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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替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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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般圣洁而不可玷污的女王陛下,请您倾听我这鄙贱者的一句真言。”杜特走上前向着女王深深地鞠躬。
“有人企图玷污皇家的荣耀,有人企图破坏这一次的盛典。”马斯说着,饶有兴趣地看着一旁的奥珀尔,奥珀尔的外装破破烂烂,刚才文森的一把豆子让鸽子们全部对准了奥珀尔开火。
奥珀尔旁边的地板上全是破烂的白色羽毛,她洁白的裙摆上沾满了鲜红色的鸽子血,一点一点,在她的裙摆上盛开,就像是鲜红色玫瑰尽情开放。
“奥珀尔,你能否解释一下?”杜特看着奥珀尔,严重的光化作尖利的匕首向着奥珀尔刺去。
“我?我!哈哈哈哈。”奥珀尔说,“杜特先生,请不要那么快地把自己的责任推到其他人的身上。”
“原话奉还,奥珀尔。”马斯冷冷地说。
“马斯,十三年过去了,你就是这样对你的……”奥珀尔的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她咬着自己的嘴唇,用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裙摆。
“请不要在这么多尊贵的人面前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杜特走上前一步,把马斯挡在了自己的后面,马斯侧过头去,即没有看奥珀尔,也没有看杜特。
“哼,公众场合放出鸽群,现在又红口白牙地出来乱指一通。”奥珀尔冷冷地盯着两人,“玷污皇家荣耀的,恐怕,不是我。”
乔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几人。威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瓣柑橘,正在和一群贵族分着分着吃,时不时还对着奥珀尔指指点点。
弗里克脚边都是白色的羽毛,他拄着带鞘的剑直直地站立着。他的身上只有白色的羽毛,却没有半分鲜红的血迹,看上去整个人英武而挺拔。他的身边围拢了三个小公主。
“哥哥,”
“你叫什么,”
“名字?”
“弗里克·罗宾森。我亲爱的小公主们,你们有话可不可以一口气说完?”弗里克低下身来一一抚摸她们的头顶。
“妈妈说,”
“这叫做,”
“姐妹同心。”
弗里克无语了。他看向一旁的文森,文森在原地转着脚尖,脑袋昂着朝向天空,嘟着嘴巴哼着小曲,一旁的爱德华在他的身边蹦蹦跳跳,问着计划到底是什么等等。
“够了,你们都给我严肃!”维多利亚女王哭笑不得地大声吼了一句。
集体严肃,所有的人都朝向女王。
“拿出证据吧。”阿尔伯特说。
“女王陛下,无论这次的结果是什么,我们可以看出皇家飞艇的稳定性还有防御能力上有着很大缺陷。”霍尔伯爵莫名地窜出来说,“据说机械师公会有这么一些技术,可以弥补这些缺陷,只是……”
“不用说了,霍尔,我明白你的意思。”阿尔伯特说,“下去!”
霍尔缩着脑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女王陛下,这恐怕就是空穴来风了。”马斯说,“我在公会待了十三年,没有听说过公会中有关于这方面的成就。”
乔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这是他父亲,他的父亲留给他的书中的第二重要的发明,飞艇炮台架设还有侧翼平衡。
原来,原来这次炮击的目的在这里,他们不是为了打下这艘飞艇,而是引起恐慌还有重视,让女王下令,让自己交出这份图纸。
“奥珀尔小姐。”杜特直直地走向奥珀尔,用命令的口气说,“转过身来!”
奥珀尔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转过身去!”女王的语气冰冷。
“哈哈……”奥珀尔开始疯狂地笑起来,就像是一只抽风的蒸汽机,“马斯,马斯!叛徒,叛徒!”
奥珀尔转过身去,她的腰部的衣服上有一道长长的裂缝,衣服迸开,露出雪白的肌肤。
“平衡结构的核心,两分钟前,就在那儿。”杜特利落干脆地说。
奥珀尔弓起自己的脊背,全身不断地抽动,她的声音里全是癫狂的笑意:“马斯,想不到,想不到,你用这种手段对付我!”
