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困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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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的脚步很轻，像是夜行的猫一样落在房脊上。
侍卫燃着火把在下面巡逻着，乔避过他们的视线，翻滚俯冲，脚尖轻点，落在地面的瞬间也隐入了墙角的黑暗里面，一位老妇人从狭窄的房间里面出来，看样子是去服侍谁的，她走得脚步匆忙，脸上是可见的疲惫。
乔从屋檐上溜出了宫殿。章西女王的行为总是令人匪夷所思，尤其是这段时间以来，她变得暴躁狂怒，开始对着下面的人宣泄自己的情绪，对于所有的英国人都格杀勿论。章西女王一般不会在意乔的行动，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被爱情欺骗的青年人更忠诚的人，何况乔还给她打造出了目前最称心应手的武器，并且帮助他解决了一个英国的将领，但是在最近，她的行动变得难以揣测了起来，偶尔她会在夜晚突袭乔的房间，要确认乔的存在之后才会离开；偶尔她会毫无理由把乔拖拽到自己的身边，所做的也仅仅是品尝水果和拉茶。
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乔明白自己的剩余时间不多，章西女王很快就应该按捺不住心里对于英国人的滔天恨意，而英国人也不可能对于章西女王这么强的势力和民族觉醒的力量置若罔闻。乔买通了一些侍卫，敏锐地发现最近曼达尔几乎没有出现，但是士兵们倒是异口同声地说曼达尔最近在医院之中照顾伤员。
曼达尔和章西女王之间闹矛盾了吗？乔觉得这样的理由并不足以章西的性格开始变得越来越极端。
同样的是，章西对于乔父母亲的提及依然很少，大多时间都缄口不言，乔开始清楚地明白从章西女王这里撬不出半点信息，他开始决定自己去寻找。乔在房间里面摆放了一个类似于人形的机械装置，机关连接在门上，每当有人开门的时候，机关会开始启动，被子下面的装置会缓慢转身，并且发出几声类似于人类的闷哼。
这当然不是长久之计，乔清楚，但是这足够让他在这几天完成一些事情了。翻出了宫殿，乔选择了从印度那里女人做生意的一条街走过去，印度的夜晚在那里还算是人声鼎沸人们在街道上行走也算是正常，乔裹好面巾，控制住步伐，从狭窄的小巷之间走过，地面大多坎坷不平，留着肮脏的积水，一般是房屋里面女人的尿液或者清洗用水。除了被火光照亮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黑暗，苔藓在周遭的墙壁上留下大块大块的阴影。空气里是排泄物混着某些液体的气味，还有汗臭和食物腐败的味道。
印度士兵是这里常客，他们一过来，女人们就围上去，恨不得将他们拉入自己的房间里，每当有成群结队的士兵前来的时候，乔就像是好色的饿鬼一样，偏着身子倒向旁边的女人，搂住她的腰，顺势打开房门进去。在女人的手弄开他的面巾或者衣物之前，他就会将女人打晕，放在床上，确认士兵们都差不多找到自己的归属之后，才重新继续前进。
穿过那片区域，大概就是章西城的边缘。乔和文森约定好了在那个地方见面，抵达的时候文森已经到了，谨慎地戒备着周围。
“你确定自己的安全了吗？”乔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担忧和愤怒，“你就胆敢回到医院，还私下让侍卫给我送信。”一边说着，乔一边抓住文森的衣领，将他撞在一边的墙壁上。
“曼达尔死了。”文森有些吃痛，瓮声瓮气地说，“她没有再回来。”
乔松开了手，直视着文森的眼睛，他不可能不怀疑文森判断的准确性，否则一旦文森判断失误，这就很可能是敌人的陷阱。“你如何确定？宫殿里面的人都认为曼达尔没死。”
“阿达成为了新的‘曼达尔’，是章西女王直接命令他的。”文森说，“那天我出去采买东西的时候我和他遇见了，他希望我回到医院继续医治那些人，我勉强答应了。”
“那么章西最近对于英国的恨意就事出有因？”
“是的，我怀疑章西城和英国之间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战，阿达回来之后只让我给那些孩子做了最基础的检查，只要能跑能跳全部都被他带走了。”文森敲了敲自己的脑子说，“糟糕，说起来都忘记了，杜特来了章西城一趟，这是他要我给你的。”文森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方形物体，当着乔的面慢慢解开，露出其中那个破旧的笔记本。
“万分重要，务必阅读。”文森的语气变得深沉，完了之后又切换回轻松的语气说，“这是杜特要我转告你的。”
