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时》河骨

143、第二十五章 暴露

　　元旦假期总共就三天，最后一天时余阳臣回了趟家，林野就跟莫晴两个人过了个元旦，但至少不是一个人，所以林野还是挺开心的。
　　跟莫晴相处了这么些天，林野多少也摸清了她的性子，他早就感觉出这孩子演的一手好戏，表面上乖巧无比，实际上鬼灵得很，不过倒也算讨人喜欢。
　　莫晴从没问过林野和余阳臣的关系，林野也就压根忘了这么一回事，所以在那天早上，林野习惯性的在余阳臣上班前给了他一个离别吻，而就在这时，莫晴打着哈欠从房间走了出来；当时的感觉，别提多尴尬了，要换成别人可能林野也不会这么在意，关键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要是一不小心给她灌输了什么非大众的思想，之后莫明非可能就来找麻烦了。
　　在林野石化在玄关处的时候，余阳臣毫无负担的关门离开，小姑娘也是十分淡定，就像是没看到一样，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林野：“小野，吃什么呀。”
　　一句话把林野叫醒，他尴尬的挠了挠脸，说道：“出、出去吃吧，正好带小白散步。”
　　“好哦！”莫晴开心地叫了一声，跑到阳台上去看小白。
　　林野也跟了过去，在她身后支支吾吾说道：“那个，晴儿啊，刚才我跟阳臣那是……”
　　“没事呀。”莫晴抱着小白玩的开心，丝毫不在意的说道，“情侣这样不是很正常嘛，你要是觉得害羞，以后我不看就是了。”
　　多懂事的孩子啊。林野十分欣慰，可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一个正常的十岁小女孩，会自然而然的认为两个男人是情侣吗？还是说现在的小朋友已经这么早熟了。
　　“你们又不是亲戚，两个男生住在一起，还睡一张床上，不是情侣是什么呀。”莫晴有理有据的说道。
　　看她这副人小鬼大的模样，林野就觉得好笑，心说我跟他睡一张床是因为你来了啊。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莫晴住进来，对林野是一件好事。
　　假期结束当天正好是星期四，餐馆公休，林野不用上班，刚巧莫晴之前说想去一个纪念馆，在外面吃完早饭后，林野就直接带着她去了纪念馆。
　　玩了一上午回到家里，差不多也到了饭点，林野本来打算收拾一下去做饭，结果无意之间看到了沙发上余阳臣的手机，有好几通未接电话；林野一边对余阳臣的粗心感到无奈，一边又觉得该给他送过去，但警局那个地方，对林野来说有些难以面对。
　　纠结了好一会儿，等到莫晴都喊饿了，他才回过神来，心里做好了决定。
　　也许这就是个注定的契机，毕竟生活在一座城市里，早晚是要见面的，不如趁这次机会去打声招呼，也算给一年前的事一个交代。
　　心下决定后，林野先给莫晴做了些吃的，又做了一份午饭装在饭盒里，想着这个时间余阳臣应该还没吃饭，就打算顺便给他送过去。