奥珀尔的裙摆向着下面一坠,露出钢铁的结构,她的白色的花边全部卷入齿轮之中,她的裙摆变成了齿轮之群。一只只钢铁手臂举起来,其中两只直接甩向离她最近的乔,将乔卷入她的怀中。
她直直地挺起身来,把她的修长的匕首从她的手杖里拔出来,直接架到了乔的脖子上。奥珀尔的另外两支机械手臂迅速变成了两把机械枪,冷冷的枪口对着周围的贵族。
“交出图纸。”奥珀尔邪魅一笑。
“小姐,我们有话,好好说。”乔死死地贴着奥珀尔,尽量远离奥珀尔横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匕首放出锋利的寒光,让乔不自觉地有些瑟瑟发抖。
“可以好好说啊。”奥珀尔的背后一下子又伸出来两个圆盘。
蒸汽一喷,两个圆盘就连带着上面的锯齿开始旋转起来,奥珀尔接着说:“让马斯交出图纸,我考虑一下留你一个全尸。”
乔瞬间松了一口气。
“怎么,知道要死了,所以放松了?”奥珀尔感觉到面前的乔浑身一松。
乔差点以为奥珀尔知道图纸只有他一个人有了,原来只是想让自己当个人质啊。
“是,是,”乔呼出一口气,“不,不,不是。”
“奥珀尔,你冷静一点。”马斯说
下一句一定是“还有回旋的余地”。
“哼,死到临头,还想着翻盘。”杜特耸耸鼻子。
奥珀尔咬牙切齿地说:“好啊,那我至少可以拉上一个。”
乔瞬间绝望。马斯也变了脸色,他是多么清楚杜特对奥珀尔从来就没有好脸色过。
“奥珀尔,你到底要怎样!”威廉走上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奥珀尔,奥珀尔眯着眼睛看着他,嘴角的笑意逐渐收敛起来。
“我来换他,你松开他,我来当人质。”威廉说。
旁边的贵族们已经离地远远的。女王还有阿尔伯特站在他们的四个孩子面前。
乔震惊地看了威廉一眼。从一开始起,乔就以为威廉对他可能是一种找乐子的状态,毕竟调戏一个同性,或者说就像是玩游戏找到一个朋友一起玩一样,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可以找到些许成就感的。他以为威廉只把他当朋友的,他也以为自己也只把威廉当做朋友的。
想来伦敦舞会上的荒诞相遇,生日宴会上的真心祝福,还有闭眼时的那一声开枪,全都烙印在了自己的心里,想来两个人的缘分在七年前的那一天就早已定下。
乔不太明白为什么威廉会对自己那样好,就像不明白为什么热恋中的男女一方要对另一方好那样,他没有谈过任何一场恋爱,不明白人和另一个的海誓山盟。或许八年前他听威廉用独属于他的伦敦口音慢慢朗诵《罗密欧与朱丽叶》时,他对那个有点淘气又那么优雅的小绅士有了朦胧的感觉。那么干净的一个男孩,到现在那么挺拔帅气的青年。就算现在的他和八年前的他一样,对那些莫名缠绵的句子似懂非懂,他也可以在自己的心里发现那颗情愫生根发芽,第一次扎进了他的心田。
“威廉,”乔大声喊道,“谁要你救我!一边去,给我把柑橘剥好,我一会儿来吃。”
“放开他。”威廉说。奥珀尔歪着脑袋,把匕首放了下来。
乔感觉有什么把自己向前推了一下。
不对,这里还有什么东西连着自己和奥珀尔。
“威廉,别……”乔回头发现奥珀尔系在腰间的蝴蝶结已经变成了一条铁丝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而就在乔的旁边,威廉的手也已经被铁丝死死地缠住。
“你们居然听信走投无路的人的话。真是天真。”奥珀尔笑着说。
乔转动自己的手臂,发现铁丝上有着小小的铁齿,把他的手臂拉出来一条伤口。
奥珀尔向后一退,却发现铁丝被人抓住了。
“切,放开他。”威廉一只手反手拉住缠住自己的铁丝,另一只手扣住拉着乔的铁丝,竟然让奥珀尔一下子动弹不得。
献血从威廉的指缝间渗出来,一颗一颗地滴在地上,那每一声“滴答”都回想在乔的耳畔,就像是一声洪钟。
父亲被滚沸的铁水炉照亮的侧脸出现在乔的面前。
“父亲,我……”
“没事,没事,我们戴维斯家从来都不怕事。”父亲难得地露出来一个笑容。
“我明白了。”乔勉强地笑了笑。
父亲站起来,把头抵在乔的头上。父亲身上浓郁的机油味围绕了乔,父亲说:“有人替我教会你很多,你成长了很多了。”
“对不起……”乔的一颗眼泪落了下来。乔没有被锁住的另一只手直接深入他的衣服的口袋,掏出来两张皱巴巴的纸,向着旁边地下一甩,拔出自己的小刀把它钉在甲板上。