两个人本来还想说一些什么，可是远处巡逻的印度的士兵的脚步声近了，影子也在墙上打晃，乔和文森对视一眼，从巷子的两边迅速撤退了。
……
“王室迫害了他们？”章西女王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抿上两口拉茶，淡淡地看着外面，一列印度士兵正歪歪扭扭地通过广场，“的确，老国主曾经准备烧死汉娜，但是后来因为神迹而取消了。”
“不，我的意思是曾经阻挠过我父母的相恋。”乔看着章西女王，她最近对于拉茶有着莫名的喜爱，不知道是不是和曼达尔的离去有所关系，乔一边想着，一边观察着章西女王的神情，眼神游离在建筑房顶和天空之间，光芒轻轻洒在了她的侧脸，看上去美艳地不可方物。
“你的父母，真的是相爱的吗？”章西女王放下杯子，转过头，乔看见她的瞳孔里面倒影着自己的影子，“你如何确定你的母亲并不是被逼迫，并不是被欺骗的呢？你们回到英国之后，你所见到的你的母亲的样子，真的是幸福的吗？”
“女王殿下，你不用着急反问我，你不如将你所知道的告诉我，我有我自己的判断。”乔感受到了章西言语中锋锐的利刃，他决定避而不谈这些之类的话题，将信息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你变了，表弟，乔，你刚刚在德里和章西的时候说话不是这样的。”章西女王笑起来把刚才的锋锐全数撤去，换上了美丽的笑容，她走到一旁把熏香点上，慢慢说：
“汉娜曾经被老国主威胁过烧死，这是事实，但是老国主已经在上一场革命中死去了。汉娜当年就感受于印度的混乱和无法反抗英国人的暴政，这个时候有个…..应该来说，英俊的男人出现了，告诉她他可以帮助她实现这个愿望，让这里不再暴虐，让印度人拥有民主也不再歧视女性。她上当是非常理所应当的事情。”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章西女王抬眼看了看乔，眼神里充满了一种古怪的笑意，“总是容易被欺骗，对吗？”
“当然正确，那又如何呢？”乔笑了笑，嘴唇勾起来，像是经验老套的猎人在和最聪明的猛兽对决。
“他们蛊惑了她，诱惑了她，用他们的油腔滑调，将汉娜引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并不知道他们给汉娜说了什么或者是看了什么，但是汉娜就是义无反顾地跟着他们，甚至阻挠了我们的人民让亲人的尸首回归圣河。”章西女王笑起来，“她是多么愚蠢，甚至于到了最后以为是英国人给来了瘟疫的解救方法。”
“你说的是烧掉尸体？”乔插了嘴。
章西女王点点头，眼神看着窗外，章西城外的荒野绵延到起伏的山丘。“英国人……可恨的英国人，可耻的英国人，他们的真面目汉娜也有见过，她深深地怀疑英国人究竟会给印度带来先进的文明还是可怕的死亡，她在每一个夜晚纠结，你的父亲，贝克，就会在每一个夜晚吊着丝绳进入宫殿，依偎在她的窗边，和她轻轻述说。偶尔她也会跑到机械师公会，和一群英国人待在一起，这也就不难解释她的思想变得偏激而难以捉摸。”章西女王的牙齿摇起来，乔看见她的眼尾朝着两侧延伸，愤怒几乎快要溢出她的身体。
“你并没有见过他们，他们离开时你尚且没有出生。”乔摇摇头，“你所知道的，到底有多少是现实，你可有把握。”
“乔，人在不同的环境下才会暴露出自己的本性，英国人的嗜血与残暴或许你在前面二十年都没有与感受，但是到了这里，我想你已经见识了不少。”章西女王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舒展，神情喜悦，像是听完了一场悦耳的演奏会，她站起来，推开大门，朝着外面大步走出去，留下一句：“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乔和章西女王再次坐上了马车，穿过将近傍晚的章西城。他们抵达的地方是城郊，靠着德里的方向，但是却隐藏在山林之间，走过弯弯曲曲的小路，一行人抵达了一个洞穴的入口。侍卫给章西女王开了门，她便领着乔朝着幽深的地下通道走去，下去的道路坎坷不平，明显是多年没有修缮的样子，隔很长的距离才有一盏微弱的火光，隧道里面是泥土的味道，沾染着一股几乎不可查觉的血腥味。
章西女王还有乔一路向下走着，走到了平地，打开重重的大门，地下隧道看起来极其复杂，一圈套着一圈，一层叠着一层，仿佛一个迷宫，最终章西在一扇沉重的铁门面前停住了脚步，侍卫上前准备给章西拉开大门，章西却挥手示意不用。
两只手狠狠地扣住铁门，朝着两方用力一推，章西女王手臂上的肌肉凸显出来，比久经沙场的战士还要健美。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露台，围栏包裹着这一方露台，周围的观众席上都在窃窃私语，直到“当”地一声巨响，所有的人都被豁然打开的大门吸引了目光。
