对的人群上，还没来得及让眼睛聚焦，面前数十人居然开始身形摇晃，变得模糊不清。

　　没办法腾出手来揉眼睛，林牧果只好飞快地眨眼，试图调整自己的视觉能力。

　　眨眼间环境发生了改变。

　　她离开了终极国小的天台，正处于海边沙滩上，天气很好，四周却没有什么人，碧蓝天空与海水相连，让人联想到一个词：海天一色。

　　亲眼所见，她才真正了解这个词的意思，远远望去，好似完整的一片，根本找不到天与地的分界线，两者之间的距离那么远，现在看来却融为一体。

　　不会游泳的林牧果自然不会轻易靠近未知的大海，即使现在海面看起来风平浪静，轻拍沙滩的海浪也像是在吸引她的脚步，想把她带进清凉又闲暇的海水中。

　　耳边突然传来的嘈杂的争执声，她寻声望去，眼前出现的人让她几乎血液逆流，身后一阵冷风……

　　……

　　“阿公！”

　　夏宇有些焦急，他只是不小心在楼上睡着了，为什么醒过来之后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喊阿公也没用啦……”夏流显得很是为难，如实道，“你也看到了，盟主和修都受重伤，没有牧果在的话火火也不能再去黑色物质……再说天已经黑了，现在再进去可是出不来的！”

　　在场的人除了夏宇都显得格外沉默，这沉默中不知包含了多少种不同的情愫。

　　夏天和修是觉得愧疚，留下林牧果独自在黑色物质是他们的决定，当时的情况不容许他们作出万全之策，虽然内心的声音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做，可权衡过后的大脑却催促他们离开。

　　若是当时没有林牧果的牺牲，所有人都会在天黑之后被困在黑色物质里。

　　火火还没有缓过来，脸色苍白地半躺在沙发上，身旁坐着眉头紧皱的夏宇，他抬脚踹了对方的小腿，体力的消耗让火火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威力，只是单纯的引起夏宇的注意。

　　“我知道你着急……咳……但是你先别急。”一本正经地说出了废话，火火说完也不顾夏宇是何反应，抬眼就瞄向不远处一直抱胸站立的姜谷，继续道，“看小姜，只要她没死，果果就还活着。”

　　“？”

　　夏宇随火火的话望去，姜谷除了脸色不好一副想找人消消气的怨火表情外，看起来没有任何怪异之处。

　　夏天也不明白，问火火：“火火哥，为什么这么说啊？”

　　知道些内幕的男人没有再多做解释，反而将话抛给姜谷，他试探地问：“你不想办法救林牧果吗？”

　　“没有办法，黑色物质或者说铁时空的能量体系跟我们的超能力完全不同，我甚至没办法去那个终极国小。”姜谷没有好语气，倒也是实话实说，末了还补了一句，“你也没办法？”

　　火火摇摇头，无奈道：“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伤患，难道你还指望我个后勤人员帮上什么忙吗？”

　　夏宇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好像全场只有他一个人着急地想去黑色物质把林牧果带回来一样。

　　“你现在的异能就算去了黑色物质也帮不到果果！”火火的直言成功拉住了冲动的夏宇，“没有计划又没有能力，真不知道她怎么看上你的。”

　　夏天想帮自家老哥说两句好话，拉着已经有些气上头的夏宇，弱弱出声：“火火哥……”

　　刚发出声就被火火不客气地打断：“别忘了你们楼上还有三个昏迷不醒的人，多关心关心他们吧。”

　　火火指的是灸舞、寒，还有被兰陵王守在身边的冰心。

　　“好了好了，”夏家的大人夏流终于站出来主持大局，“夏天、修，你们去看看寒和盟主的情况，看需不需要找异能医生来。”

　　“可是牧果！”

　　“牧果的事只能等到天亮了……希望她能平安归来吧。”

　　已是深夜，夏家客厅灯火通明。

　　火火闭眼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沙发另一头是姜谷，她没有离开执意要在夏家留宿到天明，说是留宿，她却没有一丁点准备休息的样子，手里拿着手机在屏幕上飞快点击着。

　　修还是回家了，他的身体状况也算不上良好，留下吉祥海云盾便早早离去。

　　兰陵王和夏天各自守着自己陷入昏睡中的心上人，寸步不离。

　　楼上的灸舞则由弟弟灸莱陪在一旁，不过年轻的小鬼终究是熬不动夜，已经趴在床边深深入睡。

　　被占领了房间的夏宇此刻也没有睡意，抱着电脑也窝坐在沙发上，戴上了平时很少用到的眼镜，把并不重的办公笔记本搁在腿上，打开的网页上无不显示四个字：黑色物质。

　　他希望从网络上寻到一些办法来救林牧果，可网络上的信息本就是鱼龙混杂、真假参半，有关的无关的全都一股脑推荐过来，他只能一条条细细分辨其中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