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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破釜 ...

  •   这是章西女王第三次回到城中了。
      她从大象身上一跃而下,旁边的士兵立刻把水壶递给章西女王,章西女王直接举起来朝着嘴里灌了两口,就闭上眼睛,任凭水流洗干净自己脸上的血痕。血污慢慢被洗去,章西女王的绝世容颜依然没有变化,头顶的一颗美人痣让她的脸庞看起来妩媚而动人,但是她锋利的眉眼中的霸道却不输任何男人。
      水流从章西女王的脸颊缓缓滴下,滴落在印度的土地上,瞬间就被蒸发了,太阳已经升到了高空,夏日末尾的十点钟太阳,灼人而炽热,像是要烧毁这个世界上污浊的一切。
      后面也陆陆续续有士兵回来了,被抬着的被架着的,满面血污或者已经有一部分的身体消失的比比皆是,大多数还没有躺上担架就已经死亡。有两名小将领来到章西女王的旁边汇报情况,损失了多少部队,多少的巨象已经死亡或者失踪,章西女王的眉头拧成一团,却在听完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没有超出预计。”
      章西女王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旁边的伤员听到了之后,脸上紧张的表情略微放松了些。在旁边的战地医院临时医院里面,来来往往的都是各家的妇女,她们在这里给轻伤员做着最基础的护理,而重伤员将被立刻送往各处的医院。
      女王登上城楼,远远眺望着战场,死去的人的尸体和战死的大象与马横七竖八地躺在广袤的大地上,热浪奔涌,地面上像是幻境般随风波动,空气里面是热辣的血腥气,呛人的硝烟味,还有生物腐败的气息。章西女王知道她必须守下去,如果不能撑过这一战,在干燥的秋天,英军的火炮将摧毁身后的每一座城池,这意味着任何印度守卫军的粮食都将在荒芜的冬天捉襟见肘。
      但是她真的可以得偿所愿吗?刚才的将领隐隐地暗示,刺杀部队到了目前依然没有半点消息,连个逃回来的人也没有,就像是泥牛入海般了无声息。
      不多时,章西女王眯起眼睛,看到尽头的马匹从远处的树林中再次冲出来,她大吼一声:“敌袭!出击!”下方的士卒们可以匆匆忙忙地登上马匹还有巨象,朝着外面冲出去,而在城墙之上,章西女王举起来了那把“奴隶悲歌”。
      曾经的老国主开了第一枪,导致了军队里的瘟疫,几乎杀死了一半的人,而现在的自己真的要开枪吗?自己是否有汉娜那样的能力,可以将爆发的瘟疫重新压制下去呢?想到汉娜,章西女王的头脑里面就浮现出了乔的脸,依然是冷淡的,平静的,明明下面涌动着情感的河流,却看上去波澜不惊,偶尔他会露出思索或者思念的神情,章西女王没来由地多了一股愤恨——
      那就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吧!
      弗里克和骑兵们一次冲了出来,他们在距离百米的时候停下了步伐,开始朝着城墙上面射击,印度士兵的枪械大多数是粗制滥造,准头如同喝醉了酒的走直线,所以只要拉开队伍的距离,并且注意用战场上的尸体掩护,英军士兵就如同穿梭在无人区一样轻快。
      弗里克朝着一名象兵上面的士兵射击,他太过于激进,以至于将侧面暴露在了盾牌之外,弗里克抬起枪将他送上了西天,而在这个时候危险的直觉撞上了他的脑神经,他立刻翻身下马,冲到旁边英军士兵的马上,翻身一跃,坐在了那个士兵的背后。而他刚才的那匹马,被女王的子弹贯穿,冲出一段距离后倒在地上,摩擦产生了巨大的扬尘。
      弗里克在马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如果这一步险棋得当,那么他甚至可以直接终结战争。他举起来了步枪,虽然不如机械师们特制的枪械,但是在稳定性等各种性能上都是数一数二。
      女王出现在准心中央,同时出现的还有女王的枪口,无数的怨灵的手汇聚成了枪托。
      在自己来得及开枪之前,弗里克感觉到自己的肩头传来了一阵剧痛。
      “没有机会了。”弗里克自顾自的说,捂住肩头,却看见血液汩汩地渗出,染红了自己的军装,“撤退!”弗里克大喊一声。
      章西女王在城墙上松了一口气,看着远远撤离的英军,她放下了那柄枪,只剩下一枚子弹了,不过希望英军内部爆发一场瘟疫,那么自己就算是守住了这座城了。不过就在接下来的一秒,章西女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着后面的士兵大喊:“传信号!象兵和骑兵,回来!不准追击!”