“放开他,你要的图纸,在那儿!”乔的眼神冰冷地看着奥珀尔,眼里就像是藏了一只嗜血的巨兽。
“乔,你不用……”威廉的眼光一下子变得无比温柔。奥珀尔趁此机会把两个人手中的铁丝一收。
机会来了。
威廉一只手立刻反制住了铁丝,把铁丝卡住,脚横空向着奥珀尔劈去。奥珀尔的肩部被击中,一下子松开了铁丝。
弗里克也趁势向着奥珀尔跑去,两拳向着奥珀尔正面狠厉地打去。奥珀尔只好用一只机械手臂阻挡,弗里克的拳头打在机械臂上引起机械臂剧烈地震荡。但是奥珀尔立刻反应过来,背后的圆盘锯齿已经向着弗里克劈砍过去。
“嘭!”圆盘锯齿卡在了半空,停止了转动。
文森骄傲地插起腰,下巴昂起三十度,冲着一旁的爱德华说:“知道哥以前怎么打乌鸦吃的吗?”爱德华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兴奋地摇摇头。
马斯和杜特把手套戴上,向前一个奔袭,同时手套上的铁丝发射,缠到了奥珀尔的另外两个机械臂,马斯背对着奥珀尔说:“奥珀尔,你说我用那样的方法来对付你,你怎么不说你用了我的金属丝来困住我的朋友们呢?”
“哈哈哈哈哈哈……”奥珀尔仰面大笑,“马斯,杜特,你们两个……”
一颗子弹从奥珀尔的脸颊划过。杜特手上的手枪冒着烟气,杜特冷冷地说:“别说话。”
奥珀尔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将自己的手伸入自己的紧身胸衣,从自己的庞然山峰中逃出来一把手枪,然后用它对着维多利亚女王。
“女王殿下,放我走。”奥珀尔的语气竟然异常平静。
女王陛下轻蔑一笑,直直地走上来,双手捏着自己的裙摆,面带微笑,女王把自己的胸抵在枪口上。“开枪啊。”女王的薄薄的嘴唇张开一个小小的弧度,“开枪啊!居然敢威胁我,你喊你开枪,你敢吗?”
女王伸出自己的玉手,高高地举起,向下一划。
枪响了。
奥珀尔的苍白了脸上有了一个鲜红的巴掌,而她的手臂半垂着,小臂上血液汩汩地涌出来。
乔放下自己的深夜蔷薇,枪柄上留下来了乔的血手印。
必须要稳住的手,必须要开的枪。
阿尔伯特在一旁笑着,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妻子,没有一个人比她更有脾气,没有一个人比她还有自信,没有一个人比她还要目中无人。
一个中年人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拳打在奥珀尔的小腹上,让奥珀尔吐出来一口鲜血,那血红的妖异,红的让人心惊。
“利特尔,保护女王!”霍尔在一旁摇旗呐喊,就像是在给利特尔加油助威。
中年人一腿横踢过去,一下子就将奥珀尔踢到了飞艇的边缘。
“住手!”阿尔伯特怒吼一句。
奥珀尔抬头,她美丽的双眸已经没有了精神,变得迷茫一片,她看向马斯。
那么深的一瞥,那么浅的眼眶里藏了那么深的一瞥。
马斯垂下眼睑,没有看奥珀尔。
杜特将马斯轻轻拥入怀中。
奥珀尔翻身从护栏上跳了下去。
贵族们开始尖叫。乔摇摇头,如果不是因为这几声尖叫,他才不会注意到这里还围了一群人模狗样的贵族们。
威廉握住乔的手,彼此的手上都有着温热的血,那血的温度实在是太过于滚烫,让乔整个人都像是要着了火。
“她真该把你的手锯了才好。”乔说,“那样以后你就不会逞英雄了。”
“那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威廉坏坏地笑着,用手指蘸了自己的血,在乔的手臂上写上“威廉”两个字。
“女王陛下,我们皇家学院是无辜的,都是那些不听话的小辈们的错,就是他,就是他,他的父母是落败贵族,他一直想要挑战皇家的荣耀!”两个皇家学院的董事跪在女王的面前,把地板磕地邦邦作响,速率竟然比弹奏钢琴还要快上几分。
女王一脸疲惫,直直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利特尔,听到了吗?”霍尔伯爵突然大吼一声,“那个人想要挑战皇家的荣誉。”
利特尔从怀里掏出来一支手枪,对着伊克。伊克满脸震惊,他从一开始就和一群贵族在一起,连话都没有说上两句,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场事变的组织者。