　　出于低调行事的原则，林野本想避开门卫偷偷溜进去，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和人家撞了个正着，关键还被认了出来。
　　“哎，小林，怎么感觉老久没见你了？”门卫大叔乐呵呵的跟林野打招呼，丝毫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林野尴尬的应和了两句，抱起莫晴就是一个百米冲刺，直接跑进了大厅。
　　正是午饭的时间，大厅里就一人在值班，林野仗着自己对警局轻车熟路，很轻易就混了进去；他一边在心里祈祷不要遇到熟人，一边往电梯口走去，哪知就在离电梯几步之遥时，电梯门打开了，林野下意识拉着莫晴躲到一边。
　　电梯间内走出两人，一边交谈着一边离开了警局；林野扒着墙角看两人离去的背影，庆幸自己刚才躲了起来，不然还要费一番口舌来解释。
　　这两人，也算是林野的同事——二队的队长和副队长，周巍然和严文煜。
　　看着他们完全离开，林野赶紧抱着莫晴进了电梯，按下刑侦一队所在的楼层，才长舒了口气。
　　莫晴被林野抱着，搂着他的脖子说道：“小野，你好奇怪啊，你在躲什么人吗？像小偷一样。”
　　“这事说来话长。”林野叹息道，“我以前在这工作的，好久没回来了，见到熟人太尴尬了。”
　　“啊？你、你也是警察吗？”莫晴听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那是以前了，我现在就是一普通市民。”
　　话音刚落，电梯正好停下，林野就抱着女孩出了电梯，走到了一队办公室门前，把莫晴放下来，尝试着推了一下门。
　　一推之下才发现门并没有关，林野就轻手轻脚推开一个缝隙，从门缝里观察屋内的情况；陈设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原来他的位置换成了一张方桌，上面放着热水壶和几个水杯，还有一些小零食。
　　一眼看去，屋内没人——这是林野设想的最好情况。
　　虽说他已有了觉悟，但毕竟还没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能不见面最好还是不见。
　　林野对莫晴招招手，带着她进了办公室，把饭盒和手机放在了那张放桌上，正想着要不要留张字条，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先生，你找谁？”
　　林野当场僵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回应，就听到身后渐进的脚步声和一声充满惊讶的疑问：“天哪！林野……你、你是林哥吗？”
　　都被人指名道姓说出来了，林野也就不再跟个傻子似的站在那里了，转过身去，看到了满脸震惊的顾逍，他身后，还有一名同样面露惊讶的女子，是袁安瑶。
　　碰都碰上了，林野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嗨，小顾，瑶姐，好久不见。”
　　办公室内突然安静下来，两人满脸不可思议，看向十分尴尬的林野，他不自在的摆了摆手，又道：“别不说话啊，见到我这么惊讶吗。”
　　“林野……”袁安瑶仍旧是不可置信，走上前来问道，“这么长时间你去哪了？”
　　“这个啊，说来话长……说起来，阳臣在哪？”林野不知该怎么解释，赶紧转移话题。
　　“他可能跟头儿在一起吧，也许去吃饭了。”袁安瑶猜测道。
　　两人都聊了这么半天了，顾逍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冲上去一把握住林野的手，激动地就差泪流满面，说道：“林哥！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野尴尬地笑了两声，被他逼得往后退了一步，道：“没这么夸张啦，我只是离职。”
　　“咦？可是……”顾逍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袁安瑶打断了：“呀！这个小孩子是谁啊？好可爱。”
　　来这么久，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莫晴，林野轻轻揉了揉女孩的脑袋，介绍道：“这是我朋友的孩子，叫莫晴。晴儿，快打招呼。”
　　莫晴立刻乖巧地冲两人说道：“叔叔阿姨好。”
　　“你好，小美女。”袁安瑶伸手捏了捏莫晴的脸蛋儿，喜欢得不得了，拉着她就坐下，还拿小零食给她吃。
　　顾逍就继续跟林野说他之前没说完的话：“你到底为什么突然离开？你跟余哥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也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的，林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就反问道：“他怎么说？”
　　“呃……”顾逍突然变得有些犹豫，说话也支吾起来，“他说……”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余阳臣一个人走了进来，看到有人坐在自己位置上跟顾逍聊天，居然是林野，他走过去踢了踢椅子，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可不是得来。”林野站起来说道，语气变得有些古怪，“我要不来，都不知道我还死了一次。”
　　听了这话，余阳臣立刻看向顾逍，后者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拼命摇头。
　　“你也别看他。”林野说着拉起余阳臣往窗边走，“你给我过来。”
　　余阳臣被林野强行拉到一边，被迫听他抱怨道：“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跟他们说我死了？”
　　合着在一队其他人眼里，林野早就是个死人了，这换谁谁能接受？
　　“那不然呢？”余阳臣面无表情的回道，“跟他们说你干的那些好事？”
　　“你就不能换个委婉点的说法？我要是今天没来，你们是不是之后还打算在这给我立个牌位？”林野越说越气，有种自己的一只脚强行被人拖进棺材的感觉。
　　余阳臣不屑地哼了一声，道：“美得你，还给你立牌位。”他把手肘撑在窗台上，上半身探出窗，摸了摸口袋，似乎是想抽根烟，但又意识到这里是办公室，只好作罢。
　　“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林野扑过去就想按住他，没想到余阳臣一矮身子，他直接一头撞在了窗户框上，引得身后三人都向这边看来。
　　“我……”林野捂着脑袋，气得只想骂人。
　　看他这副模样，余阳臣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脑门，说道：“行了，你傻不傻啊，赶紧回去吧。”
　　众所周知，林野属于标准的“有奶就是娘”类型，只要余阳臣态度一软下来，他立刻就能把刚才的不快抛之脑后，说道：“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一点，你吃完我再走，我就直接把饭盒拿回去了。”
　　余阳臣转头去看，果然看到了桌面上的饭盒，还有他的手机，其实今早他一到办公室就想起忘记拿手机了，但又觉得没必要让林野送来，也就没跟他说，没想到他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尽管余阳臣不是很想吃，他也没直接拒绝林野，还是走过去打开饭盒，打算象征性的吃两口，省得林野又因为这点小事跟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