      可是在前线的人哪里可以及时得到消息,这是印度自从昨天夜晚以来获得的首次优势,用最少的伤亡将英军的进攻击碎,并且让他们主动撤退,前面的象兵和骑兵都已经杀红了眼,朝着撤退的英军追击。
      弗里克所在的战马上,弗里克露出来了微笑:“章西,胜利的天平从未向你倾斜。”而在其后,印度的象兵已经踩上了陷阱,无数的炸弹在地面盛放开来,像是一夜之间绽放的梨花,整个战场在那一瞬间几乎陷入了汹涌的火海,而下一波英军已经从树林中穿出,枪林弹雨再一次席卷了章西城。
      章西女王愤怒地看着下面的象兵和骑兵葬身于火海,这是驻守在东门的最后一波象兵和骑兵了,其他的都被调走去支援其他的城门,却没有想到这支骑兵竟然顷刻在英军的陷阱中全数覆没。但是最令人恐惧的不是这个,而是出现在了树林尽头的,远远高出树木的那个阴影——
      二十多年前印度的噩梦,回来了!
      ……
      “还疼吗?”威廉坐在乔的旁边,等乔喝完了水壶里面的水才接过来喝掉。
      “我挤出去一些血。”乔说着,“希望没事吧,目前还没有什么。最好没有反应。”乔把自己的手套摘掉,把手腕显示在威廉的面前,威廉借着火光看了一会儿,点点头:“没事最好,如果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说完这些话,整个隧道就开始震荡起来,洞顶上的沙石纷纷落下来,两个人躲在隧道的角落躲避。老国主躲在另一边,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咒骂章西,还有那些叛变的大臣和士兵。
      震荡结束了,威廉和乔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依然靠着侧壁躺着,他们预计在这里休息二十分钟左右继续出发。“你知道时间吗?”乔看了威廉一眼。
      “不知道。”威廉说着,从怀里掏出来那个怀表,翻上翻下看了一会儿,“虽然它肯定不准,就算一分钟慢了七秒,自从我们出了那个洞穴,也有差不多四五个小时了。”
      “不知道上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乔的担忧溢于言表,“希望没事吧。”
      “你上去之后准备干什么?”威廉问。
      “结束战争。”乔说,“结束这一场战争。”
      “帮助英国人?”威廉笑了笑,有些牵强。
      “你不希望?”
      “不是,当然不是。”威廉的表情一下子有些窘迫了起来,“毕竟你是章西女王的……怎么说,亲属。”
      “不。”乔摇摇头,“亲属不是血缘的链接,就像是家人一样的概念,于我而言,相比于这个疯狂迷乱的印度,我更喜欢伦敦,也更喜欢机械师公会,那才是我的家人,我会保护他们的。”
      “那我呢?”威廉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委屈的小孩,“一个伙伴?”
      “不一样。”乔昂起头,却没有想到沙子进了眼睛,他揉了揉,说,“伙伴的概念太多了,可能只是再一条船上一起走过一程,一次旅行的陪伴,也可能…...陪着彼此度过这荒诞无稽的一生。”威廉本来还想要发问,却在火光中看到了乔微微发红的眼眸,像是刚刚哭过的惹人怜爱的动物幼崽,他于是没有再说话。
      “这套装置怎么样?”乔问。
      “哪一套?”
      “你身上的那一套。”乔的话有些停滞,“我走之前留在房间里面的。”
      “很不错。”威廉的话里透露着赞许,“无论是我的速度还是力量,还是爆发性和协调性,都比以前进步了一大截。”
      “那就很不错。”乔笑了笑,伸出手去抚摸威廉的手套,上面的齿轮随着威廉的动作缓缓转动着,乔在其上随意按了按,一把利刃就从手背后凸显了出来。“我每一次挥拳和举枪的时候,都感觉……你握着我的手。”威廉有些腼腆地说。
      “你自然知道我不会。”乔拨动几下,将利刃收了回去,“毕竟你比我强太多。”
      “这也不妨碍你握着我的手。”威廉说,“像现在一样。”乔闻言一愣,发现自己正抓着威廉的大手,玩着自己设计的战斗套装而不亦乐乎,本来有点想尴尬地一笑,但是还是靠着意志力控制住了表情。威廉却毫无顾忌地笑了起来,笑得爽朗,听起来鼓舞人心。
      乔装作愤怒地一拨一个开关,手套上的齿轮飞速运转,威廉的手被强制合拢,握成拳头的同时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这是什么功能?”
      “没什么。”乔看着威廉吃瘪的样子终于笑了起来,“这个可以让你在瞬间握住敌人的兵器,而内部会弹出最坚硬的金属,保护你不会受伤。”
      “最坚硬?”