“怎么办?”利特尔说。
“枪毙。”霍尔伯爵的笑容停下来,满脸的皱纹全部打成了一个结。
“不!”乔立刻上前一步,“女王陛下,我……”
“嘣!”乔猛地回头,看见伊克仰面倒下,他的头顶上有着一个狰狞的血洞。
“不!不!不不不,伊克!”乔冲过去跪在伊克的旁边,他用手把伊克的脑袋支起来,伊克眼神涣散,双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乔……”伊克的声音停歇了,他的嘴唇却还是微张着。
“乔,乔。”威廉蹲在乔的旁边,他看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伊克暗自摇头。
“为什么?”乔的声音冷得可怕,就像是一块石子被投入深渊后的回声。乔站起来:“冲着坐在王座上的那个美貌妇人大声质问:“为什么!”
威廉也站起来,对着乔的后颈一劈。然后抱住瘫软的乔,对着女王鞠躬:“请恕罪,女王陛下。”
……
“奥珀尔,不划算。”胖头男人说。
奥珀尔呆呆地坐在一旁,她面前一个身着华装的医生正在给她包扎伤口。奥珀尔双眼无神,没有答话。
“不过,也行了。”胖头男人说,“虽然拿到飞艇的设计图代价大了一些,还差一点暴露,不过接下来我们大概知道‘蒸汽时代’的三张图在哪三个地方了。”
胖头男人喃喃自语地说:“蒸汽熔炉的图纸在贝克的后人乔身上,管道网当年是伊索负责,不过他死于谋杀,现在应该在他的女儿艾薇儿·爱德华的身上,或者他的父亲福斯特那个老东西的身上。”
奥珀尔的头稍稍抬了一点起来,她斜看着男人。
“最后一张,在哪?在哪?”
……
“父亲,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救……”乔看见父亲,只不过父亲是站在无尽的星空下。
“伦敦伦敦,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去伦敦。”贝克说。
漫天的星光坠落下来,形成一条又一条的光柱,链接恢弘的苍穹与宽广的大地。
父亲的影像消失了。威廉斜靠在墙壁上看着乔,威廉的眼神里有着无尽的温柔,乔发现自己的手上还举着红酒杯。
不,他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他看见另一个拿着红酒杯的自己,把红酒杯举起来,向着眼前的众人敬酒:“以后的路无论有怎样的凶险……”
那个乔把酒一饮而尽,转过身来,摇晃着红酒杯,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说:“你知道吗?以前的你还有以后的你,都不一样了……”
梦垮塌下来。
乔看见自己帮伊克去挡那颗子弹,威廉却提前一步,被子弹穿过头颅。
“威廉!”乔猛然惊醒。
“喝点水吧。”威廉坐在床边。
乔有些恍惚,他慢慢地开始打量周围的景物,发现自己已经到家了,躺在自己的床上。
飞艇上的一切,还有刚才的一切,恍然一梦。
乔深处自己的手,狠狠地揪着威廉的脸。
“疼疼,干嘛你,”威廉揉揉自己的脸,“那么帅一张脸,捏坏了就不好了。”
“这是现实?”乔问。
“嗯。”威廉见乔没有喝水的念头,就把被子放在了一旁。
“威廉,告诉我,为什么?”伊克的眼神又一次浮现在乔的面前,乔垂下头,问威廉。
“女王她要给群众一个解释。皇家协会要给女王一个解释,而伊克的身份是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的一个解释。”威廉慢慢地说,每说一句话就看看乔的神色,看看他有没有过激行为。
没有,乔很平静,平静地可怕。
威廉见乔久久地没有说话,就干脆坐上床去,环抱住乔,轻轻拍打他的背部。
“我不是小孩子。”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七岁的你。”威廉揉着乔的酒红色的头发,发现乔的头发异常柔软,摸起来体验极佳。
乔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索性倒在威廉的怀里,慢慢地眨着眼睛。
伦敦!伦敦!
