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花开》雪落华亭

47、生气

　　秦已陌的眼神顿时柔了许多，凑近余秦问：“会叫人了吗？叫爸爸！”

　　余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慕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小白牙，糯糯地叫了声：“妈妈”

　　慕潼有些尴尬：“他只会叫妈妈，其它的还不会”

　　秦已陌伸手像抱余秦，孩子有些抗拒，转过头，紧紧抱着慕潼，不让他抱。

　　秦已陌把手放下：“我从小就没有爸爸，没想到，我的孩子差点也要经历和我一样的人生！余慕潼，你…”转身又向前走去。

　　慕潼在后面叫他：“早点做好了，回去先吃吧”秦已陌也不理，慕潼只得抱着余秦跟着他，秦已陌越走越快，慕潼只好加快速度，一会就气喘吁吁，秦已陌见慕潼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接过余秦来抱着：“宝贝乖，爸爸抱你，妈妈累了，你看她都出汗了”

　　听了他的话，余秦竟然伸出小手来摸了摸慕潼的额头，乖巧地任由秦已陌抱着，回去吃早点，慕潼心里微微舒了口气。

　　餐厅里只有两三个人坐着吃早点，慕潼把余秦放进婴儿坐椅里，让他用小勺吃爱琼专门给他煮的面条，秦已陌在对面坐下来，静静地看着余秦吃，爱琼好奇地打量着秦已陌。慕潼看了一眼餐厅问爱琼：“客人都还没来吃早点吗？”爱琼答：“才7点多，大部分都要8点才来呢，我给你们端早点去”

　　慕潼指着秦已陌说：“给他稀饭和包子，再拿个鸡蛋，我要米线”

　　秦已陌斜了她一眼：“谁说我要吃包子了，我也要米线，有清汤牛肉的吗？”

　　爱琼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俩，慕潼点了点头，爱琼进去端了两碗米线来，余秦抬头看着秦已陌的碗，秦已陌很自然地问他：“是不是想吃，想吃我给你一点”余秦憨笑着低下了头，继续吃他的面，秦已陌宠溺地给他擦了擦嘴边的汤汁。

　　爱琼站在慕潼后面问她：“潼姐，这位是谁呀？怎么称呼？以前没有见来过？”

　　慕潼想了想：“他是余秦的爸爸”

　　“啊？”爱琼瞬间石化“难怪余秦长得这样好看，原来是像爸爸！”

　　慕潼气不打一处来：“你是说像我就不好看了？”

　　“不是，不是，像你也好看，现在好了，一家团聚了，听说大哥腿受伤了？好了吗？”

　　“好了”秦已陌面不改色地说“能走能跑”

　　慕潼皱眉：“你听谁说的？”

　　“甜甜呀！大哥这两年都不在，潼姐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可真不容易”

　　“她活该”秦已陌喂了余秦一口米线“谁让她抛弃了我！”

　　慕潼委屈地说：“我没有”可怜巴巴地望着秦已陌

　　爱琼望风不对，说了句：“厨房还炖着汤”三步两步开溜了。

　　慕潼见秦已陌依旧对她不理不睬的，胡乱扒了几口，站起来说：“我上去叫甜甜起床，你看着点余秦”秦已陌仍不理，慕潼站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爱琼刚好出来听见了就说：“你去吧，我帮大哥看着余秦”

　　秦已陌依旧不出声，只专心地看着余秦吃面条，慕潼只好去了。王叔一家听说来了贵客，小刚去山沟里网了几只野生的牛蛙，拾了一篮菌，杀了一只土鸡一并拎着来了，小刚妈和爱琼并慕潼老妈都在厨房忙碌起来，王叔和慕潼老爸，小刚陪着秦已陌闲谈喝茶，秦已陌待慕潼老爸，老妈依旧，对王叔老两口也十分恭敬，他们问什么都仔细认真回答。

　　甜甜跑出跑进，最是高兴，余秦已经不抗拒秦已陌了，任由他抱着，慕潼老爸说：“这小子到不认生”

　　王叔叹了口气：“到底血浓于水呀”和慕潼老爸看着秦已陌相视一眼，慕潼老爸吩咐小刚带余秦去院里学走路，甜甜也跟着去了，又撵慕潼去厨房帮忙，慕潼心知老爸必是有话和秦已陌说，找出学步带给余秦穿上，又嘱咐了小刚几句就进了厨房，远远听见她老爸问秦已陌：家里是不是也知道了。

　　秦已陌回答说：“知道了，他们听说余秦马上就满周岁了，说是要过来呢，可能后天就到了”

　　慕潼心里暗暗叫苦，胡碧萝怎么来的这样快，脸上面无表情地进了厨房。几个女人看见她都眉开眼笑的，特别是慕潼老妈都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她以为秦已陌对她仍旧一样就以为雨过天晴了，以慕潼对秦已陌了解，深知要秦已陌把这两年当作没有发生过，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不过，再见到秦已陌，她的确是很高兴的，对他的感情也是有增无减。

　　好在今天住宿的客人都去山上的农家乐吃菌去了，要晚上才下山，饭做好了就在公共餐厅吃，省得抬去楼上麻烦，因为厨房里的两人和负责客房的两人都是在店里吃饭的，就分开两桌坐。人太多，慕潼怕秦已陌不习惯，谁知他半点不快也没有，反而还很高兴的样子。野生牛蛙是清坉的，大多进了甜甜的肚里，余秦也吃了几口，慕潼怕不卫生，不敢给他多吃，秦已陌一迭声地夸菌子味道鲜美，小刚对他说：“那是因为新鲜，早上去拾的，我吃了饭还要去，要是你有兴趣就一起去吧”