      “一般的钢铁肯定没有问题。”乔摊开手,无奈地说,“跟着福斯特学的,他说推销产品没有点‘最’,客人就不会买账。”
      说完,两个人一起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在整个空间里面回荡,传到很远的地方,回声相互回响着,像是一首乐章。
      老国主似乎是看不下去两个人在这么下去了,站起来,拍拍衣服,沙哑地说了一声该出发了,就领着两个人继续朝着隧道的深处前进。
      ……
      文森靠在侧门的门栏上,冷眼看着那些鲜血淋漓的士兵从外面抬进来,不是他不想救人,而是上面已经把所有的药调去了正规的医院,要优先保证高种姓的士兵的死活,而能被送到这种临时医院的,一般是最低的等级。所以医院里面不要说是药,就连酒精也只剩下了半瓶。
      外面运送伤员进来的医生也清楚这里的状况,索性将伤员整齐地摆放好,和摆放灵位一样,看似肃穆,其实随意地可怕,没有什么区别。伤员们在地面上叫苦不迭,发出各种各样的哀嚎,有两个人用希冀的眼光死死地盯着文森,希望他伸出援手,文森也终于看不下去了,找到了原来的医生用来装恒河水的水桶,舀了一瓢,装模作样地拿过来。
      文森揭开盖在他伤口上面的草席,发现他的一条腿已经被完全断掉了,看横截面应该是炸弹的功劳。文森煞有介事地胡乱念叨几句,将恒河水浇在他的鲜血淋漓的皮肉上,那个人发出凄厉的惨叫,眼睛里面却闪烁着对文森的感恩的光芒。
      文森没有回应这个光芒,清洗伤口给他带来的益处和重度污染的恒河水对肌肤的刺激程度,文森不敢轻易下一个结论,虽然在心里他觉得后一种更为可怕,足以让这个印度人更快走上天国的轮回。
      不少的印度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纷纷看过来,文森叹了口气,默默走开了,无论怎么说,用恒河水给他们治病终究不符合自己的意志。看见文森走远,少数印度人开始叫骂起来,大多数的他们都已经奄奄一息,连咒骂和祈求都没有办法做到。
      文森走进了那个隔离病区,所有的人都被阿达带走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些人可能正在印度的战场上拼杀,想到他们其实是跟自己年龄一样的孩子,文森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滋味——原来在贫民窟自己的虽然饥寒交迫,但是不必那么清晰地面对战争,虽然对死亡并不陌生,但是却很难看见这种大面积的惨剧。
      而就在这个时候,后门的地方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听起来感觉是什么被撞倒了,文森怀疑是吃腐肉的老鼠,叹了口气也没有心情去管它,不过很快门外就又出现了叮当作响的声音,文森从墙角抄起一根木棍走了出去。
      打开门,举起木棍,借着门的掩护,文森做好了防御的姿势。不过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阿达,阿达的头盔已经不在了,沾满污渍头发披下来,血液干涸在他的脸上,如同鲜红的玫瑰花瓣,面色苍白,像是漂白过的纸,眼睛瞪大地看着周遭的一切,仿佛连眨眼都显得困难。
      在看到文森的一瞬间,阿达紧绷的身体似乎一下子放松了,他的视线顺着手臂下移,手掌捂住自己的腹部。文森走上前来,阿达挤出来了一个痛苦的微笑,缓缓张开手,红色从他的腹部流出,像是被打碎了的装红色染料的罐子——他的手掌中,全是他温热的鲜血。
      阿达的身体看上去摇摇欲坠,文森立刻搀扶住了他,用自己手放在他的手上,帮助他按稳了伤口,两个人搀扶着抵达了病床——一张扑在地面上的草席,上面还有着上一位病人留下的血污。
      “不要松手。”文森按住阿达的手,环顾四周,真的一点污渍都没有了,连止血的绷带或者布料都没有剩下,而只剩下来的半瓶的酒精根本没有办法拯救大出血的病人。文森手足无措,看着鲜血从阿达的指缝流出,而自己却根本无能为力。
      “他们……都死了。”阿达的声音很弱,像是破烂的风箱。
      “谁?”文森看见阿达苍白的脸上多了两份神色,手也从伤口上慢慢地抬了起来。文森笑了笑,也收回了自己慌张的神色,蜷着腿坐在阿达旁边。
      “他们。”阿达抬起手指在虚空点了点,文森会意,是在这里接受过治疗的阿达的战友们。文森摇摇头:“他们没有走,他们就长眠在这片土地里,第二年以某种形式回来,花朵或者野草,也许是几年后的树木。”
      “你真会……安慰人。”阿达把手放下,尝试去凝聚眼睛里面的神采,却无能为力,“你在英国……也是这样吗?见惯了……死亡吗?”
      “啊,饿死的,冻死的,过劳死的,挺多的。”文森不再看阿达了,他把头偏过去,恰好看到了从窗户外面抛洒在地面的晶莹剔透的阳光,“终会再见,活着的人,与死去的人,终会再见。”
      “要秋天了……收获的季……季节。”阿达眼睛里面的神采黯淡下去,他也缓缓闭上眼睛,“我好想……好想……好想,和曼达尔姐姐……还有他们,再去……再去采一次野花……踢踢球……围着篝火跳舞…….”
