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做看客》明回

7、第四章（上）

　　“单芯，你愿意做我的妾室吗？我也知道这样很委屈你，但是如果不这样做，我将会失去你。我曾经许你一生，现在却不能许你唯一，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给你唯一的爱。”

　　沉默又是沉默，就如同此刻二人的心情。这是一个希望，却带着绝望的味道，在音符的眼里，这是无奈而无理的要求，却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韩瑾是不可能抗旨的，他无法做到为了自己的爱情而置整个韩王府于不顾，他只能抛弃自己的儿女情长来求得韩王府的周全。

　　这是他必然的选择，而如今圣旨已下，他无奈了。

　　从一个现代人的角度来看，这是相当无理的要求。一夫一妻早已深入人心，没有爱情不能作为享齐人之福的借口。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和别人共享你的丈夫，你只能用爱情来安慰自己不要在意，但谁又有那样的气度和信心。

　　但是这最坏的打算就是因为最坏的情况发生了，目前来看，这最坏的打算竟成了眼前最周全的方案。他们有他们的海誓山盟，却也有他们的情非得已，方法纵使有千百种，不外乎是放弃，跟坚持。

　　放弃？舍得吗？

　　坚持？却只能忍受。

　　“走到今天，我与你一样的难过。”单芯顿了一下，看着远方，“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很明确的答复，我不同意。”

　　“单芯——”韩瑾还想说些什么。

　　“爱情本不应该计较得失，可是现在是关乎我能否忍受自己要去跟别人共享我的爱人，当我决定去忍受的时候，你却享受着齐人之福。”单芯制止了韩瑾的进一步思想工作。

　　韩瑾抓着单芯的手：“我知道是委屈你了，可是没有齐人之福，你才是我想永远朝夕相对的人，也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能拥有快乐。”

　　“爷爷曾经跟我说过，生活是一件随性的事。我喜欢你，所以就算时间再短，就算我的心里有防线，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接受了你。而现在，我喜欢你依然没有改变，以后我或许也不会再接受第二个男人了。”音符淡淡的口气中却充满了坚定，“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容忍跟别人共享我的丈夫，所以我知道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不管对你来说是不是齐人之福。”

　　“瑾大哥，如果我答应了你的要求，我怕我会后悔。”单芯并没有腾出时间给韩瑾，继续往下说，“我直到现在都很庆幸认识了你，即使现在看来这是个注定有缘无份的相遇。强拧的瓜是甜不了的，如果现在我已经明确地知道我不能去接受共享的局面，却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么我想告诉你这个决定比相爱更难。”

　　“我们相爱只有我和你，不是你我他的故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在你的故事里面，你和她才是正角，而在我的故事里，我应该放弃，然后重新开始生活。”单芯的语气慢慢地平稳，也许跟她的思绪渐渐平稳也有关系。

　　“你走吧！”单芯转了个身，对韩瑾下了逐客令。

　　言已至此，韩瑾又有什么理由留下？

　　韩瑾离去的背影是落寞的，可是背对着离去的韩瑾的单芯又何尝不是。

　　韩瑾离开了，单芯木木地站在原地，似乎时间就在这里凝固了，如果有谁在你的生命中曾经让你的时间凝固住的话，那么你一定很爱那个人。

　　整夜，竹园外传来的低鸣声始终不能打破竹园的沉默，单芯一夜坐在床上没有睡觉，静静地坐着，无神的双眼透露了主人把思想放空。如果这个时候传来哭声的话，也许周围的气压还不至于那么低，只是单芯只是咬着下唇，静静地坐着。

　　顾大人是个明眼人，站在竹园外，也许他知道的不是那么详细，但是对于韩王府的亲事他是知道了，今天通过韩王府的小王爷的到来和单芯的失常这种种的迹象，他也约莫猜出了个大概。

　　但是顾大人只是在竹园外徘徊，始终没有进来，也许他也是想给单芯一个过渡的阶段，顾大人后来摇了摇头便走了。

　　音符的思绪仍在进行中，她的脑海中始终浮着单芯说过的那句话。

　　“瑾大哥，如果我答应了你的要求，我怕我会后悔。”

　　单芯说她会后悔，一直以来，音符都觉得只有放弃才会后悔，可是今天单芯说不放弃她会后悔。

　　正如她所说的不放弃她一定会后悔的。后悔这种东西原来并不在于你放弃了，从而错过了，而是你在你不清楚自己的心的情况下做了决定，而单芯明白自己对韩瑾的爱，却也明了自己的不能容忍，所以她做了决定，而这个决定是明确的，没有侥幸，没有万一，只有一定，一定不能容忍和别人共享的心情，所有不会有后悔。

　　音符突然想起了齐一，临死前她曾对自己说，原谅他，可是当自己重新在这个宇宙飘荡的时候，她又犹豫了，也许现在她需要重新定位，也许正是由于自己的不明确，而让自己始终放不下。

　　音符必须得承认那时候的自己很幸福，也很不安，那种幸福到完美的幸福却始终没有突破，他们彼此相爱，却没有给彼此承诺。

　　作为标榜知性的女性，音符胆怯和不安了，她没有勇气像个小女人一样要求着天长地久的承诺。

　　她要不断跟自己说，一切顺其自然，却败给了自己的不安，承诺或许仅仅是一种形式，有时候却是必要的条件。

　　有时候我们陷入了自己的悲伤，走进自己的不安，把自己困住，说些不原谅的话。我们让情绪左右了我们，却没有让事实说话，这应该就是典型的更年期的症状吧。这是音符第一次那么强烈地想回去，她想听听齐一的解释，给自己，也给齐一一个机会。如果能回去，如果误会说清了，就结婚。如果事实当真如自己所想的，那么自己也可以彻底地死了这条心。有时候人需要的真的就只是一个决定而已，因为我们常常仓促地错过思考的时间，而放任自己的任性和敏感。

　　可是，自己还回的去吗？

　　孟婆说既然到此一游，不如看看故人。看完故人呢，自己将向何方，或者故人的故事永远看不完，她要陪他们纠缠十世？

　　纠缠？单芯你们相遇却不能相守就是这么一回事吧。你们今生的故事是不是就到今天为止了。

　　音符依然见不到回去的光芒，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去见孟婆，她对着石头念叨着无数遍，始终回不了奈何桥，她也曾经尝试着能不能用石头回21世纪，结果也是白忙一场。

　　这让她想起自己的父亲，她父亲这回本来游散散心是要她旅的，没有想到这一散就散到十世前去，还不知道回不回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