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外星人要攻打地球》砚剪

36、杀一人救百人

　　这血腥的场景，可比活偶弄出来的动静大多了。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傻了，那还注意得到活偶。
　　连黑衣人也多看了一眼，摇头，可惜了，离合格一步之遥。

　　之前那群蠢蠢欲动的动物，此刻奋不顾身地往地上飞溅的肉块奔去，利嘴一张，尖牙刺进还带着热气的肉块，嚼也不嚼直接吞下。
　　不要说它们，就连一直不动，即使死也不反抗的虫子此时都围绕着一块碎肉，亮出自己的爪子，牙齿，开始自相残杀了。

　　众人眼中出现巨骇，除了那几个失了智的人，那还再吃虫子，纷纷聚在一起。

　　他们没有注意到动手收手不过眨眼间的活偶，但亲眼目睹了刀法大开大合，虫尸多得都可以堆座小山的独臂青年。
　　一瞬间，人群蜂拥而至。

　　“大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兄弟，你如此厉害，不如带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怎么样？”
　　“……”

　　站在人群中的青年始终不吭一声，加上右边飘飘的衣袖，虽武力值过人，可在众人的包围下，显得有几分无措。
　　这独臂青年虽看上去年纪不大，不过他露的这一手，明显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尤其是在见到神秘人这一系列的手段，还敢提刀反抗，明显是有把握在手。
　　不少脑子灵活的人，已经正在想法子，将自己挂在他这条大船上。

　　那些按奈不住的人，终于有人忍不住吐出一句话。
　　“你既然如此厉害，不如去将那人杀了。”
　　引起了众多人的附和，“你杀了他，就等于救人一命了。”

　　这这类想法的人不少，同时有另一种想法的人不少。
　　比起讨好的那些人，这些人就没b数的多了，当自己是什么天王老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开始指使这独臂青年，嚷嚷着要他带灭了那指使虫子的神秘人，让他去拼命，给他们杀出一条血路。

　　面对这群泼皮无赖，独臂青年正劈下的刀突然一收，提着白得耀眼的长刀，直截了当说了一句，“你如此有见识，那就自己上！”
　　义正言辞道：“这可是法治社会，杀人犯法，我是良好公民，不杀人！”一点都没有之前沉默无措，反而多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机灵。

　　“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只要你杀了他，我们都可以给你作证你是正当防卫。”那人不甘，将所有人拉下水，试图让独臂青年就范。
　　“何况，杀一人救百人，是行善举，可杀之。”

　　在他人以道德的逼迫下，独臂青年收刀，立与众人之间冷冷清清吐了一句，目光毫无波澜，“我说了，我不杀人，这是规定。”连靠近的虫子都不清理了。

　　那人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反反复复，越发难看。
　　一群人热火朝天的气氛也被独臂青年泼了一盆冷水，凝结成冰露，十分压抑。

　　独臂青年像似没有察觉一般，话音一转，“若非要我动手，也不是不行。”
　　他用仅剩的一只手遥指黑衣人，话里中夹杂着冷笑，“你若当着我的面死在他手上，那么我就有理由出手了。”
　　随后扫视刚才出声让自己拼命，如今头都缩到胸膛里的人，眼中满是嘲讽之色。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怼地那人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却一声都不敢吭声，生怕其他自私自利的人同样用大义压迫自己。

　　这变得也太多了，当初那个害羞青年的影子一点都没有了。
　　阿单想着，又摇摇头。
　　人心异变，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的事情。
　　何况，自己的恋人命丧黄泉，他如何能不变，只是当日断臂的是他恋人，如今怎变成了他？
　　还有，之前阿单可没发现他有如此本领，不知是藏着掖着，还是后来习得。
　　眼珠子一转，瞧独臂青年左手握刀，没有任何不顺，便明白，怕是后来习得的。
　　只不过他如今有如此成就，不知是暗地里下了多少功夫。
　　可功夫再多，也不能在短短日子里达到这样的高度。那么他如今这般武力，怕是有人拔苗助长了。
　　如此，能拔苗助长，独臂青年又能接触得到的人，还有谁？
　　自然只有，那日接着阿单电话，将他带走治疗的人。

　　仅仅是这一会功夫，阿单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了。
　　至于剩下那一两分，自然是有所保留。

　　只不过，他是碰巧给人抓来，还是薛乐故意为之，这就是阿单不知道了。
　　以她自己的眼光来看，应该是前者。
　　不然，薛乐来拜访自己干啥。

　　落在独臂青年身上的视线很快就被阿单收回了，虽然他在普通人中好比夜空中的灯泡，但在阿单眼中，其实和普通人并没有多少区别。
　　大概就比蚂蚁多了一点点，比如大一点的蚂蚁？
　　包括那被所有人视为最大boss的黑衣人，阿单也从来没有放在眼帘。
　　真正让阿单注意到的是，被两位少女围在中间的活偶。
　　不过几日不见，她就已经变了一个样。

