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本愿（重生）》明柿

5、第 5 章

　　言静庭伏在案边，心不在焉地翻阅一卷泛黄书籍，夜雨急催之下心乱如麻，耳朵只要捕捉到一丝门外动响，他就跳出去殷殷切切地看个究竟。

　　“言小哥——！快开门——”

　　“来了来了——”言静庭认出是黄姨的声音，顾不得撑伞便急忙出去。

　　柴门大开，露出三道身影。

　　言行月温声道：“哥，我回来了。”

　　言静庭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安稳稳地落回肚子里：“快进来避避雨。”

　　“不啦，左右都淋湿了，也不差这一点，我们说几句话就走。”黄姨笑道，“这次多亏了言姑娘，真不知道要怎么谢才好！赶明儿我做些菜，这次帮忙的大家伙儿都要去，特别是言姑娘，可一定要来。”

　　赵家汉子憨憨地笑了：“都要来。”他拎着两条灰狼递到言静庭眼前：“哦，还有这两只小畜生言小哥也一并收下罢，狼肉炖出来比驴肉还香呢。”

　　言静庭冷不丁瞅见死状凄惨的野狼，被骇了一跳：“不不不，二位带回去吧。”

　　黄姨拿手肘捣了捣自家男人，啐道：“人家是读书人，哪知道这畜生该怎么收拾？你回去扒皮抽筋，利索地弄好了再送过来！”

　　“对对对！”

　　言静庭仍要推辞，言行月截了话题：“黄姨，赵叔，你们早些回家吧。梅枝儿淋了一晚的雨，仔细病了。”

　　言静庭也忙道：“小童体弱，二位早些回去吧。”

　　黄姨等人心忧女儿，自然不愿多加逗留，客气了几句便匆匆家去了。

　　言行月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幸而有斗篷遮掩，她来到小堂屋中落座，放下兜帽，地面之上很快汇聚了蜿蜒的水流。

　　“阿月，把这碗姜汤喝了，然后去换身干衣服。”言静庭顾不得自己也湿淋淋的，端了碗浓浓的姜汤放在桌上。

　　言行月仰头饮尽了，细白的手指握紧木碗，不动不语。

　　言静庭催她：“小心湿气入体，你风寒刚刚好，不能再生病了。”

　　“哥。”言行月突然定定地看着他，双眸灼亮如火，“我病愈后，你可觉得与之前有何不同？”

　　言静庭一怔。

　　“你……难道没有疑问？”

　　言静沉默半响，垂眸道：“人原本就不会是一成不变的，我只知道你永远会是我妹妹。”

　　言行月幽幽道：“如果，我的体也质与寻常人不同，拥有一些怪异之处……你会作何感想？”

　　言静庭下颌紧绷：“比如？”

　　言行月将视线落到木桌上，盯着一小块裂口，哑声道：“比如，当我触碰到旁人时，能够感知到对方的想法；接触到物品时，可以看到有关它的切近事情……”

　　言静庭突然伸手探向她腕间。

　　【你可感到不适之处？】

　　言行月愣愣地摇头：“没有。”

　　言静庭张了张嘴：“哦，你方才听到我在想什么了……”他慢慢吐了口气，眉眼间尽是柔和之色：“为兄知道了。你回房换衣服吧，厨房有烧好的热水，记得泡脚驱驱寒。”

　　“……你、你不觉得诧异吗。”

　　“觉得啊，只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阿月是比较特别和幸运的人。”

　　“哥，谢谢你。”言行月心中一暖，“其实，我也是凭借此能力才找到了梅枝儿。”

　　言静庭笑了：“阿月做的很好。”

　　言行月道：“既然上天给了我这个技能，我们何不将之得到最大发挥？寻物，寻人，探听消息……既可以帮助别人，也能赚些银钱。”

　　言静庭摇头：“不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被心怀歹意的人知晓你的能力，或许会生出许多事端。”

　　言行月想了想：“那我们将此事保密便好。回来的路上我已想过，或许可以以算命批字相面等作为遮掩，人们对于玄而又玄的事情，往往不会有追根问底的兴趣。”

　　言静庭默了一默：“你已经决定好了？”

　　言行月咬咬嘴唇：“嗯，只要哥哥不反对。”

　　言静庭叹息道：“好罢。再过几日便是乌啼镇的集会，村中有人会去摆摊做生意，你可以与大家一起。”

　　言行月弯了弯眼睛：“好。”

　　言静庭挥挥手：“更漏已深，阿月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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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行月折腾了一晚，第二日睡到日上三杆才醒来。洗漱后不久，梅枝儿便兴冲冲地敲门，邀请兄妹二人前去吃席。言行月终于在重生后的第七天尝到了肉的滋味儿。黄姨已经把野狼肉卤好，皮毛也冲洗干净，宴席过后让他们一块儿带了回来。

　　回家后，言静庭翻出幼时穿过的一件衣衫，剪开做成一根风水幡。沉吟片刻，提笔写下：雪漫歧山路，风拂见柳明。

　　言行月饶有兴趣地看他写完，单手持幡，负手而立，笑道：“如何？”

　　言静庭弯了弯眼睛：“甚好。”

　　言行月晃晃风水幡，略有兴奋地道：“哥，我会努力赚大钱的。”

　　言静庭道：“赚钱多少是小事，后日黄姨赵叔会与你一道进城，若遇到为难之事，记得向他们求助。”

　　言行月点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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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日一大早，天色还蒙蒙亮的时候，言行月坐上了黄姨家前往乌啼县的牛车。

　　乌啼县涵括了周围七个城镇，街巷繁荣，店铺罗密。一个时辰后，老黄牛慢悠悠地驶入县城，空气中尚留一丝透明晨雾，耳畔已是高亢热闹的叫卖之声。

　　黄姨从牛车上跳下来：“老赵，我和言丫头去买些东西，你先去把摊摆起来。”

　　赵叔道：“好嘞。”

　　黄姨挽住言行月的手臂，笑眯眯道：“我跟卖米粮的老板熟悉，一会儿啊你别说话，我帮你砍价！“

　　言行月莞尔一笑：“谢过黄姨。”

　　黄姨领着言行月穿梭在热闹的街市中：“言丫头啊，你是真懂算命这门高深手艺？”

　　言行月支吾道：“略懂一二。”

　　黄姨道：“上次见你带大家顺顺利利地找到我家那个皮妞儿，我就感觉你这丫头一定有玄妙手段。现在回想起来，当夜就跟有神灵指引似的！你要说懂妙算通神机，我第一个相信！”

　　言行月掩唇轻咳：“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