      “他们也一定这样期待的吧。”文森回过头来,一只手轻轻覆盖上了阿达的手背,粘稠的血液开始干涸,“和阿达一起,没有战争,也没有屠戮了。”
      “我想看见…….印度…….解……”
      阿达的声音越来越小,文森于是侧过头仔细聆听,但是发现文森的嘴唇再也没有颤动过,只有两颗泪水从他的眼角缓缓流下,洗去了部分沿途干涸的血污。
      文森慢慢站起来,他不太明白印度教对于死人的仪式,但是按照天主教的仪式对于这些异教徒来说未免不妥,于是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端详着阿达的遗体。他去找曼达尔了吧,文森想着,环顾了周围,空空荡荡,曾经这里挤满了十五六岁的印度的少年少女,如今他们都似乎重合在面前阿达的遗体上。
      在近处,外面的病人的惨叫声仍然在此起彼伏地响起,他们骂骂咧咧地咒骂着一切;而在远处,炮火声远远没有结束,无数的英灵将永远长眠于这片土地。
      文森叹了一口气,从后门出去,绕到临时医院的前方,两个运送伤员的人看见了他,他摆摆手,用蹩脚的印度语和手势表示了床位不够。两个运送伤员的人失望地离开了。文森转过头,看着这座医院,潦草的设计和简陋的设施,似乎早就注定了它是一个悲剧的集合地。
      有的时候我们会发现这样一件事情,当一件事情已经毫无可能无法阻止,凭借着一腔热血和所谓主义,所造成的不过是更多的悲剧。如同现在,文森知道,减少伤亡的唯一办法,只有让英国人尽早获胜,否则英国人和印度人的伤亡仍然会继续上升。于是他解下来遮住面部的面巾和缠绕在头部的头巾,将最后的半瓶酒精撒在上面,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头巾。
      文森的手在颤抖着,在火焰已经从下方气势汹汹地涌了上来,像是毒蛇一样咬上他的手掌。文森的手一颤,那燃烧的布巾就落在了医院的旁边,沿着填充的枯草和干燥的木头汹涌而上,像是吞噬一切的猛兽,让整座医院顷刻陷入了火海之中。
      文森的双腿一软,竟然跪倒在地上。大火烧得劈啪作响,猎猎的燃烧声似乎掩盖住了里面的人临死前的哀嚎,文森堵住耳朵,但是他依然可以听到,那些痛苦与哀嚎从他的心里涌出来,摧枯拉朽,击毁了他所坚持的一切。
      他还能当一个医生吗?
      他沾满了淋漓鲜血的双手还有资格去拯救这个世界上的人吗?
      文森来不及去思考,他站起来,摇摇脑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朝着后面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呼喊着:“英国人攻进城里了!英国人攻进城里了!”沿路上的房屋全部都打开门查看,在看到临时医院燃起的浓烟的时候,他们的心就已经沉到了谷底。不知道是谁先收拾好东西朝着外面逃难的,但是很快人们就开始行动起来了,大包小包,老人孩子,拎起就开始逃跑,朝着后城门一路飞奔——那里可以通向最后几座属于印度的城池。
      整个城市都乱了起来,甚至是远离起火医院的地方,大家都在奔跑,英军已经攻进来的传言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一边忙着逃跑一边奔走相告,日用品、蔬菜水果、木材与布料散落一地,人们越来越确信——
      英军已经破城了!
      章西女王知道城里的情况稍晚,但是她很快就否决了这个可能,三个城门都还在顽强地抵抗着英军,而自己的这个城门是英军的主力所在,目前虽然自己这边是劣势,但是怎么会有英军提前进城?章西女王感到愤怒,无可奈何的愤怒,她现在绝不可能支出军队去维持城里的秩序,只能放任她的子民在慌乱之中弃城而去。
      远方的巨无霸已经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之中,它几乎有整个章西城墙那么高,一炮绝对可以毁掉半座城市。
      章西女王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而在底下防御的将士们也已经瑟瑟发抖——不可能战胜英国人的,不可能战胜那门大炮的。与此同时,城里面的状况也已经让下面的士兵们知道了,英国人已经破城了?那我们坚守的意义何在?还是英国人有了内应?那我们还有胜算吗?
      所有的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吗?
      不!为了印度!为了正义!印度人民要抗争到底!章西女王彻底卸下来了她的理智,决定和英国人殊死一搏,同命运破釜沉舟。
      章西女王在城墙上高举起那柄独属于自己的长/枪,阳光豁然照耀其上,发出璀璨的光芒,像是太阳神在赐予它力量。
      章西女王发出最终的怒吼:“全员出击!”

  •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在八月写完二卷吧。
    求评求支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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