章西女王走上露台前，举起自己的手臂大声呼喊，周围在观众席上的印度士兵也随着大喊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地下斗兽场久久回荡，震耳欲聋。乔被扑面而来的音浪镇住了，稍微在门外滞留了两秒，才慢慢跨入门内。屋内的场景十分惊人，类似于古罗马斗兽场一样的设计，周围是一群斜着的观众席，在中间陡然断裂，直直而下，留下中心一个圆形的竞技台，周围是峭立的石壁。
乔伸出头去想要看到竞技场中央的场景，章西女王却狠狠地将一幅布料做成的面具扣在了乔的脸上，只留下乔的两个眼睛在外面打转。
竞技场的中央站着一个高大结实的男人，他的全身都裹在宽大的袍子里面，脸上带着和乔一样的面具，手里握着一柄长长的弯刀。男人的头发出现在乔视野中，在周围围绕的无数火光的照耀下，头发看起来像是深红色。
“英国人？”乔问。
“你怎么知道的？”章西女王半边身子靠在围栏上。
“感觉。”乔说，“他的头发应该是浅色的，否则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不会如此。”稍微停顿了一下，乔问：“这是什么？军队里的表演战吗？”“可以算是吧。”章西点点头，举手对着那边的人示意可以开始。
随着一声在空间里回荡的响铃声，周围开始安静下来，有一个瘦小的印度人从下面走出来，还没有等到他可以挥舞手上的配枪，他就已经被接近的英国人割了喉。观众席上发出嘘声。那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反应，机械地走到另一个入口，下一个印度人朝着他冲杀过来。
印度人拿的武器是多种多样的，有枪，有棒，有刀，还有矛，他们从洞穴里面出来，挥舞着武器朝着那个男人接近，但是男人却像是幽灵一般，总是可以轻巧地躲过他们的进攻，从侧面发动偷袭，或者凌空一击。男人的动作缓慢，仿佛是为了节省体力，他并没有远距离地奔跑，只是等待进攻，躲避进攻，然后一击必杀。
对于持枪的人，男人会稍微花费一点功夫，他会开始快速突袭，在那些印度人搞清楚枪械的开关在何处之前就被他斩杀。“对战的意义何在呢，印度人太弱了。”乔问了一句，目光却没有离开下面的那个人，虽然他的身体被袍子阻挡了绝大部分，但是乔仍然觉得莫名地熟悉。“那些是印度的叛徒，他们帮助英国人做事被抓住了，大部分他们连枪都没有见过，何况是使用它。”
“所以，这不仅仅是一场表演战，也是一场威慑战，还是一场分裂战吗？”乔虽然用的是疑问的口气，但是章西女王却听出来了他语气中的轻蔑和厌恶。“不用这么讨厌这些，乔，这是场战争，你不想知道那个英国人是谁吗？”章西女王的语气里面充满了挑逗。
正说话的时候，有一个类似于主持人的人站在了高台上，完全靠着嗓子大吼着：“第四天，50个了，50个了！”
章西女王见乔露出揣度的神色，便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与其让自己受到一个不知真假的答案的干扰而失去理智，不如置身事外，想清楚章西女王带领自己来到这里的理由。
“我不想知道。”乔说，冷冷淡淡的，像是高高在上的人，不关心脚下的蝼蚁一般。而正当此时，下面的竞技场内开始同时走出来两个人，不同的人拿着不同的武器，他们还可以在行进中捡起尸体手上的武器。
英国人率先袭击拿着远程武器的人，躲开进攻，然后近身一击必杀，但是偶尔会有两个远程武器的人，或者有些人不停地投掷武器，使得英国人陷入了暂时的被动，但是他总是具有化险为夷的能力，出人意外地靠近敌人，锁死敌人的动作，干净利落地斩杀。
血腥气浮动上来，像是惨死之人的哀嚎，在每个人的耳边嘶吼。坐在看台上面的印度人开始暴躁起来，不断捶打着座位，或者不断发出古怪的叫声，骂出难听的词语。乔依然没有反应。
“我让他在4天时间里面解决掉800个人，每周一次，目前已经是第四次了。”章西女王的话音里面透露着自己的自豪，和对自己这个决定的自满，“你觉得他完成之后我应该如何对他，杀了他？还是放了他？”
乔在煎熬着，他不能被章西女王的话弄乱了思维，也不能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他必须冷静下来，一定要早于章西女王有所行动之前，弄明白他的身份。章西女王如果只是简单地给他展示英国人的残暴，那么绝对不该像是如此，一个人不可能代表一个国家，除非这个人对于说服自己非常重要，那么这个人是谁？在乔的视野里面，那个人的动作越发娴熟，仿佛前50个人也只是简单的热身运动，拔刀，挥刀，借着尸体躲避，那些印度人终究是没有上过战场，和这样的屠戮者比起来简直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他的动作越来越熟悉，这一定是皇家军事学院的派系，那么他是谁？威廉还是弗里克？亦或是自己在伦敦认识的皇家军事学院的人？弗里克应该还留在德里城，在杜特给乔留下的纸条里面出现了弗里克的身影。