　　阿单的目光停留在活偶胸口挂了一个小小的压襟。
　　仔细看看，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流苏压襟，从贝母纽扣上垂下的细绳打了一个鱼结，鱼结下面坠着的不是细长的流苏，而是用细线吊着一个小人。

　　本来活偶就如三四岁孩童一样矮小，她衣服上的饰物就更小，自然那小人小地不能再小，若不仔细看，也只以为是一个挂件。
　　但若有人仔细看，便能瞧见那小人脸上所带着无比真实的面容，还有她不自然垂下的四肢，仿佛是一个人死亡时的状态！
　　哪里会有人给自己的孩子挂上如此晦气的东西，怕是发现它的人，不敢离活偶太近了。

　　当然那两个少女不算。
　　她们即使发现，也不会逃离。
　　因为现在没有比活偶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
　　至于其他地方？呵，怕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吧。

　　阿单瞧着那挂件几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活偶居然起了做娃娃的心。
　　那灵魂，看模样，是男人模样，可看骨，分明是个女人。
　　如今阿单已经明白活偶为何乖巧被黑衣人抓走了。
　　若不是运气极好遇到不错的，光收集材料，就得耗上一段时间。
　　既然有人打着坏主意，那么活偶黑吃黑也不是多难理解的事情。

　　只不过……

　　阿单目光扫视在场的男性，能让她看上眼的，一个没有。
　　虽然被黑衣人抓到这里的人，都是有某个地方异于常人，灵魂十分稀少的人。
　　但也仅是稀少。
　　能符合活偶的要求，怕是不过五指之数。
　　其中，是男性的，倒是有两个，只不过质量都不是那么好。
　　女性倒是有三个。
　　两个是阿单的熟人，也就是活偶两旁的少女。
　　能让阿单好言相对的人，自然有其他人不可及的高度。
　　比那两个男性好多了，可以说是非常合适。

　　阿单又扫了一眼那个被吊起的小人，如果是男性的灵魂，只能拼拼凑凑了。

　　但下面发生的一幕改变了阿单的想法。

　　独臂青年的热闹，病秧子哪里会看漏，只不过比常人多长了一个心眼的他自然发现了独臂青年的不凡，同时他也没漏了始终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的活偶三人。
　　尤其是刚才那眨眼间就灭了找上门的虫潮。
　　别人没发现，可一直在观察的病秧子可是注意到了 。

　　那四岁女童，绝对比那个独臂青年更不好惹！
　　病秧子内心毫不犹豫下定论。
　　但他的双腿却向活偶迈去。

　　别看病秧子瘦弱的模样，但他是极为疯狂的人，从他做第一个吃虫子的人就能看出来。
　　他能疯，不是因为他心底有地，也不是他就是一个没要脑子的人。
　　知道在什么时候站什么立场，至于品德，骨气，那是啥？
　　反正要找个“帮手”，那自然寻个最厉害的。

　　就在阿单以为他会当场被活偶做掉的时候，他却“安安稳稳”站在两位少女的不远处。
　　阿单嘴里的安安稳稳是有歧义的。
　　因为病秧子摇摇欲坠马上可以倒下的模样。
　　但活偶并没有杀他，那么足够说他安安稳稳了。
　　甚至可以说，他简直是锦鲤附体，

　　病秧子身上穿着的衣服不知被什么东西刮得破破烂烂，甚至豁口下，那惨白的皮肤上出现了一道道红色的细纹。
　　这样的伤口不止体现在病秧子的衣服下，也体现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之前还能被称道一句俊秀的脸蛋，如今和毁了容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在那渗出的血液衬托下，像极了游荡人间，前缘未了的鬼怪。
　　可他嘴角微微上翘。

　　病秧子知道自己赌对了。
　　虽然得了满身伤口，没有赢，但他也没有输。
　　至少比起那个收起长刀面无表情的人好多了。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四五岁的小女童比那独臂青年更危险，只不过，他更看懂了独臂青年空无一物的眼眸。

　　虽然女童他也看不懂看不透，但起码她还有情绪波动，无论是好还是坏，自然能投其所好，可那独臂青年，眼中空无一物，那染纤尘。
　　一个无心无恨无爱之人，你凭什么说动他，让他保护自己？

　　病秧子自个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与其去搏别人的怜悯心。不如相信利益更值得信任。
　　无论女童要什么，只要他给得起，全部都可以给。
　　他这股狠劲，从他毫不犹豫将虫子吃了就可以看出来。
　　若不是遭遇这一趟浑水，阿单相信，这人在外面必然混得风生水起。
　　不过……也不是遭遇这一趟浑水不好，若是能从这里全身而退，莫不过是潜龙出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