……
晚上,乔还有威廉应邀参加了机械师公会办的晚会,就在机械师公会的工作室里。原来那些冷冰冰的锅炉还有摆钟上全部挂满了气球还有小小的煤油灯挂在半空,看上去就像是有一条银河在半空中流淌。
据说原来的方案是杜特建议的全部插上鲜花,不过由于经费的问题被福斯特否掉了。导致杜特只好一个人悄悄去给马斯买了一大束玫瑰花。
就在杜特把一大束玫瑰花送给马斯的时候,马斯高高兴兴地接受了,然后一人七支一人八支地分发完了。
乔终于找到机会悄悄地靠近马斯。他小心翼翼地问:“马斯,杜特,你们两个是不是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
马斯本来喝着杜特为他调制的鸡尾酒,结果一口喷出来,然后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我听到了……听到了……”乔一下子红了脸,毕竟让乔这么绅士的人去承认自己偷听了别人的话比让他去再女装一次还要困难。
“听到了杜特给你说,你们要去见一个女孩,你不要对她……”乔的声音已经被马斯的笑声给遮盖住了。
“杜特!”马斯对着杜特一招手,杜特立刻就一路小跑地走过来了。
马斯把脸一侧,杜特就轻轻地用自己的唇在马斯的脸上沾了一下。
杜特骄傲地看着乔,说:“别看哥喜欢勾搭漂亮的男孩子,我可是有人的人。”
“勾搭谁了?”马斯偏着头问。
“就乔!”杜特立刻立正举起手对天发誓。
“还有威廉哥哥!”艾薇儿突然探出来一个脑袋。
“艾薇儿!不要偷偷喝酒!”莫顿从后面走过来拎起艾薇儿的后领把她拉走了。
“乔哥哥,想听马斯和杜特的黑料吗!我有,我有!”艾薇儿大声吼着。
“莫顿,真是,要喝酒就让艾薇儿喝嘛。”娜塔莎把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然后爽快地呼出来一口气。把一口酒气喷到弗里克的脸上,弗里克嫌弃地挥挥手。
“小兔崽子,敢嫌弃你老姐了!”娜塔莎把一只胳膊搭在弗里克的肩膀上,“肯定是找女朋友了。领回来给我看看!”
弗里克只好乖乖地架住他的老姐,然后连忙摇手说:“没有没有。”然后他却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文森。
文森没有看弗里克,他在跟李江云学习中国的传统艺术剪纸。
弗里克的心里有些失落。
这是娜塔莎突然呕吐起来。“呕——”弗里克大叫:“姐!叫你别喝那么多了!”
凯恩一下子冲出来,大叫着说:“娜塔莎!我的小宝贝,怎么喝醉了!我来抚你。”然后凯恩就一脸猥琐地向着娜塔莎靠近。
“滚!倒霉蛋!还想输钱?”
哄堂大笑。
乔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着一种莫名的充实感,但是心里头还是有一层薄薄的阴云。
“少年人,我知道你的心事……”福斯特醉醺醺地走到乔的旁边。
“会长?”乔惊奇地看着他。
福斯特摊开手掌,上下摇晃。
乔用一张钞票换来嫌弃的一瞥。
“你往我的院子里丢了老鼠。”福斯特说。
“……”乔无话可说。
“说正事,说正事。”福斯特的眼神一下子严肃起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乔,你经历的终究太少。”
乔沉默了,抬头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了威廉的眼神。暖黄色的灯光倒映在他天蓝色的眸子里,像是璀璨的夕阳铺在波光粼粼的海面。
威廉看着乔,乔看着威廉。
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