那么是威廉？乔的心脏一下子开始纠起来，威廉的确来到了章西城，而到目前，自己与他最后的一眼仍然停留在暴雨中的德里城。如果真的是威廉，自己该如何面对他，询问他来到印度的目的？揭示他诱惑自己只是为了实现家族大梦的想法？还是询问他的平安，问他是否受到伤害？还是质问他为何杀人如麻，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乔不得不承认自己开始混乱起来了。而就在这个期间，100人的数字已经超过，接下来就是同时三个人入场了，局面开始更加凶险，那个英国人的身手了得，但是无论如何也很难完美抵御一群人的进攻。
刚才那些念头一旦出现在乔的大脑里面，自己就异常难以平息，威廉的影子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明明以为自己已经记不太清的东西突然间涌上脑海，明明以为自己可以成熟面对却在真正距离咫尺的时候感到无限的害怕与紧张。
“不想知道他是谁吗？”章西女王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像是魅惑的海妖的歌声，“杀了他，还是放了他？”
乔从自己混乱的大脑里面揉出来一个奇怪的想法，他没有回答章西女王而是直直地看着下面。尸体已经密密麻麻地铺在了斗兽场的场地上，新出场的印度人甚至会一脚踩入死去的同伴们的血液中而摔倒。但是那个英国人却更加得心应手，借着尸体掩护自己的踪迹，从而靠近具有远程武器的对手，借着隐蔽，突袭近战的对手，偶尔，他也会从尸体堆上跳下来，将弯刀送入对手的头颅。
血腥气弥漫不开，刺鼻而呛人，让人想呕吐，不过印度士兵们倒是已经全部进入了疯狂，他们开始大声咒骂英国人，也开始唾骂那些印度的颓废和笨拙，有的印度人甚至将自己的鞋取下来，向着竞技场中的英国人丢过去。
速度越来越快，乔在心里计算着，150个人之后就是四人一组，很快十组就过去了，这些人对于那个英国人来说都是待宰的羔羊，章西女王将这些印度叛徒放入斗兽场的那一个瞬间就根本没有想过放他们一条生路。
最后一组，十个人全是走上来，在那个英国人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英国人已经气喘吁吁了，他的身体在站立时开始肉眼可见地起伏，可以预见他已经抵达了边缘状态。“最后一次，十个人一起上，让我们看看这位英国佬的实力到底如何！”章西女王大声吼起来，这样的呼喊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周围的印度士兵像是疯了的野兽一般大声嚎叫起来，他们不在意有多少一起上，也不在意赢地是否光彩——
他们只想杀了那个英国人！
英国人在尸体的周围和十个人开始了周旋战，他借着尸体的掩护迅速杀死了十个人，面对另外两个拿着枪一直游离在远处的人，他时不时完全匍匐入尸体与尸体之间，躲避他们的子弹，然后在下一次攻击来临之前，猛袭向下一个人。
十个人很快就被解决了一半，英国人大概觉得时机差不多，开始朝着两个持枪的人靠近，剩下还有三个人不停地阻挠着他，那个英国人索性抱住一个印度人一起滚入尸体之中，满面血污与黑泥，还有一些带着血腥的白色的生物组织裹满了他们的脸颊，周围的人犹豫着不肯伤及同伴，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的同伴已经被扼死在尸体之中，那个人和一个死去的尸体之间演了一场相互搏斗，已经悄然接近了两个持枪人。
简单利落解决了两个持枪手，英国人将目光重新投回站着的两个人。
两个人朝着远方跑去，英国人追逐其中一个的时候，另一个突然反向。英国人将弯刀送入一个人体内的时候，背后也已经被另一个人的斧头瞄准。
“我想，他罪孽深重，该死。”乔冷冷地说，两只胳膊像是放弃似的垂在栏杆之外，“所以，这么罪孽深重的人，还是由我来解决他最好，你说对吗？表姐。”章西女王的瞳孔一缩，右手立刻探出，差一点抓住乔的衣摆。
而那个已经昂起斧头的人，被两根丝线穿胸而过。乔从高台之上俯冲下来，抓住那个暂停的昂起斧头的尸体，以其为靠垫，坠入尸体群中，在其中一个翻滚，遥遥晃晃地站起来，脸上的面巾上全是血污，和一些颜色奇怪的液体。身上的装束也被打湿了。
鼻腔里全是呛人的血腥味，几乎让人无法呼吸。乔咳嗽两声，手套外面弹出来一把小刀，他将其横在自己的面前。
对着那个高大的背影说：“你的最后一个敌人，背叛了印度，也背叛了日不落帝国的人——”
“就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困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