　　秦已陌正在考虑，甜甜叫嚷着要去，慕潼老爸说：“好，让你妈妈带着你去，秦总也去，天热，林子里可凉快了”

　　慕潼知道这是老爸给她和秦已陌制造相处的机会，问小刚：“都快立秋了，还能拾得到吗？”

　　“今年雨水好，山上菌出的多吗，店里要是没事，能不能让爱琼也跟着去”小刚和爱琼相视一笑

　　“嗯，”慕潼答应了，从开始营业起，住宿的人就一天比一天多，难得今天没有吃饭，以往人多时，连她都要去厨房帮忙呢。

　　小刚妈听见就说：“我下午没事，你们放心地去，我帮着大嫂看孩子”

　　爱琼开心地说：“谢谢妈”

　　慕潼找了套老爸的休闲运动套装和运动鞋给秦已陌：“来不及去买了，你将就穿穿”秦已陌二话不说，去房间里换上了。

　　一路上，秦已陌和甜甜有说有笑的，别提多亲热了，慕潼不小心摔了一跤，秦已陌离她最近，若无其事地自己走开了，也不去扶她，慕潼有些心灰。不一会，每个人提的小篮子都装满了，甜甜走不动了，大家坐在树荫下歇了一会，小刚把菌都聚在一起，挑选可以吃的放进桶里，然后就下山了。

　　因为晚饭有不少客人回来店里吃，慕潼他们把饭端到楼上她们的客厅里吃，爱琼和小刚妈都在厨房帮忙，只有王叔和小刚陪着秦已陌，慕潼一家吃饭，慕潼老爸拿出一瓶好酒，酒刚倒上，秦已陌端酒站起来敬王叔和小刚一杯，说多谢他们一家这两年来对慕潼他们的照顾，王叔和小刚一同站起来，王叔笑眯眯说：“谢不敢当，应该的”三人一块喝了一杯，秦已陌又给各人倒了一杯酒，慕潼老爸起身给秦已陌碗里夹了些菜：“意思到就行了，先吃点菜，空腹喝酒不好”秦已陌答应着坐了下来，

　　一边吃一边又问小刚上学上到什么时候？学的是什么？现在正做什么？小刚不好意思地说：“高中时成绩不好，上了两年的专科，学的是室内设计，现在在一家装修公司”

　　慕潼猜他问这些是想看能不能帮小刚有所发展，果然秦已陌含笑点头：“有没有兴趣自己开公司？”小刚回说，想法肯定有，但自己入行尚浅，还不敢太激进。秦已陌点头又问小刚吃了饭有空吗？他想去城里买点东西。

　　慕潼想他什么也没带就来了，可能是要去买衣服，想陪他一起去，被他拒绝了，王叔说他俩都喝了酒了，让他们坐公交车去。两人很晚才回来，又喝了许多酒，爱琼一直在民宿里等着，慕潼哄孩子睡了之后，也不睡躺在床上等着，见监控视频里小刚和秦已陌从大门进来了，忙起身下楼来，见他俩已经坐在了藤椅上，爱琼正嗔怪小刚他俩喝酒还开车，小刚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我们买了东西回来，把车停-停车场，才，才-去喝的酒，就在村口那家烧烤摊喝的，喝的是啤酒”

　　爱琼戳了小刚一指头：“白酒还没有醒，又去喝啤酒”

　　“今天高-高兴，大哥给我买了新-新衣服，还说帮我开-开自己的公司，谢谢了啊”

　　秦已陌摆摆手：“客气什么！”

　　小刚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慕潼见秦已陌脸色微红，身旁也放着一个袋子，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对爱琼说：“快回去睡觉吧”伸手去扶秦已陌站起来，秦已陌摔开她，自己快步向房间走去，慕潼只得拎着东西跟在他后面，进了房间秦已陌一头栽倒在床上，头埋进枕头里，慕潼想帮他翻身，秦已陌从喉咙里低吼一声：“别碰我”

　　慕潼没有听清楚：“我帮你翻一下，这样睡不舒服”

　　秦已陌曲身用背对着她：“不劳你操心，我想休息了，你走吧”慕潼的手僵在半空中，半响才晓得收回来，她在床边站了一会，见秦已陌还是纹丝不动，噎着眼泪出去关上了门，以前秦已陌从未想这样对过她，慕潼背靠在门上，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

　　她好想冲进去，问问他到底想怎样，手握在门把上却没有勇气打开，叹了口气，她知道现在他还需要一些时间，秦已陌两年都等了，她等他几天又算得了什么呢！

　　接下来的两天，秦已陌依旧对她不理不睬，只详细向慕潼老妈和爱琼了解余秦的一切生活起居，例如用的纸尿裤是哪个牌子，爱吃什么，可以喝酸奶了吗？几点睡觉，几点起床等等，还拿笔记本一一做了记录，慕潼知道了后心里怕得要死。

　　胡碧萝他们没有按预定的时间来，推迟至余秦生日前一天才能来，听说是为了等沈绰和夏无疏，李卓玺急得不得了，打电话过来找慕潼，对着电话一通臭骂，最后撂下一句：等我们来看怎么收拾你。慕潼耸耸肩，雷声大雨点小，她才不怕呢，这不秦已陌这会不就在收拾她吗？

　　他们来的前一天晚上，慕潼见秦已陌一整天都高高兴兴的，打算找他好好谈谈，吃过晚饭，秦已陌正靠在池塘边的栅栏上看鱼，微风轻拂着他的脸庞，瘦削的下巴微仰，嘴角半翘着，看得出心情不错，有几个房客也窝在四处悠闲地喝着茶，聊着天。

　　慕潼一步一挪地来到秦已陌身后。